体,鲜血城河,而他一身红衣执剑立在血泊之中,双目无情浸着红色的玄光。那刻,他想一切都还是有回头的机会的。可是,换来的却是他更加残忍绝情的一瞥和一句足矣让他瞬间崩塌的话。
“清风,不要再杀下去了,这样有什么好?我们回去。”玉清风总是会干干净净的立在那,不沾染风尘,也不为旁物所扰,更不会有仇恨的丑态。然后,眼前的人却那般可怕和陌生。
玉清风似乎觉得他的话很可笑,笑得讥讽。“回去?回哪?仅剩的东西都没了。”
不。慕容策那时在想,他的东西都还在,并没有失去。“我们都还在,凤麟、师父都在的。回去,你要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我要你杀了你身后所有人,你会答应吗?”玉清风的眸子很冷,那道冷光直接扫过他身后的五百多个将士。
他是君王,是他们的王,而他们是他的臣是他的民,是凤渊朝的将士和功臣百姓。杀了他们,他做不到。“你杀我可以,但是,让我杀他们不可能。”
“呵呵!”猖狂无羁的笑声飘荡在山间,阴沉的可怕。“那你还说什么都答应我,慕容策,你们一个个骗我,都骗我。”玉清风变得诡异,手中的长剑散着红色,就那么一刹那,他看见玉清风亲手杀了他的将士,而那将士完全是尸骨未存。“都骗我,都骗我,啊!”
“清风。”一滴血落在他的脸颊,唤醒了麻木的他,他想阻止却被玉清风的剑气袭到很远的地方去。在那泥沙乱飞的之中,有他的爱人,有他的将士,可他们却是对手。
“你们骗我,骗我。你们都不要我,一个个指责我的不对。骗子,幌子。我恨你们,恨所有人,恨所有人。”
他立在那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选择了袖手旁观,然而,他的责任不允许这样。“清风,住手。”
他唤出长剑直接冲进去,揽过一个即将成为玉清风手下亡魂的将士,却直接让玉清风的剑刺到了他的左腹部。他看着他却看不见他曾经单纯的样子。“慕容策,你以为你死了我就会放过他们吗?错了,我不会。”玉清风很狠地将剑刺到低,他能感受到冷风从身后的血口进入到身体,再刺激他的心。
“我要让你活着,看看他们是如何死的?”那句音落,玉清风拔了剑,他却握住了那刺穿自己的手。
“这是第三次,你亲手杀我。”
玉清风笑的平静,伸出左右将他抱住,却含笑赏着他苍白的面容。“五郎,我的五郎啊!我只想做你的爱人,可你却给我一个万劫不复的背叛;我想做好人,可是,你们偏要让我做尽恶事,就连你也要给我十恶不赦的借口。夫郎,为何爱上你如此简单?而爱你却如此难。你告诉我,为何?告诉我,如若我明白,抑或我能放下,我就留你一条活路。”
慕容策都快不认识玉清风了,他双眸如血,启唇间都带着诡异的邪媚,甚至,佛在胸膛上的手都似利刃一般,惊悚难安。可这个问题,他如何回答?可是,没有人让他做十恶不赦的事情,到底为什么?
“是我做不了好人,是我做不了爱人。”。皇位压着他,天下压着他,父皇压着他,他的祖母为他而死、他的母亲为他而死,他生母的国家压着他,很多选择由不得他。而玉清风不肯给他机会,为何要他在最不该放下责任之时逼他放下?为何他想放下君王之位陪他远走他方之时他却一刀两断?是他难为好人,而这些人都在想着自己的利益和欲望,从未思索过他要什么想做什么。
他能感觉到玉清风在哪一刹那变了脸色,停在心口的手死死揪着衣服,似乎要捏碎。“都是你的错。”玉清风发怒了,一声怒吼后,直接一掌打在他的腹部,并在那时拔出了嵌入他身体里的剑,可是,腰封之中的东西明显的被这一掌震碎了。“我没错。”
伴着倒地时惊起的沉沙,耳边的怒吼声都渐渐远去,还有模糊的兵器相接之声。黑色漩涡之中,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看见,只知道那根轮转的信物再也无法复原了。
☆、花开花谢
回忆过完,慕容策才清楚紫玉簪去了何处,而毁掉的人已经忘了。不知道是不是可笑?
慕容策侧头看着平静的人,也无话可说。
而等玉清风挣开朦胧的双眼时,屋子很昏暗,而身体明显的被什么重物压着。淡淡的桃花香飘散在四处,这才让他有了点知觉,朦胧着声音说道“你做什么?”
在玉清风身上乱动的慕容策凑近他的耳边,低喃道“又能做什么?”
迷糊的玉清风伸手要去推,道“好困。”
“就一次。”
“哦!”片刻后“嗯?做什么?”
前面是浓浓的绯色熏绕宁静的屋子,而后面则是带着一些火候了啊!
“慕容策,你到底在做什么?痛死了。”事情到了一半,被□□的玉清风实在是忍受不了慕容策现在的差劲终于爆发了,真想一脚把人给踹下去。
而被怒喝的慕容策顿时停了下来,似乎有些弃垒,甚至连那玩意都退下去了。感觉到慕容策的变化,玉清风有些不明白,可是事情都到了现在这地步,不继续让他情何以堪。思及他现在没心,不能体会,所以,他应该理解,自己动手。
在慕容策要退的时候,玉清风却抓着他的肩膀换了上下,这姿势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无比的痛苦,但,没有退路了。慕容策被压到下面,面色还是变了一些。“时辰不早了,下次吧!”
玉清风呼了一口气,然后趴在他的身上缓。“爷我难得让你伺候一次,早早退去太煞风景。不如,我们玩到天亮如何?”
“这样对你身体不好。”或许是玉清风方才那句话让慕容策对这事有些畏惧,是担心被说无能。
玉清风可听不进去,伸手捧着他的脸,准备要说什么时,又注意到眼睛上的带子。“你为何总是带着紫纱?”
注意到这得慕容策连忙说道“边疆时不慎伤了双眼,前段时间才觉后症。大夫诊治后说一年内不能见光,所以,必须戴着轻纱。”
“那严重吗?为何之前没能发觉?”慕容策的谎言让玉清风信以为真,心里直疼。
“无碍。不过一年之内不能四处行走。”
“明日我们去找大夫在瞧瞧如何?如果这里的大夫无用,我们去别的地方;如若还是不行,我们回皇宫吧!齐风或者能行。若是实在找不到,那我们走远点。”不知为何,玉清风只觉心中不安,虽闻只是一年之内,可他却觉是一辈子。他的眼睛是多么重要!
“一年以后若是还不能见光,便去。”
“那这一年里你看不见我了,更不能看见你想看到的东西。”
“无妨。”
最终,玉清风也只得无奈告终。不过,有些事还是进行到底的,所以,这天未亮就把睡梦中的恭苏给吵醒了。
因为他对声音很敏感,所以,很容易就会听到四处的声音。虽然模糊但他很快就辨别了生源,忙的掀开被子就下床去了,等走到门外准备进去时,他才止步。双颊一红立在那走不动,这种事情他没经历过,却不会不了解,毕竟血心和孤琯就是如此,再则他们以前也有过。
待了一会儿,转身时,脸上的红潮已经褪下了,反而被淡淡的忧伤。
回了房间外时,却见到了轩辕螓藏,心中毫无涟漪。
而捧着一大束白玫瑰的轩辕螓藏双眼红肿,头发凌乱,衣衫不整,更奇怪的是他脸上和手上那些伤疤,尤其是手都沾了血。看见恭苏时,咧开嘴笑道“苏苏,你回来啦!”
恭苏看了看他,淡漠的说道“有何事?”
“这玫瑰花送你,刚刚采下来的。”轩辕螓藏的眼睛像是瞎了似的,根本就没看见恭苏脸上的不耐烦和淡漠,还一个劲的往前凑。
浓郁的花香,艳丽的颜色,高傲的姿态,无一不与此刻的恭苏成正比。
“不需要。你走吧!”恭苏淡淡的说完直接进屋。轩辕螓藏傻傻的跟去,可是,人还没进去门就关了。
“苏苏。小苏儿。你开门啊!”轩辕螓藏抱着满身是刺的玫瑰花立在那。可是,屋里面并没有动静,甚至,最后一盏灯都熄灭了。“小苏苏,你不能这么狠心啊!好歹我陪了你那么多天。小苏苏,玫瑰花满身的刺,让人又爱又恨,可它却依旧这般高傲艳丽,为何?恭苏,你的刺能保护自己,却会伤了别人。”
“我的刺只为一人生,即便刺痛所有人我也无所谓,哪怕是我自己。”屋里的恭苏淡漠的回答道。
“你已经为你师兄放弃了太多东西,这刺为何不能也放下?让我们真心真意的疼你一次,这样,不好吗?”
“带着你的东西立刻离开这里,别让我再见到你。”
恭苏早早起来,一人拿着不能再随意舞动的剑在旁院之中练剑。
五皇子,恭苏以后可以叫你哥哥吗?
若是无人在便可,若是有人在便唤我五皇子,知道吗?
哥哥,你为何这么高?
终有一日,恭苏也会与哥哥一样高,然后,做大哥哥。
那等恭苏与哥哥一样高的时候,是不是可以像哥哥这样骑马?
无需等那日,哥哥今日便带你。
王爷,恭苏回来了。
恭苏,事情办的如何
办妥了。请王爷放心。
嗯。你满身伤,为何不先处理再来回禀?
无碍,只是小伤而已。
随我来,我给你上药。
“小苏苏。”恭苏正练得入神之时,轩辕螓藏手中拿着一支新鲜的白色玫瑰,一身又是金黄色的俗衣。
闻话的恭苏收剑立在那,启唇道“三堂主,武林大会在即,今年无我恭苏与你作对,虽少了一个劲敌,但依你功力来看,还多需勤练。”
轩辕螓藏可不这么认为,上前将花递给他,一副谦谦君子样。道“我是来送花的,并非是来争武林盟主之位的。”
“你送错人了。”
“错没错只有我知道。你不接受,我就送到你接受为止,不管是多久。”
恭苏离开他两步,说道“我心里只有师兄一人,你不要荒废自己的韶华。”
轩辕螓藏看向他,道“可你师兄心里只有玉清风。”
“与我无关。”
“又怎于你无关?恭苏,你真是傻!”傻的让人心疼。
“那也是我心甘情愿。”
恭苏的固执让轩辕螓藏有点为难,也不知道下步该如何做?
却在此刻,慕容策从一边来了。“恭苏,你随我来。”
就那么一句话便让恭苏呆滞在那,下刻看了看轩辕螓藏,然后,跟了上去。
轩辕螓藏拿着玫瑰花立在那看着恭苏。对不起,恭苏,我也是别无选择。
慕容策一路无言,恭苏也就没开口,只是跟着他走到了练琴的亭子里去。恭苏欲扶他坐下,可慕容策只立在那。
“恭苏,你陪我多少年了?”
恭苏一愣,随即说道“二十二年。”
“二十二年里,我属于你,二十二年后,是时候让你过自己的人生。”恭苏欲要开口,却被慕容策抢了去。“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恭苏,遗失,并非是情晚到,而是我们自己太过犹豫不决。”
“师兄,花开堪折直须折,花若无心君难折;花开堪折直须折,花若有心君难折;花谢未折修长枝,花若有心盛春秋;花葬未折来年折,却待花开客已折。”二十二年,他应该会明白的,却为何那般云淡风轻?如今,裹不住的火终于蔓延了纸,却又言是他犹豫不决。可若是怪起来,终究是他无心罢了,何须如此多的借口。
慕容策转身看他,却被白纱掩去了一切。二十二年,对恭苏也只是兄弟情义罢了。可,如若恭苏在玉清风出现之前挑开了一切,或许,都将不一样。“你从未问过我,也从未试探过。”
“师兄。”听闻这话的恭苏有些心急的上前,“是否问过亦或试探过你就能允诺与我?那现在可曾晚?”
慕容策伸出手摸索着恭苏的手,直到捂住他因常年握剑而生出茧疤的手时,才道“花已入葬,何须再折?不如重待新花,再折轻藏。轩辕螓藏,螓藏,情藏,此花开尽更无花,莫守头年衰新华。轩辕螓藏,才是你该轻藏之人,你且珍藏。”
“莫守头年衰新华?师兄,你连你自己都说服不了,又如何让我一介闻者被说服?若真如你所言,对玉清风你早早在七年前便放手了,何须至今未休?”
“一人入骨,此生难出;一人入髓,此生难戒;倘若一心入魂,便是永世劫难,至死不休。我待他之意,你终会明白。”这个道理明白的或许不晚。慕容策规劝恭苏却也在告诫自己。
恭苏觉得可笑,慢慢的退去慕容策的手,转身说道“师兄有此决心,我也有。”
被关上退去手,慕容策一时隐隐觉得心口处极为的不舒服,很闷。他转身寻恭苏,缺什么也看不见。
恭苏的冷漠和固执,敲击慕容策的决心,然而,这些事情早早是定局。
两人沉默着,都无法开口接下去,却在此刻,玉清风从纱幔里走了出来,冷清的眸子瞥过恭苏坚硬的侧身,然后,走到慕容策面前。
注意到玉清风的恭苏也没去看他,只是背对着慕容策立着。
“恭苏,你从未真心待过我,我有足够的理由赶你离开我们千里。可是,”他将眼中的冷清收尽,深情不移的望着慕容策,仿佛一世看不完。“五郎不想让你离开,也不舍你离开。作为他爱人的我不允许你继续留下,然而,我必须留下你。”
“师兄并非只属于你一人。”恭苏握紧手中的剑,眉宇间渐渐露出了一些怒气和怨气。
恭苏的话让玉清风眼神一沉,拉着慕容策的手说道“属于何人?呵呵!五郎,你觉得你有能力逃出我的手掌吗?”
被握紧的慕容策并未作答,也任着他握红了那里。他只属于他自己,但这只是从前,如今,他早已不是自己的。巨大的五指峰封锁了他所有的出口,再也飞不出去。
恭苏垂眸,任一缕清风扫过眉头,将那些涟漪抚平。“师兄,我先回房。愿你此生不忘曾经有一人叫恭苏。”他音落时便走了。
慕容策欲要去追却被玉清风拦下来了,等恭苏走远,玉清风才开口说道“如若你足够坚决,便不会被君王牵累,更不会让琴师、恭苏、白子妃、卿瑾凉以及秦墨烟陷得如此深。”
慕容策嘴唇微动,却没张嘴说什么,反而脸色却在改变。
不闻回答,玉清风以为他在沉思,便替他理理额间泻下的青丝。后来,慕容策推开他走了,玉清风立在那没动。慕容策撤开后,依着假山直接吐了,一口鲜血将地上白色花朵染了遍,当他自己根本不知道情咒发作。
幸及,鬼花爷来了,瞧到这情况,吓得不轻,连忙扶着他去花园那边。
作者有话要说: 我电脑坏了。。如果修复不了。。。那这文就断了。。稿子还有五天的吧。。。看到评论我会在上班时候回的。。。。电脑好了我会说的
☆、普通夫夫
玉清风回去之后,留在房间里,吩咐人取点葡萄过来,然后,一颗一颗的吃。
这么一晃就是一上午,慕容策没回来,逐渐让他心里没底。也顾不着午饭便出去找人,这还没把人找到就在外面的树林旁看见了澹台子孺。
玉清风本不想过去,那知澹台子孺自己来找他了。“小娃娃,你知道慕容笙在何处吗?”
欲要离开的玉清风止步,疑惑的看着这孩子。“你找他作何?”
“他爹的病也快好了,我要走了。顺便,跟他说一件事情。”澹台子孺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