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兰泽没有动。
这时,门被踹开了。
尤良满怀恨意的瞪着萧妄顷,脸色也带着一点苍白:“萧妄顷,你做的好事!”
忽而扑了过来,被鬼马面给拦住:“你还我童子之身!”
念兰泽一阵错愕:“你对他做了什么?”
萧妄顷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你奶奶的,你能不能说明白点,兰泽误会了,我怎么办?”
“什么叫做我误会了,你怎么办?”念兰泽更加错愕。
“不是,兰泽,你听我说,他救了你的命!”萧妄顷顿时有点力不从心。
“他救了我的命,所以你就把自己奉献给他了?”
念兰泽温和的说道,仿佛说着与自己不相干的事情一样。
他的心里还是有莫名的温暖,至少不曾有个人给过他一丝光明。
“不是,我为了报答他,把他丢到对面的妓院,找了十个女人伺候他!”
萧妄顷看着尤良,那一副贱贱的像,好像在说,你就感激我吧!
“你丫的,我就快被榨干了,你知不知道?谁让你把我丢到那里的,我只不过想问你要医药费,有你这么侮辱人的吗?”
“你盯着对面的妓院问我我的诚意……”萧妄顷争辩道:“鬼知道你是我要钱,而不是要女人?”
“我只是问你你的诚意,诚意是指你觉得这位公子一条命值多少,你就给多少!”
尤良再也忍不住,恨不得将萧妄顷给撕成两半。
念兰泽却在这个时候好笑的笑了,这世界上还真没有遇到比萧妄顷好笑的人。
“我觉得兰泽是无价的,你说我要怎么给?”
“现在,谁还敢问你要医药费啊,我真是造孽,居然遇到你了!”
他转身进了屋子里:“走之前,把这里打扫干净!”
紧接着,就是尤良嚎啕大哭的声音:“我的童子之身啊……呜呜呜!”
作者有话要说: 纯属恶搞啊,对不起了
☆、梁相府家法
夜,晚风习习!
萧妄顷带着念兰泽走在路上,他温柔的看着他:“兰泽,我明早一走就走了!我走了,你可要想我啊!”
念兰泽一愣,身上还依旧披着萧妄顷送的披风,“愿大殿下一路珍重!”
萧妄顷没有说话,就这样默默的走着。
再往前走几步就是梁相国府,念兰泽也该回家了。
说着,念兰泽正要解开披风,还给萧妄顷的时候,被萧妄顷给拦住了。
他道:“这是我送给兰泽的礼物,如果不在了,说不定还能留个念想!”
“怎会?”清脆而温若阳光的声音:“大殿下纵横沙场这么多年,也不见得有半分危险,这一次也一定会吉人天相的!”
“好,为了兰泽这一句话,我一定要打一个漂亮的胜仗!”萧妄顷还是一副不务正业的笑。
他自己也知道夜城又多么难以收复,易守不易攻!
夜城是三年前被北漠夺走的,他攻打这座城池已经半年了年,至今还没有被收复。
“那我就在此地等着大殿下归来!”念兰泽一如既往的温和,嘴角挂着好看的笑。
“兰泽!”
听到一个人的轻喝,那人穿着一身紫衣,贵气逼人!
“大哥?”念兰泽喊道!
来人是梁毅,相国府的大公子!
梁毅看都没看萧妄顷一眼,他对这个所谓的大殿下根本没有尊重,没有谁会对一个被皇帝抛弃的皇子尊敬,就算是皇亲国戚还不如庶民!
梁毅拉住念兰泽就走入相国府。
鬼马面对梁毅这个态度非常的反感,正要冲上前去,被萧妄顷给拦住了。
他道:“让他去吧!”
他看着念兰泽走入相府,就转身而去。
他不知道在他转身的一刹那,念兰泽那双没有焦距的眼睛也看向了他,只是他看不到萧妄顷的背影。
这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只是一个可悲的瞎子。
。。。。。。
。。。。。。
念兰泽的父亲梁长均板着脸,在他下面坐了几个姨娘,与六个哥哥,梁长均与梁夫人坐在正前方。
“兰泽,跪下!”梁长均厉声道。
“爹!”
念兰泽不明所以!从来不会关心他的父亲居然会这么恼怒,让他想起了小时候的阴影。
“我让你跪下!”梁长均厉声说道。
念兰泽跪了下去,这个父亲虽然对这个儿子平时不怎么注意,他甚至忘记了自己还有一个名满天下的儿子。
“谁让你与萧妄顷走在一起的?还接受他送你的东西?”梁长均板着脸。
“他是大殿下,爹应该注意君臣之礼,就算他是被皇帝遗弃的儿子,他也是大殿下!”念兰泽不卑不亢的说道。
啪!
萧长均拍着桌子,茶都被溅出了,茶渍在桌子上蔓延开来。
浓浓的茶香缱绻,屋子里都是这种好闻的茶香。
居然被自己儿子训斥要遵循君臣之礼,真是荒唐!
“什么大殿下,只不过一个侥幸活下来的毛头小子!”念兰泽的三哥梁石讽刺的说道。
“兰泽,我们拥护太子殿下的,你明目张胆的与萧妄顷走在一起,还不知道我们梁府会受到皇后娘娘怎样的猜忌呢?”梁毅温和的说道。
念兰泽没有说话,他不是没有心的人,这个大哥对他不错。
梁长均怒气说道:“皇后娘娘对我们梁府有着天大的恩泽,我身为太子的老师,自当拥护太子殿下,你这么做,太子殿下会对梁府起疑心的!”
“君子坦荡荡,太子殿下对爹这般猜疑,这种猜忌忠臣之心,爹迟早会被猜忌的,还不如早早的弃暗投明!”
“真是混账东西!”
萧长均顿时怒了,居高临下给念兰泽一巴掌,念兰泽虽然嘴角流出血,却依旧跪得笔直!
风骨嶙峋,一如寒风中笔直的苍竹。
梁夫人端起一杯茶,刻薄的看着念兰泽:“都说你母亲绝世芳华,只可惜是不要脸的贱货,到处勾搭外人,没想到生的儿子也是如此,也喜欢勾搭外人,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念兰泽平视着梁夫人,平静的回道:“梁夫人,我敬你是长辈,倘若你再对我母亲不敬,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梁夫人好笑道:“真是养了一条会咬自己人的狗!你母亲有本事犯贱,就不要害怕别人说啊!”
——啪!
念兰泽平静的站了起来,也平静的打了梁夫人一巴掌,不露任何的脸色。
打完之后,又从新跪在地上。
毫不拖泥带水,一排从容优雅。
所有人都惊呆了,都在看着这个温润的男子那样从容不迫的打人,而且还是相府的女主人。
谁也没想到一个瞎子会有这样的胆子,虽然名满天下,他还是相府的公子,惹了相府的女主人,这以后怕是没有好果子吃了!
念兰泽虽是君子,可是并没有说不会打人,也没有说不打女人!
“真是反了,反了,来人,动用家法!”梁夫人暴跳如雷。
“不是说兰泽有错,你也有错,作为长辈没有长辈的样子!”梁长均教训梁夫人道,梁夫人倒是安分下来。
可是梁长均还是不敢说重话,毕竟梁夫人是陆皇后的亲妹妹,是太子殿下的亲姨妈!
家仆很快就拿着一柄棍子上来,还带着绳子,只是谁也不敢对这个名扬天下的七公子动手。
可是也害怕梁夫人的威严,毕竟是一只母老虎。
可是梁长均不说话,他不发话,没人敢动!
“真是无法无天了!”底下的姨娘有些人在窃窃低语,有人在指指点点,甚至还有人觉得解气。
“兰泽!”梁长均板着脸,“你还不认错,向你的大娘认错!”
“谁敢让他认错啊!”
梁夫人奚落却带着楚楚可怜,捂着脸:“我可不敢呢?咱们的七公子可是皇帝御封的,就连他六个哥哥都没有如此的荣幸……”
梁夫人一句话挑起念兰泽六个哥哥对念兰泽的恨意,都或多或少怀着怨念看着他。
“我没错!”刚正不阿:“我已经警告过梁夫人了,竟然不听劝告,那也是自讨苦吃!”
他也知道梁长均让他道歉只是为了给梁夫人一个台阶下,毕竟是皇后的亲妹妹,或多或少有点蛮横,不至于因为这件事迁怒于他。
可是他有自己的傲气,有自己的坚持。
如同那夜的昙花,就算你把它掐断,它依旧是美的,就算一瞬间,足以让世人仰望!
“混账!”梁长均怒气漫天,“你当真以为陛下对你宠爱有加,我不敢对你动用家法了!”
“兰泽,你赶紧道歉啊,你与萧妄顷走在一起本来就是就把我们推向了风尖浪口了,更何况还收了他这么昂贵的披风?更何况,目无尊长……”念兰泽六哥梁天说道。
同是庶子,他也明白念兰泽为何会那么气愤!
“我只是与大殿下偶遇,并没有做出违反国家法纪的事,更没有结党营私,错在哪儿?至于这件狐貂披风只是他让我保管的,这也有错吗?既然这是错,那么相府收了太子殿下那么多礼品,这是否也是不该的呢?”
他字字珠玑,竟然让人哑然:“至于目无尊长,我已经警告过梁夫人,她不听劝告,这也怪不得我,说我目无尊长,那也是梁夫人倚老卖老在前!”
“放肆!”
梁长均勃然大怒,他没想到一向沉默寡言的念兰泽居然这么伶牙俐齿,字字句句居然让人不能反驳。
念兰泽也不曾想到过自己居然这么能说会道,是不是与萧妄顷在一起呆的时间太久了呢?
“把他给我绑了,按家法处置!”
梁长均气道,他也是被气昏了头,这个当初切切诺诺的小孩长大了,不再是当初那个可怜的小孩子。
那个只会缩在角落里,可怜的小孩。
念兰泽却是出奇的笑了,温润如玉,美的连走上前的人都有点难以置信。甚至看向他,还有一丝恍惚。
“其实不用这么麻烦!”念兰泽说着,脱下披风,露出月白色长衫。
他恭恭敬敬地将披风叠好,放在面前,笑道:“现在可以了,不用绑我,如果我想逃,早就逃了!”
这句话无人不信,相府六位公子虽然都学了武功,可是没有一个比得上念兰泽的。
本来梁长均不同意念兰泽学习武术的,只找人教了其他六位公子。
而念兰泽则是无事的时候,自己翻一些书,偶尔翻到武功记载,在自己小院里练着打发无聊的时间。
如果不是因为他是个瞎子,或许早就是文武状元了!
梁毅与梁天还在劝念兰泽认错,念兰泽只是温和的笑笑。
萧长均没说话,下人都当作默认了。
下人举起棍子的手在发抖重重的一棍子打在念兰泽的身上,念兰泽一震,脸色有些许的苍白。
细细的棍子,一棍子下去,皮开肉绽……
他旧伤还没有好,现在又添加新的伤痕,顿时有种晕眩的感觉。
打到第八棍子的时候,忽然忍不住,重重的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修长白皙的手紧紧的撑着地,关节都被握的发白。
润泽的指尖在微微的颤抖。
他本来不是什么娇弱的公子,可是被鬼马面反击的那一掌实在是太重了,所以区区的八棍子都让他挨不住,月白色的长衫已经渐渐的被血渗透。
梁夫人轻蔑的看着撑在地上的念兰泽,嘴角闪过戏谑的笑。
其他的下人都为这个名满天下的七公子捏了一把汗!
当第九棍子快要落下来的时候,突然那位仆人的手一阵剧痛,棍子铛的一声顿时落在了地上。
梁夫人一阵错愕。
“兰泽,你没事吧!”
萧季末蹲了下来,握住念兰泽的手臂,他感觉到了他的手臂都在颤抖,背上的血渍刺红了他的眼。
“我没事!”念兰泽抬起头,温和的笑了,苍白的如同纸一般。
小列迅速捡起了地上那件洁白无暇的披风,乖乖的站在他们的身后。
小列感觉到自己老爷发脾气的时候,就跑去摄政王王府找来世子萧季末,毕竟萧季末是少爷最好的朋友。
最关键的是世子的老爹官比自己老爷的官大,官大一级压死人!
梁夫人恶狠狠地瞪着这个吃里扒外的小列,哪知道小列压根就没有理过她。
☆、全身都摸了
梁长均横眼看着这个不速之客:“世子,我梁府的家事,莫非你也要管?”
“梁世叔,你梁府的事给我管,我也懒得管,可是兰泽的事,我管定了!”
萧季末不愧是摄政王的儿子,一句话震慑当场的所有人!
谁都知道萧季末与念兰泽是最好的朋友,虽然梁相国与摄政王一向政见不合,可是却没影响到了两个人的友情。
知己者,贵乎知心,而在所有人的眼里,念兰泽与萧季末是交心的朋友。
人生难得一知己,知己难得才珍惜。
所以他管念兰泽的事,在所有的人眼里,都是理所应当!
“世叔,这件事错不在兰泽,萧妄顷硬要将兰泽留下,我们都知道萧妄顷是花花公子,兰泽是个正人君子,君子宁乎于小人?”
萧季末平静从容,合情合理,没有人反驳。
不动声色的将所有的过错推到萧妄顷身上。
梁长均看了念兰泽一眼,顿时心慌了。
念兰泽与他母亲长得那样像,他怎么可以让映雪在天上恨他呢?
他已经做了那么多错事,当初年少轻狂,到失去了才悔悟,真是大错特错!
而如今,他什么都没有考虑清楚,把所有的事都怪罪在念兰泽的身上……
他对兰泽自小都苛刻,连个下人都不如,可是为什么如今会这么心慌呢?
“将七少爷带下去,禁足一个月!”萧长均慢慢的说道。
沉寂一片,这是梁相爷第一次大发善心这样对待七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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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季末看着静静坐下的念兰泽,不知该怎样说话,在心里把萧妄顷凌迟了一万遍。
他走到念兰泽的身边,轻声道:“兰泽,我帮你看一下伤口?”
念兰泽条件反射性的挡住了萧季末,他不习惯在人面前把伤口给别人看。
后背湿湿的,血液粘滞着衣服十分的不舒服。
他不由得皱了眉头……
“可你伤得很重!”萧季末加重了语气:“背上都出血了?要赶快清理伤口?”
“不碍事!”
念兰泽挡住了他的手,笑了,温和的笑,萧季末喜欢的笑。
“少爷,你就让世子帮你清理一下伤口,你自己又不能清理?”小列抱怨道。
这个少爷是他从小伺候大的,虽然少爷比他小三四岁,可是比他成熟多了。
他什么事都自己承担,什么事都埋在心里,不愿意别人帮,也不愿意别人靠近!
就如锁在黑夜里的阳光,他的黑暗无人能知,却能给别人带来光明。
念兰泽仿佛还在犹豫,忽而,他仿佛想起来什么?
“小列,我的披风呢?”。
小列将那洁白的披风送到念兰泽的手里,愤愤:“这里!”
念兰泽抚摸着那白色的毛,顿时温和的笑了。
“兰泽,你放心,我不会弄疼你,我帮你清理伤口吧!”萧季末说道。
念兰泽点点头,“小列,出去,关好门!”
小列嘟嘟嘴,真是不公平,为什么少爷好看的背,我不能看……
在小列走后,念兰泽温暖一笑,千山暮雪融化:“谢谢了,季末!”
萧季末一怔,笑了:“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念兰泽将月白色的衣衫褪到腰际,血渍粘着衣衫,就短短的一会儿,他额头已经被冷汗浸湿!
萧季末的指尖碰到那被细腻皮肤上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