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念兰泽身边坐了下来,念兰泽虽不是女子,却是比女子多了几分奇丽!
倘若他是女儿之身,那么天底下能配的起他的恐怕也寥寥无几。
萧妄顷冲着林琦罗尴尬的一笑,回首看了念兰泽一眼,眼里尽是温柔。
林琦罗叹道,像是悲哀,也像是慰叹:“他是男儿之身,不能替你生儿育女!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难道希望自己后继无人吗?”
萧妄顷温柔的看了念兰泽一眼,看向林琦罗的眼睛里多了几分随意与愧疚。
时光缱绻,笑意清浅!
“皇家宗族有那么多王孙贵族,我怎会后继无人,倘若为了他,我断子绝孙也认了!”
“真是不可理喻,他是男子,纵然有着倾国之姿,有着倾世之才,他也是个男子,你们有悖伦理,于天不容!”
“我从来不信天,我只相信他!以前我被蒙蔽了双眼,不信他,伤害他,现在,我只能信他。”
“你就不怕他利用你,别忘了萧季末与他可算是青梅竹马?”
“只要他能在我的身边,能被利用,只要对他有用,我都不在乎。”
萧妄顷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念兰泽:“你走吧,我会安排把你送回京都,这一生,是我欠你的。”
“你别说你要用来生弥补?”林琦罗调笑,“别一句欠,我就会原谅你!”
“来生,我也弥补不了你!”
萧妄顷忧叹,林琦罗瞪大了双眼。
世人总喜欢用来生做谎言……然,他的来世,他的谎言,也只说给一个人听……
“来生,我还要陪着他,生生世世陪着他,所以,欠你的,我还不了,也无法还。”
“为什么?”
为什么非要她走呢?不在乎,只是静静的陪着不可以吗?
风声吹过,风干了一滴泪……悄然无息,吹落尘土!
“因为你在这里,我怕会给兰泽心理负担,我要他开心的过每一天!”
“那我呢?”
“对不起!”
对不起,你爱上我。
对不起,我只能为了他负了天下人。
对不起,我的生生世世只能给一人。
英雄总被声名累…!
念兰泽只是被他一人所累,能给的,他都要给他!不能给的,也要给。
这就如萧妄顷的爱,霸道炙热!
“忘记我吧!”这是萧妄顷对林绮萝说的。
只有忘记他,唯独忘记他。
“呵呵!”林绮萝冷笑了一声,“不可能,你们是不可能的!我会看你回来找我的!”
“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你何苦这么执着?”
“我不是执着,你们是绝对不可能的,而我也知道,你这辈子要娶的永远都是我林绮萝,而不是他念兰泽。所以,我会等着,等着我们成婚的那一刻!”
林绮萝狂笑,笑完之后,就癫狂的离去。
正如她做人一般,得不得的,就去抢,抢不到的,就毁掉。
而萧妄顷能娶得只有她一人,无论他心里的那个人是谁?
他能娶的,唯独会娶的,只有她一人。
萧妄顷端了一盘晶莹剔透的葡萄,水珠还在停留,欲显玲珑润泽。
“兰泽,来吃吃,我洗了很久的啊?”
萧妄顷当作献宝似的,将一盘晶莹的葡萄递到念兰泽的面前,绕到他的耳后,轻声道:“要不要我喂你?”
念兰泽的脸太容易红了,顿时就红了,乌苏在这里,他不能吼他,至少在下属面前给他留点面子。
“我有手有脚!”
萧妄顷自觉地没趣,念兰泽也实在太不给他面子了。
念兰泽摸到一颗,微微偏过头,看向萧妄顷的方向,疑惑道:“就这么几个葡萄,你就洗了那么长时间?”
“七公子,你十指不沾阳春水,你都不知道那葡萄多难洗,万一你吃坏了肚子,我真是万死莫辞了!”
“你莫当我是瞎子就好欺负?你这么长时间就洗了这么几个葡萄,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兰泽啊,你是不是想我了啊,要不然怎么会觉得时间长呢?”
“萧妄顷!”
“在!”
“你是不是去找林小姐了?”
萧妄顷苦笑,什么都瞒不过念兰泽,邪魅的一笑,“怎么?你吃醋了?”
“我在说正事呢?”念兰泽低喝一声。
“兰泽,赶紧吃吧,要不然我就白洗了!”
“你把她怎么样了?”
“我能把她怎么样啊?”萧妄顷坏坏的凑近念兰泽:“你放心,自从与你在一起,我就没有碰过女人了,连男人都没有碰过!”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
“我让她走了!”萧妄顷只得承认!
他逃不过念兰泽的眼睛,就如他所说,他看人不用眼睛而是心,只用心看人。
“为什么?”
萧妄顷没说话,只是坚定了拉起念兰泽的手,温柔而霸道。
良久,
萧妄顷打破这沉寂:“不要自责,我只要你开心地活着!”
念兰泽的手微微的轻颤,许久,他没有说话。
指尖冰冷一片……
“值得吗?”
“值得!”
萧妄顷无比坚定,这一辈子值得,下一辈子也值得。
念兰泽因他所累,他欠他的实在是太多,还不清,还不了!
萧妄顷带着念兰泽去了那一片昙花地,是他亲手扎的。
上一次弄坏了,这一次他又重新扎了一次!
正逢夏秋季,是昙花开放的季节,他不能陪他去南方看花开,只得在极北苦寒之地亲手扎了昙花。
他对他,从来都是用情极深!
“兰泽?”他唤。
念兰泽微微的缓过神来:“你难道就不怕我留在你的身边是为了利用你?”
萧妄顷完美的一笑:“如果有用,你就利用吧,萧妄顷不在乎,只要你还在我的身边!”
只要你还在我身边,我就什么也不怕。
不怕利用,不怕背叛。
因为害怕你的背叛,害怕你的利用,我已经伤你伤得那么深!
这一次,我不想伤你,所以我不怕。
只要,
你还能温柔的笑!
念兰泽坐在花丛中,白衫与花相映,将头埋在膝间,双手抱着膝。
听不到声音,萧妄顷微微的将念兰泽的头抬起一点,他看见他眼眶湿润。
念兰泽从来都是坚强的,不会哭,只会温柔的笑。
如今,他看见他无声的泪落千行!
他轻轻的将念兰泽的头靠在自己的怀里,温柔似水的一笑:兰泽,我给你一个家!
念兰泽没有说话,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那句话意味着什么。
可是真的很难,他很怕,很心慌,这样的一个世事怎么容得下他们的倾世之恋?
倘若从一开始不相见,如今便不会这么为难!
☆、我只能保他
那一夜,花开烂漫。
那一夜,花开不败!
也许只有那样的昙花不会在天亮之前败去。
念兰泽那一夜就静静的靠在萧妄顷的怀里,睡得极其好!已经很久没有睡得那么平坦,这乱世天下,谁能容的下这样两个绝世男子的倾世之恋呢?
或许有些事,梦醒了,就该散了。
念兰泽是,萧妄顷亦是。
只是,兜兜转转,他们便回到了最初!
“兰泽!”他喊!
念兰泽只是笑笑,并没有说话。
“兰泽,我真希望一辈子这样喊着你!”萧妄顷道。
“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吗?”
“会的!”念兰泽这一次非常的肯定,不管多久,他会在他的身边!
会的!
他问,
他答!
不曾落下半拍。
“今晚有月亮吗?”念兰泽仿佛看得见,他看向天变苍穹,只是他的眼前只有化不开的黑暗。
萧妄顷看着天边的半弦月,漫天星光,笑道:“是,上弦月,很多星星在那儿一闪一闪的,很好看!”
“有多好看?”念兰泽迷茫着说道,自五岁后,他的印象中就黑暗一片,他有时候在想星星闪起来是什么模样?
当时太小,认识的事物也太少了。
如今,如今,他从来不知道花儿的五彩缤纷是怎样的绚烂,他不知道上弦月是怎样的弧度,他不知道月儿的光是怎样的美!
“没你好看!”萧妄顷笑道,“你比那月好看!”
“很多星星是多少?”念兰泽依旧疑惑,夜空挂的起半轮月,可是挂的起多少星呢?
在一些书上摸到过,寰宇之内有且只有一轮月,可是到底有多少星星,他不知道?恐怕上古圣贤也不一定知道!
“我数给你听啊!”萧妄顷看着这满天星云,伸出手指轻点,仿佛指尖都是那些星星,一点一火光。
“一……一百一十……两千五百七十八……”
到了最后,连萧妄顷自己也懵了,他不知道数到哪儿,也不知道数了多少!
念兰泽微微的侧着头,听得十分的认真:“怎么了?一共有八千九百五十颗吗?为什么不数了?”
“原来我数了这么多啊?”萧妄顷感觉到了很稀奇,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数了多少,可是他还在数着!
他只是数数,根本不知道数了多少,只是觉得这样时光太过美好,只怕一转眼就没有了!
“兰泽啊,天上的星星太多了,我不知道我数到哪儿了?还是月亮好啊,只有一个,连什么时候圆缺都知道!”萧妄顷笑道。
“那你是想做魄月,还是想做蚕星?”
众星拱月,做魄月就会万众瞩目,做蚕星就会淹没人潮中?
“当然是做魄月!”
萧妄顷的答案就像他的人一般,是万众瞩目的人中龙凤!
可是因为他们两个这样的绝世少年犹如天上轮月,天下才会有很多人将目光放在他们身上!若他们能像繁星一般被淹没在苍穹之中,或许就能一生一世一双人!
只是,他们成名太过早!
只是,他们相识太过晚!
倘若,
倘若他们能敛起一身锋芒,那么世俗的眼光就不会将他们射杀!
念兰泽笑得很温柔,带着淡淡的无奈与怆然,他只是想做那独一无二的魄月,他何尝不是独一无二的魄月呢?
“兰泽,你别多想?”萧妄顷感觉不到念兰泽那笑容里有多少无奈,可是他知道他在想什么?天底下没有谁会像他一眼关注念兰泽的一举一动!
没了眼睛,失去了光明,让他变得异常的敏感,连一丝风吹他都知道远山之上会有什么花开!
“怎么会呢?”念兰泽温柔的一笑。
“兰泽啊,我肚子饿了!我们回去吧!”萧妄顷笑道。
念兰泽几乎忘记了,他们是早上出来游玩的,现在大约已经到了人定时分了!
“你饿不饿?”
萧妄顷有一种念兰泽不是人的感觉,就如这清冷的月,不容得有半点尘埃侵染。
念兰泽抿抿唇,尴尬的笑道:“有点!”
“我知道有家新开的酒楼,那里有各国的风味,我们去吃好不好?”
念兰泽沉默不语,一般念兰泽沉默,萧妄顷就当作默许。
灯火通明,各国风味都一一呈现,各种乐章音符入耳,连念兰泽都不得不感慨当初开放夜城的举动,只能说他的眼睛虽然看不见,可是看人一向是很准的,所以,这夜城在发展中有了北方第一都市的趋势!
萧妄顷对丝竹乐章都不懂,他甚至觉得这里的歌舞升平都是垃圾!
他只喜欢听念兰泽弹琴,就如传说的那样,七公子的琴声是天籁之音,听一曲,此生足矣!
可是他听了几万遍,听不厌,也看不厌!
萧妄顷毫不客气的点了一桌子好吃的,也不管吃得完吃不完,反正各国的都点了最好的,一点也不含糊。
念兰泽不由得皱了眉头,他一向都很节俭,就算名扬天下,除了一身南方禅禳绸丝质的白衣,腰间的一块碧玉,便没了太多的装饰,也不喜欢太过繁冗的装束。
按萧妄顷的话,那就是天下没有一样东西配的起念兰泽,所以,他是这世间最后的一抹净!
“兰泽啊,你赶紧吃啊,千万别跟我客气?”
萧妄顷边吃还不忘记照看念兰泽,念兰泽缄默不语,仿佛在听什么?
他的神色十分的凝重,仿佛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异常的认真!
“兰泽啊,你别……”
念兰泽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萧妄顷把嘴里的饭咽了咽,压制着不出半点声!
他也张大了耳朵听,可是除了喧闹的声响便什么也听不到。
等他实在听不到什么的时候,看看念兰泽,念兰泽正在低头吃饭,从容优雅!
他极力低着声音问道:“兰泽啊,怎么了?”
念兰泽温柔的一笑:“食不言,寝不语!”
萧妄顷顿时脸上有好几条黑线,又被他给刷了!
苍天啊!
晚上回去,夜静如初,念兰泽一向很浅眠,听到了一阵喧闹声就醒了,萧妄顷揉揉惺忪的双眼,问道:“怎么了?”
“我总是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睡得不踏实?”
“你别想多了,能有什么事发生啊?”萧妄顷笑道,一手搂过念兰泽,“睡了!”
“我不知道,总是感觉有事情发生,要不我们起去看看吧!”
“……明天去看看吧!”
“萧、妄、顷!”
念兰泽一声吼道,萧妄顷赶紧放下了不规矩的手停留在念兰泽的腰间,念兰泽本来要发作他的,可是总是有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兰泽啊,你别老是这样,又不是没有摸过,我摸得还少吗?”
念兰泽本想一脚将他踹下去的,可是,他的双脚被萧妄顷压在着,萧妄顷仿佛知道念兰泽生气了,故意压着他不放。
“把你的脚拿开!”
“我以前也是这么睡得,你不是也没有反对吗?”
“我要起去看一下!”
“不让,要不,你亲我一下,亲我一下,我就让你起去!”
“不会!”
念兰泽冷冷的道,萧妄顷邪邪的一笑:“我教你!”
念兰泽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萧妄顷在嘴边舔了舔,然后疯狂的亲了起来,他本该有一瞬间的恍惚,可是全部化作粗重的喘息声。
萧妄顷开始不安分的摸了起来,滑过腰际,探入身下。
念兰泽也有点迷茫,甚至是手足无措。
萧妄顷脱掉念兰泽的上衣,一直褪掉腰际,衣服缠在手腕上,萧妄顷扶着念兰泽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脖子上。
手腕被衣服缠住,他就像自己搭着萧妄顷一样,姿态十分的尴尬。
念兰泽执拗的偏过头,萧妄顷吻上了他的脖子,细细寸寸,一丝都不放过。
“兰泽啊,别想那么多,睡了!”
“你这样,让我怎么睡?”
“我压着你难受了吗?那你压着我!”说着,便翻过身来,躺在床上,顺势一带,念兰泽便躺在了他的身上。
——咚,咚,咚!
屋子外的声响越来越重,萧妄顷立刻穿衣起来,看来念兰泽说得真不错,应该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才走到庭院,被冷风一吹,顿时精神了一些。
“主子,军部发生兵变,乐刖的部下柳一鸣带人造反!说是为了乐刖报仇……主子,他们已经攻进了夜城,城里城外都是他们的人,我们只得转移!”
乌苏跪地,脸色十分的凝重。
夜城上下乱作一团,本来静谧的城市异常的喧闹,孩子妇孺的哭喊声,战火滔天的烽烟延烧声,肢体破碎尸体沉闷坠地的声音!
全部乱作一团,人心惶惶!
萧妄顷沉默片刻,看着天变滔天的火光,有一种无以名状的寂寞感!
不管乐刖是不是他杀的,但是确确实实是他属下杀的,虽有了兵权,可是那冰冷的令牌不如人心暖,如今这夜城上上下下怕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