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屋里,给念兰泽盖好被子,端起药,递给念兰泽。
“我可不敢让你养,你看兰泽成什么样了,等我找好别院,我就把兰泽接走!”
作者有话要说: 呵呵,每天更新两本书,习惯晚上写啊,莫有办法
☆、你俩住一起
萧妄顷一听要把念兰泽给接走,顿时后悔万分。
“没我的允许,谁敢把宅子卖给你,我只说不管你吃,可没说不管你住。住所已经安排好,自己滚去……”
“我要与兰泽住一起!”萧季末得寸进尺。
念兰泽一听到这句话,呛得直咳。
萧季末一边责备念兰泽不小心,一边将手帕递过去,替他搽药汁,可是被念兰泽避开。
萧妄顷一听,脸色沉得似水,瞅着萧季末,仿佛要找着一处地方可以下刀,他真要阉了这色鬼,竟敢打念兰泽的主意。
“不可能!”萧妄顷一口回绝。
“为什么,我从小都与念兰泽住在一起的,每次去梁府,我都是与兰泽住在一起。”
“这里不是梁府,再说,我要与兰泽住一起……”
“兰泽,你说,你要与谁住……”
萧季末仿佛很有信心,就如念兰泽会答应他一样。
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萧妄顷说过不会逼念兰泽做自己不想做的事
此刻,他只得求助于念兰泽。
念兰泽只是默默低着头,喝着药,一滴也没洒,一听到这句话,猛然抬起头,温和看着这两个大人,笑道:“要不……你们俩住一起吧……”
两人绝倒……
最后,谁也没有落得好,萧妄顷一气之下将萧季末的房间安排到好远,自己则住在念兰泽隔壁,还故意把附近几间房全都塞满东西。
附近的院落也都让自己的亲信入住,只不过这院子里只有他与念兰泽两人,还把入口处挂着“军事重地,只出不进!”
萧季末看着,肺都气炸了,可是萧妄顷毕竟是这一带霸王,惹恼了他不要紧,他怕他对念兰泽不利,只得忍气吞声。
每次见念兰泽,都还要经过萧妄顷的答应,不过念兰泽身体慢慢好起来了,他经常让念兰泽出院子,这样见面机会就多了。
自此,萧季末恨萧妄顷恨得牙痒痒。
夜,
星光璀璨。
月光氤氲。
念兰泽正在院子里思考着怎么对付元钥将军,草丛声音叠叠,熙熙囔囔。
七公子一向警觉!
感觉周围有人,还没出手,被迷香给弄得使不上力来。
虽能如正常人那般,可是他的武功全是白费。
思远道!
萧妄顷的思远道,第一次见面他都是用这迷香将他牵制住。
胡闹,七公子此时的心情真是糟透了。
“萧妄顷,你出来?”念兰泽道。
“兰泽啊,你就这么想我吗?”萧妄顷笑道。
“为什么要使用这种迷香?”
“没什么,只是怀旧,兰泽,那萧季末真的曾与你住在一起啊?”
“你问这个干嘛?”
“是不是?”萧妄顷一脸严肃。
“嗯!”
“我去宰了他。”萧妄顷作势要走。
念兰泽淡淡道:“他说的住在一起就是住在一个院子里的,不是你想的那种?”
“真的?”
“信不信随你。”
“我当然信你!”
“乐刖信上怎么说?”
“他同意归顺我们,八天后于恒郡会盟,这次多亏了你替我搭这座桥!”萧妄顷凑近念兰泽,闻着身上淡淡的香,浑然不知已然失神。
念兰泽立刻站了起来,后退两步。
“你应该多陪陪林小姐,她不远万里来找你,你却拒她于门外!”
“你想我去陪她?”萧妄顷茫然。
“是的,我已经答应她与她换房间,明日我搬过去,她会与王小姐搬到这个院子!”
念兰泽温柔的脸上并无半点涟漪,氤氲着温和而恬静的光。
萧妄顷有点不相信这是念兰泽能说出来的话,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良久,
“你说的可是真的?你希望我与她住在一起?”
“你们本该住在一起……”
“可是你说过你人给我,爱给我……”
“萧殿下,我们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念兰泽也说过,只能任性一次,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
七公子第一次落荒而逃,那背影确实萧索了一点,单薄了一点,
但是太过决绝……
甚至,连台阶也不曾给自己留下!
抱着琴就离去,丝毫没有半分的留恋。
萧妄顷错愕的楞在当场,那一场奢靡的华丽的梦,就这样……结束了……
“你不用与她换,我明日就过去与她们一起住,这个院子就留给你了,你放心,我不会打扰你。”
萧妄顷对着念兰泽的背影桀骜不驯高昂气头,同样的优秀,同样的傲骨!
“谢谢!”念兰泽没有回头,温润如水的声音。
一连几天,萧妄顷就没有找过念兰泽,见面也不曾有过三言两语!
天边泛起鱼肚白,会盟于恒郡!
“兰泽,我陪你去恒郡吧!”萧季末送着念兰泽,十分的不放心。
“不行。”萧妄顷一口回绝:“你胆敢窥听军事机密?”
“我对你的那军队没兴趣!”萧季末道。
“既然没兴趣,那你就不要去,去了,就代表你妄想盗我军重要机密。”萧妄顷勾唇一笑,似讥讽,睥睨一切。
“季末,大殿下说的也并不是没有道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惹不起,也能躲得起……”念兰泽道。
萧妄顷一听,眼中的戾气更甚。
称呼改了也就算了,念兰泽句句都是对他的讽刺,讽刺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萧妄顷气结:兰泽,你就这么维护萧季末吗?他一来,你疏离我就罢了,还几次三番的为了他与我作对。
你说的话,到底哪句真,哪句假啊?
“兰泽,你也不要去吧……”萧季末道。
“他当然要去,这条线就是他牵的,他可是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萧妄顷冷笑,他才不会把这两人单独留下呢?
“可是林琦罗没有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吧,她为什么要去……”萧季末有着一个坏习惯,无论什么事都要刨根问底。
“有我萧妄顷的地方,怎么可以没有女人?”
萧妄顷一句话说得萧季末脸红了半边天,只得淡淡道:“兰泽,你早点回来,我在这里等你回来。然后再一起回京都。”
“出发!”萧妄顷厉声,长长的队伍浩浩荡荡。
八方规整,四兵齐踏。
恒郡是北方目前最繁华的市区,主要的北方的通商要塞,四季如春,有塞北春天之称。
恒郡郡守是大南朝兵马大都督万赫炜的独子,名曰万宁。
可是那货偏偏不消停,吃的多,喝的多,嫖得多,赌得多。
他在京都是小霸王,男女通吃,犯了罪,被老子保下来。
然而虽发配边疆,却靠着老子的关系,在山高皇帝远的恒郡做了郡守,自己乐得自在,不愿意回京都。
念兰泽静静回想着昨夜趁夜了解到的这位郡守,正所谓知彼知己,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恒郡是乐刖的老家,乐刖选择在老家,无非就是谈不成,还能全身而退。
“少爷,您渴吗?”小列看着念兰泽失神了一上午,坐在马车里一言不发。
“不渴!”念兰泽淡淡笑道。
“这长途奔波,您又大病初愈,我都不知道您干嘛要淌这趟浑水?”
小列一直抱怨,他除了抱怨就只会抱怨。
念兰泽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掀起帘子,眼前虽然一片黑暗,可是他能感觉到万物复苏,欣欣向荣。
“少爷,您笑什么?”小列好奇的问道。
帘内透过阳光,念兰泽脸色白皙,在温暖的阳光下更显润泽。
看了少爷那么多年,小列此刻也忘记了岁月的流逝。
“没什么!”念兰泽依旧温和。
他闻到了青草春花的香,听到车轱辘压扎滚滚,来往路人沉甸甸的货物,驴马的斗志昂扬。
萧妄顷一回头便被车内温柔的笑所倾倒。
他本意打算与念兰泽为难,要求加快行程,以念兰泽大病初愈的身体一定受不了。
可是一看到那和煦温暖的笑,仿佛繁花开遍,时光静止。
他很喜欢他的笑,以前喜欢,现在喜欢。
他有时候在感叹,像念兰泽这样美好的人,这样的世俗红尘怎么能够装载得了他的超然圣洁。
刚要说加快行程的话到了嘴边就被咽下去,时不时的回头,频繁回顾。
林琦罗也掀开窗帘,看着这与众不同的风景。
可是她看到萧妄顷一直回头看着什么,她露出仪态万千的笑,来迎接他的目光。
下一刻,她的笑变得僵硬。
萧妄顷至始至终没有看她一眼,她顺着那个目光看去,定格在她后面的那辆马车。
——定格在念兰泽温柔的脸色,浅浅的笑。
连她都仿佛要多看两眼,连她都不得不感慨这样的人怎么会生在人世。
甚至是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只是个瞎子。
她嗅到危险的气息,自那危险自那温柔的笑容传来。
她不能相信男子会爱上男子,但是如果爱上像念兰泽这样的男子是一定有可能的。
恨意油然而生,她是女子,女子的嫉妒心与占有欲有时候更甚于男子。
所以当这样的一个念头出来的时候,她就有一种要将那圣洁的笑给揉碎的冲动。
她才是该与萧妄顷并肩的人,为什么会有一个念兰泽……
她就在那里,可是只要念兰泽在此,她在萧妄顷的眼里就像透明的!
恒郡终于到了,乐刖将军也早早来迎接,超乎想象。
这个乐刖将军并不是凶神恶煞之徒,反而是个带着刚阳之气的美男子。
久经沙场,他的身上并没有嗜血的杀气,反而自然而平和。
“大殿下,七公子!”乐刖笑意盈盈,仿佛对于这次盟约充满期待。
“已备薄酒,招待不周还望海涵!”乐刖颇有谦谦君子的风范。
“将军说的是哪里话?今日看来我们口福不浅啊!”萧妄顷笑道,没了往日的不正经,看起来更有帝王范。
一桌子山珍海味,看得人心痒痒,可是萧妄顷与念兰泽都知道他们不是来游山玩水的,乐刖也知道他不是回家省亲的。
所以屏退所有人,就留下两军主帅。
“大殿下,话还是挑明了说,我不喜欢拐弯抹角,我之所以答应归顺于您的麾下,是因为我与太子殿下有过节,被逼无奈!”笑容早已僵硬,爽快,开门见山。
“大将军还是说点条件吧?”
萧妄顷似笑非笑,他更在乎的是眼前利益,对于过去恩怨,没有半点兴趣。
“我可以归顺于你,我军可以让你指挥,听你号令,但是兵权不能交!”乐刖道。
“兵权虎符不交,我如何指挥你的军队?”萧妄顷一本正色。
“当然可以,只要大殿下以后不弃我不用,军队随时听从调遣!”
乐刖笑道:“人总是要为自己留下一条后路的,这个道理,大殿下比我懂!”
萧妄顷悠然一笑,眼睛里稍显得意之色。
其实乐刖答应借兵给他,他已经不奢求更多。
但是没想到的是念兰泽居然谈判到让乐刖归顺他,这样的美事去哪儿找,于是佯装平和答应下来。
“末将还有一个请求!”乐刖脸色突然凝重。
“将军但说无妨!”
“末将听闻大殿下麾下有一员前锋,以前是一名戏子……”
“不错,他叫钟离春,当初攻占夜城的时候,因为他懂音律,所以他听着兰泽的琴声指挥,还多亏了他呢?”
“殿下可否将此人送给我!”
乐刖听到钟离春三个字的时候就有点不小的震惊,安抚着茶杯的手就有点不小的颤栗。
“大将军想要听戏?”萧妄顷笑道,“他来到军营之后,就再也没有唱过戏……”
“哦?”乐刖仿佛很惊讶,“我们是故人,大殿下如果将人送给我,我可以为大殿下肝脑涂地,上刀山下油锅!”
“放心,不会让你下油锅的,偶尔将你的兵符借我玩玩就可以了!”
“那是否可以?”
萧妄顷思忖片刻,转而一笑:“当然可以!”
钟离春虽说是戏子,可是在战场上也算是奋勇当先的将士。
倘若能用一人换得千军万马,还真划算。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现在,可怜的戏子终于出场了,呜呜呜呜呜呜,好激动
☆、钟离春遭遇
林绮萝缠着萧妄顷陪她逛庭院,却不想遇到念兰泽在抚琴。
“七公子好雅兴?”林绮萝讪笑,娇态欲滴。
雍容华贵,仪态万千。
“萧大殿下,是你答应将钟离春送于乐刖将军的吗?”念兰泽冲着林绮萝微微一行礼,淡淡的冲着萧妄顷道。
“是我,怎么?这也要与七公子请示吗?”语气尽是不屑与讥讽。
他才是一军主将,掌握生杀大权。
前几天两人之间本就有隔阂,如今被念兰泽这样质问,就好像他只是一个为非作歹的恶徒。
在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他的呢?
“是啊,七公子,大殿下只是敬你,你别他退一步,您就进一分,如果他不是当你是好朋友,恐怕以你梁相府七公子的身份,你早就被杀死多少次了?”林绮萝语笑嫣然。
此刻提起梁相府,无非就是为了激化他们两人之间的矛盾。
有时候,世事不能尽人意。
“那我是否要感谢大殿下的不杀之恩呢?”
七公子温和之中带着寒意,连萧妄顷也不知道,此刻的念兰泽依旧可以保持着那一份温和。
可是,那表情太冷,冷得连骨子都是寒意。
“难道不该感谢吗?”林绮萝依旧一分不退。
念兰泽只是温和的笑笑,带着道不明的无奈与讥诮,就连林绮萝也为自己的咄咄逼人感到不好意思。
林绮萝头抬得更好,腰挺得更直。
就算挺得直,也不如念兰泽姿态好。
因为萧妄顷的眼睛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念兰泽。
在他眼里,仿佛欣赏一幅绝美的画……
林绮萝第一次觉得胸大也不一定好……
“你最起码要问问他愿不愿意?他是人,不是你的物品?”念兰泽淡淡道。
萧妄顷冷笑一声,兰泽把他推向林绮萝的怀抱,在他的脸上并没有半点不舍。
他在赌气,可是在念兰泽眼里,他已然是一个玩弄权利的恶棍。
他静静的看着念兰泽,试图在他的脸上找出一点点的挽留他妥协他迁就他的表情。
可是没有,他生生的将他们之间的一切给割舍……
他笑着把自己推向林绮萝……
他怎么可以忘记他是梁长均的儿子,本质上流着相同的血。
——都是无情无义
威严不可侵犯的声音:“我是主,他是仆,我有权决定他的去留!”
七公子无语,对这样的萧妄顷失望极了。
他不是这样一个不讲道理的人,也不是一个不懂得尊重他人的人。
只是这一次,浓浓的火药味让他无所适从!
“就是,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奴才,为主子牺牲是他的荣幸!”林绮萝附和。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林小姐,奴才也是有生命的,也知道疼痛!”
念兰泽温和一笑,隔了千山暮雪:“好之为之!”
后面的那句话是对林绮萝说的。
他从来不怕什么威胁,他懂尊重别人。
可是他只尊重该尊重的人,对人有礼貌,对不礼貌的人太过礼貌就是矫情。
相反,念兰泽反而是一个纯粹的人。
“兰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