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觉得自己的命运是造化弄人,可是萧妄顷的命也是如此!
都是命啊!
“兰泽,我知道我混蛋,可是我也在害怕,我最害怕我最看重的人背叛我……”萧妄顷苦笑。
兰泽,你知不知道你是我最看重的人,天下所有的人都可以不要萧妄顷,但是你不可以……
兰泽,兰泽,兰泽!
第五天,念兰泽坐了起来,他没有管身上的疼痛,披了件衣服,下了床!
萧妄顷一直这样跟着他,怕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念兰泽拿起笔,在纸上画着什么?
一会儿,密室里的构造图与纰漏赫然踊跃在纸上。
萧妄顷虽然找了一些名人画机关图,可是他不相信任何人,所以一个地方一种机关,知道这处的不知道那处,所以他并不害怕那些人会闯入密室。
但是由于参与的人太多,有时候这个地方的机关会触碰那个地方机关开关,所以,并不是很安全,也不并不是相生相克!
“这是上阈,直指东南,这是下阖,直通西北,倘若东南链接西北!”
“你的第一个机关形同虚设,第一个机关揭开之后,途径第二个机关的时候,那羽箭将会是第三个机关的出路!”
“所以,你这些机关环环相扣,却是步步惊险,天下没有解不开的机关!”
“萧妄顷倘若你真想保那些人的平安,你可以把那些卷轴给烧掉,纵使他们不是真的想要归顺你,你留着卷轴也没用!”
他觉得萧妄顷好笑,像个孩子一样,妄想抓住救命稻草,抓住了,却害怕这棵稻草是不是有毒?
一连说了这么多话,竟然累得气喘吁吁!
“兰泽,你不怪我?”
萧妄顷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他害怕,他真的害怕念兰泽这样一辈子不与他说话。
“萧妄顷,你的那些卷轴我并没有看,所有的人我都不知道,倘若不信,你大可以杀了我!”
“我怎么可以杀你呢?”
“那好,从今日起,你我再无瓜葛!”
念兰泽一字一句就像锋芒一样插在萧妄顷的心上。
萧妄顷没有说话,终将无话!
作者有话要说: 小李子:小殿下,终于有了了一次,那您老人家有何感想?
萧妄顷:其实还可以多有几次的!
小李子:七公子,快看,这才是真正的渣攻……
萧妄顷:再说我渣,老子砍了你全家
七公子:难道不渣吗?
萧妄顷:兰泽说什么就是什么!
小李子:欺负弱女子算什么本事……
萧妄顷:欺负女人不算本事,那什么才算本事呢?李花花,你真脑残……
读者:我不说话,默默的看着你们三装逼!
☆、雪崩见真情
天苍茫的飘着雪,大雪掩盖所有战场上的硝烟。
纯白的积雪掩盖所有的伤痕!
念兰泽收拾了东西,正打算回京都。
面对着那狐貂披风,他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最终,他还是没有放下。
他走的时候,萧大殿下默默的送着他,直到把他送到了雪山之南。
念兰泽的背影,那样的清冷,如同冰雪上的雪莲!
孤俏,干净的笑容夹着一丝的苍凉!
萧妄顷正打算郁闷回去的时候,还是舍不得。
念兰泽不属于这里,他比谁都清楚,或许回到了温暖宜人的京都,对他来说,比谁都好!
萧妄顷感到前所未有的惶恐,可是表面上淡淡的,寂寥的只能听见雪簌簌的下着!
一枚羽箭触不及防射入了他的肩胛,血滴入雪里,温润的画着红梅。
惨败不堪的让人惊慌,
爱到这时,笑容比雪还淡,心比伤口还疼。
明知道放手会痛,可是只要你点了头,我愿意痛彻心扉!
“主子?”带来的几个人顿时慌了。
“有埋伏!”萧妄顷提醒!
不一会儿,雪山里涌出一片人马,黑色的铠甲在雪地里泛出冷光。
那领头的冷笑,“萧妄顷,你怎么也想不到你会死在这里吧?七公子呢?”
“谁生谁死都还不一定呢?”
刀剑映着血光点着风雪之中的冷光。
萧大殿下就带着几个人突围,他全力阻挡东夷人去追念兰泽。
由于他的坐镇,没有一个人可以在他的身边走过,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他本来可以逃得掉的,那白驹日行万里,以他的功夫突围是绰绰有余。
可是还有兰泽。
兰泽还没有走远,所以他不能走!只能战,战到无能为力也必须撑下去!
——撑到兰泽安全了为止!
他也可以请救兵,只要发出烟花信号,可是那样会发生雪崩,可是念兰泽还在这雪山之上。
不能这么做,也不可能这么做!
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倒下,鲜血在雪地上显得尤其的艳裂,几个侍卫护着他做困兽之斗。
他的手上,身上已经中了数十枚羽箭,黑色的血潺潺的留下,如若不是身体的温度太低,血液循环不畅,他或许早就流血过多中毒身亡了。
嘭!
萧妄顷摔下战马,只有意识还在模糊!
地上传来马蹄声,念兰泽骑着白色的马驰骋,烈风撩起白色的披风,在苍茫的大地上如同曙光降临。
墨黑的头发在风中飘扬,白色的丝带在雪中缱绻!
萧妄顷倒在地上笑了,可是最多的是冷笑,他撑着剑站了起来,大声喊道:“兰泽,走啊,危险!”
无论嘶吼声有多么的大,回声在雪山上,连风雪都觉得颤抖!
嘶鸣的战马,瞬间踢开将要砍杀他的人。
念兰泽从来没有过的凌厉,一匹马闯了进来。
马跑得太急,马腿扑向前去,七公子撑着马,骑到了萧妄顷的白驹上,将全身鲜血淋漓的萧妄顷扯上白驹,奔向前去!
厮杀声太烈,马蹄声太大,惨叫声痛入心扉,连雪都在颤抖!
巨大的雪块决堤,一涌而下,埋葬了活着的,死了的,半死不活的!
马跑得太急,连雪塌下来,将他们两个人埋葬。
雪块塌下来的时候,萧妄顷一个急身将念兰泽压在身下,大块的雪块砸在他的身上。
他的血溅在念兰泽的脸上,流入颈间。
念兰泽摸着萧妄顷,大雪掩埋了他们,他们仿佛卵虫困在蛹里,这里面只有他们两个人的世界。
那么近,那么远!
“兰泽,你为什么要回来?”萧妄顷有气无力,断断续续,气若游丝!
“你为什么那么傻,你可以逃走的啊?”念兰泽毫发无损,因为所有的雪块都被萧妄顷替他挡住了,他撑起了他的一片天!
只是这片天——快要塌了!
“除了兰泽,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可是最后,我居然连你也失去了!”
萧妄顷苦笑,牵动肺腑,大片的血涌在念兰泽的脸上,流入嘴里,那么甜……
“你别说话,我会带你走出这片雪山的!”念兰泽用手刨出血路。
不一会见到天光,可是他的手也没有一块好皮,全都被冰块磨破了。
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念兰泽负着萧妄顷,一步一挪,慢吞吞的走了向远方。
他本来瘦弱,可是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将萧妄顷背在肩上!
万里任寂灭,千里无鸡鸣!
从白天走到了黑夜,从黑夜走到了黎明!
走出了这片雪山,念兰泽将萧妄顷袖里的那烟花放了出去,两个人无力的倒在了雪地上。
雪还是义无反顾的下着,一丝不苟!
当乌苏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快要被大雪掩埋。
可是——抱得那样紧,那样真。
见到的人,都忍不住潸然泪下!
这一场繁华过后,终究,还是你啊!
念兰泽醒来的时候,小列已经赶回来了,看到念兰泽欢天喜地:“少爷,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萧妄顷!”念兰泽首先喊出这句话,“他怎么样?”
“少爷,你还想着他啊,应该死不了!本来我们这个时候已经回到家了……”小列抱怨。
念兰泽二话没说,直接摸着出去,去了萧妄顷的房间。
自从那夜之后,萧妄顷不再死皮赖脸的找着各种借口要与他睡在一起!
乌苏守在床边,看到念兰泽来了,直接退到他的身后。
“他怎么样?”念兰泽能感觉到这里很多人,应该还有军医!
“七公子?”军医欲言又止。
“但说无妨!”念兰泽一如既往的温和,却在风雪中略显沧桑。
“主子他多处伤及要害,高烧不退,身重剧毒一品,我等不敢妄下定语!”
军医都垂下头,仿佛都在惭愧这么多年的学医行军。
“传令下去,就说萧大殿下无碍!”念兰泽郑重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安抚军心。
他们不要乱了自家的阵脚,也不能让北漠东夷乘着这个机会卷土重来。
众人没有说话。
等人都退下去的时候,念兰泽细长的手抚着萧妄顷的面颊,轻轻的,柔柔的。
确实是很好看的一张脸。
眉如画,睫如月,脸如削,唇如刀……
萧妄顷已经悠悠的转醒,看着念兰泽这样摸着他,只是静静的看着。
他看见念兰泽的嘴角挂着温和的笑,温柔似水!
他爱笑,他爱看他笑。
念兰泽就像他心里的一道光,如同四月春水!
他爱着,深深的爱着,他苦笑,自己百花丛中过,未曾跌倒。
自从见到他第一眼,那样干净的他,在黑夜里昙花般吐露着芳香!
“萧妄顷,你欺负我看不见吗?”念兰泽开口。
萧妄顷拉住念兰泽将要收回的双手,放在心口。
心跳那样真,念兰泽感觉到了真切!
“兰泽,你知不知道这次你不走!我以后不会让你走了!”萧妄顷气若游丝的说着,嘴唇红紫,剧毒在体内游走!
“我再也不会放手了!”
念兰泽没有说话,对于这样孩子气的萧妄顷,他不知该如何说话。
久久。
沉静!
“我一定会把解药给你找回来的!”念兰泽看着萧妄顷忍着疼痛,也不愿放手,心软了下来。
萧妄顷孩子般笑了,天真烂漫!
兰泽,你知不知道你是我的毒,纵然入骨,我也不愿意解开!
夜,
雨雪乱霏霏。
东夷乘着夜黑之夜来偷袭,因为他们以为萧妄顷与念兰泽已经死在了那场雪崩之中。
自古没有人可以在雪崩之中逃出生天。
没了萧妄顷与念兰泽,夜城就是一座死城!
东夷将军祁豪带着兵乘夜来偷袭夜城,所以他们肆无忌惮,继续倾尽所有的军力只为了取夜城。
“主子,战不战?”乌苏对着躺在床上的萧妄顷说道。
“战,只能战,不能不战!”念兰泽振声,气势不比萧妄顷差。
“兰泽,可是……”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上不了战场,我替你上,这次该我们好好的会会东夷了!”
念兰泽的声音温润如玉,可是谁都听出指点江山的气势。
果断,凌厉,如刀封,如剑光!
“你?不行,我不能让你陷入危险,你从来就没有……”
“你觉得一个瞎子上不了战场吗?你放心,这次我们不硬碰硬!只是虚打……”
“我不准你去!”
“萧妄顷如果你还想替我看遍天下美景的话,就让我去,这一次,我们不会硬碰硬,我只是去拿解药!”
“他们会给吗?”
“不给也得给!”念兰泽字字句句寒入骨子里。
乌苏带着人正面迎敌,而念兰泽带着人马潜入敌军的军营。
前方打仗,后方空虚。
这个低级的错误人人都懂,可是东夷以为萧妄顷与念兰泽不在了,所以肆无忌惮,后方就留那么几个人看着粮草。
放火很容易,不容易的是怎么放火?
念兰泽并没有想过放火,那都是安慰萧妄顷的话。
他潜入敌军将军的营帐。
敌将祁豪察觉到了念兰泽的潜入,于是很自负的与念兰泽过招。
祁豪是战场上的霸王,可是这样真正的面对面的打,他没过两招就被念兰泽给打趴下。
“你已经中毒,只能说十句话,声音也不能太大,要不然就会七窍流血而死,现在将一品的解药交出来!”
念兰泽怕吵到军队的其他人,轻声说道。
“你就是那个瞎了眼的七公子,在战场上一支曲子退了北漠百万大军的人?”
祁豪有点不可思议,这样温润隽秀的公子,弱不禁风,竟然让百万大军束手无策。
他极力的压制着自己的声音,生怕自己七窍流血而死。
可是他不知道念兰泽刚刚那一脚正好踢在他的腹部!因为营帐里灌入冷风,这种疼痛拉长,产生了牵制神经的痛楚……
“一品的解药!”念兰泽再一次郑重的强调。
“你以为我会给你吗?”祁豪冷笑!
他是个将军,让他屈服是不可能?
“现在由不得你,因为你全军的粮草用水已尽被下了药,在这样冰雪的天气里,你没有粮草用水,早晚会产生兵变!”
祁豪强作镇定,眼下已经仓皇四顾。
念兰泽这样进入他的营帐如入无人之地,他已经受制于人,没有资格谈判了!
而他的腹部隐隐作痛,似乎是——话说多了!
发生兵变,那么他这个东夷的大将军按照律法,是要被满门抄斩的。
兵变如瘟疫,兵变引发政变,政变就要改朝换代,那么这个大将军将来只会遗臭万年!
祁豪掏出一品的解药,交给念兰泽,念兰泽让他试过才放心!
走出营帐,念兰泽将祁豪挟持走了很远才放开他,他骑上马,丢给祁豪一张纸,“这是解药!”
说着就扬鞭而去。
祁豪打开纸,上面赫然印着两个字:“救火!”
祁豪那狼吼的声音差一点把整个山谷震得颤了颤!
东夷因为后方起火而前方的军队不得不撤回,因为念兰泽烧了全军的粮草,粮草短缺,所以不得不退回东夷的境内!
作者有话要说: 实在是对不起,今天早上的火车,本来九点钟,然后晚点了十点钟,路上还晚点,然后到家就已经六点了,迟到现在才更新,实在是对不起,对不起大家了!
☆、我也想杀他
萧妄顷凌晨起来的时候,觉得气色已经好了。
雪正在一点一点的消融!
念兰泽见到他的时候,再也没有了温和的笑。
他对谁都是始终如一的微笑,只是对他,带着淡漠与无奈。
“兰泽!”萧妄顷看着他的手探出窗子,仿佛要抓住什么?
可是他始终抓不住。
“你问我为什么要救你?”
念兰泽微微的偏过头,积雪反射的光芒透过,闪现着暖光。
那表情依旧温和,可是比冰雪消融还要冷!
“呵!”念兰泽低笑:“我救你只不过因为你是为了救我,因为我不想欠你人情!”
萧妄顷刚要拉住念兰泽的手放在空中,停滞了半刻,僵硬的想要触碰,却害怕!
他笑了:“七公子当真要算得这么清吗?”
“只是做到互不相欠而已!”念兰泽冷冷的,再也没有了温和的笑。
他不是在开玩笑,他接受不了萧妄顷对他存在的一种侮辱。
“兰泽,别闹了!”萧妄顷停滞在半空的手收了回去。
他还是没有能把他握住,是他亲手断送了他们之间的友情。
他宁愿此刻的兰泽不能开口说话,他说的话比刀剑还要伤人!
“萧公子以为我在开玩笑!”念兰泽冷笑,“你既然认为是玩笑,那就当玩笑好了!”
萧妄顷也不管自己的身上的伤没有痊愈,掀开被子,握住念兰泽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