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情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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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情撼-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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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数上门的没三十也二十,那位沧浪大侠该不是嫌吃米粮的太多,要自己替他清仓吧?做人主子的不心疼他可都嫌手酸
                  了。
                  啧,酸的还不只手而已,他的腰、他的腿……都是这可恶家伙害的!
                  伸臂搭上雷羿递来的手,曲逸旸没介意被那赌气的力道握得有些泛疼,只笑笑地任人拉着腾跃转离,留下一片狼藉供下
                  批追上的伤脑筋去。
                  「也该差不多了,下回来的可能就是老相好。」
                  「一个还两个?」这地头上称得上「老相好」的也只有那两位人间黑白判了。
                  「那得看姓秦的有多想要极乐殿上的位子了,要我的话……」眉挑,黑瞳掠过抹戾色,「两个还嫌不够。」
                  「不够?」选了个较利自己兵刃挥洒的所在停下,雷羿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唇,「蝗虫压境啊?就不怕一个个有去无回血
                  本无归?」
                  倾巢而出,固然胜机大增但也有全军覆没的危险,一旦有个万一,可就只剩秃头山一座啥也没得烧了。
                  「所以说雷,你注定成不了我们这类人。」
                  王之霸者,无情无心,更无所牵挂。
                  「舍不得孩子套不了狼,要不就势在必得,要不就干脆放手,没有留只脚在门槛里的,我该说过半途而废可不是我的习
                  惯。」
                  「秦泸瑜又不是你。」嘟嚷了声,雷羿不服地皱了皱鼻头,居然说得好像他是个不知世事的大少爷?有问题的是这家伙
                  才对吧,只有赌徒和亡命之徒才会孤注一掷地把全部压上,姓秦的既被称做狐狸,哪可能如此无谋地呆头向前冲?!
                  「但对手是我。」唇棱微挑,带着几分戏谑,「所以就算老家伙再不甘愿也只能照着我的方法玩。」
                  「玩?你根本是只看戏不作工。」没好气地一翻白眼,雷羿可以想见接下来会有多不得闲,「先别说那个老妖怪了,单
                  是那一黑一白我就没把握吃得下来,遑论再加码,你就不怕玩过头倒大楣的是我们两个?」
                  「来几个也无所谓,结果都一样,我只会留下白辰回去告状。」
                  「……别跟我说你是同情那只跛腿鼠,鬼都不会相信。」
                  不再追问什么叫做「来几个也无所谓」,几天下来雷羿也算是摸清了现在这个「曲逸旸」和往昔截然不同的地方,简单
                  来说就只八个字——目中无人唯我妄性。
                  什么都是曲大老爷说了才算数,以往为人「下属」的那点顺从早不知扔到了哪山哪谷,不故意找荏寻他开心就已是万幸
                  。
                  现在这家伙,不想讲的别说拿棒子敲不出句话来,连威吓利诱也拐不出个字,不是三缄其口笑而不答就是顾左右而言他
                  答非所问,所以这回他懒得再浪费口水,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挡不了掩不住的时候,就一个十八、一个十九层做邻
                  居吧。
                  目含深意地瞅了人一眼,曲逸旸嘴角微扬露出抹淡微笑意,对于人越渐适应如今的自己,他自是乐得越发不掩饰,管它
                  阴险狡诈还是恶毒狠戾,不再隐藏地裸现人前,他要雷羿看到最真实的他,知道他的可怕却不会躲他怕他。
                  「我还没无聊到找鬼来骗,之所以留着他不过是因为他吃过『指劲煞』的苦头,不会不识货告错状。」
                  「……你现在使得出来?」古怪地斜睨了人一眼,雷羿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又「误会」了什么,要不他怎么听到有人要
                  拿绝活出来招呼?功复如昔的话,刚才干嘛还让他架着满林子窜?嫌他一个人跑不够累再给个米袋扛是吧?
                  「不是我,是你。」
                  「我?」指着自己鼻尖,雷羿眯了眯眼,而后皮笑肉不笑地朝人咧开嘴,「承蒙抬爱,不过就算我雷某人英明神武天纵
                  奇才,也不可能这一时半刻就学得会吧?你老大还是先帮我偷颗瑶池蟠桃,吃了再试还有点可能。」
                  被雷羿自暴自弃的语气给逗得忍俊不住,曲逸旸笑摇了摇头。
                  「坐稳点呀小旸旸,摔下去我可手短拉不着你。」自齿缝间挤出语音,雷羿「好心地」伸手从背后把人扶住,只不过落
                  掌的力道大了几分。
                  「咳咳。」作势咳了两声缓缓停住笑意,曲逸旸朝人狡黠地眨了眨眼,「其实没那么难,只要『像』就成了,拿颗石子
                  打洞总成吧?」
                  「拿石子打洞?」表情依旧龇牙咧嘴地狰狞,雷羿这回换成拿指戳了戳人胸膛,「你当我是耗子说打洞就打洞?功行全
                  体气走全身的时候有这么容易吗?打不穿怎么办?」
                  「放心,我自是有办法叫他疏于防范,不过得做得像是我发出的,我要他带着这假指伤回去见姓秦的。」
                  「骗秦泸瑜?」
                  「那么好骗就不是老狐狸了。」
                  「……你的意思是既要秦泸瑜看得出真伪,又要骗得那个报信的傻瓜深信不疑甚至加油添醋地说你有多厉害?你确定知
                  道你在干什么吗?」不是问句的问句,雷羿压根没留给人回答的时间便迳行演绎下去:
                  「一路都是我出手的迹证,唯一让白辰带回去你出手的证据还是刻意造的假,搞得这么曲折就是要姓秦的完全相信你出
                  了岔子只能虚张声势唬人对吧,那么然后呢?姓秦的要是真信了,不提着那把『巨灵』千里追杀才有鬼!这就是你要的
                  ?」
                  「没错,这就是我要的。」大方承认地一点头,曲逸旸毫不介意面前那双黑瞳已经凶光大盛快要吃人般。
                  「小、旸、旸,我怎么越听越觉得你这叫做找死?」
                  「不才说过舍不得孩子套不了狼?对姓秦的来说机会难得,对我来说也是,想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决这只老狐狸不可能完
                  全不冒险。」
                  「你就不能等『正常』的时候再来这么骗?」
                  「雷,真散功还是假散功可瞒不了那双眼,我可不想功亏一篑叫人见了我就跑。」
                  「姓秦的不跑,就得换我跑了……」喃喃咕哝着,雷羿越想越觉得前途黯淡,「老实告诉我,你到底还藏了什么后招?
                  先告诉我也好安定一下军心,我才不信你这家伙当真以为靠我就能把人摆平。」
                  「放心,船到桥头自然直。」
                  直?他怎么觉得「沉」比较可能些……无语望天,每当越了解这家伙一点,雷羿就越发有种误上贼船的感觉,而且还是
                  艘许上不许下的海盗船。
                  「生意上门啦,先想想该怎么把船头打直吧。」无精打采招呼了声,眼角余光则是朝远方黑影一扫。
                  一二三……四,呿,还真被那张鸟嘴给说中,两个不够改两双。
                  也许慑于曲逸旸的名头,四个人八只脚动作全轻到不能再轻,要不是他们隐身层林绿叶间居高临下,占了地利又早算准
                  了这步棋,这会儿该是抱头鼠窜哪来这般……悠哉?
                  嘴角微抽,趁着还隔了段相当的距离,雷羿认命地聚起目力朝亦步亦趋接近的人影打量。
                  四人之中倒是有着三张熟面孔,除了一黑一白的老相好外,那披着袈裟的假和尚在封若樱墓前也是见过的,唯一的生面
                  孔是个有着头乌亮长发、一身大紫宫装的美貌少女。
                  「麻烦了。」
                  叹息似的轻喃仿如风过,雷羿挑着眉慢慢转回头,就见那张自从本性毕露后就嚣张得很让人想扁的脸庞上,居然破天荒
                  地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现在才知道麻烦?」牙白笑得快意,不是他雷羿不够义气尽道风凉,要知道能让这家伙愁眉苦脸的机会可不多见,叫
                  人怎么忍得住不落井下石多砸几块石头。
                  肩头一耸,被奚落的男人显得毫不在意,「我没想到老狐狸舍得派她出来。」
                  「那个小姑娘?什么来头?」再往下瞄了眼,娇滴滴的大美人一个,难怪这家伙会说「舍得」两字了。
                  「小姑娘?」有趣地瞅了人一眼,曲逸旸可以想见等会儿有人得满地找眼珠子了:「『小姑娘』是老狐狸的地下夫人。
                  」
                  「很厉害?」武人本性使然,小脸上多了几分跃跃欲试的兴色,同时那较诸常人丰盛的好奇心也被挑到了极点。
                  就连曾在江湖上横行一时的沧浪客这家伙都没放在眼里,那么这个看来弱不禁风的女人该是怎样地厉害才叫人觉得「麻
                  烦」?
                  「那得看你指得是什么了,如果就她也是冯犹的老婆这点来看,上男人床这门功夫想必十分不错。」
                  「……冯犹老婆?那岂不就是你的……」猛地伸手捂嘴,卡在喉里的那个「娘」字吐也不是吞也不是,雷羿的表情活像
                  是生吞了颗鸡蛋般。
                  一是曲逸旸把人说得如此不堪,害他怎么说都尴尬,二则是极乐谷的驻颜之术简直令人匪夷所思,横竖怎么看都不比他
                  大多少的「姑娘」居然是二十一、二岁人的「娘」?怎么算也有……四十吧?
                  半老徐娘顶着张二八俏脸……当真骗死人不偿命。
                  「是,也不是。」相较于雷羿的支吾其词,曲逸旸的态度可谓根本毫不在乎,浑不关己似地笑瞅着人如见天开的呆愕模
                  样。
                  「同样地之于她,我也是,也不是。」
                  哑谜般的字词,却又交代地再清楚不过,子不为子母不为母。
                  雷羿觉得脑袋有些发胀地甩了甩头,一直以为人同他一般孑然一身独傲于天地,没想到到头来不但有父有母,还一个比
                  一个……欸,让人印象深刻。
                  「那你所谓的麻烦又是指什么?」已经不会再浪费力气地以常人之心忖度这家伙难过什么的,比起小夜对亲情的渴求与
                  挣扎,这家伙是绝不会委屈自己,凡是他大爷想要的根本由不得旁人不给,看人如今的态度不必猜也知道这定属他不要
                  的。
                  只是既然不认血缘之亲,那么又有什么能称得上麻烦的?
                  「我不能杀她。」
                  暂时还不能……敛睫微垂,墨浓眸色如潭幽沉。
                  那婆子身上也有禁制自己的保命符,动了她封舟瀛也会知晓,而现在,还不是跟老头摊牌的时候,否则让人知道那禁制
                  对他已非绝对,难保不会狗急跳墙跟姓秦的连声一气。
                  毕竟双方目前还算势均力敌,胜负不及于一时,年事渐高打不过人也是好阵子以后的事,当务之急得先铲除的反倒是自
                  己这麻烦,谁叫他行事但凭所好兼之又给嗜血成性的印象,一旦脖子上没了枷锁,任谁也得寝食难安,遑论还是给他套
                  枷锁的人。
                  「啧,老家伙倒给我出了道难题。」
                  秦泸瑜不会知道他和封舟瀛间的这层关系,同样地也不可能知道他无法对曲媚儿动手的禁制,然而如今那婆子却出现在
                  这里,唯一可能的解释只有——
                  「一石二鸟是吧,不好出手就干脆扔来这儿试,反正要有个万一也顶多是丢个暖床的没什么损失,呵,想的倒美。」
                  「喂,说点我听得懂的行不行?!」伸指戳了戳人,被晾在旁当了好阵子影子的雷羿忍不住地抗议,这家伙几时有自言
                  自语的毛病来着?
                  「曲媚儿是封舟瀛安插在秦泸瑜身边的探子。」
                  仅只简明扼要的一句,完全道尽三人间尔虞我诈的关系,曲逸旸扬唇笑得几分蔑讽。
                  当年若非封舟瀛拿对自己的禁制做饵,那婆子也不会甘于以色侍人十数年,比起秦泸瑜,自己显然才是人怕的那一个。
                  不过何必呢?何必如此地委屈求全?当以「献祭者」的身分牵着他走上祭坛时,就该想过也许会有这么一天不是?
                  血债血偿,十倍于还,只要能活着走出那无望深渊,少有例外。
                  「真……复杂。」咋舌摇了摇头,雷羿迅速整理了遍这些乱七八糟的利害关系,隐隐却觉得似乎漏了什么,有点怪怪的
                  。
                  「全成死人就不复杂了。」
                  「说得容易,怎么宰哪老大?底下这些个可不是青菜萝卜随便我啃的。」瞥了眼林里渐近的人影,雷羿横竖怎么算都不
                  甚乐观。
                  那一黑一白勉强算是扯平好了,再扣掉号称是封舟瀛那边的半个「自己人」,怎么算也还多了个大和尚,拿什么打发?
                  他雷羿一没三头六臂二也不会孙猴子分身。
                  「怎么,咱们雷大总堂也有怯战的时候?怕了?」
                  「怕,怕死了,我怕某人见了阎王还说不出个像样的理由来丢脸。」没好气地丢了记白眼,雷羿总算明白什么叫做皇帝
                  不急急死太监,手无缚鸡之力任人宰割的又不是他,干嘛浪费力气替人穷紧张?结果人家不但不领情还有那闲情反咬一
                  口。
                  敢笑话他?脚长在他身上,打不过逃还不简单,等他屁股拍拍走人的时候看这家伙还笑不笑得出来!
                  「放心,祸害遗千年,还轮不到我们两个丢脸。」横肘勾着矮了个头有余的纤颈揽入怀中,薄唇微挑依旧云淡风轻一派
                  没事人样。
                  两、个?拐弯子说我祸害是吧?嘴角微抽,雷羿低头瞄了瞄横在眼前的长臂,考虑着该不该张嘴留个印记。
                  像是感受到不善目光的扫视,曲逸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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