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湘仇念- 第7部分

　　
　　「护卫大哥！你吓死我了！」　紫吟公主揉揉心口，暗暗感谢她的那个女侍卫。
　　
　　「公主殿下！」　萧湘见是公主，心中一骇，连忙跪下，「卑职该死！」
　　
　　「又是　”卑职”？！」　紫吟公主上前揪住萧湘衣领，便刚巧瞧见他脖颈上的吻痕，就呆住动不了。
　　
　　「。。。。。。公主殿下？」
　　
　　「啊？嗯！没什麽！护卫大哥你别跪了，快起来吧。哈。。。。。。哈哈！」　说着便扶着萧湘站起来，乖巧得让萧湘一头雾水。
　　
　　「欸~护卫大哥，怎麽又来御花园了？你平常都是要巡视这儿吗？」
　　
　　「回禀公主，皇上让卑。。。。。。让我今天不用值班了。。。。。。」
　　
　　紫吟公主刚想问为什麽，那名女侍卫便跟她耳语了几句，公主立刻脸红地偷睨萧湘。
　　
　　萧湘觉得奇怪，却不知道宫女们已把今早在皇上寝宫看到的事传遍宫中，无不惊讶皇上会看上了一个侍卫。
　　
　　女侍卫报告完毕。紫吟公主对着萧湘窃笑一声，然後搂住他的手臂，诚恳地说，「护卫大哥，我跟你说，皇兄他看上去很冷酷，其实内心却是十分热情的。」
　　
　　萧湘听着完全摸不着头脑。皇上是怎样的人，跟我又有什麽关系？！
　　
　　却听紫吟公主续道，「皇兄他呢，跟一般人说话总是几个字的简短得很。可是跟喜欢的人啊，就会什麽东西都说，什麽都听你的。所以啊，我要出宫玩，皇兄从来都不会拒绝我的！」
　　
　　听到这里，萧湘蓦地一个念头：那麽，只要我让皇上喜欢我，他就会依我所说的。。。。。。革去宏世念太傅一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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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儿时玩伴

　　当年，皇后梁氏只诞下大公主、二公主与四公主。孝隆之上还有由将军之女所生的三皇子与五皇子。孝隆身为六皇子，本与太子之位无缘，也从没想过要与人争夺皇位。
　　
　　那一年初冬，皇甫孝隆刚满十六，两个月之後将行冠礼，册封凌玄王，获赏西关封地。
　　
　　这一天，孝隆相约他的幼表弟宸宁外出狩猎。
　　
　　乘於玄黑血汗宝马之上的年幼孝隆，虽然刚及冠，却是天生一副慑人的皇者气息，让人不自觉地要屈就服从。待在身後的侍卫们低首站着，都暗暗可惜孝隆生为六皇子，未能得到年迈皇上的喜爱。
　　
　　孝隆静静等着。相约之时已过，却仍未见皇表弟出现，孝隆不禁纳闷不耐烦。就在此时，远处传来几匹马蹄声。孝隆转头一看，便见衣着光彩华丽的皇表弟笑着赶了过来，身後紧随着一名从没见过的少年。
　　
　　只见那名少年英眉挺拔，眸若寒星，一双水淡薄唇紧闭。虽然明显要比自己稍稍年幼，但整个人就是散发出让人可靠信任的感觉。
　　
　　「是谁？」　孝隆向来不易与人亲近，即便是眼前这名少年，孝隆仍有几分疏离。
　　
　　宸宁表弟哈哈大笑，「皇表兄！这人是风轩大将军的儿子，崔轩！我们跟着同一个练武师傅。现在，轩是我的好兄弟！他的武功可是真的不错赖啊！」
　　
　　但听皇表弟如此卖力称赞，孝隆半信半疑，看着崔轩上下打量。只见那人清秀的面容带着三分女色。若非那双狭长的凤眼与带着几分男性狂野的轮廓，孝隆是不会相信崔轩的武功会有多好。
　　
　　孝隆没有多说，一句「跟上。」就纵马驰去。身後的皇表弟向崔轩淡淡一笑，二人便即策马跟随。
　　
　　三人狩猎高兴，宸宁亦极力撮合，很快，三人便成了近密非常的莫逆之交。
　　
　　可是又会有谁想到，那时候的结义之友，他朝有天会有人成了当朝皇上，十四王爷，还有北逻大将军？
　　
　　孝隆冠礼那天，正当宫中上下忙於打点，忽然传出太子殿下被下毒以致昏迷不醒的消息。
　　
　　太子既然被害，下手的人几乎可以肯定是冲着太子之位而来。当时已然年迈的皇上戒备着，下令要先彻查行刺太子的所属何人，并把六皇子孝隆的冠礼延後。随後，皇上亦突然宣布，改立已居於封地的五皇子为太子。
　　
　　宫中朝中都纷纷为此事乱成一团。不少大臣皆觉得皇上忽然落下这道圣旨，分明就是要把行刺的矛头指向五皇子，使他陷入困境。因此群臣不禁猜测，危害二皇子之人会否就是五皇子，而立他为太子，可能就是皇上的计谋。可是不出一个月，五皇子於回京道上被人行刺，立时毙命。正当文武百官以为此仍皇上的计算之内，却是龙椅上的天子脸露惊骇之色，众人才知道这一切并非在皇上的预计之内。事实是，年老的皇上早已神智不清，百官不禁为国运前程担忧。
　　
　　五皇子被杀，太子昏迷不醒，眼下就只馀刚及冠的六皇子和只得三岁的八皇子。
　　
　　孝隆还未行及冠之礼，便忽然被施以重任，要协助找出行刺的主谋。
　　
　　这夜，孝隆在御书房内翻阅档案，突觉有二人未经传召便私下内进，立时警惕着。只见进来的人，却是不见多日的表弟宸宁和崔轩，都安心下来，脸上露出鲜见的笑容。
　　
　　「宸宁，怎麽你们来了？」
　　
　　二人见孝隆忽然一笑，都微微愣住，不知所措。只见往日一同游乐的六皇子站在长案之後，那阅读档案的神态，都顿然让人误以为自己是立於天子面前。
　　
　　「怎麽了？」　孝隆看见二人不语，都纳闷不解。
　　
　　「啊！哈哈！没什麽。。。。。。」　宸宁乐笑几声，走到孝隆身边，「只是好久没见皇表兄，我们都想念你了！」
　　
　　「嗯。」　虽然是简单的一个答覆，却是孝隆脸上的笑容，还有那双抚人的目光，便已让宸宁和崔轩心安下来。
　　
　　正当孝隆要继续看文件，蓦地有食盒被置於桌上。孝隆抬头一看，便见崔轩把盒子放下，沉稳的语调不失恭敬，「听说殿下连日忙於调查有关太子和五皇子的事，都未曾好好进食，崔轩特地带来这些京城有名的小菜糕点，希望殿下莫要伤了身子。」
　　
　　孝隆听着，心里突然一阵暖暖的、说不出的感动。他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面容秀丽，却是武功不俗。回想起崔轩狩猎时的姿态，那看着猎物的冷酷眼神，还有从容不迫地举起弓箭的姿态。孝隆暗暗点头，心里对此人有一种说不出的微妙欣赏之感。
　　
　　「嗯，谢了。」　孝隆道谢过後，打开盒子，对着二人说，「我们都一起吃吧。」
　　
　　宸宁听毕，已经急不及待要从盒子里挑一件好吃的。糕点刚放到嘴边，却是崔轩突然抓住了宸宁的手腕，「不要吃！」
　　
　　二人望着崔轩不明所以。只听崔轩缓缓解释道，「这些糕点都被下了毒。。。。。。」
　　
　　「什麽？！」　宸宁骇得大叫，手中的糕点立时跌到地上。
　　
　　却是孝隆一言不发，刚才抚人的气息已全然消失。如今冷利的目光直瞪着崔轩，迫使他不得不说出真相，「崔轩听别人对我爹爹说，这些糕点都被下了毒。那人知道崔轩与殿下比较要好，要我过来把糕点送给殿下吃。。。。。。」
　　
　　「那人是谁？」
　　
　　「崔轩并不清楚。。。。。。我只听到爹爹称那人为梁大夫。。。。。。」
　　
　　孝隆顿了一顿，又问，「你爹爹与那人结党了？」
　　
　　崔轩自然明白到其中的含意。如果说自己的爹爹是跟有意谋害皇孙子弟的人结党，那便自己的性命也会不保，「崔轩并不清楚。。。。。。但听说爹爹好像是有什麽把柄落在对方之手，才会受人指使。爹爹收了盒子之後也没有要我立刻送过来。他好像是在考虑什麽，踌躇不而。」
　　
　　「那你为什麽拿来了？」
　　
　　「崔轩怕爹爹万一真的是受制於人，若然不从便可能有难，就毅然替爹爹作主。可是。。。。。。」
　　
　　「走。」　崔轩还没说完，只听孝隆沉声冷冷地道出一字。
　　
　　「殿下？！」
　　
　　「走！」　孝隆的怒吼，震荡着整个御书房。
　　
　　看着二人远去的身影，孝隆蓦地心口一痛。刚才，崔轩是因为怕宸宁吃了那些糕点，才会说出真相吧。
　　
　　如果我没有邀请他们吃的话，崔轩也会阻止我吗？。。。。。。
　　
　　思及这里，孝隆只觉眼眶酸涩，平生第一次的感到不甘心。仿佛自己想要的东西，却得不到一样。那种陌生的痛楚，让人感到不快。
　　
　　最後，事件被查清楚。下毒及行刺的主谋就是梁皇后。梁皇后不甘自己没诞下皇子，竟然决意要立大公主为女帝，因而狠下心肠要毒杀所有皇子。风轩大将军因私吞粮饷而被发现，被梁皇后作为把柄控制。六皇子惜念大将军旧日护国有功，撤去其大将军一职，终身不得再踏足干预朝廷。
　　
　　翌年春天，六皇子获册封太子。太子已立第二年，先帝驾崩，孝隆登基，年方十九岁，是为历代最年轻君皇。
　　
　　孝隆上位後不久，控制民心百官得宜，处理国事也果断妥当。在位第二年，委任前朝太傅的女婿宏世念为太傅。及後与新任太傅相议过後，决定派遣前朝风轩大将军之子崔轩到北部收复失地。
　　
　　四年後崔轩凯旋归来，获封北逻大将军。
　　
　　那日，崔轩回京面圣，孝隆看着往日一同狩猎的儿时玩伴跪在自己脚下，心里一阵复杂。
　　
　　却是使他最难受的，还是四年不见，崔轩居然先偷偷到了十四王爷宸宁的府第拜访。
　　
　　孝隆心有不甘。
　　
　　台阶下的大将军俯首跪着，恭敬万分，可是，朕要的不是你敬畏之意。为什麽你可以跟宸宁如此近密？跟朕却是如此疏离？我们以前不也是一同游玩过麽？
　　
　　孝隆心里难受。当权者高高在上，难道就不能有可以互诉心事的莫逆之交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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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计谋

　　萧湘向紫吟公主辞行之後，继续留在御花园内信步而行。时值春末正午，空气中的暖意混着花草香气，闲见花间蝴蝶飘舞，令人顿觉悠然自在，心境平静。
　　
　　忽然一声淡淡的，「萧湘。」　听到有人道出自己的名字，他半笑着回望，却是此刻最不愿意看到的宏世念正皱眉立於自己眼前。
　　
　　宏世念本来对师兄的笑容已向往已久，但这此刻看见，只会心里一怔，眉头皱得更深。
　　
　　为什麽师兄他会这样高兴？。。。。。。莫非，师兄已经报了仇，对皇上下了手？！
　　
　　「师兄！你对皇上做了些什麽？！」
　　
　　萧湘愣在原地。看着宏世念快步走过来，他心里翻滚着点点的恨意和悲痛，还有心底里那一阵莫名的复杂情感。
　　
　　「宏太傅，你这话是什麽意思？」　萧湘强自镇定，假装对眼前的人毫不在乎。
　　
　　「师兄！弑君，是万万不可！」　宏世念双手抓紧萧湘的肩膀，牢牢看进对方眼眸。
　　
　　「弑君？！」　愣住的人是萧湘。
　　
　　「师兄！你莫要为一时之恨，而後悔终身！你不要报仇了！」
　　
　　看着宏世念紧张的样子，萧湘有一刻的错觉，以为他那个爱哭鬼师弟回来了。可是，再看看宏世念那双眼睛，却是没有半点眼泪。
　　
　　果然，世念，你变了！
　　
　　「不要报仇？我弟给害死了，你叫我不要报仇？！那是什麽天理啊！」　萧湘气颤着身子，反手拍开了肩上的双手。
　　
　　宏世念看着萧湘步步退後，心里一乱，多年来身为太傅的冷静，如今在大师兄面前已全然消失。他刚要开口，打算把真相扭曲，打算把所有的罪名都扛在自己一人身上，好让师兄不用背上弑君之名，却听到萧湘悻悻的一句，「我恨你。。。。。。」
　　
　　「。。。。。。师兄？」
　　
　　「宏世念，为什麽你会这麽狠心？为什麽你要陷害我弟？！。。。。。。就是因为那个容梓羽吗？！因为容公子心属我弟，你就要诬陷我弟叛国？！就因为一个男子，你就要我弟死吗？！」
　　
　　萧湘越说越激动。到得最後，心里一阵莫名的痛。仿似是丧弟之痛，却是，更似是一种心有不甘之痛。
　　
　　宏世念听出话中的意思，那种连萧湘自己也察觉不到的意思。双眼一亮，嘴角微扬，「师兄，你这是说。。。。。。你不满意世念因为一个男子之故，而诬陷崔轩吗？那麽，如果我说整件事与小羽无关，你还会生我的气吗？」
　　
　　「你究竟有没有听我说话？！」　萧湘蓦然怒哮，「难道你觉得你害了我弟，我也可以不恨你麽？！你变了！你为什麽会变得这麽可怕！」　世念！你小时候也曾经跟我弟弟一同游玩，为什麽你害他死了，还可以这般不在意？！
　　
　　却是萧湘又怎会明白，宏世念这麽多年以来，眼里便只看到萧湘，心里便只想到萧湘。那种扭曲的爱，哪里还会在意别人的生死？
　　
　　「师兄。。。。。。」　宏世念欲要上前安抚。
　　
　　却是萧湘不断後退喃喃，「你不要过来！你不是世念！我不认识你。。。。。。你是谁？！」
　　
　　「……」
　　
　　此处御花园。风和日丽，鸟语花香，却是空气中回荡着萧湘那句撕心裂肺的哮问。
　　
　　你是谁。
　　
　　我是谁？宏世念闻言一怔。我是谁？他张开两手俯视着身上的华贵官服。深蓝色的衣袍上纵横着碧蓝绣花暗纹，腰间悬有皇上赏赐的和田玉佩，头上顶着翠冠，系着青带垂於发间。
　　
　　「我是。。。。。。」　对啊。。。。。。我这个模样，早就不是七年前潇剑派的十三师弟。。。。。。为什麽我会变成这个样子？。。。。。。
　　
　　「你是害死我弟的人！」　萧湘替他回答。
　　
　　「不是。。。。。。师兄。。。。。。不是的。。。。。。」　宏世念迫切地踏步上前。萧湘退无可退，整身撞在一株大树上。宏世念颤着双手抓住萧湘衣襟，「师兄，我是。。。。。。」　然後眼角瞧见萧湘衣领下的吻痕，宏世念很快就明白了那些红印的由来。
　　
　　「师兄。。。。。。你和皇上。。。。。。？」　先前欲要解释的说话消失无踪，如今心底里只有歇斯底里的妒意。
　　
　　不可能。。。。。。不可能是真的！师兄跟皇上睡上了？！怎会的？！师兄不会是这样的人！
　　
　　「我跟皇上怎样。。。。。。与你无关！」　看着宏世念眸中的疯癫燃烧着理智，萧湘表面冰冷，内心却是害怕不已。
　　
　　「师兄。。。。。。你不会跟皇上睡在一起的！你是我的师兄！你不会！。。。。。。」
　　
　　「对！我就是给皇上侍寑了！因为。。。。。。我要请求皇上革除你太傅一职！宏世念，我要你得不到权力，我要把你从权位拉下来，我要你什麽都没有！」
　　
　　师兄给皇上侍寑了？！这是什麽玩笑？！师兄不知道真正害死他弟弟的人正是皇上麽？！还去跟他侍寝，请求皇上革除我的职位？！
　　
　　宏世念想着，颤抖的双手已缓缓游到萧湘颈间。
　　
　　「请求？。。。。。。你怎麽求？你在皇上胯下呻吟地恳求吗？！」
　　
　　萧湘无惧那双滑到自己脖颈上的手，「放肆！你竟敢这样说皇上？！」
　　
　　「有什麽不敢？！怎样？皇上的龙根有让你舒服麽？还是他的根本就满足不了你？！」
　　
　　「大胆！。。。。。。你不可以这样说孝隆！」
　　
　　名字一出，脖子上的双手倏地用力。
　　
　　孝隆！孝隆？！师兄居然直呼了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