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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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王爷-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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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半个时辰,便是歌舞齐备,皇帝与大皇子坐南朝北,侃侃而谈,而群臣也是各自列座。岑修儒对着满桌酒菜,还在想着大皇子突然改口的事,突然是被揪着发带,不由自主便朝后仰去,忙用手支撑着才没摔,定了定神后,便见到了从身后弯下腰来看着自己的刘将军。

    刘吟见他看向自己,松开了发带,将剑丢在长案,便笑着挨着他,在旁盘腿坐了下来,问道:“怎么了,今日一愣一愣的。”

    岑修儒没有发愣的自觉,回想了方才的思绪,实话实说道:“方才,只是在想大皇子为何突然改口,只字不提联姻之事。”

    “……”刘吟笑意更深了,夺过岑修儒手中的酒杯便是一饮而尽,喝完还嘲笑道,“这都想不明白?”

    岑修儒虽有种被轻视的感觉,却是反驳不得,只能闷闷的将空酒杯夺了回来:“不明白。”

    “想知道吗?”

    “……”岑修儒自然想知道,只是对刘将军这种戏弄人的口吻感到将信将疑。

    刘吟见他那好奇的神色也知道答案了,含笑勾了勾手,示意他靠近,果不其然,小王爷纠结了一番,便傻乎乎的将耳朵凑过来了。

    那日光下微微透明的一截耳尖靠近到眼前,诱得刘吟舔了舔嘴角,也凑近了一些,捋起碍事的发丝。

    “说实话……这样……呼……有没有感觉?”操着严肃的口吻,说着话的时候却故意呵着气,见岑修儒听完还是没反应过来,点了点头似是在咀嚼这话和大皇子的联系,刘吟忍不住笑,对着那一直藏在发丝间色泽微红玉润的耳垂便轻轻咬了下去。

    吃痛的岑修儒猛的弹了开,跌坐在一旁,这才是明白了被戏弄,霎时怒气冲天,捂着耳朵“你!……你!”了半天,却是儒雅惯了,一时不知该骂什么,憋得满脸通红。

    刘吟满是得手后的喜悦,捶着长案笑出了泪花,半晌才缓过气,打着马虎眼解释道:“好了好了就告诉你吧……皇上做戏不是真要人信,连自己人都骗不过,瑜国又岂会上当。这场戏只是在表明态度,让大皇子知难而退,否则当着这文武百官的面被拒,瑜国公主还要不要嫁人了。”

    岑修儒羞愤难当,如今便是得了解释也不屑去听了,只觉得要离刘将军远些,扶着案面起身,拍了拍尘便是要走。不料在他起步之前,皇帝与瑜国大皇子不知是谈到什么,皇帝随兴的执银汤匙轻轻敲了敲酒盅,群臣便是安静了下来,场上的丝竹管弦也戛然而止,舞姬们一收水袖,聘聘婷婷的下去了。

    见群臣们各自回座,岑修儒拉着脸看刘吟满怀笑意的拍了拍身边的软榻,虽是不情愿,也只能回去坐下。

    皇帝道:“方才,朕才得知,大皇子原是不谙歌舞,不若听听大皇子有何高见。”

    瑜国大皇子含笑点头,而后便起身,朝着天子一揖道:“在我们瑜国,宴席间都是比武助兴。小王今日也带了瑜国的几位武将,素来听闻云朝人才济济,不如就来一场切磋,以武会友。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岑修儒闻言,便是往那大皇子身后所列的将士们看了过去,虽是没有寸兵在手,却也都是浑然一副铮铮好汉的模样。领头那人尤为健硕,身形高大,一身劲装,在那儿一立,仿佛是一座山,逼人的气势简直让人喘不过气来。

    皇帝对云朝武将却也是自信满满,自然是颔首微笑:“主随客便,朕无异议。”说罢,目光便投向了文武百官,道,“尔等敢应战否。”

    云朝素来不乏勇将,皇帝话音未落,正值壮年的徐畅将军立刻起身出列:“末将应战!”

    大皇子打量了徐将军一番,不置可否便是回了座,随后那立在大皇子身后的领头武将便是上前了几步。

    太监们抬来百样兵器,徐将军选了金背大砍刀,那瑜国武将则是挑了亮银方天戟,而后两个武将便立在偌大的殿堂正中央。

    “云朝领军卫将军,徐畅。”

    “瑜国忠武将军,詹满川。”

    互报名字后,双方互一拱手:“失礼了。”话音一落,便是执着兵器朝对方冲了过去。原本还是丝竹管乐的风月舞池,立刻被令人胆寒的刀光剑影占据,岑修儒看得不敢喘气,耳边尽是短兵相接的刺耳声响。

    岑修儒虽不懂武,却也看得出徐将军攻势满满,挥舞着金背大砍刀击得对方连连败退,似是胜券在握,激动得他也斗志激昂,没看见身侧的刘吟却是摇了摇头。

    那瑜国武将詹满川虽是一路退守,脚步却是稳而不乱,相比之下那徐畅将军虽是攻势满满,急于攻退对方,下盘却是空虚的很。下盘不稳,是武学大忌。

    果不其然,那瑜国武将摸清了路子之后,突然不再后退,站稳了脚步,一个后仰躲过攻势之后,在刀背未来得及转锋之前,腿下出其不意一扫,徐畅将军便是措手不及,被扫倒在地,还欲起身,那方天戟却已是对准了心口。

    胜负就如此突然的分出,瑜国武将高傲道:“承让。”

    这一式厚积薄发发生的太快,岑修儒大吃一惊,开着嘴半天合不拢,群臣哗然,连皇帝也有些挂不下面子了:“瑜国果然是人杰地灵。”

    大皇子轻笑:“皇上说笑了,谁人不知云朝文治武功皆为天下之首。”却是还要再比。

    皇帝执起酒杯,扶着金漆椅背立起,抬高声音正要再问,不料殿下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末将愿出战。”

    这声音就响在耳畔,岑修儒一怔之下才回头,刘吟不知何时已是站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搞定了。。猜猜看谁是谁吧owo。。猜对有奖【没有

正文 18第十七章

    “……刘将军。”皇帝一时语塞,回头看了看大皇子,却是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打量了殿下的刘吟一番。他心里担忧,却不能说什么,只能扬手准了。

    太监们见刘将军自备了兵器,正要将兵器架抬下,却是被刘将军出声拦了下来。刘吟将佩剑往身边岑修儒的怀里一丢,便上前去,挑了一支红缨梨花长枪在手中掂量。岑修儒心下有些紧张,因为印象里刘将军是使剑的………………虽然没见他使过,但一直带着的确实是那柄佩剑。

    刘吟就掂着那柄长枪,舞了几下,踱步到殿堂中央,拱手笑道:“云朝御前大将军,刘吟,失礼了。”

    面前这人身形纤细,从外看来还不如徐畅,那瑜国武将自刘吟站起便有些轻视,如今听他是不上战场的御前大将军,心下便更是不屑,拱手道:“失礼了。”

    谁人不知御前大将军是人前风光,武将中却是多少有些看不起。刘吟前一秒挂着淡笑一抹,后一瞬却毫不含糊,疾步便是攻了上去。

    持戟挡下,却是被这看似平凡的一挑震得手心发麻,瑜国武将当即便是收了轻蔑神色,再次打量了面前的人一番。刘吟却没有兴致被他一看再看,抽枪便是再度袭去。

    岑修儒在旁看得目不转睛,却看不出什么端倪,只觉得刘将军是步了徐将军的后尘,虽是攻势满满,难保马上就是被对方翻盘。

    若是再输,云朝武将连连败退,皇上如何下得了台。

    他却不知刘吟一招一式是如何的力道,为挡下那攻势,瑜国将军詹满川已是无暇分心。

    见对方脚步沉稳,气势如虹,詹满川知道遇上了对手,不再一味退让,转而以攻为守。谁知对方枪法却是变幻莫测,见他疏于防备,忽然侧身从旁袭来,一击正中腰腹软肋,饶是铜皮铁骨,体格如山的好汉,也是口中腥甜,疼得差些腿软。

    岑修儒见刘将军击中,心里也渐渐有了信心,此时才留意到他脸上神情凛冽,有如修罗,却全然不似平日里的嬉皮笑脸,一招一式不拖泥带水,仿佛只为夺命。

    他就像是草原上的狼一般,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地方一般,脱去了伪装,化身了野兽。看得岑修儒心里莫名一寒。

    那一击已是分水岭将胜负提前揭晓,接下来那瑜国武将已是不能对应,强撑着防了一阵,还是败下阵来,又受了肩头一击后,整个人便如山倒般轰然跪下,四肢已再无还手之力。

    这是彻彻底底的将人气力耗尽,完败了对方。

    “承让!”

    刘吟拱手,说罢便立枪,不再乘胜追击。

    岑修儒半开着嘴,出神半晌,忽然见刘吟回头来,就像平日里那般对他露齿笑了笑,不由紧张的吞了口唾沫,这才知道平日里刘将军对他捏来拿去的是如何留手,怕是连捏豆腐的气力都没用上。若哪日真惹了他不悦…………那还有活路吗!

    一直握着扶手的皇帝这才算是松了口气,还是瑜国大皇子率先出声,拍掌称快道:“好!云朝果然是英雄辈出!不知这位年少有为的御前大将军,是何出身。”

    皇帝总算是回了神,解释道:“刘吟将军乃是刘帆老将军之玄子。”

    “原来是虎将后裔,难怪难怪。”

    耳边仍是大皇子赞不绝口的声音,皇帝却是望着回到岑修儒身边的刘吟出了神。

    见刘将军笑着朝他伸出一手,岑修儒颤颤巍巍的看看那手,又看看自己,这才想起剑还抱在怀里,忙恭恭敬敬的双手还了回去,盼着刘将军能高抬贵手放他一马。

    刘将军咧嘴一笑,接过佩剑,却是再度在旁大喇喇坐下了,凑近耳边低声调笑道:“方才见你抱着剑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便是差点没笑出声来,若建丰侯真是对本将军这么上心,怎么平日里不见你将本将军搂得这般紧呢?”

    原来刘将军方才露齿一笑是笑自己的丑态,岑修儒自知出糗,立刻面红耳赤的低下头去。

    刘吟见他恢复了灵动,不再恍恍惚惚,心里也是安心不少,虽然还是有些在意,却不再多问了。

    这细枝末节全落入皇帝眼中,悲哀之余,却是连平日里的妒火都没了。像是看淡了一般,皇帝垂下眼帘暗想,若刘将军与堂弟这是这般情投意合,自己再是强求也是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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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送走大皇子之后一切似乎又恢复了平静,岑修儒回到礼部,也未多解释,同事的官员们心下通透的自通透,狐疑的仍狐疑。好在礼部又开始忙活着即将来临的皇家林园狩猎大会,忙着操持便也不多留意旁人眼光。这每年春天的狩猎大会,本是贪玩的先皇定下的,但皇帝登基后去年也照常办了,预计着今后也会延续下去。

    岑修儒原本是准备收了心,过了七八日,却收到父亲的信和一些家乡土产。父亲在信里仍是一如既往的愁苦,抱怨母亲对他的欺压,又担心他在京过得如何。这本是很平常的一封家书,每两三个月都会来一次,只是这次在父亲捎来的几箱东西里翻来翻去,突然看到了黑绢布层层包裹着的松烟墨。

    陈州好似是有个制墨的名家,墨块如金块,父亲又对他担心的很,家乡的东西,只他认为好的,都会送到京城来。岑修儒看着那些松烟墨,许久不知该如何是好,扶着箱子缓缓的蹲了下来。

    有了去见皇帝的理由,却没有了去见的勇气。像是寻求寄托一般,回头看向那株萱草,岑修儒不停的问着自己,该放手吗?该去争取吗?明知对方深深的中意着那个惊才绝艳的人,明知自己任何方面都是比不过刘将军。

    怀着矛盾的心情,第二日一早,岑修儒下朝后还是惴惴不安的揣着沉甸甸的墨块,跑到了御书房门外。秦公公让他在外面等候,便进去通传。在外静候了片刻,秦公公便来传他进去,末了,还俯在他耳边低声提醒,皇上与刘将军方才争吵了几句,听闻近来边境与几个小国发生了冲突,刘将军大概是为了离京的事和皇上吵起来了。让他留心。

    岑修儒一听立刻是后悔了,可已经通传不能不进去,他只得硬着头皮迈入御书房的门槛。此时他还抱着侥幸心理,心想皇上若是不想见自己,那大都可以拒之门外了。

    “……”

    房中的气氛果然是沉重的很,两人都是阴沉着脸,岑修儒简直是进退不能,刚是迈进去一步,皇帝的视线便是鹰一般的转了过来。

    “连行礼都不会了是吗?”

    岑修儒心里一咯噔,忙是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一旁,捋摆跪了下来:“参见皇上。”

    没有免了跪礼,皇帝目光透着阴狠:“狩猎大会在即,你食朝廷俸禄不在礼部好生安排,跑到这来做什么?”

    岑修儒本就是犹犹豫豫着来的,皇帝这一问便将他问住了,一时语塞,突然记起自己带来的东西,忙是伸手去够那黑绢布裹着的松烟墨。

    皇帝却只是要个名目出气罢了,不等他想好回答,便道:“刘将军,给朕好好教训这个吃粮不管事的狗官。”

    岑修儒心底凉透,伸出的手停了下来,跪在地上抬头看向皇帝。

    皇帝凝视着岑修儒,也对上了那惊慌的眼神,可心底那些愧疚早连同理智一同被气愤挤兑出脑外:“刘将军下不了手吗?朕宫中御林军数以万计,刘将军要离京,大可离去。少了刘将军一位,朕也有的是侍卫来掌这奴才的嘴。”

    被皇帝步步紧逼,刘吟也是气急了,紧握拳头,突然耸肩发狠笑道:“好啊!”

    皇帝本是料定了刘吟不会动手,才说些气话,听见这出乎意料的回答,皇帝有些震惊的看向刘吟,却见他活动了一下肩膀,便直接朝着岑修儒去了。此时阻拦,岂不是自打嘴巴。

    “皇上……皇……臣,臣知错了……”

    见刘吟朝他过来,是真的要动手的架势,岑修儒吓得不清,含着眼泪,跪在地上一面后退一面摇头,刘吟走近之后,便是一把揪着他的衣领将他拽了起来。

    “建丰侯,这可是皇上赏你的。”

    刘吟不带神情的拽着他,挥手就是一巴掌。

    岑修儒只觉得耳郭一阵轰鸣,整个人朝边上倒了过去,若不是衣襟被拽着,怕是早跌到一旁了。脸上先是发麻,再来是火辣辣的烫,他被打的眼冒金星,眼前青黑青黑的,半天没能回过神。

    他仍是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受这样的对待。

    直到第二个巴掌落下来,才开始察觉到疼,那是钻心的,刺骨的疼,蓄在眼眶中的眼泪立刻掉了下来,这么多年来,这是第一次,他觉得自己或许根本就喜欢错了人。

    这个人不值得自己喜欢,一点也不值得。

    刘吟手上力道不减,啪啪啪又是数下,将岑修儒打的嘴角不住流血,晕晕乎乎,直至皇帝听不下去,直喊“住手!”,他才是撒手。

    没了支撑的岑修儒先是伏在刘吟胸前,随后缓缓从刘吟身上滑落,才是侧身晕倒在了地上。

    “皇上若是觉得能靠任何东西将本将拴在京城那就错了。我刘吟从不受制于人……”刘吟微微回身,看向那扶着书案站起来一脸紧张的皇帝,作出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道,“从前不,现在也不。”说罢,刘吟按着剑柄,绕过瘫倒在地的岑修儒,拉开御书房的门便是走了出去。

    摔上门之时,房里立刻传出皇帝急呼太医的声音,惊动了守在外面的宫人。刘吟见宫女太监们急匆匆的迎面跑来,右手仍发麻,许久不能平复了呼吸,脚步却是一步不停。

    胸前的血像火似的,隔着衣料焚着他的心。

    但刘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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