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姐儿,你怎么在这里,快回家里去,如今这通州乱成一团,到处在抓人,小心受迁累。”郑典飞快的跳下马,拉了李月姐到一边,一脸紧张的道,如今通州城颇是紧张,一些的帮闲的也趁乱闹事,街面上颇不安全。
“我哪里在家里呆得着,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回家去,你不知道家里的人担心死了啊。”李月姐上上下下打量了郑典一翻,便没好气的抱怨。
“一大早回来了,我已经让郑星回家报平安了,你定是出来了没听到消息。”郑典解释道。
听得郑典这么说,李月姐便知道自己正好岔开了,她一早就带着青蝉出来打听消息了,郑星回家报平安她自是不晓得的。
“这是怎么回事啊?这些都是仓弊案的疑犯吗?这案子不是御史府在查吗?”李月姐有些疑惑的问。
至于曹管事,李月姐倒不消问了,她心里清楚,二王爷一登基,三王党是跑不掉的,那二王爷并不是一个大量之人,更何况曹管事几乎握屋着三王府的所有经济,哪里跑得掉。
其实李月姐更想问的是郑典这几天在京里到底怎么回事,不过,估计着定然要牵涉到新皇,真要问这个也得回家了再问。
“如今新皇登基,许多事千头万绪,通州仓弊案牵连甚广,我这次去京里,有勤王之功,皇上让我顶了通州县正堂之职,又暂代了钦差之责,同府正堂陈大人,和于御史共审此案。”郑典也不多说。
李月姐没想到六郎居然又成县正堂。还暂代了钦差之责,还跟于大人一起审仓弊案,真是世事变换,这案子兜兜转转了一圈,最后又算是回到了郑典的手上了。
以郑典的出身,如此的升官速度那算得上是前无古人了。
“那曹管事被抓是不是因为三王爷的原因?”李月姐这时又压低着声音问郑典。
“嗯。”郑典点点头。又道:“不过,许多事情明面上不好说,这回就借着仓弊案一起拿下了的。”
“那会不会牵连墨易?”李月姐一脸紧张的问,这才是他要关心的
“墨易受牵连是肯定的,好在墨易如今跑漕去了。一时也不会动他,这里,我再周旋一下。总能保住墨易的。就是怕曹管事到时乱咬人。”郑典握了握李月姐的手,心里却也是有些担心的。
“我跟曹管事有约定的。”李月姐连忙道,就把前几日晚上跟管事的约定说了说。
“那就好,新皇登基,还会有大赦天下的,保下几个妇人不成问题。”郑典一脸欢喜的松了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李月姐忙不叠的道。
这时郑典又压低声音在李月姐耳边道:“曹管事这边说好就好办,不过也要预防着别人乱咬。你回去找墨易媳妇儿,最好把年家船帮跟曹府有来往的账目明细什么的全烧掉,总归年家般帮的事情跟曹府的牵连越少越好。”
郑典说着。却是握了握李月姐的手。
“嗯,知道了。”李月姐听着,便回握着他的手。两人相视一笑。随后两人互相叮嘱了几句,郑典便打马离开
李月姐则带着青蝉直奔新屯李家。
“这事情都是我不好,当初是我鬼迷心窍跟曹管事举荐了墨易,如今反害了墨易。”一进李家,李月姐便听到年把头懊恼的声音。显然年把头和年娘子不放心这事情,也跑来了。
“这事谁能料到呢?”一边年娘子道:“你也别急,一会儿去郑家问问月姐儿,郑典算得上是新皇跟前的红人了,月姐儿不可能坐视墨易出事的,定会想办法。”
“嗯。”年兰儿红着眼眶点点头。
“我去找大姐。”月娇儿在一边急道。站起身,刚到门边,就看到大姐从外面进来。便焦急的唤了声:“大姐,二哥不会有事吧?”
“暂时不会有事,不过受点牵连也是跑不掉的,好在,有六郎在朝中周旋,另外,兰儿,你把年家船帮以及墨易跟曹管公开的一切往来信证账目什么的都找出来。”李月姐直接冲着年兰儿道。
年把头和年娘子也都是成了精的人,自然知道此举的用意,便连连点头。催着兰儿去找。
不一会儿,年兰儿把所有有关曹管事的账目和信件都找来了。
李月姐一封封的看着,然后直接烧了火盆子,把那些有牵连的账目什么的全丢进火里烧了个干净。直到全成了灰烬。
众人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年叔,年婶儿,你们也要注意,虽然你们如今已经退出了年家船帮的帮务,但到底跟也是跟过曹管事一段时间的,曹管事那里不会瞎攀咬,他还要为他的夫人外甥女留条路,就怕一些因曹管事牵涉进去的人乱攀咬……”李月姐又冲着年把头和年娘子道。
“嗯,放心,这些事情我已经打算好了,这种事情只有花钱消灾,好在钱财亦不过是身外之物,只要保得家里的人周全,舍了就舍了。”年娘子道。
一边年把头也是一个劲的点头。
李月姐见年把头和年娘子心里有数,就不在多说了。
就在这时,李婆子和李老汉也匆匆赶来了,那李婆子一见到李月姐就问:“墨易会不会有事?”
“六郎说了,受牵连是肯定的,不过,六郎这次在京里有勤王之功,他如今已是通州县正堂了,还暂代了钦差之责,保墨易下来也不成问题。”李月姐道。
“这就好,哈,又升官了,这小子官运倒是不错。”一听郑典如今县正堂,还成了钦差,虽然只是暂代,想来帮衬一下墨易应该不太难。毕竟墨易只是小虾米。李婆子和李老汉便松了口气。
随后一家人便闲聊了几句,便各自回各家。
几家欢喜几家愁,待得李月姐回到郑家,郑家却是一片欢喜。郑典的消息,自然被跟着他的郑星带了回家。
“这下好了,这下好了。我郑家也算是扬眉吐气了。”郑四娘子笑咪着眼,倒是一脸的得意。
“哈,之前谁埋怨典小子来着?”一边郑屠娘子埋汰着她道。
“二嫂,我那不是急坏了嘛,得。之前我错了还不行吗,月姐儿,别跟四婶计较啊。”郑四婶子倒是个能屈能伸这人。这会儿见李月姐回来。便道歉的道,想着以后的好处,这会儿道个歉算啥。
“瞧四婶说的,都是一家人,哪有计较这个的。”李月姐脸上微笑着。心里却是有一翻计较,失意时她倒不怕这四婶儿,得意时才得小心她,四婶儿实在是太会钻空子。
“就是。就是。”郑四婶子拍着大腿。
“月姐儿,来,坐。”郑屠娘子拉了一张凳子让李月姐坐。随后又叫铁柱媳妇儿银珠拿了杯盏。一起吃杯酒。
“月姐儿,如今六郎是通州县正堂了,那银翠的案子就落在他手上了。还得请他为银翠做主,还银翠一个清白。“这时郑屠娘子道,之前,郑家说好要为银翠出头的,可自郑典由坝楼上摔下来,郑大下了狠话,不准郑屠娘子再为银翠的事情找郑典,柳银翠的事情不要郑典过于插手了,虽说郑家声望重要,但郑典的命更重要。
最以终这事情郑屠娘子却是里外不是人,自家娘家那边,老娘发了话,她不敢不依,可夫家这边,郑大做为家主发的话,她又更不敢不听,一时间是左右为难。
如今郑典又升官了,由原来的八品升为七品正堂,银翠的案子正落在他手上,那就成了郑典实实在在该管的事了,她如今这一提倒也没什么不对的了。
“二伯娘,这事我会跟六郎提,只要银翠真是冤枉的,六郎必还她清白,只是这事急不得,如今通州一片混乱,这事情得一步一步来。”李月姐斟酌的道。
“我晓得,我晓得,吃酒,吃酒。”郑屠娘子连忙招呼着李月姐吃酒。有这话,她便好跟她娘亲交待了。
最后,郑家一顿酒席吃的尽欢而散。
半夜里,李月姐迷迷糊糊间叫外间的说话声惊醒,一细听是郑典的声音,李月姐连忙起床,她本就没有睡,只是靠在床上等着郑典,等着等着就迷迷糊糊了。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郑典此时进了屋,抱着李月姐就亲了一口,这些天挺想的。
“早睡了,只是睡不太实,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李月姐帮着郑典宽衣道。
“回来有一会儿了,被大伯拉着说话呢。”郑典回道。
“你跟大伯说了些什么?”李月姐问。
“还不都是京里的事情,我也不过是恬适其会,如今二王爷登了基成了新帝,这以后的日子就好过了,不用向以前那个夹在皇子争斗里面,谁也得罪不起,差一点就炮灰,以后只消专心的为皇上当差,再也不介入派系的斗争了。”郑典颇有些感慨的道。没有经历过这一场京城动乱的人是无法想象里面的坚艰和残酷的。
朝堂上那明皇的宝座,是用人命和鲜血垒起来的。
郑典虽说的轻松,但李月姐却从郑典的话语里面听出了沉重,转过身捧着郑典的脸看,那张俊脸如今已渐棱角分明,原来脸上的飞扬和浮臊已经渐渐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沉稳和一丝内敛。
“嗯。”李月姐点头,随后却伸手搬着郑典的脖子,将他的脸压下,仰起脸,那唇便封着郑典的唇,同时,还用牙齿轻轻的啃着郑典的唇瓣,颇是挑逗。
郑典这些日子担惊受怕的很了,如今脑海里崩着的弦终于松了,再加上新婚小别,那身体里的欲望本就急待发泄,如今又得了李月姐这般的挑逗,那喉底发出一声闷哼,便侧过身将李月姐压在身上,唇细细密密的吻着,一双手更是无处不到的爱抚,随后便是一挺身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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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二章 告老
随着新皇登基,通州的局面也稳定了下来,再由州县两级衙门再加上卫所,将通州冶安好好的整顿了一翻,各衙门的大牢里都是人满为患,一时间,通州冶安大好,颇有些路不拾遗的古风。
当然,暗里的风起云涌仍不少,州府,县府,御史府三府亦里雷厉风行,由西仓大火引出的仓弊之案已近尾声,陈大人,于大人,还有郑典等人一起按着那册子的名单抓人审人,那是一抓一个准,当然,亦有一些跟仓弊之案并无太多的瓜葛,比如那曹管事。
但对于曹管事来说,以仓弊之案为由抓起来远远比因着三王乱之事抓起来要好的多,至少仓弊之案只罪他一人,不涉家眷,若是以三王乱抓起来,那搞不好要诛连九族。
也因此,在堂上,曹管事极为配合,将所有的事情他一人担下了,不再攀咬别的人,倒为他自己结下不少的善缘。
也因此,郑典要开脱他一干家眷时,其他的人没有一句多话。
最终一场弊案,折进的不在少数,不过,因此升官发达的大有人在,郑典虽说升了官,但在通州这地,县正堂是个受气包,上有州衙压着,坐粮厅,仓场等又直属京户部管辖,都不买县衙的账,当然,如今郑典不一样,他本就是新帝的铁杆,这次在京城又有勤王之功,通州谁都知道,郑典是因此资历还太浅,做这通州县正堂不过是熬资历,等到气候成时,封疆大吏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二王爷之前很少用人,唯一用的便是郑家,如今二王爷登基,怎么可能亏待郑家呢。
因此,各帮各仓场,各行商等人都挖空心思的往县衙里钻门路。不过,如今的郑典再不是刚做官那会儿,被这些人弄的手忙脚乱他如今在衙里,不相干的人一律不见,回到家里,关起门来,外客一律由青蝉挡回,两夫妻倒是清清静静的过起了日子。
而此次受益最大的是于子期于御史,一举升任淮安府同知不日起程赴仁。
“他的御史原是正七品吧,这同知是几品啊?”李月姐好奇的问。
“五品。”郑典笑着道。
“怎么升的这么快,跳了好几阶吧。”李月姐奇怪了。
“这里面有补偿的成份的,申老大人告老了,这是皇上对江淮仕林那边的补偿,也是拉拢,他如今是同知,只要在任上不出大错下来便是淮安知府,一府大员了。”郑典抱着李月姐坐在椅子上,口气颇有些酸溜溜的道。
他就瞧不得于子期升官。
“申老大人告老?他可是牵连进三王乱里面了。”这申老大人就是田温虽说起来,这是个负心人,但许是血脉关联,又或者是田阿婆的原因,李月姐的心仍不由的提了起来。
“这回事发突然,他就算是想牵连进去都来不及啊,不过,江淮系以前一向是支持三王爷的,申老大人又是江淮系的领头人,皇帝哪里能放心他在呆在朝中他自个儿告老那还是全了体面的,要不然,指不定以后就要摊上大事了……”郑典道。
“呵,他风光了一辈子,能有这结局,老天真是厚待他。”见他没事了李月姐心里又不痛快了,不阴不阳的道。
“你这口气,咋对他有意见哪,哈哈,你这小小官的妇人跟他们这种大人物可八杆子打不着。”郑典瞧她那样子,哈哈大笑道,心里却是爽快的很,在他眼里,这是李月姐对于子期的不待见。
转眼便是七月,七月的天气,热的让人喘不过气来,不过,月娇的婚期却要临近了,李月姐自是要帮着她忙活的,每日里,空闲的时候便免不了往娘家跑动。郑典也怕她闲的慌,也是鼓励着她回家走去的。
而月娇这丫头,针线活儿是一点也不行,昨在,李月姐,花媒婆带着月娇去了冯家量鞋样。
而这会儿,月娇对着鞋样皱巴着脸,这丫头自小到大,何曾缝过鞋子,以前这一切都是月娥包的。
“这做什么鞋子,我直接去买现成的不就得。”月娇儿捧着鞋底,冲着李月姐道。
“胡说八道,这新娘子做的鞋子,跟买的能一样吗。”李月姐气的拿指头戳着月娇。
“可我真做不起来。”月娇儿苦巴着一张脸。
确实这针线活对于月娇儿来说,实在不如找猪痛快。
“哟,这快成亲了,怎么还苦巴着一张脸啊?”这时,姚家主婆一脸笑滋滋的进来。
“姚婶儿,在做鞋子呢,我这鞋子做出去,可是要丢死人了。”月娇光棍的道。
李月姐叫她说的一乐,瞪着她:“你还知道丢死人啊。”
“这算啥,宿业有专功,咱月娇不是做针线活的人,是赚大钱的人,不就是几双鞋子吗,要不,婶子叫上几个人,帮着一起缝缝,你只消最后象征的缝上几针,那也就能交差了。”姚家主婆出着主意,她家本就是做裁缝生意的,便是那鞋子每年也要搭着卖上几双,虽说如今到了通州,家里搞起养殖来,每年的收入倒不见得比过去做裁缝生意差。
而且,现在农闲时,姚家主婆也还会带着镇里的几家手艺好的婆娘,接一些针线活的事情,也算能账点外快。
如今,姚裁缝又心动了,据说打算再养两年猪,赚点本来,再把成衣店开起来。
“那太好了。”娇一听姚家主婆说的,正中下怀。
李月姐也知道自家这妹子实在不是那做针线活的料,也就由着她去了,姚家主婆那一般子的人,手艺是极好的,便是她成亲不少的针线活也是姚家主婆她们帮忙着做的。
月娇得了便宜,自然卖乖,殷勤的帮着姚家主婆倒起茶水,又端了点心果子。
这时,姚家的小子,姚喜福从一边窜了进来,抢了两枚果子,又叫唤着月宝儿出去玩。
“对了·月姐儿,镇上一些个人让我跟你打听个事情。”这时,姚家主婆道。
“什么事啊,婶儿你说。”李月姐问道。
“那郑家的四婶儿又在庄里集资了·说是跟你家大还有郑大人做的保,可有这事儿?”姚家主婆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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