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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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姐- 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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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李月姐问话,那冯阿奶微微失了一下神,然后道:“倒是不认得只是听说柳洼有个郑老太,是柳洼数一数二的家主婆,这会儿便好奇的问问。

“哦,这样啊。”李月姐点点头,随后叹了口气,带着伤感的回道:“郑老太在年前已经去逝了。”

“什么!”那冯阿奶听着,猛的一惊,一脸惊讶,之后便怔怔的失神了起来。

“冯奶奶,怎么了?”李月姐奇怪的问。

“阿奶?”一边冯禄也奇怪的问。

“哦,没什么,这岁数大的人啊听不得人死的消息,总觉得黄昏易逝啊。”那冯家阿奶摇摇头道。

“阿奶,好好的说这干什么。”一边冯禄道。

“不知禄哥儿和冯阿奶这是要去哪里?”感觉气氛有些伤感,李月姐便岔开话题问。

“我家姑父调通州卫所来当差,我姑姑也跟着过来,以前我姑父他们在南蛮那边,天遥路远的已经有十几年没见了,这会儿我跟我阿奶来接我姑姑呢。冯禄道。

“那可要恭喜了。”李月姐扬着笑脸道。随后李月姐想起冯禄说的他姑父调通州卫所当差的话,又问:“禄哥儿,你是说你姑父如今是通州卫所的人?”

“嗯,是的,李家阿姐是不是有什么事啊?”冯禄看着李月姐一副有事要说的样子便问道。

“确实是有一点事情。”李月姐说着,于是把柳洼人落籍的难处说了说,随后又道:“现在是郑家在跑这个落籍的事情,我就想问问看,好不好落籍?”

“好,怎么不好,回头,见着了我女婿,怎么着也让他出把力,都是十里八乡的人,亲不亲是故乡人。哪能见了难处不帮忙的。”冯禄还没有说,一边冯阿奶已经先接嘴里。

“谢谢冯奶奶。”李月姐连忙感谢的道。

便又拿着油纸包了一叠子卤香干塞进冯禄的手里,只说是给冯家的饭桌添个盘子。

冯阿奶笑眯眯的收了。

随后冯禄便扶着冯阿奶去码头等人了,过了一会儿,李月姐便看到一个面貌娇好的中年女子扶着冯阿奶上了码头等着的一辆马车,冯禄并着几个家人跟着一起离开了。

转眼,快到午时,豆腐和卤香干子都卖完了,李月姐便挑着空挑子回到家里。到得家里,豆腐档的豆腐也卖的七七八八的。

家里,下午是比较闲的时候,只是墨易和月娥的婚事在际,那针头线脑的活儿不知道有多少,便是月娇这爱躲懒的,也时刻不停手,连月宝儿都给两个姐姐打着下手。

李月姐叮嘱了一番便又去自家小舅那里问问跑船的事情。

白氏一见李月姐过来,便立刻相迎,又拍着一边的桂生道:“桂生,去你叫爹起床了。”

“怎么,这时候小舅还在睡觉?”李月姐一脸奇怪,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怕是未时将尽了吧。

“这不是快开漕了嘛,你小舅要准备随船的货物什么的,自免不了要请一些商家吃酒,中午就吃醉了,回到家里就一直睡着没醒呢。”那白氏道。

“哦。”李月姐点点头。

正说着,小舅山郎边穿衣服边出来,一边白氏连忙冲了一杯雀舌尖子,这是今年的新茶。等得山郎坐下,李月姐才把来意说了。

“这事没问题,交给你小舅我,便是商家的货也可以先赊着,你回款了再付清,到时,你也不消跑了,一个女孩子跟着一般粗汉跑船,总是不好看的,一切就由我帮你操持着。”山郎道,说起来他有如今这体面的日子,一切还多亏这个外甥女,更何况,外甥和外甥女将要成亲,他这个做舅舅那岂有不表现的道理,便大包大揽了下来。

于是,一切说定,等到过两天再定一下货物,李月姐便告辞回家了。

回到家里,正是暮色微沉之时,墨易还没有回来,倒是那郑典,李月姐才灶头坐下,准备烧晚饭,这厮便风风火火的来了,上身一件短褂还敞着,一手扯着半边襟子忽哧忽哧的扇着,露出胸膛一块白生生的皮肉,两人自小算是一起长大,实在太熟了,也没什么避讳的,看他那没形没像的样子,李月姐没好气的站起来将他衣服扣上,又拿了把巴焦扇放在他的手里。

这厮才嘿嘿的笑着道:“成了,落户的事情成了,再也没有想得到的顺利。”

第一百七十一章 曹英的算盘

李月姐听郑典如许说,心中也是高兴万分,这户籍一落柳洼人就可以在通州落地生根了,再又想起冯奶奶的承诺,心里便想着是不是冯奶奶的女婿搭了把手,但问道:“这么顺利,是不是冯家帮了忙啊?”

说着,李月姐又端了一盆菜,走到厨房外面的小天井里,那处有一口井,李月姐便搬了张小子坐在井边掐菜叶子。

“冯家?哪个冯家?”郑典奇怪的问。追着李月姐走了出来,到得井边,便提了木桶一手提着绳子,一手将桶丢进井里,帮李月姐提了一桶水上来。

李月姐蹲在那里掐菜叶子,听得郑典问,便抬起头,把今天早上遇到冯奶奶和冯禄的事情说了一遍。又道:“那冯家阿奶答应跟她女婿说说的。”

“不是,我没见到冯奶奶的女婿,也没听人说起过冯家。”郑典摇摇头,然后娓娓道来:“我今天一早就去了通州卫所,在路上碰到了曹英,他问我做什么事情,我便没有瞒他,把打算在通州卫所入籍的事情说了说,没想曹英听了我说的事情,热情的不得了,说是卫所里他有熟人,可以帮着跑跑,我自是高兴万分,便于他一起进了通州卫所,这曹英果然没说假话,他在里面识得一个百户,就把事情托给了他,我连动也没动,便是同那曹英在通州卫所喝了茶,吃了茶点,到了快午时,那百户就把事情全办妥了·我一分心思也没花。”郑典道。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二份入籍文书递给李月姐。

李月姐要腰裙上擦干净手,接过那入籍文书一看,入籍的仍是农户,只不过农户后面多了一项徭役,便是运丁役,另外还分有屯田,就在通州新城外面,一切关卡·全都齐了,只差墨易的一个签名画押。

李月姐小心的收好,放在怀里,等墨易回来让他签好再交给郑典,让他送去卫所里入档,再自留一份,这样,入籍的事情就结束了。

听得郑典说这些,李月姐才明白,在这里面出了力的是一个叫曹英

“曹英是谁?我怎么听的有些耳熟呢?”李月姐这时又奇怪的问·然后起身,将桶里的水倒在盆里,洗起菜来。

“你道曹英是哪个?忘啦,跟年把头很相熟的,年把头便是他介绍才攀上三王爷的嘛。”郑典蹲在李月姐身边,也帮着洗菜,只不过这厮做这种事情浑没个耐心,拿着菜就在水里摆摆就算是洗干净,李月姐白了他一眼,抢过他手上的菜又洗了一遍·边洗还边想着郑典的话,倒是想起来了,这曹英正是那三王爷的管家·那心里不由就咯登一下。

“他为什么这么热心的帮你?是想拉你为他办事?”李月姐沉思着问,年家出事那会儿,这曹英可是跟在后面对年家下死手的,绝对不是那种会热心帮人的人,没有利益的事情,象曹英这等人是不会理会

“那怎么可能,虽然现在二爷和七爷不管我了,但我不管走到哪里·那都是铁定的二爷的人·他便是拉拢了我也不敢用啊。”郑典说着。

“那他是啥心思?”李月姐抱着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劲道。

郑典抓了抓头:“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我哪弄得清他的心思·我也不需要管他们什么心思,他们谁爱帮就帮·我记着,若是真有什么事情,无伤大雅的我能帮就帮了,但若是危害到二王爷的,或者是不的道的事情,我就不理会,谁规定你帮了我,我就一定要回帮你的?”

李月姐看着郑典,不由的有些好笑,敢情着这小子是耍赖,可他真这样做,那曹英也说不上什么,确实啊,谁亏定你帮了我,我就一定要帮你的?

而现在,虽然二爷和七爷不管郑家了,但外面谁不知道,郑家是二爷的人啊,曹英若是想借势打压,二爷和七爷便是为了自己的面子也要管上一管的。

“你这小子,倒真是打的如意算盘。”李月姐笑着摇头,别说,如曹英这等人,真碰上典小子这耍赖的性子,还真无可耐何。

“不过,你若有机会,还终需要打听打听那曹管家的心思,有些事情,你可以不理会,但不能让人蒙在鼓里。”李月姐话风一转又道。

“我晓得的。”郑典点头。这一点他自是心里有数。

就在这时,外间响起了敲门声,小月宝我颠颠的跑去开门,没一会儿又在厨房外面喊道:“大姐,兰儿姐来了。”

话音刚落,年兰儿已经进了厨房,又冲到了这边的小天井门口,李月姐端着菜盆子起身,就看她两眼红肿的跟核桃似的站在那里。

“兰儿,怎么啦,墨易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啊?”李月姐奇怪的问道。早上,墨易说是去的,怎么这会儿年兰儿来了,墨易还没个身影。

“大姐,墨易可能出事了。”兰儿抽着泣道。

“什么?怎么又出事了?出了什么事了?”李月姐拧着眉头,一脸焦急的问。

“都是我爹不好。”兰儿一脸仍抹着泪道。

“先别哭,把事情说清楚。”一边郑典也皱着眉吼道,他是最不耐烦看女人抹泪的。

“你一边去,别添乱。”李月姐推了一把郑典,这厮平日的时候嘻嘻哈哈的没正形,可真一板起脸来,却是有一股子煞气的。那年兰儿被他这一吼,更不知所措了。

“坐下,说说。”看着郑典跑一边去劈柴,李月姐拉着年兰儿坐下,心里虽然急的万分,表面上还然淡定冷静,以安年兰儿的心。

“这马上要开漕了,我们家的船帮也要跟着漕帮一起南下运粮,这段时间,我娘便忙的很,前天突然晕倒了找了大夫来没成想居然是有了身孕。”年兰儿说着顿了一下。

“那是好事啊。”李月姐一听年娘子有了身孕,这对年家来说可是大喜事,她知道,年娘子以前伤了身体,大夫说不能怀孕,但这些年来,年娘子一直没有放弃冶疗,这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是好事,我爹娘都欢喜的疯了,只是这样一来,我娘便不能跟着船帮跑漕了,而我爹自上回被下了大牢后,挨了打,受了伤,那身体就一直没有完全养好,再说了他也算是看清了那些个贵人们的嘴脸,说这些个贵人们,你帮他们做的好,那是应当的,是本分,没有一点奖赏,可若是做差了,那便是有罪,下大牢,打板子的没一个情份可讲,我爹也早熄了争利之心,再加上这回我娘有了身孕,我爹就想着守在左右,因此便不想折腾这船帮的事情了,打算从船帮里退了出来,私下买点田,就做个田家翁。

可没想那曹管家却不同意,说我爹若是非要退出,便须得举荐一个可靠的人继续掌管着船帮,而我爹倒底也有些舍不得船帮的利润,说好了别人不如好了自己人,于是就举荐了墨易,因此,今天一早,墨易到我家的时候,那曹管事就来了,跟墨易说了让他接手船帮的事情,可墨易不愿意,说他管不来,也不想管船帮的事情,之后两人在屋里谈了很久,后来那曹管家就发怒了,直接就让人把墨易绑走了,我爹娘求都没有用,如今墨易不知道被那曹管事押哪里去了,我爹娘他们正四处打听,又让我来通知你······”年兰儿继续抽泣道。

李月姐一听只觉得手足冰凉,墨易的脾气她是知道的,别看他木讷,但性子也是极倔强的,若是那曹管事好好说还有可能同意,如今那曹管事用强,那墨易便是被打死也不肯应允的。

“该死的……”李月姐握紧拳头。

说起来,墨易两次下狱,她虽然急,但都不是太怕,为什么?因着是在牢里,总有个使劲的地方,可偏偏这回这次,这些个管事什么的那手比衙里的人还黑,墨易若是得罪了他们,直接绑了投运河里都没处申冤去。

“别急,我去打听。”一边郑典丢了劈柴的斧头,沉着声道,转身就要出门,却被李月姐一把扯住:“我跟你一起去。”李月姐道。

郑典抓了抓头,看着李月姐那坚决的表情,知道这李月姐决定的事情是推托不掉的,便点点头:“那走吧。”

李月姐便叮嘱年兰儿在家里等着,又叮嘱月娥月娇几个,这才跟着郑典一起匆匆的出门。

狡兔三窟,曹英在通州有三处落脚点,明的一处,便是漕司衙门里,暗的一处是丰原典当行,当然这典当行虽说是暗的,但大多数有路子的人还都是知道的,但还有一处,便是水坊街东头的一处独门独院的宅子,却是几乎无人知道的,因为这处是三王爷来通州时的落脚点,而郑典是有一次跟着二爷来通州时听二爷说起过,所有心里清楚。

出得桂花巷,郑典又叫了一辆马车,直奔水井坊,在水井坊的坊口处下了车,两人又一路直奔东首。

到得那门口,李月姐不由的有些紧张的握紧拳头,郑典也绷着一张脸上前拍门。

门吱呀的一声开了,探出曹英的大半个脑袋:“哈,我就知道,这处瞒得了别人,却瞒不过郑六郎的。”

第一百七十二章 兄友弟恭

“曹管事,你把李墨易怎么了?”郑典哪里理曹英的话进门就质问着。

“我说你个郑六郎,平日不登三宝殿,合着这一来就问我要人哪,那李墨易是你家姻亲,我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哪,我能把他怎么着?我这不请他来喝酒嘛。”那曹英这会儿撞天的叫起屈来。

李月姐在边上听得也是一愣,她明明听年兰儿说自家墨易是叫这曹管事绑了的,怎么这回儿又喝起酒来了,可看那曹英的样子,不象是说假话。

“废话少说,我要见他。”郑典直接道,他就是不让人有回避的机会。

“跟我来吧。”那曹英道,便当先领路。

李月姐和郑典一路跟着那他进得宅子,果然的,还在园子里,就远远的看到那堂上摆着一桌酒席,墨易同另外一个穿着锦跑的中年汉子坐在一起,这中年人李月姐倒也见过,正是曾害过年把头的那个盐商,李月姐记得他应该算是太子的人啊,只是不知为何这又跟曹英搅在了一起。

李月姐这里奇怪着太子的人怎么又跟三王爷纠缠到了一起,她又哪里知道,太子已经悄悄的被废了,而这盐商如果不投靠三王爷,那就只有等着被三王爷灭了的份了。

此时,墨易正跟那盐商边吃酒还边有说有笑的。并没有李月姐之前想象的那种被打的半死的情形。

李月姐不由的松了一口气,却又皱了眉头这墨易搞什么鬼?既是没事,怎么不早先让人给家里送个信,也好过现在这般让人担心。

“大姐,郑六哥,你们来了?”远远的,墨易看到李月姐和郑典进来,连忙放下筷子迎了出来。

“好小子,我和你姐担心的要死,你居然在这里花天酒地。”郑典看着他这情形便重重的在墨易的肩上锤了一记,脸也沉着。

李月姐也人低声的问:“二弟,没事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没什么,是曹管事看得起,请我喝酒呢。”墨易说着,便冲着自家大姐使了个眼色,示意回家再说。

这时,那曹管事又让人上了杯盘碗筷,招呼着郑典,一边那那王盐商更是让出主客的位置拉了郑典坐下。早有俏丽的丫头斟上酒。

这时,一个三十许的妇人从后堂出来,却是曹管事的浑家叶氏,她一过来,就热情的招呼着李月姐进后堂中,后堂上,瓜果点心齐备着,那叶氏招呼着李月姐坐下后,就拉呱着家常,只是李月姐一肚子的疑问哪有心思跟她拉呱,只是听着那叶氏怎么说怎么着,却竖着耳边听外间的谈话。

外间三人吃多了酒谈话声是一阵高过一阵,李月姐听了大多时候都是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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