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的坚决,这周家的水可深着呢,自己千方百计的抗拒,金凤儿却千方百计的想得到,这难道就是阿爹说的,彼之砒霜,我之蜜糖?
“月姐儿,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回你自己家里去吧。”好一会儿,李婆子才面无表情的冲着李月姐挥了挥手。
“好的,那我回去了。”李月姐应声,知道这时候她不宜留在这里,临出门前又道:“阿爷阿奶,我和墨易他们这几天就要搬去草屋住了。”
“去吧,你是大姐,要照顾好他们,住在山腰那里,门户要小心,安全要注意。”李婆子没说话,李老汉接口道。
“阿爷,我知道的,那里还好,是上灵水寺的路,郑家离的也不太远,我今天去集上的时候还跟更役杨老伯说了,让他晚上巡夜打更的时候多走一道,在我们那里绕绕。”李月姐回道,这些东西她都已经安排好了的。
李老汉点点头,李月姐才出门离开,这一刚回西屋,东屋这边的门阿窗阿什么的就全关上了。
“阿姐,阿爷阿奶他们那边又怎么了?”月娇儿是个好管闲事的,这会儿站在那里好奇的张望。
“不该打听的别打听,把刚才拿来的被头铺盖全拆了,一会儿跟阿姐一起拿河边去洗。”李月姐拍了她额头一记。
“好吧。”李月娇撇撇嘴,一幅很不甘心的样子回屋里做事去了。
李月姐却叫住一边正要一起回屋的月娥:“三妹,你知道周公子今天来东屋做什么事吗?”
李月姐一直好奇,周东源跑李家来干什么?
“我知道的,周公子来找阿爷赌钱,阿爷输了好多的钱,被阿奶骂了半天呢。”月娥一字一顿慢条斯理的道。
哦,敢情是这么回事,李月姐点点头,明白了,这周东源明显是来探自家阿爷的虚实的,看自家阿爷赢周大爷的那次倒底是真会赌还是瞎蒙,不过,李月姐现在多少有些明白自家阿爷,外表糊涂,内里清明,最会扮猪吃老虎,周东源怕是一时半会儿探不出什么的。
第十八章 无利不起早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东屋那边破天慌的请了李月姐妹妹兄弟六个去吃晚饭,四碗四碟的,很丰盛的一餐。
几个弟妹吃的欢快无比,唯有李月姐,总觉得这顿饭有什么讲究。
吃过饭,李婆子才冲着家里所有人道:“今天金凤被撞的事情李家所有人都不要在背后议论,尤其是荣延今天所说的,如果我在外面听到一丝一毫的风声,那就别怪我这做阿奶的无情,撕破脸面的事情,我李婆子是做的出来的,都听到了吗?”李婆子说完,那刀子似的眼神便一一扫过众人,最些就盯着李荣延。
李月姐一听这话,之前她的预感还是很准的,今天这顿饭是封口饭,当然此封口非彼封口。
“知道了,阿奶。”荣延小子叫自家阿奶给盯的眼泪都要出来了,有些胆怯的道,一只手还一直揉着自己的屁股。
“阿姐,荣延小子被阿奶打狠了,整个屁股都是肿的。”一边月娇儿吃吃笑的冲在自家大姐耳边低声的道。一边李婆子的眼光如影随形。
李月姐无语,这丫头说是低声,其实这屋子里每个人都听得到,一屋子的眼光都盯着她,李荣延可是红着眼,瞪着李月娇。
“行了,别多话。”李月姐瞪了四妹一眼,这丫头,也不看这是什么地方,在人家家里打人家的脸,这太不厚道了,没看荣延小子快抓狂了嘛,二叔的脸黑的跟包黑子似的了。
“月姐儿?”这时,李婆子的眼光又盯着李月姐,如寒月弯刀。
“阿奶放心,我知道的,弟妹们我也会管束好。”李月姐也应着,其实自家阿奶就算是不说这个,她也不可能把金凤的事情说出去,没办法,金凤儿今天的事情做在太离谱了,真要传出去,她的名声毁了,李家的姐妹也要跟着遭殃的。
人家会传的是李家的女儿怎么滴怎么滴,至于是哪一个,外人谁又弄的清呢。
再说了,她自己这么多弟妹要操心,哪有空去管李金凤的闲事。
得到李月姐的答复,李婆子这才点点头,然后挥手让李月姐姐妹几个回西屋。
接下来几天,李金凤被禁足了,至于善后之事怎么办,东屋那边守的死死的,西屋这边无从知晓。
当然,李月姐也没那工夫管,她最近忙的很,先是搬家,搬去了草屋那边,然后就带着几个弟妹拾掇着西屋的东西,床铺,桌椅板凳的,虽然不很齐全,但李家竹篾匠人出身,那竹篾活儿多少会一点,再请李老汉帮一下忙,倒也能补齐了。
家里原来有两间房间是隔成四间的,另外两间没有隔,李月姐干脆就用竹制的屏风也将两那间隔开,这样,四间大房就成了八间小房,可以租八个人,若是经济拮据的,两人租一间也行啊,总之李月姐是尽量的能多塞人,这样她就能多赚钱不是。
另外,李相公在世上,倒底是秀才出身,有一些文人雅好,院子的一角,种了一株梅树,梅树的边上还搭了一个竹制的茶棚,以前,有客上人门的时候,李相公都会带到这茶棚里闲会喝茶,聊天的。
只是自李相公去逝,几个半大小子,生活都困难,哪个有那闲情逸致的,那茶棚自然成了堆杂物的了,这会儿,李月姐不免又花了些力气,把这个茶棚整理了出来,士子们嘛,多少喜欢谈文论诗的。
另外,李月姐又自制了一些竹笔筒,竹笔舔,竹笔架的文房用具,这就是李家西屋的特色。
阿爹在世时还常跟人调侃啥的,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李月姐虽然文化不高,但受到阿爹的影响,多少能摸着一些士子们的风骨雅好。
投其所好,然后把房间租出更高的价,这就是李月姐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在琢磨的东西。
没办法,虽然李月姐凭着前世,比别人早做一些准备,但租房这东西并不是早做准备就一定能赚到银子的,随后这段时间,干河码头的人越来越多,柳洼镇的一些人也瞄准了租房这个市场,如今镇上的一些房牙手上,那都攒了好几间房,正待价而沽。
所以,不弄出点特色来,她哪里争得过那些个房牙。
好不容易,一切收拾停当,这会儿,李月姐就站在院子里,看着整理好的西屋,清清爽爽,干干净净的,再加上前些天,她到山上去挖了一些小水竹种在屋前屋后,院子边上的茶棚,一张小小的竹条桌,上面摆了一个竹托盘,竹托盘上一套竹茶具。
端是一个雅致所在啊,看着这一切,李月姐很满意,虽然这些天里,她忙的腰都直不起来了,但只要租了出去,一切都是值得的。
如今柳洼镇的房租已经涨到了一人一天三十文了,往常多是八文到十文的。
“大姐,花媒婆来了。”就在这时,月娇儿站在门外喊。
李月姐一愣,花媒婆来干啥,现在柳洼城谁不知道自家一家人在守制?正想着,花媒婆已经进门了,一进门就打量着屋子,嘴里一阵啧啧啧的。
“不愧是李相公的女儿啊,瞧这屋子,拾掇的还真是读书人该待的地盘,比镇上的私塾还书卷气呢。”那花媒婆看得两眼放光啊。
“不知花大婶有何事?”李月姐问,直奔主题,象花媒婆这类人,说话都是一箩筐一箩筐的说,还弯弯绕能将人绕晕,李月姐没那工夫跟她瞎磨菇。
“也没啥大事,就是想着你爹,多好的人啊,说走就走,我们乡里乡的,该搭把手的时候就该搭把手,这不,京里客栈房间紧张,有些人到咱们镇来租房子,已经有好几个人求到我手上了,我想着,你们姐妹六个要去草屋那边给你爹守制,这边屋子不就空出来了嘛,我想把你这房子租下来,三个月,每个月二两,三个月就是六两,你也是知道,往常你这屋子能租个一两银子都是相当不错的了,大婶把价儿翻一翻,若不是掂记着你们姐妹孤苦,也不来揽这事儿。”花婆子说着,一张嘴就把自己放在道德的致高点上。
李月姐表面淡笑,心里却把这花媒婆骂的个狗血淋头,恨不得直接拿扫帚将人赶了出去。
感情着哪里有钱这花媒婆就往哪里钻,还以为她来是为哪家说媒呢,原来是盯上自己家这房子了,一个月二两,也亏她说的出口,就按现在的房价,一人一天三十文,一个月就900文,也就是九钱银子了,她这房子有八间,一间一个人,八九七十二,就是七两二钱的银子,三个月那也二十一两多,这花媒婆居然六两就想拿下,还美其名曰的是看在阿爹的份上。李月姐已经出离愤怒了。
这贪心不是错,可以贪心了还要立个牌坊就招人恨了。
“不用麻烦花媒婆了,这房子我自个儿租,现在可是三十文一天,我听码头上的人说了,可能过两天还要涨……”李月姐直接明说了,那眼光扫着花媒婆,花媒婆这种人,不明说不会识趣的。
果然,李月姐这话让花媒婆脸色一阵尴尬,尤其是李月姐的眼光,感觉跟李婆子那眼光似的,寒利的很,心里不由的嘀咕着,不愧是李婆子的孙女儿,这眼光,刀子似的,心里想着,知道今天没便宜占了,嘴里兀自不甘的道:“你听哪个瞎胡说来着,敢情着,你当我花媒婆是讹人的人啊,行了,我不招惹你,真是好心没好报……”花媒婆说完,骂骂咧咧的走了。
李月姐也冷哼一声。随后就招呼墨易和月娇去了码头,而屋里,让月娥带着墨风和小月宝守着,姐妹六个,兵分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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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租房风波
干河渠原本是通惠河上的一条引水分渠,后通惠河淤塞,不能再用,干河渠就承担了运河北上最后一段航运,只是干河渠水道迂回曲折,大型的漕船无法通过,所以,漕船一般到了通州就会由陆路进京,很不方便,而一般的客运小船,则可由干河渠至柳洼镇的干河码头下,然后由陆路进京,路程会减少一半。
前世,在接下的几年里,朝庭为了漕粮的运输,加宽加长干河渠,建十一道闸门,十几个水库,用来保证运河用水,其中干河水库就是干河渠上最大的水库。
其后又建钞关,而随着钞关的建立,柳洼镇扩大几倍,成为京郊最大,最繁华的一个商业名镇。
当然,此刻,干河码头还只是一个小码头,往日只是一些小型的私人小船会停泊,只是最近,因为新皇登基及恩科的关系,干河码头较往日热闹了不少。
李月姐带着二弟墨易,四妹月娇到达干河码头的时候,就见码头上人来人往的,吆喝声不断,码头边上,李家的竹篾作坊那店门口堆了高高的一垛子大竹筐,没一会儿,就被船上下来的商人买走,装上货物上了马车进京。
而更多的圆领长衫,带着四方平定巾的文人士子,背着书箱三五成群的下了船,立刻的被一些房牙,游手,等人围住,介绍着吃饭,住客,以及京城等各种信息。
看到这情形,李月姐便招呼着弟妹,坚起了招牌。
码头边的热闹的情形,这些天来,李月姐早就派四妹月娇儿打听的清清楚楚,知道论起拉客,自己姐妹几个无论如何也是争不过这些个房牙游手帮闲的,更何况,这些天里,为了拉个客人,几帮游手和帮闲已经发生了好几起争斗,李月姐觉得,既要挣钱,但也要讲安全,所以,她就另想了法子,用了两盒点心请了镇上的私熟先生帮忙写下了这个条幅,介绍了住房的情况,又给家里的房子起了一个青竹客舍的名称。
清新雅致的名称再加上清楚明白的介绍,一时间倒是吸引了不少的人。总之李月姐的策略是成功的。
于子期和杨东城两个是江淮士子,突然而来的恩科让人狂喜但也让人手忙脚乱的,盘算着考期便收拾了行囊,两人结伴匆匆进京,他们二人昨日就到了京里,可愣是找不到一个住的地方。
在临时在同乡会里挤了挤,但看整个同乡会,被挤的满满当当的,一间小小的屋子,愣是挤了三四个人,这样的环境,他们别说静下心来读书备考,就是想安稳睡一觉都难,后来两人听乡会里的一个商人说在柳洼镇租了一间屋子,那里既清静,来往的水陆路陆也很方便,最后两人一想,这是个办法,便又背着书箱回到了柳洼镇,想在柳洼镇找一个清静所在。
只是此刻看着码头上越聚越多的士子,以及吵吵嚷嚷的房牙游手们,还有那越涨越高的房价,两人也是相对苦笑啊。
“咦,看看那个……”这时,杨东城突然眯着眼,指着前面不远一家竹篾作坊边上坚起的两根竹杆,中间扯着一块白麻布,上书青竹客舍四个字,而青竹客舍的下面,则是用一些小字介绍着青竹客舍的信息及价钱。
“三十五文钱一天呢,刚才那几个房牙提供的可是三十二文一天。”那于子期也顺着杨东城的手指看过去,只是三十五文一天的价格似乎有些贵了。
“不管如何,就冲着青竹书舍四个字,再加上这种介绍方式,倒是可以去瞧瞧,价钱嘛,不是还可以谈的吗。”杨东城拽着于子期两个直朝着那边过去。
“你这房子在哪里,离码头远吗?”杨东城挤进了人堆里,就冲着李月姐问。
“不太远,走两刻钟的时间就能到了,如果离的太近了,太吵也不利静心读书了。”李月姐笑着回道。
杨东城想着,得走两刻钟,距离不算太近,但正如这姑娘所说的,太近了又吵,不利于静心读书,于是便看了看一边的于子期。
“要不,我们过去看看。”于子期道。
杨东城点点头,便冲着李月姐道:“那带我们过去看看情形。”
“是啊,是啊,你这价可比一些房牙介绍的贵了一点,我们也一起去看看,值不值?”这时,边上也有一些士子应和着。
“那好,你们跟我来吧。”李月姐看围着的人,有不少,只要有几个人住下,她今天就算有收获了,于是就收了条幅,先让月娇儿回去跟月娥打好招呼,有个准备,自己和墨易则带着人回家。
墨易虽然有些木讷,但却是最实诚的性子,这会儿主动帮一些士子背着书箱,看着跟着小书童似的,在加上李爹在世时,也教过他读了一些书认得几个字,几个士子考他,他也能回答个一二,一时间,关系就拉近了,那杨东城更是有些爽气的拍了拍墨易的肩膀:“我这回来得急,家里书童都没带来,若是在你家这客舍住下,你就暂时来给我做个书童。”
墨易一听这个,那头点的跟鸡啄米似的。
李月姐走在前面那嘴角也翘了起来,这其实也在她之前的打算之内,她把房子租给士子们,家里自然少不掉一个小跑腿的,让墨易跟在他们身边,跑个腿还能赚点小钱,更重要的时,墨易跟在这些人的身边,也能学着一点不是。
可以说李月姐儿的算盘那打的是嘀当响的。
不一会儿,一帮人就到了李家西屋,门口就用竹牌写了青竹客舍四个字,一进院子,院中的腊梅正绽放着,一股子扑鼻的清香,一边的竹棚上面还有一些积雪未化,白的皎洁,绿的青翠。
房子虽然有些老旧,但干净整洁,光线明亮,再加了屋外的麦场,以及不远处的青山,平日读书读累了,还能三五朋友的出来走走聚聚,果然是个好所在。
几乎是看了一眼,杨东城和于子期就喜欢上了这么个地方,京城的客栈,贵则贵矣,却少了这一份清幽和闲适。这样的地方,倒也值个三十五文一天。
“子期兄,就这里了,怎么样?”杨东城转头看着于子期。
“行,就这里,就要一个大间隔成的那两个小间,既不影响,兴致来时还能秉烛夜谈。”于子期也点头,温文的脸上带着微笑,这样的房间,还是比较满意的。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