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日子已经不多了……”
“你不要瞎说!”洪凌急切地打断他,“我……我一定会尽力治好你的病。”
静柔苦涩地摇了摇头:“洪大哥,你不要再安慰我了。个个大夫都说,我是活不过25岁的……你……你一直尽心尽力帮我治病,还一直冒着生命危险尽力办好种种我交代的事,你对我的情谊……我又岂会不知?只可惜,我的心,已经给了教主……”
洪凌柔声道:“柔儿,不管如何,我只愿你过得幸福平安。只要是为了你,就算叫我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再所不辞。”
“洪大哥……”静柔正想说点什么,只听有人冷笑道:“好一对不要脸的奸夫淫妇!”
洪凌和静柔都是一惊,只见岑剑飞和徐蔷一起从花丛后面走了出来。
徐蔷对岑剑飞道:“教主,我就说他们两个在这里窃窃私语,一定没什么好事吧!”
岑剑飞“嗯”了一声,道:“你去领赏吧。”
徐蔷淡淡道:“我不需要那些东西。”他冷笑着看了洪凌和静柔一眼,转身离去。
在叶星雅到来之前,徐蔷是五毒教的男宠之中唯一一个敢对岑剑飞用那种语气说话的,甚至会在岑剑飞久未到他那里之时大吵大闹。不过,他服饰起来倒也算是尽心。岑剑飞习惯了男宠们的唯唯诺诺,偶尔有个会对他适当吃醋耍小性子的人,却也觉得有几分可爱。
洪凌忙跪下磕头道:“请教主赎罪!一切都是属下私心爱慕静嫔娘娘,与静嫔娘娘无关,我们二人更从未做过半点苟且之事!属下愿以死谢罪,望教主放过静嫔娘娘!”
静柔却道:“不是这样!这次的事情都是我吩咐他做的!望教主饶他一命!”
岑剑飞冷笑道:“你们对彼此倒真是情深意切。来人,把洪凌拉下去,明日凌迟处死。至于静柔……交给慕容白,以‘五彩缤纷之刑’处置。”
洪凌知道那“五彩缤纷之刑”是什么,那是五毒教专为男宠设计的酷刑。用鞭子、棍子、蜡烛等各式各样的道具,不仅要在全身留下各种颜色和形状不同的伤痕,更会伸入后穴深处。虽非死刑,但很多人在受刑到一半时便会一命呜呼。即使熬过来,也形同废人了。洪凌高呼:“教主三思,万万不可啊!静嫔娘娘身体本就孱弱,如何禁得起如此酷刑?何况,教主如果刚才真的有听到我们说话,却又如何不知他对教主本是一片痴心?”
岑剑飞依旧冷笑:“痴心又如何?我最讨厌的就是被别人骗!”
洪凌见此事已成定局,忍不住破口大骂道:“呸!!你这个不知好歹的王八蛋!!妄废了柔儿的一片痴心,他可真是瞎了眼,怎会爱上你这样恶毒的男人?!你一定会恶有恶报,不得好死!!”
静柔却只是默默地流泪,默默地任人把他拉了下去。
他被带到刑房中,被人剥光了全身衣服,呈“大”字型扒在受刑的台子上面,手脚则在四角被牢牢绑住。
不多时,他就感到有人走了进来。
那人也不说话,一鞭子便向他身上打去。
静柔不用看不用问也知道,那人便是慕容白。对于他来说,那只是一种例行公事罢了。
静柔感觉到他的后背、屁股和后穴都承受着种种折磨。
若是以往,他会咬紧牙,安静地承受这些折磨。因为他想,岑剑飞给他取这个名字,就是喜欢他安静温柔的样子。
可此刻,喜欢与不喜欢,还有什么意义?就算他侥幸不死,也不可能再伺候岑剑飞了。于是,他大声地喊了出来。
那一声接着一声凄厉的叫声,整个五毒教的后院都能听到。
岑剑飞从来没有不准男宠受刑时发出声音。或者倒不如说,他就希望所有其他男宠都能听到这种声音。这就叫,以儆效尤。
其他的人,早已听得习惯。而叶星雅,却是第一次听到。此刻的他,正被岑剑飞强迫着在书房中给他磨墨。岑剑飞忙着处理教务,也没怎么理他。叶星雅觉得岑剑飞认真起来之时的样子倒还不错。他自己闲得无聊,便在书房中随意翻看些书籍,或是练练字画,书房中并无特别机密之物,所以岑剑飞也不去管他。此刻,他忽然听到如此凄厉的叫声,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声音?”
岑剑飞淡淡道:“男宠受刑的声音罢了。你知道‘五彩缤纷之刑’是什么吗?”
叶星雅“哼”了一声,冷冷道:“我自然知道。这些日子,五毒教的规矩慕容白给我讲了不少。如果你以为我会因为害怕就对你唯唯诺诺,你就大错特错了。”
“呵,你若会害怕,那便不是我喜欢你的了。”岑剑飞笑了笑,“你还记得那个静柔吗?他串通洪凌,骗我说你得了肺痨,好让你失宠,而且那个洪凌竟然还和他有一腿,真是可恶之极!”
叶星雅一惊。想不到这件事,竟是由他而起。又想起那个静柔娴雅之态,虽只一面之缘,却也对他颇有好感,不禁心生怜悯,道:“我说……你不是说我是皇后吗?”
岑剑飞一愣,笑道:“你不是最讨厌别人这么叫你了吗?现在终于大彻大悟决定好好当我的皇后了么?”
叶星雅不去理他的调笑,道:“我既然是皇后,后宫之事,便该由我来处理,是么?依我看,就放了他们两个吧。”
岑剑飞不想他竟会替他们求情,原来看似冰冷的叶星雅竟有这等菩萨心肠。又想他在此处境之下竟然还会为别人的事情而操心,而且能以德报怨,不禁多了几分欣赏。他沉默片刻,才道:“我若放了他们,你以后是否就会更听我的话,好好服侍我?”
叶星雅心想,反正他此刻已决定不再强硬反抗,便道:“我自然会承你这份情的。”
“好。我去叫小白停手。”岑剑飞说罢,便起身出门。
叶星雅也跟在了他后面。
当他们去阻止慕容白之时,只见静柔已遍体鳞伤,奄奄一息。
叶星雅将静柔交到洪凌手上,道:“你一定要好好照顾他。”然后,便放他们双双离开了。
第6章 第 6 章
深夜。
翠竹苑。
暮雨一踏进门,就有人向他汇报:“大人,有个男人说要找您,我们看他相貌甚是姣好,便跟他说,若想当小倌,直接留下便可,大人您日理万机,用不着惊扰您。他却说他并非是前来投靠,而是您的弟弟……嘿嘿,您说这不是说笑吗?您什么时候跑出个弟弟来了?”
“弟弟?”暮雨一惊,“他有没有说他叫什么?”
那人答道:“好像是叫什么若雪来着……他那皮肤可真白啊,叫这名字倒也合适……”
“雪儿?!真的是他?!他来这种地方做什么?!”暮雨急道,“快带我去见他!”
待他见到若雪的时候,若雪正在被几个男人乱摸。虽然翠竹苑的下人也知道小倌是不能随便开苞的,毕竟初夜的价格会不同,要留给客人,但动手动脚调戏一番总是可以的。
“你们在做什么!!”暮雨怒喝一声,“来人啊!!把这些人全部拖下去,乱棒打死,然后尸体切来喂狗!!”
那些人不知为何平日的小倌都碰得,这个却碰不得,顿时吓得面无人色,纷纷磕头求饶:“小的们不知这位是大人的朋友,大人饶命啊!!”
暮雨冷笑道:“朋友?我告诉你们,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亲人,是我嫡亲的弟弟!”
那些人闻言大惊,更加面如土灰,头早已磕破。“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请大人恕罪!!”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点拉出去!”暮雨懒得再理他们,抚摸着皮肤本就洁白如雪,此刻因惊恐而面色更加苍白的若雪柔声道,“雪儿,乖,别怕,大哥在这里,没事了。”
若雪扑进暮雨怀里痛哭起来,呜咽道:“呜呜……哥……我见爹不在,又忍不住弹琴了,谁知他今日提前回来,见我弹琴,又大发雷霆,把我打了一顿,还摔坏了我的琴……我心中觉得委屈,又想着哥你好久没回家了,便偷偷跑出来找哥……谁知道,谁知道碰到他们……”
“哎,你这傻孩子……”暮雨轻轻抚摸着他的肩,爱怜地道,“这种地方岂是你能来的?!也真难为你能找到这里……其实爹他一向对你甚好,只是他最讨厌有人弹琴,你又何必偏偏每次都要拂他的意?”
若雪委屈地道:“爹又不许我出谷,我每日在红叶谷中百无聊赖,就连唯一一点小小的爱好都不行?我弹琴又不碍着谁……我……我也不想惹爹爹生气,可是……”
暮雨道:“爹也是为了你好啊,红叶谷仇家众多,你又不好习武,如何保护自己?而且,谁让你长得那么好看呢?你知不知道以前有个美男子叫卫玠的,就是上街被人围观看死的。”
“扑哧……”若雪忍不住破涕为笑,“哥,你就会哄人家开心,人家哪儿有那么好看?况且,人怎么可能被活活看死?那只是些以讹传讹的传闻罢了。”
暮雨却正色道:“看固然是未必能看死,可是自古美人多是非,就好像你刚才遇到那些人……我今日过来本也无事,就是一直觉得心头不安,幸好是及时赶到,要不然还不知你会怎样……哼,那群杂碎!”
若雪这时才注意外面杀猪一样凄厉的叫声,心中不忍,道:“哥,你绕了他们吧!”
“哎,罢了,都别打了!”暮雨心中虽不愿就此放过他们,但知道自己这个弟弟一向是菩萨心肠,在他面前还是不要多添杀戮的好。“雪儿,你也别耍小孩子脾气了,我这就送你回家。你这样一跑,爹也不知会有多担心你,想来他也不过是像往常一样轻轻打你几下罢了,你又何必记恨。呵,他若真的打得重了,瞧你还能不能跑那么远?至于琴,我派人修好便是。”
“我怎么会记恨爹呢,我知道都是我的错,只是……”若雪拉了拉暮雨的衣袖,撒娇道,“哥,雪儿好不容易才溜出来一次,才不要就这么回去了,你明天陪人家去街上到处逛逛,晚上我一定回去,好不好?”
“这……”暮雨虽然也怜悯弟弟难得出门,但知道自己跑出五毒教一趟不容易,怕是不能再多耽误,便道,“哥有事必须赶快离开,下次再陪你逛街好吗?”
若雪皱起眉头,道:“哥,你最近在忙什么嘛?也不回家来看雪儿和爹,我还以为你住在翠竹苑,结果他们说你也好久都不在这里。”
“哎,哥的事情你就别多操心了,等哥忙完这阵子,一定天天陪着你,好不好?”暮雨哪里敢把自己奉父亲之命在五毒教勾引岑剑飞的事情说出来,这岑剑飞是个极其难缠之人,也不知此事何时才能了结,所谓“忙完这阵子”,也不过是安慰敷衍之词罢了。
“算了算了,既然如此,我明天就自己到处逛逛,然后再回去。”若雪只有退而求其次。
暮雨也不好再加阻拦,只好道:“好,我明天派十个人跟着你,你看够不够?”
若雪笑道:“十个怎么够,你看一百个好不好?”
“一百个?”暮雨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后道:“这里的人手恐怕……”
“哎呀,哥你可真是……”若雪笑着打断他,“我闹你呢,你还当真,你和爹一样,都把雪儿当什么珍惜动物一样保护,人家难道真的是雪,太阳一照就化了?”
“好好好,那我就派十个亲信保护你,再跟爹那边知会一声。你逛完了可一定要早点回去,哥不能再在这里耽误了,你好好保重自己。”安排好一切之后,暮雨便如一阵风一样地消失在夜幕之中。他的轻功一向甚好,这才能在五毒教中偷偷出入不被发现。
但暮雨这次竟真的被人发现了。发现他的是慕容白。暮雨也不慌张,笑道,“慕容大哥这么晚了还在巡视,可真是尽心尽责呢~~人家憋在这里都要发疯了,所以才想出去逛逛嘛,你就睁只眼闭只眼,当没看见好不好~好不好嘛~~”他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慕容白。
慕容白知道,擅离五毒教的男宠,哪怕是之后自己回来了,也会受到“五彩缤纷之刑”。而执行惩罚的人通常就是自己。他们不过是些不会武功的普通人,受过此等酷刑,便多半只有一命呜呼了。
“下不为例。”慕容白只冷冷地对暮雨说了四个字。
但这四个字已足以让暮雨心花怒放了。他知道,慕容白一向是个严守规矩之人,如今竟肯为了自己网开一面,可见果然对自己颇有几分情意。
“慕容大哥,你人真好!”暮雨娇笑道,“要不然……你向教主哥哥讨了我好不好?”
“别胡说八道!”慕容白厉声喝止了他,掉头就走。
暮雨却看出他有些脸红,不禁捂嘴偷笑。
第7章 第 7 章
若雪甚少出门,自然对什么都新鲜,东看看,西看看,十分新奇。
不过他其实是个喜欢安静的人,在集市上逛得累了,便找了个人烟稀少却风光如画之地歇息。
这时,他忽听得一阵悠扬的箫声。他本是个精通音律之人,骤然闻得乐声,自不免要静下心来细细欣赏。他闭目凝听了好一会儿。只觉得那箫声甚是悦耳动听,技巧也甚是纯熟,但不知为何却透露着一股挥之不去直刺人心的忧伤。
好奇之下,若雪慢慢向他箫声靠近。只在吹箫之人是站在湖边的青衣男子。
那青衣男子闻得有脚步声,不禁回头。
然后两人都呆住了。
若雪虽然平日里也喜好诗文,却不知改用什么词语来形容眼前这个人。如果一定要形容,那就是好看。他觉得比起自己而言,那人才是真正的好看,是那种让人一看了就再也移不开目光的好看。若雪想,如果是这样的人走在街上,才真的会被人围观吧?
青衣男子正是星月山庄庄主程青的独子程月涵。他也被眼前这个人惊呆了。一袭白衣,再配上洁白无暇的肌肤,不染一丝尘埃的超凡脱俗之态,真有如天仙下凡一样。
程月涵的眉间本有一丝淡淡的忧伤,却转瞬即逝,化作笑意,道,“听说这湖叫神仙湖,我就想着在湖边吹箫会不会遇到神仙呢?结果竟真的遇到了。”
若雪被他说得脸一红,道:“我不是什么神仙,我叫若雪,你呢?”常常有人说他好看,尤其是自己那个大哥更是每每变着各种方式夸他美,但他觉得都不如这句话让他心花怒放。
“若雪?好美的名字,好美的人儿。雪一样的容颜,雪一样的纯净,真是人如其名。在下程月涵,今日逢此佳人,真是三生有幸!”说着,程月涵便微微作了一揖。
“啊!!!”若雪听了这个名字却大吃一惊,不由得后退两步。他知道他是星月山庄的少庄主,更知道星月山庄是红叶谷最大的对头。只是听爹和大哥说,星月山庄个个都是穷凶极恶之人,而且长相丑陋,近似于青面獠牙的妖魔形象,不想这个少庄主竟是个如此俊雅之人。
程月涵见若雪如此惊恐的反应,不禁有些哭笑不得。自己虽然出名,不至于在别人眼里是这么可怕的形象吧?他笑道:“你既然不是神仙,我也不是鬼怪,我们都是人,你怕什么?”
“你……你是程月涵?星月山庄的那个程月涵?”若雪小心翼翼地问。
程月涵依旧带着玩世不恭的笑:“你要是不喜欢他,那我就不是。”
若雪皱眉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好,我说实话,我就是。”程月涵收起笑容,正色道,“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讨厌程月涵这个名字吗?他做了什么事情惹你不开心?”
“不不不,我不是讨厌……”若雪连忙解释,“只是听爹爹和大哥说,你长得很可怕,性格又暴躁,今日见了,却……却并非如此。”
程月涵奇道:“你爹爹和大哥是谁?他们为什么这么仇视我?”
“这……我不能告诉你。”若雪也不是个傻瓜,他知道以红叶谷和星月山庄的敌对关系,自己不能轻易在敌人面前吐露身份,以免遭致危险。
程月涵注意到附近的草丛中有人。他这才意识到这个叫若雪的绝世美男绝非简单人物,有一大群人正保护着他。他的脑中快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