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政抿了抿淡色的唇,心想不能因为此事而让这些家伙去招惹先生,若是那样,不知先生又会如何看待他。他是一个质子,就算先生不介意他的身份,面对这些郡国皇子,先生也有心无力。
既然没用,自己又何必给先生添麻烦?先生要是讨厌他华政的话,之前所作的一切都是白费了。所以,他绝对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若是三皇子不相信,华政也无话可说。要是三皇子咬定我私通,就请三皇子拿出证据来便是。这样,我华政自是无话可说,要杀要剐随你。”华政收敛了自己恭敬的态度,望着在自己眼前,一脸冰冷神情的郡国皇子们。
其实一直有人监视自己的行动,华政如何会不知晓?只是这些什么私通他国的话语,都是这些郡国皇子故意寻的事情,就是想教训他华政。
“你倒是敢如此反抗了!”那三皇子抓住华政这一点,就是猛然的一拍桌案,站起身来,怒视着华政。而华政也毫不示弱的与他对视着。
“三皇兄,他竟敢如此不敬。他还以为他是在华国,是华国的皇子。”
“是啊三皇兄,不教训他一下,让他认清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他还把自己当成皇子了!”
“三皇兄莫要与他废话了,立即让他知道自己有多少重量!”
旁边的几位皇子一句接着一句说着,都是极为愤愤不平的模样,恨不得快点教训这个华政。若是能将这个华政弄死更好!只不过,现在郡国根本不适于开战。华国要是以此事发起战争,对郡国是极其不利的。
他们几人虽然爱寻华政的麻烦,但是这点事还是懂的。
那三皇子往四周一瞥,就是瞥到了华政身后的那古琴,便是抬起手来,让自己身旁的皇弟们停下。随后他冷冷一笑,道,“看来为了掩藏自己的目的,还真弄了古琴过来啊。”
他们几人都心知肚明,这古琴是何人所送。只是,他们现在想要如何颠倒黑白,都没人会去阻止他们。就算那文臻漓是郡国第一琴师又如何?还不是一个平民百姓?
这华政就算去和文臻漓说了,一样于事无补。反正这文臻漓对他们已然不屑,他们又何必在乎这文臻漓日后会对他们改变态度?
华政本来是不愿让这些家伙招惹先生,所以才会收敛了自己恭敬的态度。可是,现在见三皇子转移到他身后的那古琴上,他就是下意识的退了一步,护着自己身后的古琴。
这是先生赠予他的古琴,他可不傻,知道这些家伙打着什么主意。先生好不容易让人制了古琴,还亲自调了弦音,这根本就是郡国上下没有一人可得到的。他怎么能让这古琴被这些家伙拿走?
那三皇子冷冷一笑,道,“怎么?莫不是本皇子揭穿你了,你才会如此害怕?”他走近了一步,望着一直护着古琴的华政。随后他朝一旁的自己的兄弟们使了一个眼色。
那几位皇子早就在等这时候了,只是三皇兄非要与这小子废话。心中虽有怨言,也无人敢说。现在听三皇兄发话,他们几人自然就是冲了上去,直接将华政按倒在地。
华政紧紧咬着皓齿,挣扎了一下,却是没有挣扎开。三名少年死死按着他,让他根本就是挣脱不开。三皇子见华政这么一副狼狈的模样,不屑一笑,就是缓缓走到那古琴面前。
华政见他走到那古琴面前,就是睁大了双眸,狠狠道,“你要作甚么?!”那三皇子哪里理会他,只是冷冷一笑,将那古琴拿了起来,拭了拭,道,“你以为,拿个古琴作幌子,就会有人信你真去学琴么?”
“郡林生,你莫要欺人太甚!”华政心已经悬到了嗓子眼,生怕这郡国三皇子真的对这古琴作出什么事情来。可是,他关心则乱,这三皇子是那种,你越是反抗,他越是要折磨你之人。
“本皇子便是欺人太甚,你又当如何?华政,在郡国,你不过就是一只随时可以被捏死的蚂蚁,你有什么资格在本皇子面前嚣张?”郡林生不屑的冷哼了一声,望着被压制在地面上的华政,眼神里尽是轻蔑。
“这破琴有什么好的?莫不是里面什么暗道,藏有你叛国通敌之信?”郡林生明显就是想将这古琴毁了,这时候就算是华政冷静下来,向这郡林生低头认错都没用。
华政听他这么一说,就知道这郡林生真的想将这古琴毁了。可他还未说出什么,这郡林生竟是狠狠的将古琴砸向地面,这古琴瞬间从中间断裂开了,变成了两半。
华政看的眼眶欲裂。这是先生赠予他之物,他好不容易才和先生处得极好,好不容易才让先生愿意相赠古琴,竟是被这郡林生如此一举,化为泡影了。
他本还信誓旦旦的向先生道,定会爱惜此琴。但,此琴到他手中还未一天,竟是被这郡林生毁坏了。他如何还敢去见先生?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古琴,竟是被郡林生弄成这般。华政顿时觉得自己心中涌上一股杀意,他日后绝对,绝对要将这郡林生碎尸万段!
不止郡林生,就连整个郡国,都要死!他不会放过郡国的,绝对不会放过的!他日后定要拿这些人的性命,来祭奠先生赠予他的这古琴!
爱亦极端
郡柒对华政这段时日一直前去文臻漓府上也有所耳闻,对华政这个质子,他平日也极少接触,当然也知晓自己的皇弟们对华政的欺辱,只是视而不见。郡国所有人都与他一样。
但是对于华政前去文臻漓的府上,郡柒却是有些吃味。他贵为郡国太子,却是极难接近臻漓先生。现在却是被这么一名华国的质子得到了先生的宠溺,如何会不在意?
所以,他便是择日去拜访了文臻漓。对于这名郡国太子,文臻漓自然也是礼数做到。不过,他倒是没有想到,郡柒前来的目的竟是与他谈政儿之事。
他的确是不知政儿身份为何,但是他也不太在意一人的身份。只是这郡柒特地前来与他道政儿为华国皇子,他便明了了郡柒是何想法。
“太子是道,要臻漓日后莫要与他太过接近么?”文臻漓神色淡然,让人看不出他到底是何心思。郡柒也是如坐针毡,他如此与先生道华政的身份,怕是会让先生反感。
但是如今已经说出,他也就只好说下去了。郡柒微微颔首,道,“是。华政毕竟是华国皇子,若是日后出现什么举止,先生必定会被牵扯进去。所以此人,先生能疏离,便是疏离罢。免得日后受他所牵连。”
“我本以为他是朝中哪位大臣之子,却也未想是如此身份。”文臻漓缓缓的抬起他凉薄的眸子,望着眼前的郡柒,如此说道。郡柒对上他的眼眸之时,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
未等郡柒回话,文臻漓又是缓缓垂下了眼帘,语气平淡没有起伏,清冷的道,“我文臻漓既然将他收为徒,岂有因他身份就将他逐出的道理?若是他日后真有对郡国作出何事,我必定会为郡国清理此人。”
明明是沾染了血腥的言论,由他说出来,却只是平平淡淡,好似说的不过是普通的事情一般。郡柒得到文臻漓如此言语,也是不好再说什么,便是起身告辞了。
出门之前,竟是碰到华政正好到此处来。郡柒只是冷冷扫了一眼,并未太过在意。华政自然认得这是郡国太子,对于郡柒的目光,他也只是低头回避,并未作出什么举止来。
只是,他心中对郡国的恨意,已然是很深了。就算是这郡国太子未对他作出什么事情来,他也是痛恨至极的。只是,他隐藏得极好,依旧装作一副怯生生的模样。
见到华政前来,文臻漓唇角勾了勾,清冷却又温和的笑道,“政儿,过来罢。”虽然郡柒之前说明了华政的身份,但是文臻漓却不会因此对华政冷淡半分半毫。
华政本来害怕那郡柒来此对先生说了什么,所以有些害怕先生对他的态度有所改变。但先生却还是如此待他,让他心中欣喜。可是想起古琴被郡林生毁坏,他又有几分害怕起来。
见华政似乎有什么顾虑,文臻漓便是主动走了过去,轻抚了他的秀发,轻笑道,“怎么了?今日如此乖巧?”
华政抿了抿唇,小心翼翼的望着文臻漓,随后小声的说道,“先生,政儿有过,今日是前来请罪的。”文臻漓没有想到华政竟然说出这番话来,微微一怔之后,缓缓道,“何过之有?”
华政见文臻漓如此温和,眸中的晶莹竟是簌簌而落,随后双膝跪下,“先生,政儿不慎,将先生赠予的古琴摔坏,政儿甘愿受罚。”
文臻漓没有想到竟是这事。昨日回去之时,还见华政十分爱惜,保护得极好,才这么短的时间内,竟是被摔坏了。他想起华政的身份,就大约了然了。他国质子,在此处自是过得不好。
“傻子,琴坏了,再做便是。何必如此?先生也未说要责怪你不是?”文臻漓见华政竟是落泪成如此,宠溺的一笑,缓缓蹲□,抬起手来,就是将华政的晶莹拭去。
“先生不怪政儿么?”华政望着文臻漓,问道。文臻漓轻轻揉了揉他的秀发,将他揽入怀里,轻声道,“先生何时说要怪政儿了?莫要多想了,先生唤他人再做便是。”
华政窝在文臻漓的怀里,蹭了蹭文臻漓的颈窝,幸好先生并未怪罪他,要不然他真不知如何是好。但就算如此,他也不会放过那些人的。待他日后能回到华国,他一定要整个郡国陪葬!
文臻漓本是在轻抚华政,却是蓦然感觉到几分凛冽的气息。他微微一怔,低敛着长睫望着自己怀中的华政。可是那凛冽的气息很快就散去了。希望是他多疑了……
若是日后政儿有什么通敌之举,他只能狠心将政儿除掉。他并不想那样的事情会发生。
生留于此
“先生,若是日后政儿突然想离开此处,先生会愿和政儿走么?”华政有些忐忑的问着文臻漓。望着文臻漓清冷的眸子,就好似自己心中所想会被他看穿一般。
与先生相处了这么长的一段时日,华政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先生了。好想将其据为己有,紧紧的束缚在自己的身旁,让他哪儿都不能去,只属于自己,谁都不得多看一眼。
先生生得俊俏,他华政也不是傻子。看那郡国太子郡柒来寻先生之时,望着先生的神情,分明就是对先生怀有心思。虽然他华政也是如此,但是,他却不想让先生的眸子里有他人的存在。
可是,现在的他却不敢将自己的这种心思表现出来。若是先生知晓了他这种心思,必定不会再如此温和的对他了罢?所以,他面对先生之时,总是要谨慎的将自己的心思隐藏好。
可其实,文臻漓早已看出郡柒对他怀有除了尊敬以外的心思,只是他不愿去理会,就当作此事他不知晓。而对于华政,他又何尝不知?只是也不愿去捅破这张纸。
两人之间,就这么平平淡淡就好。文臻漓对周围之事与人观察得极其敏锐,华政时而会不慎露出几分心思,也被他察觉到。只是他不愿去想罢了。
这一日,听见华政蓦然问出这个问题,他却是神情淡漠,拨弄着琴弦,道,“我生于此处,自是要留于此处的。”他知晓华政的身份,也知晓华政说得离开为何,只是他不挑明。
华政没有想到文臻漓竟是给了他这么一个回答。他也不是傻子,听不出先生话中之话。郡柒时常来寻先生,必定是与先生道了自己身份,只是不知先生为何总是不挑明了询问。
那郡柒既是喜爱先生,怎么又容得他老在先生身边?怎么可能不将他华政的身份告诉先生?自己也是傻子,竟是以为先生就是不知晓自己的身份。
华政抿了抿双唇,微微低敛下眉睫,让人看不清他是何神情。
【生于此处,自是留于此处。】
这就是道明了,先生绝对不会离开郡国的,即便是他想让先生与他走,先生也不会答允。华政心中阴戾的冷笑,就算是如此,他也要将先生留在他身边。
待到日后他有能力了,将郡国踏平,让先生无处可去,到时候,他就可永远的将先生束缚住了。就算先生会恨他,都无所谓。他就只想要先生一人。
若是先生不在,他不知自己会作出什么事情来。好想现在就将先生据为己有,好想现在就将郡国踏平。郡国之中,他就只想要先生一人。
从那次琴被毁坏以来,文臻漓就不止一次察觉到这凛冽之气了,甚至让他脊背有些发凉。他本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是几次下来,他十分确定,政儿心思有异!
在郡国被欺凌如此多次,必定是痛恨郡国。此人若是日后回到华国为君,郡国怕是连连要发生征战!此人绝对不能被放回华国,对郡国绝对是一大威胁!
文臻漓深知这个道理,所以抿了抿自己淡色的薄唇。他毕竟身为郡国臣民,知晓有隐患必要先除之。若是他杀了华政,日后华国追究起来,他便一人所承担,也不让郡国百姓受战争摧残。
连连征战已让许多人流离失所,妻离子散。文臻漓对战争是十分痛恨的,若是让华政回到华国,定是放虎归山……
“先生……先生?”耳旁响起叫唤声,文臻漓才回过神来,抬起清冷的眸子望着凑近自己的华政。只见华政一脸担心的神情问道,“先生怎么了?身子不舒服么?”
“不妨事……”文臻漓抬起手来,扶着额,缓缓回道。华政见文臻漓有几分疲惫之色,心中便是有几分担忧。先生身子有些不好,他是知晓的,所以他总是想先生多爱惜自己的身子。
“先生若是累了,便休息一阵?要是因此病了,该如何是好?”华政神情里尽是担忧,又是凑近了一分,说道。文臻漓望着华政担忧的神情,心中便是一软。
“不妨事的,先生也没有这么孱弱不是?”文臻漓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抬起手,轻抚着华政的秀发。下不了手,对政儿,他下不了手。
为何政儿要是这般的身份?文臻漓伸出手,缓缓的将华政揽入怀里,继续轻抚着华政的秀发。若不是这般尴尬的身份,那该多好?要他如何忍心下手取了政儿的性命?
华政没有想到文臻漓竟然会将自己揽入怀里,平日都是他故意的向先生撒娇,往先生怀里凑。今日先生竟是如此主动,让他心中一喜,便是蹭了蹭文臻漓颈窝上那如丝绸般顺滑的肌肤。
先生身上的味道还是那般好闻。华政有些贪婪的闻着文臻漓身上的熏香之味,缓缓抬起手,将文臻漓的腰搂住。好喜欢先生,真的好喜欢。
华政哪里知晓文臻漓现在心中的郁结,只是少见的文臻漓主动搂他,心中欣喜,也顾不得想那么多。只有文臻漓知晓自己心中的无奈,却又无处发泄。
见华政有几分撒娇的蹭着他的颈窝,文臻漓手上的力道便是紧了紧,轻轻的唤了一声,“政儿……”细微的声音,湮没在凉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中,即便是和文臻漓距离如此近的华政,都没听见此声叫唤。就好似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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