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识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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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识红尘-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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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若语塞,不知如何作答,也不想作答,无奈笑了笑,“如你所说,我也想看见,这是我必须要承受的,如果、如果这次好了……”你的风晓又该当如何,这药是必定要用的,那时的情形又是如何?你该就知道有多痛了。
  楚煜看着他唇边的笑,迷惘的抚上去,“以前你也是这么笑的,眉目若盼,红唇弯弯的真的很可爱。”
  顺势吻了上去,安若没有预料,只尝到了香甜的我的味道,是十月的桂花酒,香香甜甜的沁人心脾。
  楚煜迷迷糊糊的嘀咕,不知道说些什么,离了他的唇靠在耳边才听清了一句,“若儿……对不起……”
  安若一怔,苦笑道,“果真醉了。”
  
                  无关
  “小月。”往外唤了一声,不露痕迹的将身上的人推开。
  小月只徘徊了一会,见里面没了什么声音才进去的,却见到楚煜趴在桌前,安若只是气定神闲的坐在一边,看不出是如何的心境。
  “公子……有何吩咐?”
  不知道哪里不满,安若略微笑笑,他还以为没人来呢,“他喝醉了,你找人送他回去吧。”
  “这……”她只是小婢,少爷要去哪里定不是他能做主的,如今来了这又送回去,明天问起来……
  看出她的心思,安若不想忍耐,随口便道,“我刚刚听见他在叫风晓,如若不然放他在桌上趴一夜也是无妨的。”
  小月也不知说什么,又看了看桌上的楚煜,睡熟了一般一点知觉也没有了,思量道,“那我去叫人来。”
  安若没回她,只当是她去了,捡了竹枝在房中踱步,将窗户都打开来,冲淡一屋子的香气,顿时心清明朗了不少。
  无我原非你,从他不解伊,别人的心事他自是猜不透的,纵使千般万般的不舍,也是没有办法的,他不知道如何是好,但只当怎样对自己最好。
  
  一段锦瑟,无端五十弦,食指纤纤,只需拨弄就什么都静下来了,想想也对,没什么事是大不了得,纵然有他是最好,如今看来如是没有也没什么大碍。
  小月点上檀香守在一边,风过,吹起他眼前白色的纱布,夹杂着黑色的发丝,着实令人心痛,不知为何她有点好奇,那双眼下究竟是那一种疼痛?
  “弹得真好,只是……”
  听见声音,安若笑叹,“只是少了什么。”
  小月转身看见立于门边的风晓,身边只带了秋儿。
  来者是客,安若道,“去泡壶茶来。”
  风晓走到案桌之前,安若的手依旧没有离开凰珏,玉般的手指蓄意拨弄,毫无章法,音色却清冽得安静。
  引人入胜,不是泣诉,如同清泉击在石上、环佩相撞的声音,风晓忍不住伸出手,到底是如何的一种锦瑟呢?这样的音调,这般的玉声。
  安若碰触到他的手,没有用太大力却是不留余地的挥开,“我的琴是不给别人碰的。”
  风晓无措的收回手,只是一笑道,“也对……这是你的。”
  安若停下来,将琴收起来道,“你来做什么的?”
  “上次要说的还没有说完,我们聊聊。”
  “聊什么?”
  风晓任秋儿将他扶到桌边坐下,挥挥手让他下去了,“你在……治眼睛么?”
  “你才知道,已经有一段时日了。”
  “是么?”风晓垂头,楚煜没有跟他提过,他知道还是因为秋儿看见安若的眼睛上缠着纱布,“那……是谁请的大夫?是白阑么?”
  安若摇摇头,“你不必吞吞吐吐的,大夫是楚煜找的,他没跟你提过么……治眼睛的事?”
  风晓苦笑,“提过,只是他说还不是时候。”
  “既然你听了他的,现在问我又是作甚?”
  风晓咬紧下唇,他来时因为想知道既然已经有了治眼睛的法子,为何楚煜不告知他,为何他没有被医治?又是为何夜里叫的名字是……
  “本来我就该听他的,只是我想告诉你,煜是我怎么都割舍不下的。”
  “我知道。”安若抿抿唇,他知道他来的目的,也知道楚煜对他的重要,更是知道他对楚煜来说又是怎样重要。
  风晓有些吃惊,他以为他会与他理论,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他和楚煜之间并非一言两语,所以他讨厌他,初见之时与之后只想告诉他,他和楚煜是的关系,不论怎样楚煜都会顺着他,只有他才值得楚煜全心全意的对其好。
  安若道,“有些事你我说不清,你不如去问楚煜的好。”
  “问他?”风晓迟疑,再怎么有自信也怕捅破那层膜,落得一发不可收拾。
  “这个随你,只是不要说是我说的。”
  “为什么?”
  “不为什么,你跟他的事与我无关,我不想管,也一点都不想沾上边。”
  风晓不语,他只以楚煜为先,要的也是相当明显,既然安若已经这么说,他再问下去也是无味,“秋儿。”轻唤了一声,叫了人进来,讪讪的也就去了。
  小月端着茶盘看着他们越走越远,进了屋将茶递给安若,“公子,喝茶罢。”
  安若接过去,他知道她听见了,不过也无妨,本来就不是他要在意的事,楚煜在意的事他也没说。
  
                  真实
  安若抿了抿茶,“把檀香灭了吧,在把窗子打开。”
  小月应了一声如实做了,晚间把药熬了来,安若闻见味道不禁皱眉,“真苦……”
  “公子要吃蜜饯么?我去厨房拿点来。”
  “不用了,你收拾了就下去吧。”
  安若回身将外衣脱了便躺倒床上,已是极累却睡不着,喝了药,眼睛上的痛比先前更厉害,慢慢熏烤着他的眼皮,一刻都不得放松。
  晚风虽阵阵,走廊上的脚步声依旧听得一清二楚。
  “睡了么?”
  “是,刚刚吃了药就睡了。”
  安若听见声音知道是白阑,不想理他,只望他快点离开。
  “安若……”白阑走到床边轻唤,见没人回答便在床边坐下。
  小月随后也进了来,将窗户关好了便立在一边,不靠近也不离开。
  “刚刚吃了什么药?”白阑见到她忍不住问道。
  小月如实答,“是袁大夫送来的,新配的药。”
  白阑冷笑,他自是比谁都清楚那是什么,瞥见安若的手搁在外面又暗暗叹气,蹑手的掩好,“今天眼睛上的药没有换么?”
  “大夫没来。”
  白阑伸手在他眼下探了探,擦掉眼角渗出的草药,香气怡人本是冰冰凉凉的触感却升起烧灼的痛楚,迅速双开手掏出锦帕擦拭干净,摊开手红了一片,就像是他眼下肌肤的颜色,明显被火燎过了一般。
  不禁将手掌收紧,白阑想触他的脸却忍住,有些可笑,想来自己当初怎么就答应楚煜瞒着他,让他吃这些苦。
  小月一直守在门边,直到人走了才吹了灯将门带好出去了。
  
  次日醒来,头胀胀的,安若握紧了拳头,他根本就没有入眠,刺骨的疼丝毫不减,在夜里叫宣着,闭上眼只会感觉得更加清晰。
  楚煜进入房中,见人趴在桌子上,“你跟风晓说了什么?”
  安若抿抿唇喝了一口清茶,听得出他有多愤怒,多焦急,“我能跟他说过什么?有些事我不会说。”不是为他,只是为自己,不想让自己变得更加难看。
  “那他怎会知道?”
  “他知道什么了?”安若反问。
  楚煜住了口,过了一会道,“总之不该说的你不要与他浑说。”
  “也许是你自己说的也不一定。”安若低语,想起那日晚间他说的对不起不觉可笑。
  “你……”楚煜在他对面坐下像是想到什么,便不再说了,见到小月从外面进来,便道,“去沏壶茶来。”
  小月将早饭放下也就去了。
  “你最近跟袁音走得很近?”没由来的楚煜突然冒出一句,鼻音中带着不屑。
  “还好。”
  “我还以为你会否认。”楚煜冷哼,心烦不已,如今早已不是他在掌握,对面前的安若他失了筹码,正如白阑说的,他的筹码是安若对他的爱,如果安若不再……爱他,出了一张冰冷的卖身契,他什么都拥不住,“怎么……你喜欢他?”
  安若只觉好气又好笑,“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听白阑说你的琴是不准别人碰的,他不是碰了么?这么说来他是特别的。”
  安若不语,这件事他不曾在意,没想到现在想来的确有一点,那人的琴音圆润浑厚确实不可多得。
  “真的是这样。”楚煜猛地一拍桌子,“你还真是不知廉耻,见到男人就想勾引么?”
  安若冷笑,“那是我的事,琴是我的事,喜不喜欢他也是我的事。”
  “可你是我的人,这件事我当然管得着。”
  “你要怎么管?我要是不听呢?把我送回笑楼么?”
  楚煜被他堵得无话可说,半天才冷哼道,“你知道他是谁么?你以为他只是普通大夫,或是鬼医的徒弟?”
  安若皱眉,想起白阑也说过他的身份不简单。
  楚煜慢慢靠近他,温暖的鼻息喷在他的脖颈,轻轻震动着他的耳膜,似情人间的耳语,“他才是真正的……鬼医。”
  楚煜托起他的下巴,一双黑琉璃般的眼睛被纱布遮住看不真切,“如何?很吃惊么……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是鬼医跟是鬼医的徒弟有什么区别么?只要他能治好我的眼睛就好,这个对你来说……也是最重要的;如今你告诉我,如果我气了不让他治了,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楚煜一时哑口无言,见他还是平常模样,神色却是累极。
                  求救
  白阑接过小婢递过的茶道,“你这里布置的真好。”环顾四周忍不住赞道,果真都是好的,一张纸,一块木用的都是极好的,比别的房间都要好,更好的是墙上的字画一笔一划灵动清秀,装裱的纸厚实不少。
  风晓笑笑,“过奖了,挂的字画都是我自己写的。”
  “你的画果真是千金也求不到的,我今个算是见着了。”白阑也笑,放下茶杯,“你……去找过安若了?”
  “嗯。”风晓点点头笑意不减,“去过一两次。”
  “那……他说了什么?”
  “什么都没说。”
  “那……你去找他为的是何事?”白阑心虚的喝了一口茶,见他不语又道,“为的可是楚煜?”
  风晓不知该如何说,又该不该说,想想这样的处境着实尴尬,他还没有跟面前的人关系好到这种程度,“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白阑见他反问自己,放下手中的杯盏道,“楚煜呢?这件事他也什么都没说么?”
  风晓微微皱眉,他知道其中必定有事不然这么久了,为什么安若还在这府上,况且不是说要帮他治眼睛的么?现在又算什么,“其实有件事我很想问你,什么时候你来接走安若。”
  白阑苦笑,他也想接走他,只是他不肯,一直都不愿意,从未变过,“那也要他愿意才行。”
  “他不是你买回来的么?怎么会……”
  “买他的人是楚煜。”白阑道,“虽是我让他帮我的,只是现在……”
  “只是什么?”风晓不愿去想那个答案,却依旧想要知道,他在乎的只有那一个人而已,“是不是楚煜跟他……”他的手越收越紧后面的他不愿说出口,跟不愿去想,到底是怎么了?他落得这样。
  白阑一笑置之,墨色的衣袂稍纵即逝,什么都没说,茶水依然温热,香味也淡了下来,他想要的始终不那么简单,他不想只是看着安若,只有霸占他,不想让他看着别人以至于就算伤害也绝不放手,现在呢……很复杂,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如今这样看着他,只觉得越来越远。
  
  院子里袁音轻轻扯开他脸上的纱布,“有没有什么感觉?”
  安若笑笑,“有光透过眼皮闯了进来。”
  “不要睁开。”
  “为什么?”
  “不觉得刺眼么?”袁音拿出新的纱布,“看来你先前吃的药也不算白费,再过段时日应该就能看见了。”
  安若但笑不语,眼角边红得发黑,被烫伤的痕迹看得一清二楚,近了着实有点可怖,“什么东西?”忍不住一惊脱口而出,与凝香草的给人的感觉相似,冰冰凉凉的,他怕死了那样的触觉,因为等着他的是烧灼般的疼,一点一点的肌肤侵蚀掉。
  “烫伤药,对你也有点用。”袁音细心的抹了一层。
  安若静静的等着他擦完,浅浅的甘草味弥漫在周围的空气中,缓缓呼吸就闻得清清楚楚。
  “如何?”
  “很舒服,多谢。”安若轻声道,的确是很舒服,象甩掉包袱一样一点压力也不余,“那个药还要上么?”
  “嗯。”袁音收回手,将捣碎的草叶慢慢的敷在他脸上,取了纱布束紧。
  安若加重连呼吸,喘过劲来吩咐道,“小月,去去沏壶茶来。”
  袁音看着小月离开的背影,不免轻轻蹙眉,很明显安若是故意的。
  “你可见过风晓了?”
  “嗯。”袁音如实回答。
  安若道,“楚煜……让你为我治眼的目的你应该很清楚了吧?”
  袁音想了想还是道,“这些事我管不着,来这只不过是为人治病。”
  安若咬紧嘴唇,“我不想待在这里,你能……”还没说完便听见了脚步声,安若飞快的将一张纸塞到他手里。
  小月上前斟了茶,将茶壶放在桌上便站在一边。
  袁音一脸的波澜不惊,饮完了茶才道,“先走了。”
  安若点点头,捡了竹枝走向里屋,沉沉的叹了口气便躺在床上半盖着被子,眼前什么都看不见,白色的纱布下烧灼感痛到可怕。
  “公子要吃点什么?”
  “不用了,你下去吧,我要睡会儿,不要来叫我。”
  小月不再说什么,带上门也就出去了,转身看见站在庭院中是桌旁的白阑,手里拿着安若刚刚用过的杯子,黑色的衣袖上绣着金线,阳光下一闪一闪的,英俊的眉眼却垂得极低,看不见是什么表情,她叹了口气无力的笑笑,站在门边守着也不离开。
  
  
                  毒发
  夜半雨急砸在窗沿上辟辟沥沥作响,安若难耐的翻身,忍不住用手去揉眼睛,脸皮被一块块扯下来般痛楚难当。
  天早已黑尽,外面雨势甚急,忍一忍都会过去的,他不想惊动任何人,只是……什么时候才会好。
  刺痛从心底传来,疼……真的好疼,他紧紧咬住下唇,心口撕裂迸发而出一发不可收舍,安若用被子将自己裹紧,缩成一个圈想缓解疼痛却丝毫没有作用。
  蚀心草,蚀你的心……他记得这种痛感,就跟现在一样……
  不同的是比先前更甚的疼痛,将自己紧紧包围,外人是怎么都不会知道那是怎样一种痛,没有哪一刻如此希望自己失去意志、失去性命,真真的是生不如死。 
  “小、小月……”勉强的发出声音,沙哑的如同老者,“小月……”
  安若起身,着急的往前走,竹枝也没拿,跌跌撞撞绊住了桌腿,哐当一声瓷盏碎了一地,随即门被推开,一阵风从耳边吹过。
  “公子,你怎么了?”小月将灯放在桌上,从地上将他扶起来,以为力气不够,两人一起跌在地上。
  安若抓住她的衣袖,“去、去找袁音……”
  “公子……”听见他虚弱的哭腔,小月起身将他搭在自己肩上,“啊……”看见他的脸,小月忍不住惊叫,黑色的血满脸都是,纱布上绿色的药草变得暗色,灰暗的烧灼带着浓重的腥味,白色的衣襟被染成暗红色。
  安若趴在桌上,颤抖着唇,身子也止不住的打颤,指尖早已泛白,他知道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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