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且醉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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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且醉山河-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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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千鹤看一眼说话的人,才发现,对方的一边手,是空荡荡的袖筒。
  风千鹤心上奇怪,但也不好询问,他感觉有人在看自己,即顺着视线看过去,竟是那面相英秀的男子。
  “你们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风千鹤方才没注意听,他们说的话,山贼?
  “他们是苍山的山贼,经常下山来打劫,那位老大仗着自己有一身好武功,无恶不作,很多人都怕他们。”
  “这里的地方官府,都不管吗?”
  “他们怎么管?那些人都欺负到他们头上了,妻儿老小都被他们拿着刀威胁,怎么管?”
  男子的声势很沉,沉磁有力,听起来,就是极具发好司令的人,看他的样子,该是领军打仗的将军。
  他反问的话,实在,有些突然。
  风千鹤直视说话的人,这说话的人,说得很沉静,他一直在看向那几个人逃开的方向。
  风千鹤心下转圜不下十圈,皇朝一下子换了好几位君主,先是自己的父皇被逼下皇位,接着是贺家的人取而代之。在后来,风千云为了自己,他不得不将贺重襄杀死,之后,他上位,最后,就到自己对他的威胁,如今,自己坐稳了皇位,掌上托江山,只是,不知道,这里,还有这么混乱的内情。
  他风千鹤坐上皇位好歹也有三年之余,在他皇城之下,那都是繁华的景象,他未走出皇城看过其他地方是如何,一般而言,那些官员,多是报喜不报忧,他们担心天子降罪,故而不敢把地方里的小混乱上奏君主,如此说来,他自己的江山,其实远不如表面的那么康乐升平。
  可他一直以来都以为,自己治理的国家,不论怎么说,都该是很祥和的景象才是,他却想不到,像凉州城这样繁华的古城里,竟也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你叫什么名字?”
  风千鹤看着那位相貌英秀的男子,他英挺身姿,看起来,该是贵公子人家,至于他们是做什么的,为什么专门找这些山贼,难道就是为了报仇?风千鹤一时疏理不清。
  他直视着那鹤立人群的男子,他胆子倒是不小,敢回应自己的目光。
  “尚君相。”
  他转开自己的视线,回答了问题,而后跟身边的兄弟道,“我们走吧。”
  他们几个人都多瞧了风千鹤一眼,看起来,面相就不凡,风姿更不凡,就不知他是谁家的公子,刚才好像见他独自一个人应付那几个山贼吧,还有那几个倒下的人。
  风千鹤见他们转身就走,而自己才知觉,胃痛还在揪着自己不放。
  走去的几个人,他们有人回头见风千鹤的脸色不是很好,其中一人道,“老大,那位公子是不是受伤了,他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
  风千鹤要不是顾及身份,他真想就地而坐。
  那位叫尚君向的男子,他回头看了一眼,随即深锁眉头,他走过来,“你怎么了?”
  风千鹤抬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胃疼。”他疼得难受。
  尚君相沉默了一息,他道,“走吧,带你去看看大夫。”
  风千鹤回头再看一眼湖水中央的那小宫殿,尚君相主动扶了疼痛不堪的人走。
  “你为什么要对付那些山贼?”
  “因为他们杀了人。”
  “他们杀了人,就该由官府来治罪。”
  “官府同他们勾结,怎么治罪?”
  “难道,整个凉州,就无人敢管他们吗?”
  “有,董大人,可他为此,赔上了自己唯一的儿子。”
  “董卿宏知府?”
  “是。”
  风千鹤忽然想起,曾有一次,他批阅到一本奏折,那就是董卿宏的奏折,他有提起过这事,当时风千鹤认为,作为一地方知府,连对付几个山贼都办不好,还怎么为皇上分忧,他为此降了董卿宏的罪,他不知,就因为他降了董大人的罪,后来就再无人敢再给董卿宏援助,他儿子为此死在那帮山贼手中,他孤立无援,连自己都命不保,所以更别谈为底下的百姓造福!
  尚君相带风千鹤去了一家药铺,那位大夫见是尚公子,便过来问怎么了,尚君相看一眼身边自己扶着的人,风千鹤脸色已经不是很好,胃疼折磨他不止一次了,这次,算是集合了所有的疼痛爆发。
  大夫好心的给可怜又可哀的人端上来一碗粥,然后他把开好的药方,让自己的手下去取药材。
  尚君相道,“你住哪里?”
  风千鹤忍住疼痛,他打算去找家客栈住几天,过后,他必须去看看那些官员到底是怎么作为。
  “这里可有什么好客栈?”
  千鹤皇上喝着淡淡的清粥,抬头,对面的人,连坐着的样子,也是无比的端正,比扎马步的人,看起来还要吃力。
  风千鹤喝了几口粥,他心情有点点明朗,想来,这一趟,独自出来,并非完全的无趣。
  尚君相道,“若你不嫌弃,可去我那里住一住,你身子不舒服,没有个人在身边照顾,总是不方便,过我那里去住,也好有个照应。”
  尚君相说话,习惯板着严肃的神情,风千鹤实在瞧不出这看起来长得不错的男子的喜悦之情。
  “那就打扰你几日了。”
  风千鹤委实也想去看看尚君相的家是什么样子,到底是什么样的家庭,培养出这么,看起来,这般严肃这般严谨,至死板的人。
  即使曾经的风千鹤太子也这般伪装过自己,以让父皇误以为自己是深思熟虑的人,可后来,风千鹤还是装不住,他干脆就不装了,他想,自己想怎样便由着心意吧,他不认为,自己手中的政权,还会落入他人之手,后来,想想,才发现,原来,那一刻的疏忽懈怠,让自己彻彻底底被绊倒到差点起不来。
  若不是风千云,风千鹤想,自己应该不会走这样的弯路,但是,换句话说,若不是风千云和苏青石,他要的江山,也不会在艰难中最后变得那般轻易得手,甚至,他还在这些混乱里,懂得了怎么掌管这江山,才不致再被人端走。
  尚君相看着对面的人,他痛苦的喝着清粥,等那婉粥快要见底,尚君相便去拿了药,他带风千鹤出去,两人在外随处逛了逛,直到天色黑沉,他们才走在回家的路上。
  风千鹤步行在尚公子的身边,偶尔转头看一眼沉默不说话的人,有人实在奇怪,为何尚公子不问自己来自哪里,难道,他认识自己?
  

☆、第零四章 君不见,波澜情

  尚君相走在前边带路,从一家茶馆出来,两人没走多久,便到了一户大宅子前,宅子很寂静,里边却是很热闹,都是白天见过的几个人。
  风千鹤越来越好奇,尚家的宅院,看起来,怎么比敌一座将军府。
  尚家,尚将军,风千鹤想了想,记忆中,也没听说过什么尚将军。
  尚君相叫过小鱼,她十六岁大的样子,想来,她该是整座宅子的唯一女子,尚君相叫他她收拾一间房间,给风千鹤。
  风千鹤走进去,那几个在里边喝酒的人,他们在拼酒。
  尚君相道,“他们每晚都这样,你要是嫌吵,就到后院去坐坐吧。”
  风千鹤不怎么喜欢热闹,他道,“好。”
  尚君相将人带过去,带到了后院,看起来宁静的地方,不再是那么的死气沉沉,虫鸣也是热闹的声音。
  风千鹤哑然失笑,他坐到石桌旁。
  尚君相拿来了酒水,他道,“粗酒,你将就将就吧。”
  风千鹤道,“这座府邸,以前该是位将军吧。”
  尚君相也不惊讶,他沉静的回答,“是,我爹是骠骑将军霍璋显。”
  “霍璋显?”
  风千鹤心里一提,才明白,为什么,尚君相看起来有点眼熟。
  “我爹因不满贺重襄谋权撰位,他辞掉了将军一职,本想就此归隐,哪想贺重襄不许,他借口追究我爹在蘅城战败的事,治了他的罪,我们全家被迫锒铛入狱,我当时在赶往京城的路上,躲过了那一劫,回来,全家的人都已不在,之后,贺重襄被杀,其它人不敢随便乱动这座府邸,我也就回来住了,随后便一直带着几个弟兄,去应付周边的山贼。”
  “你为何不求职,再领军?或者某一官半职?”
  风千鹤最好奇的就是这件事,既然身怀一技之长,那么,该为国家效忠,更何况,还是将军世家之子。
  “没有为什么,我不想入朝为官。”
  尚君相答得太干脆,风千鹤盯着那神色严肃的人。
  “是吗。”
  风千鹤喝了一口那淡淡的白酒,他没有忽略掉尚君相说这些事时的表情和眼神,他还有不想说出来的事。
  尚君相坐在另一张石凳上,他只顾给那位喝酒的人添酒。
  风千鹤道,“若解决完了这些山贼呢,你何去何从?”
  “就去别的地方,一个人走到哪里,都随意。”
  “你就不想再入朝某官?”又回到这个问题上,风千鹤,想好好的任用有用之士,这也是作为明君该做的事!
  尚君相看一眼风千鹤,他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只是个粗人。”
  风千鹤正要含住唇边的酒,他想不到有这一说,粗人?他放下酒杯。
  想来,他尚君相要是粗人,那么,那些个什么大将军,就更是粗人中的粗人了。
  “你是不是,忌讳,现在的皇上?”
  风千鹤紧紧盯住对方的眼神。
  尚君相直直回应,“没有。”很实在!
  风千鹤没再继续追问下去,他道,“很晚了,我先去休息休息了。”
  尚君相只一个字,嗯,他带他去房间。
  风千鹤环顾了一下不失雅调的房间,虽然很黯然,但是很简洁。
  尚君鹤道,“这个房间,原本是我兄长的房间,我一直保留着,你将就住住吧。”
  “嗯。”
  尚君相带上门出去,风千鹤走到书桌前,翻了翻那些书籍,都是有关兵书,兵法类的典籍。
  风千鹤躺到床上,他想了想明天要去做的事,肯定是要去问候问候那些官员,说不定还要拿掉他们的乌纱帽,这样子的话,必然是要暴露自己真实的身份。
  此时的夜,窗外的虫鸣啾啾,风千鹤双手枕头,他真想看看,当尚君相知道自己身份时,他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千鹤皇上嘴角有了点笑意,当要睡去,他忽然想起一个问题,怎么忘了这个最重要的问题,霍将军,那他尚君相,怎么姓尚?
  风千鹤一大早上,为了这个夜里睡不着的问题,他见面就问了当事人,非要寻根究底。
  尚君相早早过来问风公子睡得可好,他没想到,迎面,开门的公子随即问,“你姓尚?”
  风千鹤开门见山,真的是开门见山。
  尚君相愣了愣,他道,“你,起来了?”
  风千鹤看着人家那错愕的样子,心里便朗朗的像青天白日那种朗朗的美好晴天,他点头,“嗯。”
  尚君相道,“其实,我跟随我娘之姓,我小时候都在外祖父那里长大,我娘体弱多病,我爹长年在外征战,外祖母不放心我娘,让我娘回到外祖母那里住,霍家一事,外族母家里也受到了连累,好在外祖母家是经商,并不怕贺重襄的欲加之罪。”
  风千鹤没想到一个疑惑,竟然把人家的艰难过往给勾了出来,他转而道,“君相,有没有空,随,我去凉州知府那里,可否?”
  尚君相把擦脸的毛巾递过去,风千鹤夜里睡不太好,可能是认床,他早早便醒了,如今,大白天的才觉得有些不精神,他把水洒到脸上,醒了醒神,他伸手要拿尚公子手里的干毛巾,不想抓到了人家的手腕。
  尚君相差点就收回了毛巾,“这里的水,怎么那么冰凉?”
  风千鹤再舀一把水,尚君相道,“那是泉水,后山里有一口泉水。”看着冠发之冠斜斜垂下的风公子,尚君相把毛巾给了人家,本想叫来小鱼给风公子梳理一下那头发,但是,想想,还是自己来。
  风千鹤坐着笔直,任由尚公子处理自己的青丝,把冠端好。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君相。”
  “什么?”
  “随我去凉州知府那里。”
  “我随去便是。”
  尚君相答应得轻易,风千鹤看了这人一眼,怎么波澜不惊的样子。
  风千鹤道,“我叫你去,是想让你知道我的身份。”
  尚君相没做任何反应,他一路上对打破沙锅问到底的风公子说起了自己外祖母家的事,再听到风千鹤如此一说,我是想让你知道我的身份。
  尚君相俊容上并无任何的讶异之情,这下风千鹤更奇怪,为什么尚君相一副死水似的表情?
  凉州知府想不到皇帝来到了凉州,而且来的目的,不仅是要找人帮尚君相去捣苍山那个贼窝,而且还一并问自己的罪。
  尚君相毫不惊讶的站在下边听着转身一变,就成了皇上的风千鹤。
  他不会惊讶,因为,他早就看出了他的身份。
  风千鹤来到凉州知府的事,没过半天就传遍了凉州城,董卿宏赶来见驾,风千鹤道,“董爱卿,这次朕给你将功补过的机会,带领些人,随同尚君相,去剿灭苍山山贼,不得留余孽。”
  尚君相始终一言不发,风千鹤一下子就来了这么一个突然的袭击,诚惶诚恐的人有不少,唯一镇定处之的就算是董卿宏和尚君相。
  董卿宏接了命,随即去安排人手,风千鹤走下来,他道,“尚君相,你不惊讶?”多少给点表情行不行!
  风千鹤第一次见识到比自己还能绷着脸的人,这尚君相,谁人欠了他什么恩债不还,他怎能这般的面无表情!
  “皇上,草民为何惊讶?”
  

☆、第零五章 剿山贼,闲心行

  尚君相问得镇定。
  风千鹤睿智的双目一缩,尚君相说对了,他没必要惊讶!
  该惊讶的是风千鹤自己,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人家惊不惊讶,他关心它做什么!
  “皇上,你真的要随同我们去?”
  尚君相问了两遍。
  风千鹤一脸确定,他走上车轿,这时,见到街头那边,两个人的身影,身穿月白色衣袂的风千云和苏青石,他们两个人在逛街。
  风千鹤走进轿子里,等到经过他们的身边,他忍不住,还是撩起帘子看了一眼。
  或许,韩子孝说得对,“皇上若是真的在乎他,就该放过他。”
  韩子孝说,“风千鹤,你是不欠千云什么,可千云也没欠你什么啊,你从小在皇后皇上的保护下成长,千云在谁的保护下成长?他只能靠自己,而你作为兄长,不仅不懂得保护他,还一心想掠夺他唯一想要得到的人,皇上,你这样做,你心里,可是觉得好受?”
  韩子孝一番视死如归的话,风千鹤记住了。
  可,风千鹤,从未觉得自己在争取风千云的路上好受。
  他一直很难受,可却无一个人懂得他的感受,难道,就因为他的野心,所以,他注定无一个人懂得,甚至无一个人陪他。
  是否,他这一生,就该是他自己一个人,因为他只有那样,他才能狠,才能名留青史?
  风千鹤放下轿帘,他想,他该放下了。
  尚君相走在轿子的旁边,他看一眼对面的那两个人,他懂得他们是谁,千云公子和苏青石。
  风千鹤坐在轿子了眯了一下眼,养神,等到了那座山头,他下轿,环转四顾。
  此地倒是一处好地方,地势易守难攻。
  此次的出动,风千鹤放了话,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尚君相和董卿宏都劝风千鹤在轿子里守着,他们怕皇帝出个万一,怎么说都是一国之君,这要是真的出个万一来,想必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担待不起。
  “怎么,朕跟随就那么不让你们放心?”一句话,把他们噎个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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