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屠苏在听到你昨天投水之后是什么样子吗？”刘彻看出了玉含烟和屠苏的感情非同一般。
“我知道，不过，事情已经过去了。我既然想跟了你去，他就不能再呆在我的身边了，我会放他走的，”玉含烟说这话时，两眼炯炯地望着刘彻：“你要我吗？”玉含烟直率的问话，让刘彻吃了一惊，一时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的心里是要他的，而且是要定了。
“我要你，但我不能保证天天陪着你，所以，我认为有屠苏陪着你我才比较放心。”刘彻逼视着玉含烟，他要弄个明白，玉含烟变化如此之快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屠苏已经到了成婚的年龄，你既然能救我，为什么不肯放他走呢？”玉含烟生怕刘彻不放屠苏走，他很是焦虑，他的表情暴露了他此时的心态。
“就算他到了成婚的年龄，他也可以在成了婚之后再来侍候你的，你为什么一定要放他走呢？将来没有一个可靠的人在你的身边，我怎能放心。”刘彻逼视着玉含烟。
“我们的感情很深，我不想让他侍候一辈子，我要让他过得自币自在的。”玉含烟避开了刘彻的逼视。
“我要还他自由，我要让他娶妻生子。”
“在你身边他就不自由了吗？”刘彻终于看出了点苗头。
“你就不肯给我一个人用吗？”玉含烟因为急，眼里有了泪光，他的手不安地绞在了一起：“你……”他不再说下去了，垂下了头，他若不答应，他的计划就成不了了。
刘彻笑了，他心里单间暗欢喜，玉含烟真的是太纯真也太无城高尔夫球了。他只是轻轻的几句话，便让他露出了真相。他和他在一起再也不用花什么心思了，不用 再设防了。在欣喜的同时，心头也是一黯。他之所以这样赶屠苏走，一定是那个念头仍萦绕在他的心头没有去掉。他好为这个费心呐。
“好，你作主好了。屠苏是你的人，你自己看着办吧。他的去留你说了算。我所以会那么说，就是想让你可以安心地生活，锡得我不在的时候，你会感到寂寞，有了屠苏，我会替你分担一些的。”刘彻说的很真诚，也确实是真心。
玉含烟笑了，他是由衷地笑了，他的目的达到了，是真的达到了。他的唇因激动而轻抖着：“谢谢你帮我。”玉含烟眼里的泪光让刘彻感到自己仿佛是个杀人的刽子手。
他强自笑了一下：“好了，你休息吧，我还在出去办一点事，晚上再回来陪你说话。需要什么告诉我，我会带回来给你的。”
“谢谢你，不用了。”玉含烟感激地摇头，一个要死的人还需要什么呢？
刘彻出去了，他没有留下李凌，他到要看看玉含烟要干什么。
刘彻走了，玉含烟一下子感到了轻松。
这时离日落还有几个时辰，足够了。他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由怀里掏出块玉珏。那是他十岁生日的时候，爷爷送给他的。它一直都没有离开过他的身边，既然 现在已经不准备在这世上受苦了，他还要这东西干什么，不如留给屠苏，也许还可以让他解一下燃眉之急。他把客观存在小心地拿了一块绫子包了起来，取过一块竹 简，提起了笔，他不知道该怎样对屠苏说，想了想，终于还是写下了一首诗：
吾岁尚幼兮，性已哀也；
生未有欢兮，归亦有憾；
先吾亲而去兮，吾不孝也；
心惶惶兮，凄绝可悼！
玉含烟写好后，将玉珏和简书放在了长几上，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等屠苏，他的心此时平静的很。
屠苏回来了，一进门就告诉玉含烟：“少爷，我找到了一份工，工钱还不少呢，主人家里包吃，还给了我一间小草房。我想，我收拾一下就可以来接少爷了。”屠苏说得极不自然。但玉含烟的心一直在自己的心事上，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屠苏的这一变化。
他笑了：“你去吧，快点，我想早一点离开这里。”
他就那样看着屠苏走出去，神色从空在给刘彻留下了一道书简：“刘彻，承你相待，而今我将远行，请将书物送还屠苏，含烟来世，一定以身相报公子之德。”玉含烟至此便再也了无牵挂，他心情轻松地走出了客栈。
街上人来人往，一片热闹之相。玉含烟略带留恋地一边走一边看。他是不属于他们的，他走地行驶只有寂寞充盈在他的心头。
出了城门，来到那个山头坐下。此时正是正午时光，阳光充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现在正是好时候，下水只怕没有那么冷了。”想着，他便来到了那条河边。
河水依旧很清，在午后的阳光照耀下显得波光粼粼的，仿佛是天神洒下了万道金丝，给冬日清寂的河水增添了一丝妩媚。
玉含烟看着，那美好直接进入他的心房，他记下了他在人间的最后一点美好的东西，他已了遗憾，抬起腿向前走去……
正文 第三章风波再起
“少爷——”一声凄厉的喊，让玉含烟停住了自己的脚步，他听出了那是屠苏的声音。瞬间，他像给钉住了一样傻傻地站在那里巅到屠苏把他扯离开河边：“少爷，你在干什么？干什么呀？”屠苏的声音里夹杂着哭音。他的双臂紧紧地抱着玉含烟的双腿。
“放开我，屠苏。”玉含烟从震惊中恢复了平静，冷冷地，不带一丝表情。
“如果少爷一定选择死的话，就让屠苏陪着少爷一起去吧。”屠苏哭道。
“随便你。”玉含烟看着哭得一塌糊涂的屠苏，冷冷地说。
屠苏慢慢地放开玉含烟，他从玉含烟那冷冷的声音里听出了他的决心，他只放弃，他决定和少爷一起走。
玉含烟又转身。
“站住！”一声断喝响在身后，玉含烟只是略停了一下，并没有站住。
“我叫你站住。”
刘彻早在客栈就防着玉含烟这一着了。他老早就看出玉含烟不对劲了。可他万没想来到玉含烟会再次干这种傻事，命对他来说就真的那么一钱不值吗？
玉含烟并没有理会刘彻的喊声，他依旧向河边走去，在声音刚落地的同时，他的手臂已被抓在了刘彻的手里。刘彻的脸铁青着，他的眼睛一动不动在盯着玉含烟， 他眼前这个冥顽不灵的人。这是第一个敢和他抗衡的人，他一定要他区服于他的脚下，不管怎样，他都不能让他拿他的话不当一回事，他要让他知道，他要为他做出 的这个行为付出代价的。
“你又生气了？”玉含烟看到刘彻气得如此，不由得笑了。
“我——”刘彻看到玉含烟的笑容，心肺已经炸开。他松开了手，盯着他，额上的青筋直跳，猛地。他一扬手，“啪”的一声落在玉含烟的脸上。玉含烟踉跄了几步才站稳，血便挂在了他的嘴边。
“谢谢你，我不欠你的了。”玉含烟冷冷地转身，义无反顾向河边走去。
刘彻握着自己隐隐作痛的手，他真没想到自己会真的动手打他。他真的给他气疯了。一度他不想再理他了，由他自己去自生自来。可当他看到玉含烟那冷冷的略带蔑视的眼看神，他刚落下去的念头就又给勾了上来。
他几步冲了过去，将玉含烟拦腰一抱，抽出身上的丝带将他捆个结实。“我还没有见过什么人恨忤逆我刘彻的，你不是开头，也绝没有开头，把他给我带回去。”李凌将玉含烟抱到了车上。
刘彻丝毫不理会玉含烟那仇视的目光，他自有自己的办法去对付他。
屠苏虽心疼，但他也不想让他的少爷去死。他坐在车辕上，心中还隐隐地对刘彻产生了好感。
刘彻看着身边那稚嫩的还带着一丝怒气的脸，方才那一股冲开的怒气全消了。他量自小的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脾气，让他对他不能放手。玉含烟对他来说也算是一个挑战吧，他准备迎接挑战。
玉含烟此时心如死灰，他可以阻止他去投水，但人心已死，他还能阻止吗？
刘彻看着闭目而坐的玉含烟，伸手用衣袖轻轻地将他唇边的血迹拭去，笑道：“含烟，我会让你随心所欲的，但你不该骗我，你知道，我最恨人家骗我的。”
“你阻止不了我。”
当刘彻听到他的这句话，他感到了从未有过的震惊。他从玉含烟那坚定的眼神里看出，玉含烟说的是真心话。他急了，从心里真的着急。他还从未遇到过让他如此 担心的人，他甚至于有些害怕，害怕失去了玉含烟之后他会是个什么样子。虽然他和他相识不长时间，但他已经深深地驻进了他的心里，他曾自誉是个风流倜傥的皇 家贵胄。但他在他面前，他有了一种失败感。
半晌，刘彻终于找到说服玉含烟的理由。说的时候，他有些恼：“含烟，命是你自己的，你可以掌控它的去留。可是，你不能对给你生命的人那么不责任，他们给 了你生命，是让你享受日后美丽多彩的人生的，也让他们来享受，你的生命带给他们的快乐。”刘彻还是第一次这么苦口婆心地对一个人说这么多的话。这是第一次 也是最后一次。以他的身份和地位，他是不会再有机会把这些说出口的。
玉含烟明白，他明白这个道理，他也崇尚“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弃之视为不孝”的道理。可他能告诉他吗？那个给他生命的父亲，正想用他的身体、自尊去换取富贵荣华，难道他这样的选择也算是不孝吗？
刘彻仔细地观察着他，观察着他脸上的每一个变化，看到那美丽清纯的脸上都让忧郁给填满了，他的心真的痛极了，他要用自己的真意去倾销解他心中的那一点点 忧伤。他伸出了手，温柔地握住他那细小的手，那手在他的手里是那样的柔软，带着丝丝的凉意。他握过无数个男人和女人的手，但总没有这支手来的让他心动留 恋，他感到他的手在他的手中微微在发抖。
被刘彻关地屋子里，玉含烟脑子里一片空白。他们在什么地方，他不知道。在他正迷迷糊糊之时，他听到了一声由隔壁传来的惨叫。起初，他并没有在意。但细一 听来，那声音邓好像是屠苏的，惨叫专用中还夹杂着刘彻的骂声。一下子，玉含烟的心急速地跳了起来，他冲出了屋子，闯到了隔壁。屋子里的情形让他看得心痛欲 裂，他看到屠苏被绑在一根大柱子上，李凌手里拿着一根马鞭，屠苏的身子上已是血迹斑斑。
“不要啊！”玉含烟叫了地声向屠苏冲了过骈。
刘彻在一旁抓住了欲冲过去的玉含烟，冷声笑道：“这就是骗我的下场，你救不了他的。”
“放了他吧，放了他。是我，一切都是我的错，不关他的事。刘公子，你不该跟一个下人计较的。”
“他现在是你的下手了吗？你不是一直把他当成兄长来看待的吗？给我狠狠地打，打死为止。”
看到李凌又举起了鞭子，玉含烟在绝望中，扑通一声跪在了刘彻的面前：“求你了刘公子。你放了屠苏吧，一切都是我让他去做的，不关他的事。”
刘彻冷冷地一笑：“我不是说这吗？我最恨人家骗我，我不会饶了他的，还有你。”
“刘公子，你既然肯三次救我，你一定是个好人，求你不要打屠苏了。要打你就打我吧，你怎么惩罚我都行，只要你放过屠苏。”
“你先走开，等一下就轮到你了，你还争什么。”
看到李凌再一次举起鞭子，玉含烟的心再也支持不住了：“刘公子，只要你放了屠苏，你提什么条件我都答应。”玉含烟看着屠苏，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已接受一切。
刘彻高昂着头，他要的就是他的这句话：“你真的什么都肯吗？”
“肯的，只要刘公子放了屠苏。”玉含烟急急地说，生怕回答慢了刘彻会改变主意。
“好，我可以放了他，但是……”
“但是什么，请刘公子说。”玉含烟神情紧张地盯着刘彻。
“你必须跟我走。”
“我答应你，你可以放屠苏了吧？”
“好，放了他。”刘彻的声音里充满了自得的味道，在与玉含烟的最后一次交手中他还是胜出了。
屠苏看到玉含烟终于放弃了死的念头，不由得抱住了玉含烟哭道：“少爷，你终于答应了不再去死了。太好了，屠苏知足了。”
听到屠苏的话，玉含烟猛地醒了过来，他愕然地盯着屠苏：“你——”
屠苏痛苦地摇头：“少爷，你不要怪我，也别怪刘公子，他全是为了少爷才出此下策的，我们不是在骗你。”
“原来是这样，连你也在骗我，你们一同在骗我……”玉含烟喃喃地重复着这两句话，一阵天旋地转，他倒了下去。
刘彻将他抱到了床上。
“他这两天闹的精疲力竭的，不会有事了，你们下去休息，由我来照看他。”
屋子里灯光摇曳。
灯光下，刘彻怀里依偎着已经苏醒了玉含烟。经历了三次死亡的磨难，玉含烟明白了，刘彻是真的不能让他去死了。那么，他该怎么办？他一个举目无亲而又身单力薄的人。
“还在想什么呢？含烟。我都不想再劝你了，你是大家出身，虽说不是贵族，但依我观你的举止，你应该是个知书明理的人才是。命对每个人来说只有一次，我倒 是希望能够长生，而你却与我的想法背道而驰，你也未经人事，你不知道人事的美妙。等你知道了，也许你就不会再有这种荒唐的想法了。”
“不会了，我不会再做那件事了。只要是你在，我就不会再做了。我不能让你把我看得如此的不堪。”
“好吧，我信你。累了几天，我已叫他们备了暖水，你好好地泡一泡，舒缓一下，再吃些东西，美美地睡上一觉，明天我就会看到明媚的含烟了。”
玉含烟不再反对了，事已至此，他也只好认了。最少面前的这个刘彻不再强迫他去做什么事了，至少他还是关心他的。
“我去叫屠苏来侍候你，你不知道，这两天为了你的事，着实让人费了不少脑筋，尤其说服屠苏在你面前做戏，更是让我很费了一番口舌。含烟，你能有屠苏这样的仆人跟在身边，真的应该说是你的造化，我想你应该不会怪他才是。”
他还能说什么，他只有点头称是。
夜澜静寂，一切如常，看到玉含烟睡得如此沉稳，他才放心地去睡了。
两天来，刘彻为了玉含烟的事心烦不已。如今有了一定的着落，便又想到派郭舍人去霸桥置屋的事来了，他不能滞留此地时间太长。
“九哥，今晚叫几个歌姬过来吧。这几天让那个玉少爷闹得心情烦极了，没想到九哥对他却有这么大的耐心。”
“叫两个吧，我也心烦着呢。不知道舍人办得是不是妥当？”
“九哥，你真的要养他在外面吗？”
“你问这些做什么？”
“跟九哥要好的人不少，可也没见着这个玉少爷比别人强到什么地方，最少他不比韩公子强啊？”
“你说，你整天埋在蜜里，你会觉得它甜吗？”
“当然是甜的。”
“但吃久了呢？”
“那倒是，什么东西时间长了都会令人厌的。”
“我要找的就是新鲜的东西。”刘彻想到以后，玉含烟一旦让他摸透，他便将他忘得一干二净。虽然，他刘彻是个多情的人，但是，既然不喜欢了，他就不会再怜惜。
刘彻起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问隔壁的玉含烟。
“听店家说，他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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