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哥,为什么一定要救他?”郭舍人虽对这个美丽的少年感到惋惜,但他还法接受他那份倔强的脾气。而让他不解的是,平时对此不屑一顾的刘彻,却仿佛对这个少年很上心。
“不知道,我也感到很奇怪,他怎么会让我产生了那么大的耐心去救他。”
“九哥,救了他我们可就有麻烦了。”郭舍人不安地说。
“那你是说我们可以见死不救了?”
“那倒也不是,只是我们救了他,他还是会去死,我们救他一次两次,我们还能救他一辈子吗?”郭舍人看到玉含烟那种求死的心情就知道,他还是会去死的,这次救下他也未必就是救下了他。他有些担心刘彻,若是惹毛了刘彻,那这个少年就真的活不成了。
“我既然想让他活,他就必须得活着。难道我一个堂堂的皇太子连这一点也做不到吗?”
“九哥,他这个样子,也不值得九哥花这么大的心思,还不如让他自生自来的好。”
刘彻看了一眼郭舍人:“难道我连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都收伏不了,那么以后我还怎么去统治大汉帝国呢?”
李凌也道:“九哥,这个人也太不识实物了,何必为他白操这个心呢。若说九哥看上了他,他也没什么出奇的地方,韩嫣公子就比他好。”
刘彻又看了一眼怀里的玉含烟,突然笑了:“你们懂什么,他的不同就地于他激起了我的应战炎心。你们没有觉得他的脾气太坏了一点吗?”
李凌笑了:“原来九哥是想训服他。好,我支持九哥。”
刘彻看着玉含烟,意味深长地笑了。
只有郭舍人,他看着刘彻的侧影,知道他说的也未必就是真心的话。
几个人一阵沉默,谁也没有再说话。
刘彻依然搂着玉含烟,他挽起了他的袖子,看到那白皙有手臂上一道紫红色的印痕,他暗自责怪自己下手太重了。
月色很清朗,空气也变得清爽起来,反而在这冬天的夜里不显得那么的冷冽。
刘彻安顿好玉含烟,便独自倚要窗前看月色。
月亮圆圆的,大大的,高高地挂在天上,院子让他照得格外的亮起来。刘彻回头看了看屋子里床上躺着的玉含烟。他想,他也该醒过来了,他下手虽重了一些,但距离现在也有一些时候了。
坐在床边,他又开始仔细地端详起他来了,越看越爱看,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究竟哪个地方在吸引着他。这一天里,他救了他两次,可现在,他连亿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却又为他背上了个食方的罪名,他真的对自己这比较荒唐的行为而感到不可思议了。
他看到他的眉眼在动,他知道他醒了,只是不想面对他这个救过他两次的人而已。
确实,床上的玉含烟已经醒了,他真的不想见面前的这个救过他两次的人。今天他怀着一个破碎的心来结束自己,没想到,他的生命非旦没有结束在这儿,反而与 那个救过自己两次的人发生了冲突。他一向都是明理的人,他明白。今天他是一心求死,所以才会无理地对待他,他是应该向他道歉的,可他活下来又该怎么活呢? 他对他的未来感到很渺茫。
“我知道你醒了,你不想见见你的命恩人吗?”刘彻放缓了自己说话的口气,他一心想探知他心底里的秘密。
玉含烟知道再装下去也是徒劳的,他睁开了眼睛,入眼的是刘彻那温和的笑容。他坐起身来和刘彻对望着,他的眼神在刘彻的眼里是那样的温柔缠绵,缠绵的不忍让他对他的事再刨根问底的了。
“你饿了,我叫人准备了饭菜,我陪着你吃一些,我不问你为什么,可我的内心却一直想知道,我想,以我的能力应该可以帮得上你的。”刘彻对他伸出了手,等着他的回应。
玉含烟从刘彻的眼里看到了真诚,他的心闪动了一下,缓缓地伸出了手,让面前的这个人握住内陆不能不领受他的这番好意,不管他是否真的能帮得上他。
他轻柔地扶他起来,一天水米没进,加上两度的心里折磨,玉含烟身上的力气已经消耗怠尽,他就由着他把他半扶半拥地坐在了那长几前。
刘彻让郭舍人送上了稀粥和小菜之后,就让郭舍人走了。他对他的事还是不死心,他怕有人在,他会缄口不言的。
“先喝点粥,你现在的精神很差。”
玉含烟确实饿了,他由中午便没有吃饭,一直到现在。已经是晚上了,他本不想吃,可饥饿让他吃了整整的一碗粥。身上有了些力气,他们便开始了边吃边聊。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含烟。”低低的,名字从他那略见血我以的唇里吐出。
“韩嫣?”刘彻一惊,有些失态。他怎么也会叫这个名字。
“怎么了?”玉含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失态,他今晚可是在人间的最后一个夜晚,他不想过的不愉快,也不忍让这个救了他两次的人过的不愉快。
看到他那双无辜的眼睛,刘彻不想说出心里的不解和不快。
“我没听清。”刘彻撒了个谎。
“你看。”刘彻没有想到他会抓住他的手,抓得那么自然。不带一丝的忸怩。“我的名字是这样写的。”他那纤细的手指,划在他的掌心里痒痒的,让他感到心火 上升。“玉,是玉石的玉。”他说着抬头看了一眼刘彻,因为他发现他有点走神。“含,是含笑的含。”他接着说:“烟,是烟雨蒙蒙的烟。你记住了吗?“他在他 的掌心划完之后问他。
“知道了,也记住了,会永远记住的。”刘彻心里说,看到他要收回手,刘彻顺势抓住了他那还未收回去的手:“我们去院子里走走好吗?”
玉含烟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刘彻就这样紧握着他的手,两个人并肩立在廊下,一齐看月亮。
“屠苏我已经叫人去打听去了,明天就会有消息的,你别担心。”
玉含烟感激地点头,他没有想到他的心会那么细。他虽还未忘掉那死的念头,但也没有忘记还有个屠苏让他挂在心头。这个刘彻不但救了他两次,还要为他把屠苏找回来。他想做什么,想给他什么恩惠,好让他感激他,然后再让他甘心地玩弄自己。想到这儿,他不由一阵苦笑。
“你在想什么?”刘彻看到了他唇边挂着的那一丝苦笑,他不解地问。
“没有,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样感激你救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样样感激你为我找屠苏。”玉含烟看着那明亮的月亮“你在敷衍我对吗?”刘彻看到了玉含烟那有些空洞的眼神,他知道他并没有真心地回答他的问话。
“……”玉含烟被刘彻看穿了心思感到有一些不好意思,他毕竟没有骗过什么人。他不能知道他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但总归是救了自己,他不能那样对待他,这样对他好像也不是很公平。他歉意地一笑:“是。是我不好,我不该这样对自己的救命恩人的。”
“你只把我看成是你的救命恩人吗?”刘彻看到玉含烟脸上那一点点的歉意,心头一阵舒服。
“不是救命恩人又是什么?”
“你不该感激我吗?我会帮你的,帮你把你的史长屠苏找回来,让你们一起生活,直到你找到自己的亲为止。”
“这可能吗?”玉含烟望着刘彻:“你的家也在厌次城里吗?”
“不,我家在长安。”
“那就先谢谢你了。”
看到他那笑容,刘彻知道自己这个荒唐的念头值得他再荒唐一回。
月光均匀照在两个人的身上,夜凉如水,他敏感到身边的人有一丝畏泠之状。于是,他将他搂了过来,靠在他的怀里。当他的手搂上他的肩头时,他明显地感到他 抖了一下,也感到了他的不自在。他笑了:“含烟,你看月色多好啊。你何苦要把自己苦留在过去而不肯出来呢?不管你怎么看我,我都会用自己的一切力量去帮你 的,只希望你能开心一些。看到你如此,真让人感到心情沉重。”
玉含烟微微地抬起眼看着他,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得出来,他说的都是真心的话。以他的行为举止,他一定不应该是个一般的人,他说过的,他一定可以办得到。这一点他一点也不怀疑。
“含烟等着我,我一定会把屠苏给你找回来的。而且,也会让你们以后衣食无愁的。”
听他说这话,玉含烟的心里发想到了那个小候爷。他一介富家子弟,怎么会平白无故地去为他想呢?
“我不知道该怎样感激你,今生也只能如此了,赞美以来生,我托生为一名女子来终生侍候你吧。”玉含烟说,他不想现跟他有什么事故发生了。他的心一向都是很软的,他怕自己受不了别人的好言。今夜就让他平静地过去吧,别再出什么意外了,他再也承受不了了。
“为什么要等到来生?”刘彻将玉含烟的身子扳过来,温柔地盯着他:“今生不行吗?”
“今生?今生?”玉含烟喃喃地自语着。刘彻的话让他的头脑变得混乱起来,他微微扬着头,不解地看着刘彻:“怎么会是今生呢,今生怎么报答你呢?”
刘彻盯着玉含烟那朦胧的双眸,微微地低下头来。他交目光移到他那红润的唇上,口中轻轻叼念着:“今生可以的,只要你肯,你肯吗?我不强你,你是那样的柔 弱,你让我怜惜,你让我从心里怜惜你。”他嘴上说着,手上已不觉加上了自己的力气,他将玉含烟搂着贴向了自己,这样玉含烟就只有被迫的向后半仰着头来看 他,他与玉含烟已离的很近,他可以清晰地听闻到他那急促的呼吸声,他感到他在他怀里变得僵硬起来,他是在本能地抗拒着他。他继续喃喃地和他说着话,他要让 他知道,他不是在欺负他,他是真心的喜欢他的。他从见到他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没来由地喜欢上他了。
爱说不上是什么,他能让人在一刹那间就会产生那种至命的情感。刘彻此时就是那种心情。他对他的感情是在他救了他的命之后产生的,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
他的身子在他的喃喃自语中放松了下来,他笑了,将自己的爱大胆地轻柔地印在那红红的唇上,那唇好软好凉。玉含烟知道他会这样的,他想拒绝他。可他的手脚 和身子却不听他头脑的支配,他就那样在有些惊恐和慌乱中让他吻上了他的唇。他感到自己的心骤然狂跳不止,手脚发麻更要命的是,他的舌头已经伸进了他的嘴 里,在里面慢慢游走着,挑逗着,他拼力地躲着他,可他的力气是那么的大,他的挣动反倒令他心旌摇曳,他觉得自己快要倒下了,他此时的心里是很害怕的,害怕 他粗暴地伤害他,因为,他若是真的动粗的话,无论如何,他都是无力保护自己的。
刘彻已经感觉出怀里的人在变化着,他不能够再深入了,他知道这些对他来说是第一次,他要爱他怜他,他不能让他害怕他,可他又实在保不得那温温软软的唇。
借着清柔的月光,他看到他低下了头,这让他无法看到他的表情,他用手轻轻地托起了他的下颌,让他的脸完全地迎上了那皎洁的月光,他的脸在月光下越发显得 白玉一般,像水缎般的光滑。玉含烟闭上了眼睛,他感到自己太矛盾了,一方面因为这样的事而离家出走,因不堪重负而去投水自尽。另一方面,他却又在这里和救 过他的人在做着他所不齿的事情。虽说他是被动的,但他并没有表示强烈的反对,相反的,他的心却因为他那温柔的一吻而感到特别的安抚,这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了,他感到了委屈,泪水便在不知不觉中流了下来。
看到他脸上的清泪,刘彻有些慌了,他紧紧地抓住他的肩头,有些无措地说:“我没有见你反对,我不是在强迫你,我只想安慰你,我怕你仍旧没有忘掉那个可怕的念头——”刘彻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好了,他自己从来没有那么慌乱。
玉含烟明白,他明白刘彻的心,他对他是真心的,对那毫无防备的吻,他都明白。他睁开眼睛,看着有些慌乱的刘彻。
“别解释,我知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一切都是为了我好,你只是想让我好好地活着,你是情不自禁,而我……”玉含烟垂下头,从刘彻的怀里挣脱了出来。
“我是个无耻的人,我曾为这个而去鄙视别人,可我,可我却因为自己的伤心而却迎合你的爱意,我是不该的,我是该给人骂的,我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不许你这样说自己,我不许。”刘彻将玉含烟紧紧地搂在怀里。“我不会让别人伤害到你,我会保护你一生的,你不能这样自毁自损,我不许。我不放为我对你 的感情是非礼的。因为我是出于真心的,我喜欢你。自你从这里走出的那一刻起,我就在心里一直挂记着你,不然,我不会那么巧地第二次去救你的。我想像不到这 会儿你长眠于那清水中我会怎么样。我也许会伤心的几天几夜不吃不睡的;也许人转眼就将你忘记。但我还是救了你,救你到此,我会救你一生的,以我刘彻的名 字,我会向神发誓,我不会再让受到伤害的。我还会把屠苏给你找回来,让你们兄弟团聚,让你从此生活在平和中,让你无忧无虑地生活。”刘彻说着,像许愿一 样,他紧紧紧盯着玉含烟那清澈见底的眼睛说着。
他又低下了头,轻轻地吻住了他的唇,由浅入深,柔情似水。他开始吻他的耳朵,他敏感到他缩着身子,极力地躲着他的吻,反把他的欲望再次勾起。他吻向他的 脖子,他轻轻地躲着他的嘴,他也不想伤害他,他看出了他怕痒,便不再去吻他的脖子。他吻他那小巧的鼻子、嫣红的脸颊、他的黑发,以及他的每一处。他吻的很 细致,很细致,生怕惊吓到了他。
他此时 乖巧的就像一只听话的猫儿。躲在他那温暖宽大的胸前,尽情地享受着刘彻带给他的温暖、清爽、安全。在他经历过痛苦之后,他此时的心里不再有他所不齿的事。 他和他是很自然的,他需要别人在此时,他心乱的时候、他心慌的时候、他心疲惫的时候给他以莫大的关怀和安慰。他就这样心甘情愿意接受了他的吻。虽然他白天 还在为此而去投水自尽,但此时,他太需要了。这种安全感觉让他忘记了自己在干什么。他只是想平息一下自己纷乱的仿佛已经承受不了了的心。而刘彻给他的吻又 是那样的劝致,令他回肠荡气。他沉醉了,沉醉在他那劝致的吻里。
他的脸烧起来,像似冬天里的一盆炭火,烫烫的,荡起了醉人的红小。他闭上了眼睛,任眼里的泪流下来。那是委屈?亦或是庆幸。他无从细究了,他想的只是现在的这一刻。
刘彻的心情也很矛盾,他是救了他,那只是在他无心有意之下,并没有真心。那只是他的无聊,再次救他,是因为他被他的不屑激起的不服。他一向认为没有自己 办不到的事。他一向好强不认输。因为他从未输过,他没有想来到自己会在他那深遂而又忧郁的星眸中迷失。他忘记了自己是谁,他只知道,他要救他,把他从痛苦 中解救出来。他的那一抹惨笑;他对他的不屑一顾;他那怨忧的一吼都令他的心狂跳不止,动荡不安。他对他就像着了迷一样,这是他从未有过的事情,他不懂自 己,也不想让自己懂。他只想让笑容投井下石他那略显苍白的脸上,让笑意重新回复到他那忧郁的眼神里,他希望看到他那明媚如阳光般和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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