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镜台作者:neleta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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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镜台作者:neleta尼子-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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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著,伊重人继续道:“至於那个孩子。抱一个进宫就是。我想,恐怕越王都不知道他这个儿子长得是什麽模样吧。”

    “对啊!”张忠一拍大腿,“刚出生的孩子一天一个样,

    咱们说是越王的儿子哪个能说不是?我马上派人去找合适的孩子。”

    伊重人道:“这个不著急。先请司使大人进宫安抚皇上才是,最好是和贵妃娘娘一起。一个是今後还可能再反的弟弟,一个是亲生的儿子,熟轻熟重,

    皇上当该明了才是。当然,越王还是要安抚。若能把那些投奔越王的势力拉拢过来,再以皇上的名义追越王一个不忠不义,

    叛逆谋反的罪名可不是人人都敢担的,到那时咱们也不是没有胜算。”

    “好,

    好,

    不愧是重人!”张忠的脸色一扫刚才的阴沉,大有磨刀霍霍的意思。

    孙季禹想了想,

    道:“重人说得确实有道理。事不宜迟,我现在就进宫。”

    张忠马上起身:“那就有劳司使大人了。沪安卫就先从那些乱匪的家眷开刀,我就不信他们能不管家人的死活。司使大人直接找琴妃,她会想办法安抚皇上的。”

    “这样甚好。我即刻进宫。”

    也不多留,孙季禹带著他的心腹离开了。他一离开,

    张忠让自己的心腹也离开,只留下了伊重人。没有旁人在了,张忠的脸上浮现几分莫测,压低声音问:“重人,

    现下无外人,此事你可有别的计较?”张忠了解伊重人。伊重人虽然与茹贵妃亲密,但与孙季禹却始终保持著一定的距离。张忠相信伊重人对自己和对孙季禹的衷心绝对不同。现在的情况对他非常不利,伊重人总会多替他想想。

    伊重人起身走到塌座旁,刚才孙季禹坐著的那个位置,和张忠隔著一张小方桌,凑了过去。张忠见状立刻附耳,

    他就知道伊重人有别的心思。

    “这次败了,

    咱们都得死。若不败,司使大人对督公大人怕是会有嫌隙了。”

    张忠眯眼。

    伊重人勾了勾嘴角,面带讥嘲地说:“督公大人动越王最主要的是因为司使大人。现在情况变成了这样,督公大人不会没看出来司使大人有些不满吧。”

    张忠的眼神沉了几分。

    “越王对督公大人自然会有些成见,但还没到撕破脸的份上。若不是司使大人不断游说大人您,大人何必去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只要大人不动越王,

    越王就不会跟大人过不去,

    这麽多年了,越王若要针对大人早就动手了,不是麽。”

    张忠握住了拳头。

    “大人,一开始我就不赞成对越王出手,但刘裕他们都跟著司使大人一起劝说您,属下便不好多说了。大人您想想。哪怕事成了,

    大人又能落得多少好处?司使大人是国舅,日後太子登基,司使大人才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到那时,

    大人您又算得了什麽?有皇上撑腰,

    有御亲卫,

    司使大人还能容得下大人吗?只要除掉大人,

    换上他自己的人,司使大人的手里握著御亲卫和沪安卫,怕就是皇上都得听他的。又没有越王的威胁,

    司使大人就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大人,您还看不明白吗?”

    张忠咬牙,双眼通红:“难怪刘裕那时候成天在我耳边说越王对我有多危险,原来刘裕这厮早就背著我跟别人串通一气了!”

    伊重人冷道:“越王逃走这事也许与司使大人也脱不了干系。大人别忘了,阮刑天他们穿的可是御亲卫的兵服。”

    “孙季禹!”张忠狠捶桌子,“他竟敢把心眼耍到我的头上!我不饶他!”

    伊重人继续分析:“越王并不想杀我,他想活捉我,但有人却背著越王给我放冷箭。我受伤的时候越王脸上的吃惊不是装的,

    显然他事先并没有安排人刺杀我。越王问我那孩子在哪里,却没有问世子在哪里,越王很可能知道世子的下落。越王以为孩子在我手上,

    才会这麽问,也才不想杀我。大人,您说,谁要杀我呢?我死了,

    对谁最有利?”

    张忠被气疯了。心腹背叛,现在连孙季禹都敢在他背後来一刀,真当他张忠是吃素的吗!他立刻问:“你可有好主意?我绝不轻饶孙季禹!”

    伊重人眼尾的红线好似一道炙烈的火焰。

    “杀!”

    张忠冷笑:“你说的没错。孙季禹是国舅,

    他现在不杀我,以後也会杀我。我们必须先下手为强。”

    伊重人再一次凑近,几乎贴著张忠的耳朵说:“不只是孙季禹。”

    张忠等著对方解释,伊重人低声提醒:“皇上对大人已经不满了。孙季禹有太子,您呢?”

    张忠倒抽了一口气,可马上,

    他就神色发狠地说:“要怎麽做!”一不做二不休!

    伊重人把声音压到最低,

    这般那般地说了很久,张忠听得不住点头。当伊重人退开之後,张忠问:“那个孩子要不要……”做了个杀的手势。

    “交给属下吧。至於那些乱党的家人,暂且饶他们一命,用他们的命牵制乱党。他们活著对我们才更有利。”

    “好。就听你的!”

    张忠现在对伊重人是绝对的信任。有伊重人的计策,张忠更是下了狠心。现在的局势,

    不是他死就是别人亡。张忠当然清楚若自己被拉下马会有多麽凄惨,

    他必须掌握主动。

    和张忠商议完伊重人就离开了张府。一出门,就看到宫里的轿子停在门口。伊重人二话不说上了轿子。哑巴没跟著他一起出来。坐在轿子里,伊重人的嘴角扬起一抹不明显的笑容。


第十章

 

    … …

    茹贵妃的寝宫内,宫女太监全部被茹贵妃赶了出来,只有一人留在了寝宫。茹贵妃一边哭一边骂:“本宫和太子什麽都没做,却换来皇上的一顿责备。现在连琴妃那贱人都爬到本宫的头上了。要不是皇上只有太子一个儿子,皇上怕是连太子也要废了。我绝饶不了那个小贱人!重人,你要帮本宫出这口恶气!”

    伊重人手拿绢帕给茹贵妃擦泪,神色间虽然仍是如常的冰冷,但动作却很是温柔。茹贵妃靠在伊重人受伤的那边身子,

    一手轻轻捂住:“你的功夫那麽厉害,怎麽就让人给伤了?”

    伊重人没有马上宽慰,而是等到茹贵妃平静了一些之後才不轻不重地开口:“奴才也很纳闷怎麽就被人给伤了。这事,透著蹊跷。”

    茹贵妃坐了起来,声音沉下:“什麽蹊跷?”

    伊重人没有直说,只道:“从越王回京到他起兵,处处透著蹊跷。越王能在沪安卫和御亲卫的眼皮底下桃之夭夭。这刚一出事,

    皇上就迁怒到了娘娘和太子身上,娘娘何不好好想想?”

    茹贵妃的双眼大睁,

    她把这件事的前前後後仔仔细细想了一番,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有人要害本宫和太子!”

    伊重人冷冷地说:“司使大人是娘娘的亲爹,奴才又是娘娘信任之人,

    奴才一死,娘娘和殿下就少了沪安卫这一块庇护。现在司使大人自身难保,

    奴才一死,谁的好处最大?”

    茹贵妃怒极:“张忠这老不死的竟然敢把主意动到本宫的头上!他好大的胆子!”

    “奴才什麽都没说。”伊重人的神色更冷了几分,“不过奴才从来不是任人宰割之人,娘娘应该最清楚才是。”

    “敢动你,就是跟本宫过不去。重人,本宫心里只有你配得上沪安卫督公一职。本宫绝不轻饶张忠!”

    茹贵妃能做到今天这个位置,又能拥有皇上唯一的血脉,

    其心机自然不是旁人能比的。出了这麽大的事,她这个宠妃被皇上迁怒,而张忠给皇上找来的那个贱婢却能安抚皇上,就连他爹进宫见皇上都得通过那个贱婢。只不过眨眼间,

    她就在皇上的面前失了宠,张忠这步棋真是高明。伊重人虽然是张忠的心腹,但论起来,

    张忠对伊重人的信任还不如对刘裕的。指不定刘裕的背叛也是张忠的一招障眼法。茹贵妃似乎看到了张忠的屠刀已经举在了她和太子的面前,她只觉得背後一阵发冷。

    “本宫马上派人传父亲过来!”

    “不可。”

    茹贵妃不解:“为何不可?现在能和沪安卫抗衡的只有御亲卫。”

    伊重人只说了一句话就让茹贵妃打消了这个念头。“娘娘打算在太子登基之後还要处处倚仗司使大人吗?”

    茹贵妃的心顿时漏跳一拍。她比谁都清楚娘家的权势对她来说是一把双刃剑。她是贵妃,

    但很多事都需要依靠父亲。太子现在还小到没什麽,

    等太子日後登基,她荣升为太后,若那时候还要处处依赖父亲,她和太子就会和傀儡没有两样了。

    “娘娘,当断不断,必受其害。”

    茹贵妃的脸上浮现狠厉和阴骘。她是贵妃,将来的太后,凡是阻碍她的人,都是她的敌人,哪怕对方是她的至亲!

    “重人,你说本宫现在要怎麽做?”

    “我们就做那渔翁。”

    茹贵妃的眼睛一亮,

    然後阴险地笑了。

    琴妃果然安抚住了嘉政帝,孙季禹见到了皇上。按照伊重人所说,孙季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把这件事重新解释了一遍。他们顶多是有些操之过急,但不管是世子失踪还是王妃自杀其实都与他们无关。孙季禹前前後後的给皇上分析了一遍。结论就是不管皇上怎麽安抚越王,哪怕没有这件事,越王肯定也会反。越王这次以“清君侧”的名义起兵,听上去大义凛然,

    其实有著“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歹心。更何况,

    皇上只有太子一个儿子,若越王杀了太子,那皇位自然还是落在越王的手里。与其这样,还不如先下手为强以越王的孩子为人质或者直接杀了。

    嘉政帝听了孙季禹的一番话觉得有点道理。琴妃又在一旁适时的劝说,嘉政帝越想越觉得他这个弟弟心思歹毒。之前对张忠和孙季禹的厌恨马上就变成了对亲弟弟的仇视。果然在皇位的面前,亲情什麽的都是假的。

    “奴才为了皇上的江山尽心尽力,

    难免会得罪一些人。那些人各个见风使舵,

    趁机陷害奴才。奴才对皇上的衷心天地可表,若不是越王确实有谋反之心,奴才怎敢诬陷越王。”

    嘉政帝的脸色异常的难看,问:“那个孩子呢?”

    “在伊重人那里。奴才和张忠商量之後觉得放在他那里会比较安全。伊重人武功高强,府里的人功夫都不弱。若放在宫里,难保不会被人偷偷调换了。只要让越王知道孩子在皇上的手里即可。越王是要孩子还是要皇位也可一清二楚。”

    嘉政帝满意地点点头:“那就放在伊重人那里吧。御亲卫和沪安卫这次要配合大军击退越王。朕已经对他彻底寒了心。以朕的名义发出诏书,

    举天下之力共拿反贼。”

    “是。”

    孙季禹的心里大大地松了口气,并满意地笑了。伊重人果然是一个足智多谋的人,不过这样的人留在张忠身边对自己却是个祸害。等事情结束後,一定要找个机会除掉伊重人!

    皇上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张忠自然也异常的高兴,对伊重人也更加的信任了。嘉政帝的诏书一出,

    也意味著张忠和孙季禹重新得到了皇上的信任,

    那些弹劾他们的大臣自然不会有好果子吃。不过伊重人拦下了两人的屠刀,只说现在这节骨眼上不要再节外生枝。先解决了越王再解决这些人来不迟,反正他们也跑不掉,

    免得又引起皇上的不满。张忠和孙季禹接纳了伊重人的建议,没有动这些人。一时间,朝中人心惶惶,那些弹劾上奏的官员们已经做好了人头落地的准备,对皇上更是满腹的埋怨,更多人是心灰意冷。这样的皇上,已经无望了。

    越王的兵马与嘉政帝的大军相遇,战事全面开启,整个南楚国随著两军的相遇也陷入了战争的泥沼之中。这个时候,伊重人反而窝在府邸里大门不出,名曰养伤。张忠、孙季禹和茹贵妃为了各自的利益也开始在暗中布置了起来,

    按照伊重人给张忠和茹贵妃制定的计划,他根本无需露面,而有孙季禹的出面,皇上也暂时不召见他了,

    伊重人悠哉地在府里养伤休息。

    床上,一个脸色偏黄瘦巴巴的孩子正在熟睡中。伊重人坐在床边看著他,掌中是孩子同样瘦弱的小手。袖子下的手腕包著一圈白布。看了孩子一会儿,

    伊重人放下孩子的手,摸了摸孩子不甚健康的脸,低声对站在他旁边的人说:“你连夜把他带走,送到老哥哥那里。这孩子叫佳宝。你就不要再回来了,若不出意外,这边的事很快就能结束。到时我会直接去找你们。”

    哑巴蹙眉,低声说:“我还是回来接应你吧。这里豺狼环伺,

    一旦哪里出了纰漏,你的处境会很危险。而且你现在还有伤在身。”

    伊重人平静地说:“张忠、孙季禹和茹妃忙著彼此算计,霍峰的大军一路压下,他们哪有心思注意到我。你放心,我会安全脱身。”说到这里,伊重人摸了摸孩子的脸,

    “我这辈子不会有自己的子嗣,

    这个孩子就是我的孩子。”

    哑巴上前一步弯身抱起孩子:“我这就带孩子走。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放心吧。”

    看了伊重人一眼,哑巴拿起已经准备好的包袱背上,然後把孩子绑在身前,披了一件披风,趁著夜色离开了。

    明镜台前,洗去了妆容的伊重人看著铜镜中有些陌生的自己,左手抬起缓缓贴在脸上。没有了妖异的浓妆,

    这张脸少了几分凌厉,多了一些平和,更多了许多貌美。伊重人有一张称得上是美艳的脸,但在他那仍难掩凌厉的眼神下,那张脸矛盾地还透出几分不能轻蔑的高洁。就是呆在伊重人身边多年的哑巴都未曾见过他卸掉妆容的脸。似乎想到了什麽,伊重人的眼里闪过冷凝,起身离开了明镜台。


第十一章

 

    … …

    松莱城,刚攻下这座城池的霍峰率人进驻太守府邸。太守已经投降,可以说攻下这座城池没有费太大的力气。不过霍峰并不为目前的局势而欣喜,这只不过是开端,最艰难的地方还在後面。他已经得到线报,朝廷的大军正向这边开拔。而嘉政帝以四座城池为礼,说服南楚国的盟国昆国出兵相助,局势一下子变得不明朗了。霍峰知道,

    他们必须加快速度,

    趁著昆国的兵马抵达之前攻下更多的城池,这样他的兵马就可以会合。没想到嘉政帝竟然拿四座城池来换昆国的相助,对这样的皇兄,霍峰更是没有半点的愧疚之心。

    “王爷,皇上的诏书上说世子殿下和小少爷在宫里,是不是该想想法子把他们救出来?皇上肯定会拿两位少爷做人质要挟王爷。”

    霍峰的谋士之一唐年忧虑地说。皇上的第一道圣旨和随後的诏书态度迥然,

    不能不让人想到落入皇上手里的那两个孩子。

    霍峰的脸上不见丝毫的担忧,他盯著作战图冷静地说:“皇上只不过是虚张声势,

    孩子根本不在他的手上。”

    “不在皇上的手上?!”唐年惊讶。他是霍峰起兵之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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