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笑住惯南方,来这北方只觉寒冷又难受,白日虽忍住疼痛表情,晚上却总是半夜难眠,步吟恨不得连君笑掉根头发都惦记着,这么大的事情哪里有不知之理,又是食补又是按摩泡浴,兼职照顾得无微不至。
君笑看他镇日里大半时间倒是都放在自己身上,只有自己下午小憩的时候,才在一边处理其它事情——当然,其中还要接受步吟的骚扰。
步吟在政事上确实聪敏,以往君笑要用大半日处理的公文,他两刻钟便批得完;年节期间步吟又不让君笑出去抓贼,非要他好好休息好好将养,君笑拿他没办法,只能每日像猪一般吃了睡睡了吃。
步吟的骚扰表现在各个方面。
每日为君笑准备膳食,竟常是鱼虾贝类腰子狗肉一类的东西,至于什么冬虫夏草菟丝丁香鹿茸更是拼命往里放。
他一边说「进补」,一边看着君笑,君笑心道这些东西都是补什么的,忍不住抬手打他脑袋:「在下虚不受补,王爷不要费心了。」
步吟知自己那点心思被识破,索性大大方方喂着君笑吃。
他让刘希墨配了不少药膏,早中晚三遍为君笑涂身按摩,一双贼手自是不肯安分,明明是按摩手臂,转头就按在君笑上身,腿处更是一直向上向上,要不是怕君笑生气,两手就探到腿根处了。
君笑是宁死不肯和他共浴,害步吟每次都很哀怨地消失在浴池之外,不过他总想方设法偷看就是了;至于晚上,更是缠着君笑直到君笑肯允他同睡为止,两人同枕而卧、同榻而眠,步吟必先为君笑垂打按摩半晌,方才抱着君笑沉沉睡去。
身边多了个火炉,自然也不觉酸痛,只是两人本就是那样的关系,这么同榻而眠,怎能不心生异样?
步吟苦苦忍受,君笑却是心乱如麻——试想每晚皆有火热坚硬抵着自己,谁能视若无睹?况且两人此刻已是情人身分,便真做什么也是正常。
步吟辛苦为君笑进补,便是希望君笑能忽然起心,最好马上把自己吃掉,这样两人关系才能真正平稳下来。
君笑说过,除非是真爱之人,否则他决计不会碰对方。如果君笑能吃了自己,也就是说他是真的爱自己了。更况君笑那种性子,绝不会做始乱终弃的事,此后他定不会再行离开。
步吟是这么想的,因此每晚都加紧诱惑君笑。
然而他哪里做过这等事情,自然是频频出丑,俏媚眼使给君笑这瞎子看,却是毫无用处,让步吟挫败感十足,他也不顾天冷,穿得越来越少,以求勾引君笑这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君笑却也是叫苦不迭,他的身体早识情欲,再难像从前那般心如止水,况且步吟天人容貌,两人相拥而眠,君笑很难不往那方面想,幸好步吟总做出一些奇奇怪怪的动作表情,让君笑忍俊不止,否则可能早就露出心思来了。
不过即使步吟没有弄巧成拙,君笑也是不会主动去要步吟的,因为他对步吟升起的那些欲望,完全不敌意识深处的恐惧感。
他对步吟的身体有种根深蒂固的恐惧,所以怎么也不可能去碰触步吟,甚至做出那等事来。而且君笑由于生长环境的关系,对情欲本就多有厌恶,即使步吟已经尽力纠正他的错误观念也于事无补,要这样的君笑主动,实在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步吟已经忍不住了,从年末忍到大年,虽然是甜甜蜜蜜一起过年,每日同吃同睡,但美食当前吃不到实在是件辛苦事,而且只要一有外人拜访,君笑就会起身离开到房里去等他,害他心情大坏。而君笑的理由是,他总当着外人的面对他动手动脚,有失体统。
其实还是笑不习惯嘛,习惯了就好了,步吟想道。只要他从里到外都被自己吃得一乾二净,就不会再害羞了吧。
趁着一晚天时地利人和——菜里恨不得把所有的水产都放进去;白天去林府,武佩菁挺着大肚子,看起来挺幸福的样子;按摩时全力以赴,把所有手段都施展出来,因此当晚上两人躺在床上时,步吟都能感觉到君笑体温略略高出平常,他心中大喜,手抱住君笑,唇附上他脸侧,向着君笑的唇吻过去。
两人唇舌相接,步吟拼命汲取君笑口中气息,君笑也略略回应,虽仍是生涩,却让步吟无比激动,下腹本就灼热,此刻更是火一般,欲望坚立抵在君笑下身。
君笑脸霎时红了起来,甚至连他身上都泛起红潮来。
步吟解开他领襟口,低哑着声音道:「笑,我可以吗?」
虽知若不问这句,君笑是决计不会反对的,问了反而可能会失败,但步吟还是问了。君笑的身体虽是他梦寐以求,但和君笑的心比起来,却不是那么重要。
君笑把头侧到一边,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哪里还能答得出来。
步吟上半身横过君笑身体,情欲使他微微颤抖,身体的火热让他真想不顾一切埋入这想了不知多久的身体。
足足大半年的想念,这具已半年不曾在其它人身上得到快感的身体叫嚣着恋人的抚慰,然而爱极生惧,正是爱得深,恨不得将他捧在手心里,才格外怕自己做什么引他不高兴。
步吟微微苦笑,强忍的汗珠滴在君笑颈上,若是君笑不肯,他怕是要当和尚去了。想不到一向随心所欲的沈步吟也有今天,竟只能想着爱人的身体自慰,而不敢勉强他半分,即使抱在怀里,只要他不说好,柳下惠也得当。
君笑颈间一湿,他转过头来看向步吟,见他表情是隐忍着的痛苦,他心中一软,忽地低声问:「你不是有一堆侍妾,还有什么任七什么表妹……」
「笑!」步吟提高声音打断他,「笑你把我当作什么!自你离开,我便没碰过她们,靖王府上除去那些身有所长之人,其它姬妾我都遣走了。除了你我谁都不要,你难道还想将我往外推吗?」
他只觉气苦,心道难道笑你不愿我碰,就这样贬低我对你一片心吗,歪过头去,几乎想落泪,一双手却抚上了他的脸。
手心上有厚厚的茧子,是练武留下的痕迹,左手小指无力垂下,右手只是软软耷在他脸侧,绵绵无力。步吟一震,手抚上那双手的手背,执起那右手,细腻地用吻遍布手掌。
「我只是有点嫉妒。」君笑对着步吟笑着,沉稳中透着无尽温柔,还带着些纵容,「你有过那么多的情人,我只有你一个。」
「我也只你一个。」
步吟大喜,知君笑是同意了,立即脱去自己里衣。他本就打着歪主意,身上衣衫一解便开,白皙的肌肤在月下看来像是上好的白瓷,是极美的身体,映着光有种奇异的蛊惑。
君笑看着眼前的爱人,有一瞬间的怔忡,随即感觉血液也奔腾起来。
步吟灵巧的双手来到君笑胸前,扯开他襟口撕下他的衫子,动作异常快速,迅速扑到君笑胸前吻着,像是品尝最美味的食物般,啃咬着朱红的凸起,唇和舌带有侵略性却又温柔,明明是要把对方吞进去的动作,做起来却也是无尽呵护。
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在他二人之间,步吟飞快地褪下君笑衣衫,唇沿着君笑前胸下到他小腹,隔着最后薄薄一层布去轻触他欲望,君笑轻轻一颤,感觉到自己下体的灼热在步吟轻柔的唇舌碰触下越发难以控制,胀大坚硬起来。
君笑只觉羞涩和手足无措,步吟柔滑肌肤在他身上摩挲着,那种热度灼得君笑心慌,而步吟那抓住心爱之人的手更是不停在君笑身上探究着,不放过一寸肌肤。
他和君笑毕竟不是初次,虽然从前从未有过两情相悦之时,但君笑的身体他毕竟熟悉,指尖在君笑敏感之处徘徊着,君笑被他这般调弄,哪里还受得住,有什么冲到喉间,张开口竟是一声低吟。
君笑想不到自己竟会发出这种声音,顿时窘得全身都红了,步吟见君笑原本麦色的肌肤染上一层红晕,欲望更炽,手下用力把君笑最后的遮掩物脱下。
步吟微张开口,舌尖在君笑分身上一掠,君笑登时剧震,怎么也想不到步吟会这样做。
在他心中,这是院子里的姐姐阿姨,为了讨好客人不得不做的,他甚至见过有的女子同时应付几名男子便要如此……可这举动,怎么也不该由步吟来做吧?他哪里需要讨好别人?
「那里……那里很脏,步吟……」君笑声音沙哑,断断续续道。
步吟唇翘起来,笑得开怀:「笑干净得很,哪里会脏?」他的手指抚上君笑眉间,「笑,不要在意那么多,你只要感受就好。」说完张开口,吞下君笑分身顶端。
君笑从未想过会被这般对待,低吟一声,欲望已是高竖,身体最敏感之处入了一处温暖湿润所在,灵巧的舌在那里不停舐着,细细掠过已开始绽露的青筋,在尖端由下而上缓缓移动着,最终来到已经有些液体沁出的铃口,一点点品尝着。
君笑终究忍不住,下身挺直,抽送的冲动越来越烈,步吟露出得意的笑,手和口一齐施力,君笑只觉头皮发麻,一股狂喜由下腹冲上头顶,呼吸越来越急,左手抓住床单,肌肉收紧下身向前挺去,大脑一片空白,竟是迸发出来。
瞬间视线一片模糊,身体竟似飘在空中一般只觉舒爽,待到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软绵绵躺在床上,身体大张任步吟探究,而步吟带些凉意和黏稠稠的手指已探进自己后穴。
到此境地,自然是只能任其摆布,君笑虽然古板而内敛,毕竟不是死板之人,一张脸涨得通红,身体却完全交给步吟。
步吟在床边早准备好软膏,是他让刘希墨配的,确实非常好用,只是君笑高潮之后整个身子都抵在床上,步吟手指难免有些不方便,步吟右手去扩张那销魂所在,左手抬起君笑右腿,放至自己肩上。
其实在步吟手指进来时,君笑心下便起了奇异感觉,而他这一动作让那感觉越发明显起来,随后步吟去抬君笑左腿,君笑猛地闭上眼,无尽的黑暗和猩红在眼前重现。他紧紧咬住唇,道莫怕,已经不是那日了。
步吟见君笑的柔顺,早便按捺不住,君笑的味道他是初次尝到,更激起无尽情欲。
原本在沈庄君笑那般抗拒步吟都抵不住诱惑,此刻他心中爱意更深,而君笑显然也有回应,步吟更是耐不住,尤其他良久不曾与人行房,现下要不是想要君笑舒服,早就横冲直撞了。
大滴汗珠落下,先行的手指沉浸在那紧窒之中,灼热抵在入口处,只待君笑适应,便是剑及履及。
感觉到君笑身体有些紧绷,想是因为后穴不适的关系,唇在君笑身上乱吻着,希望能分他的神让他放松,狂乱之中吻上君笑的唇,血腥气冲入口中。
君笑的血的味道步吟实在太熟悉,神智从混乱中忽然惊醒,唇离开他的,眼睛大睁看着君笑,君笑紧闭着嘴,唇上却是殷红,竟然显得娇媚,步吟放开君笑身体,伸手一抹自己的唇,手背上触目惊心的艳红。
手落在君笑唇瓣上,缓缓分开他的唇,见靠内的部分已是血肉模糊,心内顿时大恸:「笑,你若不想我碰,只要你一句拒绝,我绝不会勉强你——」
「不是的。」君笑却是摇了摇头,左手伸出,搭在步吟肩上,「步吟,我并非抗拒你,你不要多想。」
「那你为什么——」步吟眼光落在君笑左手上,小指软软地垂下,似是在诉说。他忽然什么都明白了,当初在那地牢中,自己是怎么对待手脚被打折、身上伤痕处处的笑的?
自己把他双脚系在铁链上,大大分开悬在空中,然后——
步吟忽觉气血翻腾,甚至有种吐血的冲动。
那样对这爱逾性命的爱人的,竟然就是自己,自己还有什么资格碰他,有什么资格得到他身体,有什么资格爱他甚至让他爱自己?
自己总说一定要补偿他,一定要他把所有苦楚都忘掉,可做过的事情总是做过了,就算把笑捧在手心里,也不能抹煞那些残忍的对待。
他脸色惨白,离开这具让自己沉迷不已的身体,拿起长衫胡乱往身上一披,转身开门离去。
君笑慌忙起身,然而他的里衣都被撕破,外衫却又被放得极远,待他找到衫子并套上之后,再追出门,哪里还见步吟踪迹。
他向外追去,和一人撞了个正着,抬眼一看却是影子,两人对视皆是大惊:「你没和步吟(王爷)在一起?」
话一出口,两人都道糟糕。
影子追出府去,君笑找来刘希墨交代几句,回房换了衣服,也追了出去。然而找了几日,甚至惊动永彦帝下了圣旨寻找靖王,人却始终不见。
君笑心内无比懊悔,暗暗怪自己为何在那种情况下,还那般煞风景地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往事。
事情已经过去了,步吟对自己那么好,他又是真心爱自己,为自己也没少受苦,难道自己还真非要用往日逼死他不可?
既已决定与他相守,为何还要摆出一副受害模样,难道自己心中还是不平衡甚至拿乔?
难道自己竟然是在以曾经的痛苦来伤害步吟,甚至以过去受的亏欠换取补偿?
苦笑,楚君笑,难道你是那般卑鄙的人?
找不到步吟,君笑几乎钻了牛角尖,一有片刻闲暇,心头便涌上对自己的指责,心痛强烈得让他几日中竟消瘦了一大圈。
毕竟是当真喜欢那男子的,或者说是极爱的吧,否则怎会这般焦急。每晚闭上眼尽是梦到他,只是总梦到他遇了危险,梦到他受伤甚至死亡,每每凌晨都是一身冷汗,身边却没了那问冷问暖的男子。
到得一月末,君笑已渐渐平复了自怨和自责,脑子清醒起来,于是才想到他定是找药去了。
记得他还是林悠然的时候,曾经说过什么补天草洗髓录的,年前入宫时,永彦帝也说二月里摘补天草,那么步吟是去找那个洗髓录吧?只是那是什么呢?
君笑忍不住骂自己愚蠢,找来刘希墨询问。刘希墨马上明白过来,皱眉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前些日子云五传讯回来,洗髓录可能是有下落了。但那信我并没看到,也不知王爷是去了哪里。」
君笑低下头去,心中暗道:只要你回来,我什么都依你。
洗髓录是一本薄薄册子,册子里记录的是一种无甚意义的武功,便是洗髓功。
这门武功着实非常无意义,它唯一的用处就是易筋洗髓,然而只能由一人练成了用在另一人身上,且主要功效是接碎骨续断筋,与其说它是武功秘笈,不如说是一本接骨医书。
这武功练成速度极快,但也极伤身体。将这武功练到最深层之人,全身脉络都将受反噬而损伤,别说是动武,只要平时动作稍大些都会疼痛万分。
洗髓之意,是以我之身,洗你之髓,因此这册子可说百无一用,偏偏武林中不知怎么着,口耳相传竟将此书传为不世而出的秘笈,练了便可称霸武林云云。
这本书藏在一把剑之中,剑名画影,本消失了百余年,却在十余年前出现。步吟派云五去寻,结果引来一众贪心愚昧的武林人士抢夺,云五武功虽高,毕竟难敌人多,洗髓录被人抢去。
那人抢去秘笈之后逃向一座高山,云五和其它武林人苦寻了数日皆不见人,正当焦急之时,却看到自家王爷到来。
步吟听得此事,马上窜上山,他细心查看地势,竟然被他找到那人隐蔽的山洞,杀将进去。但在场只步吟一人,他又武功平平,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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