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爷千千岁之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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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岁爷千千岁之寻-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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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分可不同於其他人,若贸然闯去非友国的地方,会发生什麽事可没人能知,所以在几经商讨过後,石家父子决定不对外说,仅他们两知道。

确定人真的死去後,常千岁已无法再去思考皇帝丧失记忆的事,虽说这件事一样重要,但现在的他只想安葬好爹亲的後事,其馀的,之後再说。

一整个下午,不少人来来往往穿梭在常家,祭拜和吊念已死的常奎典,常千岁虽已是皇上的人,且还有著皇后头衔,但也因他是常奎典的独生儿,遂由他来接下常家的一切。

一身白衣的常千岁就静坐在灵堂旁,怀里抱著与他同样一身白的龙昀然,常善尧则坐在他身旁,一手紧抓著他衣袖,一手不停抹著小脸上的泪水,难过疼爱他的爷爷已不在。

或许是年岁还小的关系,龙昀然躺在他怀里昏昏欲睡,偶尔睁著水亮的大眼,天真无邪地看著眼前来来往往的人,不知这些人为了何事出现在这。

常千岁下意识望向放置棺木的地方,脑海里尽是他与爹亲相处时的画面,且大部分都是在他尚未失明前。

他不只一次在想著,如果当初他毫无顾忌地说出酒有毒,是不是就能免去今天这件事发生?

就算不行,至少他还能保住双眼,不会因失明而让爹亲感到难受,还能尽些孝道,不像现在,连爹的身後事都由旁人来帮忙处理,他到底还能做什麽?

他揪著心难过地想著,突然想起当年龙雁行下旨带他回宫封妃一事,意外地扯动他几乎遗忘的恨意。

入宫的前几个月,他其实是很恨龙雁行的,恨他强迫自己入宫当妃,也恨他举办迎娶仪式,让他受到不少屈辱,但不知是否因他的同情心作祟,在得知他这皇帝当得很窝囊时,对他的恨也就越来越削减,直至最後,还赔上自己的心。

爱上他其实没甚麽不好,除了被骗被拐了几次,他待自己还算不错,甚至还因为他多了善尧和昀然这两个儿子,让爹开心了好些时间,可不知为何,他内心就是有股说不出来的气。

「皇上驾到!」

一声呼唤,引得厅内所有的人来到大门旁,见人进入後纷纷跪地敬身,唯独常千岁动也不动地静坐在原地,失神地想著与爹亲有关的事。

走进布置成灵堂的大厅,龙雁行一眼就瞧见坐在一旁的常千岁,凝视著他半刻,目光随即落在眼前跪地的人身上。「都起来吧,朕只是想前来祭拜太傅,无需太多礼。」

闻言,众人一一站起,他再看了常千岁一眼,举步上前来到他身旁。

「你还好吗?」低声问道,俊眸不自觉流露出担忧的神情。

他一直忘不了他备受打击时的模样,这才让让他兴起来此祭拜的念头。但他可没忘他对自己的叮咛,丧失记忆的事可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为此,他向谢元问了许多他该知道的事,自己的身份、常家的事,与常千岁的关系,虽算不上了解透彻,但至少该知道的他一个也没露。

静坐在椅子上的常千岁依旧不回应他,双紧抱著怀里的孩子,难过地想著已死的爹。

「千岁?」龙雁行再唤了他一声,任凭感情驱策,微弯著身抚上他的颊面。「千岁,你──」

话未说完,石靖秋已拿著三炷香来到他身旁。「皇上。」低声唤著,并把箱拿给他。

龙雁行垂眸看了眼他手上的香,伸手接过,再随著他来到灵堂前,简单地祭拜著,事後,他再回到常千岁身旁,顿时发现本低垂著头的他抬头望向灵堂的方向,神情看来极度悲伤。

「千岁……」

「虽然没再提过,但我知道,我爹一直在意著我失明的事,从没放弃过寻找名医的机会。」只可惜,没人能成功治愈他的双眼,甚至到最後,他变得已不在意自己是能否看见东西,而是在意爹得知没效後会是何种心情。

凝视著他无暇的美颜,龙雁行双手轻捧住他的脸,让他明亮的美眸对著自己。「你的眼是因为我而失明,为了替我挡毒酒。」

他闻言一怔,眨眨双眼,往他的方向望去。「你想起来了?」想起所有的事了?

「还没,是谢元告诉我的,我总得知道关於自己的深刻记忆,说不定能顺利想起什麽。」

这答案,他听了有些失望,却也不太意外。他肯定是被人下了毒药,才会什麽事都记不得,这就跟他瞎了的双眼一样,没吃下解药,永远不会有复原的一天。

思及此,他忽然轻笑出声,抱著怀里的龙昀然站起身,缓缓走至灵堂前。「我真没用,明明是我这亲生儿子该做的事,现在却得靠著别人才能完成,若让在天之灵的爹知道,也一定会笑我没用。」伴随著嘲讽的语气,他的泪水不禁再滑落了下来。

龙雁行随著他来到灵前,就站在他身旁的位置,小心翼翼地守著他,就怕他再过度伤心之际,会不小心地跌倒在地。

虽然什麽都不记得,但他猜想自己应该是喜欢他的,且喜欢到为了他做出许多破例的事,例如封后,亦或非由来他替自己生个儿子不可。




万岁爷千千岁之寻【二十一】

不仅仅是他听了感到讶异不已,就连谢元在告知他这件事时,脸上也有著难掩的惊讶。

纵使感到疑惑,但他想定是他找出能让男子怀孕的方法,这才能让他替自己生个儿子,天知道他好想记得这一段,好想记得和他发生的所有事,可无奈他如何用力地去想,都想不出半点和他有关的记忆。

不,是什麽都想不出,就连自己平日住哪,该做的事,没一个能成功想起。

强压下内心的空虚,他转头看向身旁的人,以衣袖轻抹去他脸上的泪水。「别难过,你爹知道你的情形,不会怪你的。」

「他不怪,我怪啊!」他略为激动地喊著,眼泪就像止不住般,不停流下。「我没有一天不想著这件事,也想著若能恢复光明,肯定能让爹对我入宫当妃的事释怀,可惜老天不从人愿,非得用这方式来惩罚我。」

「惩罚?为什麽?」

「为什麽?」他嗤笑一声,略带恨意的眼转过瞪视他。「你怎好意思问?若不是你,我又怎会沦落到现在这地步?」如果当初他没强迫自己入宫,爹不会感觉到受蒙羞,他也不至於在长时间的相处下,失去了自己的心,爱上他。

现在的他过得一点也不自在逍遥,可意外的是他甘之如饴,就这点,他怎麽也无法理解,单纯的爱,就能让人有了这麽大的改变吗?

就算如此,也无法弥补他内心丧父的痛,他抱著孩子走至灵堂後方,凭著感觉找到放置在後方的棺木,弯下身抚碰,泪水顺势掉得更凶。

「爹,千儿不孝,没能尽到做儿子的责任,也没能亲自将你从夏洛国带回,千儿对不起你……」

「千岁……」龙雁行上前将人抱离棺木旁,哑声道:「人死不能复生,别太难过了。」

「我怎能不难过?」常千岁用力抹去脸上的泪水,愤怒地推开身旁的他,道:「你应该告诉我的,不该隐瞒我爹去夏洛国的事。」

龙雁行一怔,思绪一时转不过来。

「如果你事前告诉我,我还能阻止他到这麽远的地方。」这都该怪他对自己隐瞒,才会导致这件事发生。

「皇上已做到该做的事了,不该怪他,若你真要怪,那就得连我一起怪下去吧。」

声音蓦地从旁传出,看著两人走来此处的石靖秋也在事後尾随而来,将两人的对话全听得一清二楚。

龙雁行转头看了他一眼,沉默不语;早听出来人是谁的常千岁再用衣袖抹去脸上的泪水,微低著头不吭声。

石靖秋目光来回地看著两人,最後落在常千岁身上,无奈地叹了口气,上前来到他身旁。「千岁,你爹的性子你比谁都了解,他若执意想去的地方,除非皇上下令他不准前去,否则说再多,也都无法改变他的决定。」

他静默听著,咬咬唇,选择不再多说。

这些话他一听就明白,师父是想告诉他旁人都劝过爹不该前去邻国,就连准许的皇上都劝过他,但就是改变不了他执意前去的决定。

这件事,他其实不该怪任何人。

望著他沉痛的模样,石靖秋又叹了口气,拉过他空著的手牵住站在一旁的常善尧。「师父知道你的难过,但事情都发生了,再多想或责怪谁也都无用,现在最重要的,是查出究竟是谁下的毒手。」

牵起孩子的小小举动,让常千岁不得不从悲痛中清醒过来,认真想著最近发生的一连串事件。

爹亲在邻国遭人杀害,夏洛国君王为自清动作频频,除了派大使前来此处,私下更不停以写信的方式来告知现在追查凶手的进度。

他在常家等候的那几天,只要收到一封信,龙雁行就摆该封信的内容念给他听,让他知道现在的进度。

看得出夏洛国很积极在帮著他们,可事实上,他们都看出这不过是在敷衍。

思及此,他忽地道:「我记得有个侍卫跟著绍贤一起回来,是吧?」

石靖秋想了下,道:「那侍卫身受不少的伤,情形有点严重,现在正由宫中的御医帮他疗伤。」

闻言,常千岁皱了皱霜眉,突然想起前些日子遭人杀害的卢顺,再想起龙雁行的丧失记忆,脱口道:「爹的死和皇上失忆的事有无关联?」

「或许有,就连卢公公的死,我想都是为了调开你,让你能暂时离开皇宫,这麽一来就能轻易对皇上下手了。」石靖秋答得极快,说出他认定最有可能的事。

「调开我?」他一脸不解。「如果只是单纯想陷害皇上,为何要刻意调开我?」它们两相处的时间虽长,但至少在事发之前的那一阵子,龙雁行大部分的时间几乎窝在书房里找可疑的卧底者,无需大费周章地让他离开才是啊。

「你在,有心人士若要下手可没这麽简单。」石靖秋再道,几乎能猜出对方的用心。「就因为查出有可疑人士,皇上在为了确保你与孩子的安危,所有的事都会显得格外小心,可如果你不在宫里,依皇上对你的执著来看,肯定是来回奔跑你在的地方和皇宫,在劳累奔波下,防御心自然就会减少,相对的,下手也就变得简单的多了。」

「……」意思是,皇上遭人下毒失忆,与他离开皇城有关?

怎麽听起来,他反成了间接伤害龙雁行的凶手?

他正想著,突然间,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温热气息来到自己身旁,下一刻,脸颊被人以衣袖轻柔地抹过。

「你别担心,石御医正在帮我想恢复记忆的事,我一定会想起所有事情的。」不知何时,龙雁行已再次来到他身旁,温柔地擦去他脸上残留的泪痕。

这举动,意外地让常千岁内心的伤痛减少了点,也开始同情起身为受害者的他。

一觉醒来後发现自己忘了所有的事,这种感觉肯定不会好过到哪吧?

虽然他有点恼他忘了自己,但他还不至於不明辨是非,把受害与加害弄混淆。

思忖著。他深吸口气,转身面向一旁的石靖秋,道:「师父,我想尽早让爹入土安眠。」早点解决後事,也才能专心对付想害他们的人。

石靖秋望著他做出的坚强面容,放心地松了口气,安抚地摸了下他的头。「好,你爹也辛苦了大半辈子,就让他早点入土安眠吧。」




万岁爷千千岁之寻【二十二】

他还以为,在守灵的这七天,他暗暗哭得够多了,至少送爹亲出门的那一天,他能忍住不再哭,他的确是做到了,在所有亲朋好友面前以独子的身分,坚强地撑到最後一刻,直到人群散去,他当著石家父子、两个儿子与龙雁行的面前,放声大哭了起来。

他从没想过亲人逝世带给他会是这麽大的伤痛,就算内心明白会有这天的到来,但他还是想著,希望爹娘能长命百岁地活著,自己也能陪他们较长的时间。

但……事情总是不如他所想,无论是他入宫後的生活,还是现在所发生的一切,总是与他所想的完全不同,他已经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随遇而安,还是他强迫自己接受这所有的事,他甚至完全无法仔细去思考真正的原因。

就不知他能不能把所有的事归咎在自己做出悖德的事情上,所以老天才会如此的待他,让他过得事事不如他的意。

「爹爹……」他不停落泪的模样,惹得仅一岁的龙昀然也抱著他扯嗓哭了起来,知道他哭泣原因的常善尧因他而再次引起内心丧失亲人的痛,两手紧抓住他手臂,同样放声哭泣,并不时地把眼泪往他衣袖上抹。

两个孩子的哭声令他顿时止住哭意,一手紧抱著怀里的龙昀然,一手抚上站在身旁的常善尧。想安慰,却说不上半句话。

虽是如此,却也因这两个孩子让他暂时忘记伤痛,想著自己应该振作,除了尚有娘亲与孩子需要照顾外,也得尽快找出真正的杀人凶手,替爹报仇。

处理完所有的後事,他为了不让娘因爹的死而感到过度难受,他把儿子常善尧交给娘亲照顾,自己则带著太子龙昀然回到长岁宫。

是夜,长岁宫里,平日住在这的人依然出现在这,唯一不同的,是多了石邵弦与新上任的贴身太监谢元。

前几日因常家在办著丧事,皇上能以吊念岳父的理由选择暂时不上朝,以此掩盖他失忆的事,但这仅是暂时的方法,人下葬後,皇上依旧得继续上朝听政,这也是石御医会在夜晚出现在这的主要原因。

龙雁行静坐在长岁宫主卧房内的床沿旁,由著石邵弦替自己把脉,而他则不停看著坐在前方的常千岁,看著他和喜乐喂著怀里的小男娃。

他听谢元说那是他的亲生儿,对他极为喜爱,为了证明自己对他有多重视,在不顾众朝臣的反对下,坚持立一个甫出生的孩子为太子。

他想,他能理解自己的坚持,即使现在的他虽不记得所有的事,可唯独对皇后,他有著难以言喻的执著,还有一丝心动。

心动……他是喜欢他的,喜欢到很想时常跟他在一起,也想时时看著他,就像现在,只可惜他在得知自己忘记他後,便对他保持距离,也鲜少和他单独相处,如果跟他的关系能再近一点,说不定能藉此想起两人以往的事。

「少爷,小少爷都吃了,你多少也吃一点吧?」喂完孩子的喜乐,直接把目标转移到常千岁身上,打算下一个要喂饱的人就是他。

闻言,常千岁推开他试图喂食自己的手,不悦道:「都说我不想吃了,你就别再继续问,很烦的。」他知道喜乐的罗嗦是为了自己,但现在的他有一大堆事要烦,实在没什麽食欲吃东西。

「可是……」喜乐紧皱双眉,担忧地看著他。「少爷你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了,再不吃会饿坏肚子的。」

「我又不饿,哪来的饿坏肚子?」

「那只是你感觉不饿,可不代表你肚子真的不饿啊。你是因为心情不好,才会感觉不到什麽,只要你一放宽心,就会感觉到了,可能还会变得很饿呢。」

「……」双手紧抱著怀里吃饱後开始昏昏欲睡的一岁娃儿,抬头往他的方向瞪。

这家伙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麽?什麽叫饿了却感觉不到?他是当他没知觉吗?

「少爷,听奴才的好吗?吃点东西,这样才有体力干活……痛……」脸颊被一只纤细的手给狠狠掐住。

「你很久没被捏了是吧?要再继续念下去,就别怪我对你的脸下重手!」反正他现在心情不太好,说不定这可以让他的心情快速好转起来。

正替皇上诊治的石邵弦被迫听著两人对话,直到喜乐发出痛喊声,这才令他暂时停下把脉的,无奈地暗叹口气,转身来到常千岁身旁。

「你一整没吃东西,是该吃点什麽,免得伤身。」

闻言,他放下捏著喜乐的手,把头转往他的方向,用力瞪视他。「你是这些天太常跟喜乐混在一起,才变得跟他一样罗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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