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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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计-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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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对於夏彦来说就显得十分突然而毫无征兆的。
  夏彦很是惊奇,他看看韩复,张张嘴,想问什麽,却没问出来,而是转而对陆昕阳说:“那我可要恭喜昕阳大哥了。”
  陆昕阳勉强绽开笑容,这声恭喜他可不想要。如果不是必要,陆昕阳根本不想让夏彦知道这件事,哪想会在此时突然被韩复说穿。
  夏彦本是一脸欢喜,但想到了什麽,又露出惋惜的神色,道:“可惜我不能参加昕阳大哥的婚礼……”
  陆昕阳尴尬不已,余光瞄到韩复嘴角的微笑,更觉刺眼。
  
  结婚一事,陆昕阳并非要瞒住夏彦一辈子;但陆昕阳也没打算这麽早就说出来,他一直在谋划著一个适合的时机,比如当小兔子全心全意地依赖他的时候……
  本来一切都在计划之中,但现在这些被韩复破坏了。
  然而比起忌恨,陆昕阳更强烈的情绪却是怀疑:韩复究竟是什麽身份?




(0。48鲜币)宫中记 38 此韩彼韩

  在陆昕阳的引导和韩复的退让下,三人很快就将话题从婚事上移开,聊了一阵,陆昕阳不动声色地将手自然落於桌下,可就在他人都没看见甚至是看见了也不会去注意的情况下,屈指一弹,将些许微末弹至韩复衣摆之上。
  没过多久,将军府的一名副将突然找来,他在韩复耳边低语几句,韩复听了脸色微沈,沈吟片刻便告辞了。
  送走了韩复,陆昕阳和夏彦回到屋里,刚刚带上门,一转身,陆昕阳就对夏彦说:“我要出去一趟,你呆在屋子里,假装我和你在一起,好吗?”
  夏彦一愣,问:“昕阳大哥是要去跟踪韩大哥吗?”
  陆昕阳一笑。“小彦真聪明。”夸了一句,陆昕阳正正脸色,道,“韩复这人绝不是一个侍卫那麽简单,不弄清楚他的身份我不放心。”
  夏彦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陆昕阳笑著拍拍夏彦的脑袋,推窗从後院出去了。
  出了彦府,陆昕阳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拔了瓶塞,居然有一种蜜蜂大小的小虫飞出来,就见这小虫在空中飞了两圈,便悠悠朝著街道的另外一端飞去了,陆昕阳见了便跟著虫子走了。
  这便是天非门的秘宝之一:闻香识人。
  刚才陆昕阳弹至韩复衣摆之上的粉末就是一种香料。这种香料的香气极淡,寻常人不注意根本闻不出来,但对於一种名为寻香虫的昆虫来说却是如同食物之於饥汉一般充满了强烈的诱惑。而这虫子和香料,都是天非谷里独有的宝贝。
  虫子寻著香气,陆昕阳跟著虫子,一路到了襄王府外,眼见虫子飞入襄王府。
  包围著王府的是望不见头的围墙,单这围墙的长度就足以让人知道王府拥有怎样的荣耀,更不用说那小到连门钉都超规格的门楼,简直令人望而生畏。
  当初夏彦看到襄王府这等模样也不觉得怎麽惊人,毕竟他生於皇宫长於皇宫,在惊人的奢华都见过了,但陆昕阳却在第一眼就被其规格震慑,他虽是江湖人,却也知道九九八十一根门钉绝对是帝王的规格!
  以前总听说韩式希如何深得先帝宠信,如今一看才知,这等荣耀绝不是“宠信”一词可以形容了。结合如今韩式希手中的权柄,他根本就是个不住皇宫的皇帝嘛!
  “这韩式希究竟是什麽来头?难道是苏国老皇帝的私生子?”
  陆昕阳暗自揣测,他本不是好奇心过重的家夥,不过韩式希所拥有的过度荣耀实在让人惊疑。要知道以韩式希现在的权柄,不论是对於苏国皇室还是对於韩式希本人,都不是一件好事。苏国老皇帝给他如此之高的地位和如此之大的力量,真不知道是要宠信韩式希还是陷害韩式希?
  陆昕阳对韩式希的权柄如何并不感兴趣,手上掏出一个红色的小瓷瓶,拔了瓶塞,等待虫子飞回。如果说沾在韩复身上的香料对於寻香虫而言是一顿丰盛的饭菜,那麽陆昕阳手上的这种香就是一屋子的饕餮盛宴,对寻香虫来说具有致命的吸引力。
  果然,不过一小柱香的时间,寻香虫就飞回来了。
  陆昕阳关了虫子,若无其事地走开,避开守卫,沿著王府高墙一直向後院走去,寻了好半天,才找到一处僻静的地方,贴墙听听墙内动静,没有听到人声,於是陆昕阳翻身入了围墙。
  
  围墙後是一处花园,陆昕阳足不点地遁入花园旁边的抄手游廊中,接著廊柱翻身上了屋顶。
  站在走廊的屋顶上,陆昕阳四下打量一番,就见一眼望不见头的范围里亭台楼阁错落而致,白墙红瓦金砖琉璃顶,虽说冬日阳光不强,却依然显得这片建筑群极为恢宏壮观。
  陆昕阳放出寻香虫,那寻香虫又是盘旋两圈,扑扑翅膀,朝著某处飞出。
  陆昕阳沿著虫子的踪迹腾跃於王府屋梁之上,他轻功卓绝,又有天非门的独特身法,有时从一处空地掠过,那巡逻的军士只觉得一阵风过,等他们回头看时,陆昕阳早已跃出不知多远了。
  陆昕阳追著虫子前进,很快就看虫子飞进一间主屋,他便在主屋旁的耳房停下。
  陆昕阳心知韩复功力比自己深厚,不敢马虎行事,调整了内息,陆昕阳才蹑手蹑脚地上了主屋的屋顶,一个倒挂翻身,吊上游廊的檐梁,透过虚掩的窗户缝隙往内探望。
  屋里站著三个人,一个青衣人正在为另一人脱衣,另一个身著将士服饰的人站在一边。陆昕阳看了两眼,便知道那青衣人和站在一边的将士都不是韩复,再看正在更衣的男人,虽然是背对著,但那身形却越看越像。
  陆昕阳微微皱了眉头,他细看之下发现那男人正在穿的乃是极为华贵的贵族服饰,丝滑面料,流水波光,金丝暗绣,花纹繁杂,单这件衣服就十分了得,而一边桌上又摆著环佩若干,皆是规格极高的王爷配饰。
  最重要的是,陆昕阳看到饰物旁还摆放著韩式希的独有标志:鬼面具!
  “难道韩复是韩式希?”
  陆昕阳刚这麽想,就听下面的人不知说了什麽,引来那男人的哈哈大笑,陆昕阳没听清他们的对话,却分明听出这笑声与韩复的声音完全不同!
  “不是?”
  这个结论比刚才的那个猜测还要让陆昕阳惊讶。
  但陆昕阳也不敢妄下定论,江湖中易容变声之术极多,陆昕阳自己就颇为精通,变声并非难事。
  但如果韩复就是韩式希,那麽哪一种声音才是他真正的声音?变声虽然不难,但是日日夜夜长期都使用假声说话却非常消耗心力,稍有不慎就会出现破绽,要说韩式希的声音是假声恐怕不大可能,但两次见面韩复的表现都完美无缺毫无破绽,如果韩复的声音是假的,那这个男人果然如同传闻中的一样可怕。
  或许韩复这时候只是因为某种缘故需要假扮韩式希?
  陆昕阳想了想,决定再多观察一会儿。
  男人换上了衣服戴上了面具,“韩式希”就此出现。青衣小厮和那将士对男人躬身行礼,男人拂拂袖子让两人免礼,几人又说了些什麽,男人便走出了房间,将士和小厮则跟在他身後。
  陆昕阳一路小心跟在男人身後,看著一路上王府中人都对著男人行礼,再看男人自身,哪怕只看背影,也能看出那股子浑然天成的皇族威仪,而在华服之下又隐隐透出属於战场的肃杀之气。
  “如果韩复是真的,这个将军是假的,那韩复的演技不免太好了吧?”
  陆昕阳再看跟在後面的那个将士,这将士的身材虽然和前面的“韩复”十分相似,但那气质一看便知道不是韩复。
  “难道韩复真的就是韩式希?”
  陆昕阳有些郁闷,不论韩复是真的还是韩式希是真的,这样一个人凑在夏彦身边都不是好事,夏彦虽然不是笨,但对人没有戒心,以韩复或者说韩式希的心机,随便说两句都能把夏彦骗得团团转……
  “不过这样的人留在夏彦身边未必没有好处……”
  陆昕阳想。韩复对夏彦绝非没有企图,以他的性格和地位,要对付夏彦这只傻兔子,恐怕采用的手段……
  陆昕阳一分心,没留神就跟得紧了,等他惊觉前面的韩式希停下时,他想再後退已经来不及了。




(0。48鲜币)宫中记 39 不要骗我

  韩式希身後的那两个人不知什麽时候已经离开了,他一个人站在无人的院子里,当陆昕阳警惕地停在原地不敢妄动时,却听韩式希低笑一声,道:“我都特别将人遣走了,你还不出来吗?”
  陆昕阳不爽,但既然已经被发现了,那就没必要躲了。
  陆昕阳一跃而下,在韩式希身後站定。
  韩式希转过身,鬼面具遮去了他的表情,陆昕阳只能看到这男人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似乎是嘲讽的笑意。
  陆昕阳与这男人静静对视片刻,愈发确定这男人就是那刚刚从彦府出来在兔子面前假扮好大哥的家夥。
  “想不到你还真是韩式希!”
  陆昕阳冷冷地喝问,先声夺人。
  但韩式希却不为所动。
  “是啊,那又怎麽样呢?”
  韩式希出乎意料地笑著回答,看著那两片薄唇抿出的熟悉弧度,陆昕阳觉得这笑容真是扎眼极了。
  陆昕阳单刀直入:“为什麽这麽做?”
  “什麽怎麽做?”韩式希还是笑著,就像是在嘲笑人似的,“你在说我假扮韩复接近傻兔子吗?”
  “傻兔子?还真是……”陆昕阳觉得这大概是他和韩式希之间最大的共识。
  似乎是听到陆昕阳的低语,韩式希噗的轻笑一声,道:“难道你不认为戏弄小兔子是一种乐趣吗?”
  “戏弄?”陆昕阳的面色沈了。
  韩式希冷冷一笑,缓步踱至陆昕阳面前,他足足比陆昕阳高出半个头,此刻他扬起下巴却是半垂著眼帘地看著陆昕阳,满目嘲弄地说道:“你这位陆师兄在傻兔子面前装装好人就可以了,在我面前还需要吗?别说你对傻兔子有多好,你刚才在屋顶上时难道不是打算著等我将兔子咬得遍体鳞伤後,再由你扮好人带走吗?”
  陆昕阳眸光瞬间冰冷,脸色绷得死紧,拳头握起,全身内力都在经脉中疯狂奔涌。心中最隐蔽的谋划被人在第一眼当面揭穿,陆昕阳萌生了杀机,只是当他的目光接触到韩式希眼中的嘲讽时,他冷静了。
  面对面的话,陆昕阳是打不过韩式希的,对於这点,两个人都有著非常清醒的认识。况且──
  “呵,我就是这样打算的,没想到被你看穿了。”陆昕阳放松下来,微微一笑,坦然道,“不过看穿了又怎样呢?你能告诉他吗?既然你从一开始就隐瞒了真实身份,而以‘韩复’之名接近他,那麽接下去的事情就成定局了,这时候你或我说什麽也都不过是枉然。”
  韩式希笑容不改,却是说:“这倒也是。那只兔子太傻,你在他身边那麽多年,也只能抱抱而已。想把傻兔子吃了,唯一的方法恐怕也只有凶相毕露,可是我不能以韩复的身份做这些事情啊……”
  韩式希的话语里似乎真的透出些许苦恼,但陆昕阳却从中听出了深深的戏谑。
  “我在想,或许坏事由‘韩式希’来做比较好,而‘韩复’只要做做好人,给小兔子一个温暖的怀抱就好了,你说呢?”
  韩式希透过面具以眼角的光斜睨一眼陆昕阳,那目光分明在说:我就是这样打算的!
  陆昕阳有些恼怒,却听韩式希又说:“我这样做你一定会很高兴对吧?等兔子受了伤,你再告诉他其实伤害他的灰狼和安慰他的羊都是同一个人,以兔子单纯不设防的简单思想必然大受伤害,你再火上浇油,让他心灰意冷,最终只全心全意地依赖你,到时你想做什麽都十分容易,就算有了妻子也可以对他说‘那个不过是迫於无奈的利益结合’,以兔子的傻劲,他定会相信,若是你将自己说得再可怜一些,恐怕兔子还会因怜生爱,最起码你提什麽要求他也不忍心拒绝,再来个‘酒後乱性’,他虽然会伤心但多半也会就此顺从,於是你就这麽理所当然从头到尾不沾一点污秽地把兔子给吃了,真是非常好的计划……你说我猜测的对吗?”
  
  陆昕阳回到彦府时心情很不好,从後窗翻入房中,夏彦立刻迎上来,这小家夥睁大了眼睛巴巴地望著,虽然一句话都还没有说,但那闪亮亮的清澈目光已经很明白地让陆昕阳听到了他的心声:有发生什麽事情吗?
  “小彦……”
  陆昕阳突然很想将小彦按入怀中狠狠拥抱,然而想到自己的龌龊心思,他竟无法动弹。
  “嗯?”夏彦单纯地看著陆昕阳,见陆昕阳迟迟不说话,不由得追问,“怎麽了?”
  陆昕阳微怔之後迅速回身,收拾心中的惭愧心思,面上展开一抹笑容,道:“没什麽,只是想问刚才有人发现吗?”
  “没有。”夏彦摇头,“青荷在外面拦著,也没人想进来。”
  陆昕阳点点头,在桌边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水,眼见夏彦依然直直瞅著自己,他知道夏彦想知道什麽,低头抿了一口水,整理了心中思路,抬头时放下了茶杯,皱眉道:“我本来在他身上留了记号,但没想到……半路竟然跟丢了。这韩复能躲过我天非门的独门手段必定不简单,小彦,以後你对他要对留个心思知道吗?”
  夏彦歪歪头,带著些许揣测的口吻,却显得十分冷静地说:“嗯,我知道。韩大哥对昕阳大哥的事情知道的那麽清楚,肯定不是一个侍卫能做到的。”
  陆昕阳没想到夏彦会说出这些话,但转念一想也不惊奇,夏彦只是对人没什麽戒心而已,并非什麽东西都不懂。
  陆昕阳在考虑是否要找个机会将“韩复就是韩式希”这件事告诉夏彦,免得日後夏彦知道了真相想起今日之事连自己也怨恨。但是以韩式希的威名,跟丢似乎也很正常,夏彦多半不会起疑,可万一……
  陆昕阳想得太多反而拿不定主意,就在他犹豫不定时,夏彦说道:“昕阳大哥,你怎麽突然就要结婚了?之前都没有听你说过啊。”
  陆昕阳定定心神,笑道:“上次来的时候这桩婚事还没有确定,我便没有说了,今天不是刚来吗,韩复又在旁边,我便没有说了。没想到韩复竟然连这个都查到了,如果他那时没提,这会儿我就会对你说了。”
  “是吗……”夏彦小声嘀咕了一句,低低道,“可是昕阳大哥之前都没有提过有喜欢的人,现在却要结婚了……”
  “这……”
  “如果有喜欢的女孩子,不是都会挂在嘴边吗?”
  夏彦的问题让陆昕阳尴尬。
  陆昕阳会和倪若芝的婚姻只是出於利益,倪若芝确实是真心喜欢陆昕阳的,但陆昕阳对倪若芝只是普通师兄妹之间的情谊,谈不上爱。可现在游天骐重伤,无力管理门中事务,天非门需要一个新的掌门,而陆昕阳需要这个位置。如今天非门中呼声最高的除了陆昕阳就是另一位功法长老,陆昕阳需要在老一辈里获得更多的支持,而和倪若芝结婚是最好的选择。
  这些事情陆昕阳不想告诉夏彦,他担心如果说了会破坏自己在夏彦心中的形象。
  “我……”
  陆昕阳想解释点什麽,但夏彦却微微一笑,陆昕阳一阵莫名,就见夏彦转身拿了个茶杯,一边倒水一边轻声说:“其实昕阳大哥没说过也没什麽关系啦……”
  陆昕阳不知怎麽地心里一个咯!,眼见夏彦将倒满了水的杯子送到他面前,看著他,微笑著说:
  “昕阳大哥不要骗我就好了。”




(0。56鲜币)宫中记 40 孟春宫宴(上)

  夏彦的声音轻轻软软的,但落入陆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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