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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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七子-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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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席欲坐下,却见阳焰以眼示意,不满地要他站至身後。靖凌只得打消远离念头,走

至阳焰身後。一步之遥。


  待他站定,阳焰开口要朝臣继续方才禀报之事,靖凌站在阳焰身後,心不在焉地

听著。


  几件无关紧要的事後,几名老臣联合禀报曹绽之事後续,不外乎就是曹绽心腹如

今动静,幸悯究竟打何算盘,诸如此类。说到愤恨之处,整屋子的人同声斥责顺王派,

连说带骂,群情激愤。


  阳焰仅是扬著嘴角不作声,过好一会才淡淡发话;点了几名将军,要他们加紧练

兵积粟,格外嘱咐做得小心一些,免得圣上疑心。


  众人虽是不解,但阳焰沉声一句势在必行後,也无了阻挠之声。


  武将们皆以骠骑大将军叶将军马首是瞻,见叶将军没发话,他们更是欣然领受这

道命令,个个摩拳擦掌,卯足了劲。


  尔後照例提了圣上情况,窦大人捧著册,细说太医院近日来觐谒次数,让老臣们

皆拧紧了眉,低声耳语。众人七嘴八舌商讨著未来局势风向,一片乱烘烘。


  阳焰轻轻喟了声,在桌下的手握成拳,似在竭力抑制翻涌情绪。靖凌垂下眼,不

知该做何表情。


  纷乱了一阵,窦大人阖上手中档册,复而再道:圣上似欲让六殿下接掌北疆,传

谕命武卫将军宫南琁返京。


  几名老臣立时缄默,脸色凝重;职分阅历较浅的朝臣们仍是交头接耳,抑声鼓噪。


  听闻小叔之名,靖凌猛然抬首,瞠目结舌望著窦大人。窦大人禀报句以上,而後

坐下,静待阳焰发话。


  脑海中浮现先前怀宁转述的种种,想起龙飞凤舞字迹里透著的决绝淡漠,靖凌难

受地垂下头。都过了这麽多年,圣上还想逼迫小叔些什麽?


  耳际听得阳焰平稳语调,触碰指尖的微凉温度让他发怔,似有什麽哽在喉间,靖

凌扬首收敛正色,不让人发觉异状。


  阳焰轻笑平抚众人焦虑担忧,声音听来有些远。唯有自掌中传来的热意真切地熨

烫感官。


  桌下,交握著的手发热隐隐冒著汗,分不清是谁的。

……
为什麽字数一直增加,然後剧情一直不前进呢QDQ

……


《皇七子》 79

  听说圣上有意命小叔返京,靖凌连忙差信至北疆欲问是否真有此事,这一来一往

间,耗去了好些时日。待收得小叔回覆,已近中秋。小叔信上简略提了近况,说已与

父亲取得联系,洋洋洒洒一大篇,仅在信末寥寥几句问候,让靖凌怎麽也猜不得究竟

有否。


  而这些日子朝中表面平和未起风波,私下却是暗涛汹涌,各拥其主、各自为政。


  阳焰虽不说,众人也不尽知晓,但有二殿下暗中辅佐稳定朝政、牵制六殿下,著

实让阳焰轻松许多,能有馀力查彻奸细之事。只是,至今仍无太大进展。


  夜半,待政事任务告一段落,阳焰偶会提酒至他房内与他小酌上几杯,两人漫无

边际搭话,谨守分际,绝口不提那夜曾有过的情事。


  阳焰在等他,如曾承诺过的,在等他。言语眉眼间不意流露的珍惜骗不了人。


  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不差,却,无比罪恶。


  阳焰兴许也察觉了,除了偶尔浅嚐即止几个吻,鲜少亲密举止,似是定了意不迫他。


  有几次,阳焰想碰他,却被他直觉逃了开。阳焰捧著他脑杓,贴著他的耳轻声低

喃,问他,何时才能爱上他?像个执拗的孩子,一次两次不断追问,却又在语末轻笑

著是他太心急。


  低沉沙哑的嗓音蛊惑人心,被怀抱著的温度让人迷惘不知所措。


  让他,不敢面对。

  时近中秋,人心浮动纷乱如麻,不仅有靖凌,就连怀宁都显得特别焦躁。


  阳焰亲口下了命令告诫,怀宁再怎麽想出宫也只得乖乖挨在宫。再加上迎妃、封

王之事,怀宁真如被囚著的小兽,时不时来回踱步叫嚣。


  怀宁偶尔会至太子书房内,满脸无趣地兜转,看得朝臣直捏把冷汗,深怕怀宁找

碴拿他们玩笑。


  却没想到怀宁一改先前胡闹嘻笑态度,成天唉声叹气,害了相思一般。


  阳焰见怀宁一脸无趣,便要怀宁至俪贤宫帮忙,说道皇后娘娘近来定很忙,要怀

宁这正主子也该出些心力。怀宁撇了撇嘴,不以为意,撒娇著要阳焰先将靖凌还他,

要不他可无聊死了。


  听怀宁这麽说,阳焰霎时神色复杂,旋即阖眼轻笑隐了去,玩笑说道才不还,若

真还了可会麻烦死人。靖凌听得一愣一愣,只见阳焰轻敲怀宁额头,说道不能没有他。


  「哥很仰赖他。」阳焰低首看著手中摺子,近乎呢喃。「没人能取代。」


  怀宁啧啧了两声,说可真不知是谁的护卫了。


  靖凌不愿看怀宁那张仍令他心伤的脸,也不知该怎般处理心底的慌,只得暗中朝

阳焰求救,愿阳焰别再与怀宁讨论这事。


  阳焰瞧了他一眼,尔後再道:「是你不懂珍惜,他可在你身旁好些年了。」话中

似仍有话,阳焰一脸无谓,瞧不出真正心思。「何况如今父皇这般……哥需要多些人

手来帮忙。」


  「所以就得委屈我了?」怀宁伏在桌上嘟哝嚷嚷,一脸不顾。


  阳焰失笑,「何来的委屈?」


  「哥你想嘛,靖凌可是我的护卫呢!护卫不是就要待在主子身旁吗?」越想越愤

忾,怀宁不由得扬高声嗓,「尤其是这种时候!主子都快无聊死了,护卫更是要陪主

子打发打发。」


  「哦?」不置可否,「那你来帮忙哥朝事可好?」


  「唔!」怀宁被阳焰这话愕楞了住,顿了好一会才哑然咧开笑:「不能等封王後

吗?」


  「那也不过再阵子,」阳焰挑高了眉,「差得了多少吗?」


  「反正哥会是未来的帝嘛,」见阳焰脸色无异,怀宁壮胆说道:「我只要乖乖当

我的王爷继续玩乐就好了,议事朝政什麽的,轮不到我烦恼。」嘟著嘴慵懒訩起身,

合掌淘气请求,「何况我如今满心烦恼的都是绣梅之事,就请哥行行好放过小的吧。」


  「你不是说无聊?」阳焰横了怀宁一眼,嘴里责怪,眼底却满是宠溺。


  「嘿嘿。哥你知道的嘛……」


  「你啊,就要人陪你胡闹。」


  远远,看著两人俊秀脸庞上相似的笑,靖凌觉得难过。


  阳焰求的,就是这般的天真?默默扛下险争恶斗,痛了累了,也不能向怀宁倾吐。


  自己求的,也是这般,带了些讽刺的天真吗?


  虽知道这不全是怀宁的错……却仍是,隐隐疲惫。

  怀宁这般得意的笑没有维持太多时日。一日午後,阳焰奉旨至皇上寝宫议事,独

留他与若巧共处,一室沉默尴尬。


  忽地,影卫风风火火自梁上跃下,急忙要他帮忙想法子安抚怀宁。


  「失火?」捧著册,靖凌讶异地看著影卫。


  「似是两三日前的事了,若非殿下差小的出宫送信,只怕到现在都还不晓得。」


  「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小的到时,只见一片废墟,据附近人家说,夜半只听见几声轰隆巨响,火势蔓

延得很快很急,还未来得及扑灭,就已遭祝融噬去泰半。」影卫吞吞吐吐,一脸为难,

「……只怕是遭人抄灭……」


  「似是……没有活口。」


  那就是绣梅……死了?靖凌只觉混乱一阵,「那殿下现下?」


  「正在房内大闹著要出宫,可是主子不在,咱们也做不了主。」


  「我过去看看好了。」亟於逃离这违和氛围,靖凌想也没想就站起身,回头欲唤

若巧,却听得门扇遭人使力推开声响,让靖凌绷紧了身子,莫名所以的紧张。


  「主子?」见阳焰走入,影卫连忙向前,「主子,殿下他……」


  「我听说了,别让怀宁出宫,就说是父皇命令。」阳焰扬手阻止影卫靠近,衣袖

翻飞在眼角划过凌厉弧度。「我不能每次都任著他胡闹。你说对吧,宫护卫。」


  「大殿下?」


  「松了一口气?」阳焰一个转身在紫檀桌後坐下,单手訩著下颌,脸上笑容灿烂,

让靖凌直觉不祥。「过来,我有话与你说。」


  靖凌仍是挂心怀宁,「可是……」七殿下他……


  「过来!」扬高声嗓,语气中是毫无掩饰的怒意,听得在场众人一愣一愣的。

「其他人都给我退下。」


  若巧与影卫连忙弯身行礼,加紧脚步离去。靖凌看著盛怒中的阳焰,不意退了几

步。


  「我就这麽让你害怕?」阳焰低首轻轻哼笑了声,瞧不见表情。


  还来不及摇头否认,就见阳焰起身朝他走来,「跟怀宁比起来,我就这麽让你害

怕?」脸上,是他不曾见过的冰凉嘲讽。「那,为何对我承诺?」


  一声声踩在地上的步伐,重重地,压在心版上。


  靖凌觉得喘不过气。


  眼前一个踉跄模糊,撞击与散落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後背贴著冰凉的桌面,

热辣辣地疼。


  环著颈项的指尖微微冰凉,扬起的嘴角不带任何温度。「你想逃吗?」


  墨黑眸子近在眼前,靖凌张口想反驳,却仅有遭压抑的气音,丝丝切切。


  「你想……撇下我吗?」淡淡的询问不带情绪,却令靖凌哆嗦著想逃。


  靖凌艰困地转著脖子,颈间紧箍著的双手收拢得那麽紧,按压在身上的重量陌生

又熟悉,慢慢、慢慢挤出胸口仅存的空气。


  「啊?你想说不是是吗?」阳焰笑得残忍,不晓得是对自己,抑或对他。


  眯细了眼,俊秀脸庞看来微微扭曲,「那,为何要呈上那份摺子?」


  靖凌别过脸,不去看阳焰眼中的心伤。


  见靖凌逃避,阳焰稍稍松开手中箝制,将唇凑近。


  轻轻鼓动耳际的笑声,让靖凌呆愣僵直了身子,霎时窜入口鼻的空气猛地撞疼了

胸口,模糊了视线。


  「为什麽……每次与你在一起,我就觉得自己什麽都做不到?」


  是不是爱情,本该就是这样的东西?


  或许真的是他藏了太多年,他已不懂真正的自己该是什麽样子,不晓得自己会做

出什麽事,只想狠狠掐住眼前这人的脖子。心底那快冲出栅栏的兽饥渴馁饿高吼叫

嚣著:别让他离开!让他只属於自己,让他眼底只有他!


  而他,再也不想藏了。


  宫靖凌不会知道,方才父皇与他提及那摺子上的请求与调职之时,看著那再熟悉

不过的笔迹,他的心,有多痛。


  宛若遭人拿刀狠狠刨挖心口,眼底所见尽是血淋淋的红,疼得他怎麽也戴不回武

装假面,痛得他只想将胸内那颗作祟的心剖拿而出。前些日子的缱绻难舍自脑海中飞

快闪掠,讽刺嘲笑著他的痴、他的傻。在这段感情里,似乎,唯有他跌跌撞撞,而另

一人,却是藏著躲著不愿给与。


  那句询问仍在耳畔,他与他承诺了会等,他等了这麽多年,不差这麽一些时日,

他愿意等他,只要他回过头来望著他。


  可是,他等到了什麽?一本摺子,一只圣旨,还有他没说出口的反悔。


  他还以为他了解他……还以为……


  或者,真是因为太了解,才会这般地疼。


  阳焰看著靖凌绷直的颈子,那侧过的脸略略地白,嗜虐之心隐隐冉冉,漫了一身。


  「我……待我想通了……」


  身下的人紧著喉,喘息间断续嘶哑声听来无比煽情。


  「待你想通了就会回来?」以指扣著靖凌下颌使力扳过,让他不能躲开,「宫靖

凌,别撒谎了。」

「你把我当什麽?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妓?」阳焰訩起嘴角,失笑摇头:「不对,妓

还得打赏呢。看来我比妓还不如。」


  看著阳焰脸上的自嘲,靖凌结结巴巴我了好几声,好不容易才自口中拼组出话语:

「我……不想伤你。」


  「你敢说……这样不是伤吗?」阳焰半眯著眼,淡漠的眸子内有他,却又好似,

没有他。


  「……」


  他真的没想要伤他,真的不想伤他,可是却好像,伤他最深的,都是他。


  阳焰冷冷凝望了他一会,「你敢说,你不是想要逃避?逃避怀宁、逃避这宫廷、

逃离……我?」字字句句都像拿刀往自个心口刨剖,阳焰很讶异,就连这般时刻自己

仍笑得出来;心底冰凉死了一般,却仍是笑著的。


  「……」靖凌不知该如何回答,他该怎麽说,才能与述说他的不安?


  他怕让阳焰等,他怕自己这般态度会伤他。更怕若他真的爱上了,那会不会,伤

得更深?


  阳焰是未来的帝,三宫六院、无数妃嫔、传宗接代……太多太多顾忌,太多太多。

他能给阳焰什麽?阳焰又……能给他什麽?


  他分明仍未爱上,脑子里却不停兜转著对未来的猜忌。


  他说不出口。


  见靖凌撇开了眼,阳焰敛起笑,压按他的额,後脑杓磕撞著桌面,疼得靖凌眼角

泛泪。


  阳焰毫不温柔地掠夺靖凌的唇,舌头缠勾舔舐,贴紧的唇毫无缝隙,靖凌想抗拒,

却遭阳焰一咬,


  带了锈味的苦涩漫了一嘴。


  伸出舌轻轻舔舐他泛著艳色血丝的唇,瞧他浑身僵硬,阳焰轻轻地笑了,「宫靖

凌,是你逼我对你残忍的。」

  察觉阳焰意图,背脊泛起的恶寒窜升化成滴滴冷汗,靖凌第一次觉得眼前这人如

此可怕。「殿下……别!」靖凌伸手欲阻止,却被阳焰攫抓制止。


  不顾靖凌反抗,阳焰扯下靖凌腰带扣住他双手绑缚,撕裂他身上衣裳。暴露在空

气中的肌肤与伤痕交错刺激情欲。扣住靖凌下颌,阳焰又将唇贴了上去,粗暴堵住靖

凌口中的殿下殿下。


  吻去嘴角来不及吞咽的津液,阳焰略略拉开距离,复而贴近在靖凌耳畔低喃:

「你喊的,是我,还是怀宁?」阳焰摇头,冷冷挖苦,「或许这对你来说根本就不重

要。」垂挂胸前夔龙玉佩熨著他的体温,却好像怎麽也贴不进他的心。有些可悲的颜

色热度。


  「大……殿下……」靖凌艰难地想起身,却仅仅让两人贴得更近了些。


  「宫靖凌,我没有你想像中的坚强。」我不能忍受你一而再、在而三地反覆。

「我只是个人。」


  「……」


  「我不想试探你,你也别试探我好吗?」靠在靖凌颈间,埋去脸上表情,阳焰只

觉得疲倦。他是那麽在意他,想好好珍惜他,却一次又一次遭人踩踏在脚下。是不是

真要对他残忍,对他来强的,他才能明了他对他的执著?


  缄默间,仅有不平稳的呼吸气息彼此交错。


  「那……为何给我那玉佩?你敢说你不是想试探我?」话出口,才觉口不择言,

但怎麽也无法收回,只得硬著头皮继续质问:「你应该早就清楚若巧有打算杀我,所

以你才给了我那玉佩的不是吗?」


  贴著颈间的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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