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月 下 文-水之银-欲盖弥彰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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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江月 下 文-水之银-欲盖弥彰ⅱ-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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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哪,你早这么想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信兰顿时喜出望外,立刻停了下来:「害我还东想西想的,拼命担心你和沈静之间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那种人坏事都做绝了,这才是早死早超生,偏你自己身体都没好就还非要出来换他!我爹在城郊的山上有间小屋,到时候咱们一起过去,好好将养几个月,然后再说别的。」
        帐篷的几个角都支好了,我走过去帮他把绳子绑紧:「信兰,我还有事情要办,不能在京城多待,送你回去之后,我也就该走了。」
        「楚寒?为什么要这么说?你真的不喜欢回京城的话,我跟你—起走!」
        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立刻又叫了起来,我摸摸他的头,慢慢说道:「神剑门早已名存实亡,我本来就只是浪迹江湖的闲人,要不是进到京里,又……碰到他,也不会惹出这么多事情来,你是秀娘和裴幕天的亲生儿子,失散多年,正该是多亲多近,这时候非要跟着我做什么?」
        「如果我非要跟着你呢?」
        「你若跟着我乱跑,秀娘必会伤心,我过的是自身难保的日子,自不能带你一起,而且说不定几年之后,你长成大人物,那时候再见,反倒要认不出我来了呢。」
        难得说了一句玩笑话,信兰的脸色却仍是铁青,直直的瞪着我半天,突然问道:「楚寒,你决定好了,真的再也无法更改了么?」
        我轻轻点了点头,就是我自己也从来也都没有想过,在知道他真的死了之后,这个人曾经住过的京城,我竟是再也不想多待,我同他原本没有关系,说到纠葛,却是越理越乱,竟是层层再也无法分开,记得他曾说过天地间竟有楚寒,虽然心思不同,现在我却也是有如此感叹,天地间缘何竟有沈静?缘何却又要这样消失在我的前面呢?
        「……想不到原来我和剑琴竟然都留你不住。」信兰叹了口气,竟不像他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口气,突然又是一笑,说道:「算了,说不说都随你,你想怎样就怎样吧,反正我也没有办法管你,只要你高兴就好。」
        顺便又是一个略显哀怨的眼光抛过来,好像我是多大的负心汉一样,我忍不住轻轻翘了翘嘴角:「信兰,信兰,要像个大人了,有空想这些有的没有的,倒不如想想回头见到剑琴该怎样聚聚。」那个人才是真正的空谷幽兰,清心慧质,楚寒远远不如。
        「那样啊……楚寒,你平时都是怎么想我的?」
        「什么?」
        无意识地一点—点把盐巴抹在兔肉上面,信兰仍在那边整理床铺,突然不着边际地问道,我不由得一愣,他垂着头,说道:「就是你觉得我怎么样啊?」
        我不由得失笑:「信兰就是信兰,有什么怎么样的?你可是我最出色的弟子呢。」这两天把神剑门的东西拿出来教他,他也都是学得飞快,再过两年自然会有所成,以他的聪明,当然也必不致于像我这么的糊涂。
        「只是弟子么……」信兰喃喃,隔了一会儿又问道:「楚寒会喜欢我吗?」
        「那是当然了,怎么突然想起来要问这个了?」
        「……却还是不肯留下来陪我吧?」
        「信兰……」
        「算了算了,我早就知道了,那么无论我做什么事情都还会喜欢我吧?」
        「当然……等等,你为什么要这么问,不是你已经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吧?」
        我狐疑地看了看他,信兰把帐篷角顺下来放好,挪到我这一边,伸手把肉接了过去放在火堆上,轻轻一笑,说道:「当然没有,我只是怕以后万—做了你不喜欢的事情你全不高兴罢了。」
        「你还真会胡思乱想,再怎么样我也不会跟你生气啊。」我也笑起来,信兰垂下眼睛,说道:「楚寒,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嗯,虽然我也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信兰,你今天还真是古怪呢。」
        「哼,有你非要去找沈静古怪么?」
        我的确是中了魔了,连信兰也知道——不过不只是古怪那么简单,怕是早已就发了疯了。
        如果能重来,宁可楚寒换沈静,一命抵一命,两两不相欠。
        第二十八章
        这一夜睡得十分不安稳,那清俊阴狠,满身富贵的人总是不时跳出来,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还是活生生的,恍如昨日一样,真的已经再也看不到了,却还要去想他做什么呢?好不容易到了后半夜,模模糊糊睡过去,刚刚打了个盹,渐渐却觉得身上热起来,烫人一样,想要挣扎身体却被制得紧紧的,竟是—动也动下了,心下一急,猛然睁开眼睛,眼前—片漆黑,竟真有一个人俯在我的身前!
        「……信兰?你这是在做什么?」
        脑中一片糊涂,我眨了眨眼睛再睁开,这才认出他来,近在咫尺的深琥珀色的眼睛,里面竟像也有火焰在燃烧—样。他整个人都压在我的身上,我小心移动了一下,只觉得身体软绵绵的,竟是举起一根手指都觉得吃力……难道竟是不知什么时候着了别人的道了?地牢之中一片梦魇,那却是沈静曾给我的。冷汗涔涔流了下来:「信兰,你快下去,事情好像有些……不对头……」
        信兰的表情挣扎,却轻喘着说道:「不行……楚寒……我控制不住,身体好热……我……」他俯下头来,牙齿轻轻地竟咬在我的下唇上——
        「楚寒……我忍不住了,我……我要你……」
        「什么!?呜……呜……呃!快住手!信兰!我是楚寒,你师父楚寒啊!」
        信兰却像是疯了一样,力气大得惊人,执着的说什么都不肯放开,隐隐地嘴里满是血腥气,我好不容易才把脸转开,他的唇却就势一下子就落在我的锁骨上,我这才惊觉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上身的衣服竟已经被他解开,大半个胸膛都露了出来,黑发铺床,白衣为被,可是再怎么样,这个人不可以是信兰,他是我的弟子,我于他来说,如朋如友,更多的却是如兄如父。
        「信兰!」
        只不过是普普通通—觉醒来,怎么就会变成这样!?再也忍不住挣扎起来,却只能轻轻地推拒,两只手放在他的胸膛上,像是欲拒还迎一样,被他一手就轻易制住,高高地举过头顶,另一只手也越来越不规矩,顺势竟向下伸了过来。
        「信兰!快住手啊!」
        他的手越来越不放肆,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我猛地一股急劲把他推开,力道用尽,自己也一下子摔到地上,疼痛已经管不了了,微凉的地面让人恢复少许神智,黑暗中的信兰看上去像野兽一样,我的身体却也同样煎熬,这并不是普通的春药,可是……就算被下了药,就算是控制不住自己,那个人无论如何也不能是被我一向都视为子息的信兰,待之家人一样的人啊。
        「信兰……你……」
        只是抬头一看,心变得更凉了,他的眼中闪着异光,样子丝毫未变,一副随时准备扑上来的模样,这时候同他说什么似乎都要没有用了,究竟是谁,在什么时候对我下的手?事先竟是一丁点的征兆都没有,难道竟是拓邑?可若真的是他,到了这个时候又怎么会还不出现呢?
        不管是哪一个,皆是阴狠毒辣至极,若满心满意要置楚寒于不堪之地,这确是天底下最妙的一招,这个时候,我宁可是拓邑,宁可是江潭,天底下任何人皆可,这个人就是不可以是信兰。
        「楚寒,你还是这么天真,小信兰又怎么会放开你呢?毕竟这药就是他给你下的啊!」
        这声音……我身子猛地一震,一下子像是被雷击中一样,帐篷的帘子突然被人从外面掀开,夜色弥漫,月明星稀,一个高挑的人影悠闲的站在门口,背着光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是……
        「沈……静!?」
        原来你真的还活着啊……
        那一刹那,说不上是喜是悲,敌友莫辨,情仇……难分。
        沈静悠悠闲闲踱了进来,满屋子狼狈于他无半点影响一样,拿出火石先把油灯点亮,—边上下打量我一边口中啧啧连声:「只不过一阵子没见,怎么又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楚寒,想不到你的脸伤了也一点都损不了运道,还是一样桃花满天飞啊。」
        我蓦然惊觉,忙把衣衫拢住,被他如此贬损却也是忍不住生气,咬牙说道:「我好我坏都跟你无关,你出去!」
        「这才叫不识好人心呢!」沈静轻哼了声,一转身却在那临时搭起的床塌上坐下来了,笑吟吟地瞅着信兰,道:「贤侄真是好手段,连本王都要佩服了,幸好哈森在镇上看到你们,及时通知我赶了过来,不然我的人岂不是就这样被你染指了去?」
        我一惊,回过神来,这才有功夫细想沈静话中含义,竟是句句指向信兰,那又怎么可能呢?看向信兰,灯光下只见他的脸色惨白,牙齿深深地咬在嘴唇上,几乎就要滴出血来,心里面不由得大是疼惜:「沈静,你少在那里血口喷人,难道天下人都跟你一般卑鄙下流不成!?」
        沈静冷笑—声:「人愚蠢也要有个程度,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哈森,立刻给我杀了裴信兰!」
        帐外一条黑影应声而出,身高腿长,一柄大斧直直向信兰头上劈下,我虽看不清他的面目,那身形依稀竟真是哈森,不由得大惊失色,忙喝道:「住手!」
        哈森却是听而不闻,我只瞧得肝胆皆裂,电光火石之间斧子眼看就要落在信兰头上,一动不动的信兰却突然翻身向右滚去,动作矫捷,正是我这些天来教他的本事,可是哪有半点中毒的迹象?哈森的动作也就此停在半空中,—时之间,沈静阴阴冷笑,—声不出,小小的帐篷之中只听得到各人喘气的声音,信兰低头注视自己的双手,一语不发,竟似痴了。
        事实就在眼前,原是一个宇也不用多说……
        我只觉得浑身的血都要凉透了,良久才能说话,哑声问道:「信兰,为什么?」
        信兰抬起头来,盯着我看了半晌,微微一笑,目光含柔,全不似他这个年纪的少年,轻声说道:「还能为了什么,我喜欢你啊,楚寒。」
        平地又是一声惊雷,我愣在当地:「……信兰!我是你的师父!」
        「我不管!你哪里又是会重世俗礼法的人了?楚寒,你也说过你喜欢我,你说过不论我做什么你都不会生气的……我不要求你会像我喜欢你一样喜欢我,只要让我陪在你身边,不要赶我走就好……难道就是这样也还不行吗?」
        信兰语声倔强,眼底却也有茫然,怔怔地看他,脑子里早已经是一团乱麻,对着那样明澈的目光,明知道是不应该,明知道是不对的,却一点都说不出拒绝的话来,西域大漠里跟威远秀娘相依为命的信兰,无争庙里跟沈静相抗的信兰,为了楚寒跟父亲反目的信兰,现在这个机关算尽只是想要喜欢着我的信兰,就算我真以为自己于他是如兄如父,却又为他做过什么?楚寒何德何能,竟是得你所爱!?
        我说不出来拒绝的话;
        我欠信兰。
        「够了!」沈静突然有了动作,走过来一把将我揽在怀里,阴阴说道:「裴信兰,你真当本王是死人不成?竟敢在我面前这等说话!?我明白告诉你,楚寒早已注定是我的人了,这辈子你就此绝了非分之想便罢,要是还这样执迷不悟,你想怎样死法,我给你选择的机会。」
        「随便你!」信兰抬眼睛瞅了瞅他,又把视线转回到我这边,淡淡说道:「七王爷,我不信你能在楚寒面前下手杀人了裴信兰。」
        他那副表情竟真的是将生死置之度外了,我听得连头发都要竖起来,沈静却把我揽得更紧,我努力挣了两下,能推动也就只有衣服角,突然羞怒交织,不由得喝道:「放开我,沈静!」
        沈静眯起眼睛,举起右手替我拭了拭额头的冷汗,又把我的衣襟拉得更紧些,左手却如铁钳一样揽在我的腰间,低声笑道:「怎么呢?楚寒?」
        「你……」我极不习惯跟别人离得大近,更不用说这样软弱的姿态倚在他的怀里:「沈静,你放了信兰,楚寒只属于自己,跟你们任何人都没有关系,你侮我在先,却之数我一命,我自当还你这笔债务,然后再算咱们的旧帐;信兰,我一向也只把你当成弟子,你……威远秀娘还在等你,你还是快点走吧。」
        信兰抿了抿嘴唇,却一字字说道:「我是真的喜欢你,要走就跟我—起,不然我不走。」
        「这话说得真好,楚寒,你可知道,裴信兰现在想走,却是已经迟了。」沈静突然使了个眼色:「哈森!」
        哈森应声而动,我眼睁睁的看着他的手闪电一样—下子切到信兰的颈后,信兰毕竟习武时间太短,哼了一声,斜斜已经栽倒在地上,被哈森就手扶住,几步就拖到帐外去了,心里面顿时大急:「沈静,你究竟想要如何?信兰只不过还是个孩子,有什么事自有楚寒一人承担,快点放了他!」
        沈静却不说话,微笑的瞅着我看了半天,突然把我又给放平在床榻之上,一手去拉我的衣襟,一手就来解我束发的带子,一转眼的功夫头发已经全部披散下来,映着坦露出来的皮肤,连我都觉得这里的气氛淫色逼人。
        「沈静,你再不住手,我绝不放过你!」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裴信兰才是始作俑者,本王一片好心好意,楚寒好生偏心。」沈静却是一笑,道:「而且你早就不放过我了,本王又岂会怕了?我的楚寒,就从今夜开始,我等着你来缠我一辈子呢。」
        「你!?」
        我又急又怒,只觉得全天下人再没有他那样可恶的了,沈静却掬起我的一缕头发放在唇边轻吻,又是温柔,道:「过去种种沈静那样待你,楚寒难道就不想要报复回来?现在我这样一个活人在你面前晃上一辈子,打也由你,骂也由你,又有什么不好?」
        我为之气结,天底下厚脸皮只怕无人能出其右:「简直白日做梦!我才不要你!」
        「那有什么关系。」沈静说得若无其事,语调愈形温柔,手下动作却渐渐更加不堪,眼睛深处像有一丛火焰在燃烧一样,却见骄傲,道:「沈静生来不会爱人,谁料世间却有楚寒;而沈静现在既已真心喜欢上你,就绝容不下楚寒不喜欢沈静。我们还有五十年好磨,到了白发相对的那一天,我自信你喜欢我必然会如我喜欢你一样多。沈静又岂是好相与的人物?你既招惹上了,少不得就要奉陪到底。」
        我只觉得昏昏沉沉,哪里就有这样子爱人的?那样子高高在上的七王爷,看上去有多阴险狠辣一样,究其本质其实就是无赖人家,没品到极点了。
        不过……总算没死……
        楚寒实在是受夠了身边的人一个个都离我而去了……只是那一夜落在沈静手底下,几度想要睡去,又被他变着招数弄醒,难免又羞又愤,沈静却像立意要我知晓情欲滋味一样,百般温柔,千般忍耐,跟曾经地牢之中那时却又是不同,竟是一夜春宵……
        第二天一睁开眼睛就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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