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良女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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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良女相- 第2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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脯因为呼吸急促有节奏的上下运动。
  没想到因为一个黑衣人杨浩龙对自己的态度几乎是反感,现在又因为一个不相干的阿岳,她竟然发火到这种程度。
  她的种种反应都让赵迎罡觉得对自己是莫大的侮辱。
  杨浩龙说话的语气急促而凌厉,全部都是质问的口气,一时间让赵迎罡也不好接口,他在她的面前,一向是霸道不起来的。
  在俩人对峙了整整一分钟之后,赵迎罡摇着头转过了身子。
  “喂,你……”看着赵迎罡要走,杨浩龙有些不知所措,毕竟阿岳还在地牢里面,要真是把他气走了,那阿岳可就危险了。
  可赵迎罡却头也不回的走了,只留下一句:“看来龙相被刺客打扰了精神,休息不佳,过几日朕再去探望龙相。”
  “喂!你回来!”杨浩龙看着远去的赵迎罡,一下子软在轮椅上,她不过是想质问他,可却没想到会气走他啊,这下子可怎么办。
  想起婳婳那焦急的面容,那梨花带雨的小脸,杨浩龙越发觉得自己对不起她了。
  为今之计也只好再次求助柔太后了,只是这筹码也许只有一个了。
  她使尽力气把轮椅摇到了柔太后的内室外面,望着那台阶兴叹,这时翎菀挑帘从柔太后的内室中走了出来,看到在苦苦挣扎上不去台阶的杨浩龙。
  她踱步上前,帮杨浩龙把轮椅推到了台阶上面。
  “柔太后,浩龙真心求见,还请您赏脸。”杨浩龙一反平日讲话的态度,语气中尽是谦卑。
  “哦?咱们堂堂的龙相竟然还有事求我这老婆子,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那尖酸刻薄的语调传入杨浩龙的耳朵,她恨不得转身离去。
  可想到还在地牢中的阿岳,还有担心的婳婳,她只好忍下了。
  本来是想等柔太后发话才挑帘进入内室,但现在看这个老女人永远不懂得尊重,不论你多客套她都是油盐不进,相反每次自己闯进来,她倒是显得很无奈。
  “你!来人呐,送龙相回府,想必也是累了!”柔太后显然并不想趟她的这趟浑水,直接下了逐客令。
  “慢着!柔太后,只要你肯帮我,我保证事成之后会在你眼前消失,永不踏入赵国。”杨浩龙不卑不亢的说着,但她其实心中也很忐忑,毕竟这件事情能否要挟得了柔太后还未可知。
  柔太后本来斜靠在他上,正打算闭目养神,可当她听到杨浩龙这句话的时候,就好像触电一般坐了起来。
  也不管自己的身份,急急的问道:“龙相此话当真?”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杨浩龙淡然的说道。
  “好,你说吧,有什么条件?”柔太后本就视杨浩龙为眼中钉,早就巴不得她离开,今日又听闻蒋太师之言,虽说那老头说的邪乎,她心中满是疑惑,可也在一定程度上加重了她迫切希望杨浩龙离开的想法。
  没想到这个老家伙这么希望自己离开,杨浩龙的嘴角微微上扬,脸上闪过一丝笑意。
  “很简单,答应我两件事。”杨浩龙干脆的说道。
  “好,请说!”柔太后紧盯着杨浩龙的眼眸,希望能从她的眼中读出什么一般。
  杨浩龙一扭头离开柔太后那犀利的眼神,嘴里说道:“你帮我把阿岳救出来,他现在被皇上关在了地牢。”
  “他是皇上要的人,本宫怕是不好要人,但这事倒也并非没有可能……”柔太后的声音不大,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太后千岁睿智,只在皇上一人之下,这点小事想来是难不倒太后娘娘的。”杨浩龙适时的拍了这老女人的马屁。
  果然不论是什麽时代什麽年岁的女人,都喜欢听这么浮夸的马屁话。
  她笑吟吟的说道:“想来也难不倒本宫,另一个条件是什麽?你一并说出来吧!”
  “这另一个条件嘛,就更加容易了,本相的腿近日来已经有了些许知觉,本相希望太后能让赵国的神医妙手来帮微臣恢复行走。”杨浩龙显然是不客气,直接开出了条件。
  本以为第二个条件柔太后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的,却没想到她却并没有显出太多迟疑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这倒是让杨浩龙有些不解,难道她竟然有救治的办法?又或者她并不是真心的希望自己离开赵国?
  不对,她比任何人都希望自己速速离去,最好是永不见面的那种。
  其实杨浩龙不过是嘀咕了自己在柔太后心中的厌恶程度,她真的是只要杨浩龙能离开,不论开出什么条件,她都会尽量的满足。
  先下不过是医治腿伤,想来赵国的名医无数,定然能治好,倒时候就让她滚蛋好了。
  “柔太后,你真的答应了?不会后悔吧?”杨浩龙确认道,她始终觉得太后答应得太过干脆,而按照她以往的性格,才不会这么容易妥协。
  虽然柔太后尽最大努力的保养,可岁月还是再她的脸庞上留下了痕迹,她眉头紧锁有些黯然的说道:“不答应又能怎么样,若是本宫不答应,你能心甘情愿的离开吗?我赵国又岂能容你这个灾星继续祸乱朝廷。”
  “灾星?”头一次听到这个词汇,杨浩龙还是有些诧异,这又是谁为了赶走她而想出来的歪主意?
  想起刚刚进来时候看到蒋太师的嘴脸,看来这灾星一说无疑是出自他的嘴巴。
  “柔太后也是经历过风雨,见过大世面的人,又岂能偏听偏信太师的一面之词。”杨浩龙并没有打算给蒋太师留面子,而是一语道破。
  柔太后的脸上有些微红,看来是被人识破有些不好意思。
  “龙相,其实你也不必愤然难受,就算灾星一说本宫不信,可你也不可能就留赵国,你应该心知肚明。只是本宫让你的动作提前了而已。”柔太后转身走到塌边,一迈腿坐了上去。
  “来人!”柔太后轻唤。
  “奴婢在。”翎菀从外面挑帘走了进来。
  “太后有何吩咐?”翎菀已经跟随了太后多年,很是机灵,她低头给太后行礼。
  柔太后说道:“你帮龙相一把,让她也坐到榻上来,我想跟龙相好好聊聊。”
  此言一出倒是让杨浩龙很是诧异,她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好聊的?不过为了阿岳她也不能拒绝,只能硬着头皮被翎菀搀扶着坐到了榻上。
  想这情势,就算是被端茶送客都是意料之中,竟受这等礼遇,杨浩龙始料未及。软榻铺了上好的暗花绸缎,触手微凉,她一阵寒颤,太后唤了翎莞拿了厚实料子给她盖住腿。
  “给本宫把棋盘拿来。”翎莞应声施施然出门,转眼间就端了棋盘棋子进来。也不知这老狐狸是唱的哪出戏,不如静观其变。杨浩龙也不作声,只抬手把玩放在自己手边的白玉棋子。也是好玉。
  杨浩龙还未说话,太后就先开了腔:“哀家也是无聊得很,想你过些日子也是要远行的人,不如就陪哀家下盘棋。”看神色如常,但这话像极长辈,而不是平日里恨不得把自己挫骨扬灰的太后。
  落子声不时响起。杨浩龙平日精于棋艺,不想太后竟也是个好棋手,一时间胜负难分。
  “太后下得一手好棋。”杨浩龙话语里带了几分敬佩。
  “无非是平时一个人闲,就只好琢磨这些。”太后也是入神了,只低头端详棋局,并不怎么看她。
  杨浩龙费了一番力气才忍住不冷哼出来。她年轻时受得恩宠,退位后更是钻营,哪里会闲?
  然而自己在棋盘上已是左支右绌,狼狈得很,所以嘴上只随意应和,“太后之位,清闲也真是难得了。”
  “不如哀家让你几子?”太后抬眼看她,神色不同于往常,似乎有些什么,但看不分明。“不用。”
  杨浩龙想不通今天太后是动了什么心思,也不乐意去想,抬手就落子在棋盘中央。自己或许棋艺不如人,但输人不输阵,落子无悔还是不能改的。
  “不知太后今日所言为何?臣可真听不懂这弦外之音那。”
  这僭越之举竟也没让太后有丝毫动容,她神情依旧恍惚,眼看着棋盘,但又像是回忆什么。又开口催促了,才恍然大悟似的,拣了颗墨玉棋子落在一格。
  “哀家当初选秀之时……”她表情看来恍惚得很,原来是想那久远年月的事。
  “被那时的圣上一眼看中,破格封了位,一时间荣宠无双。”杨浩龙落子,也不知该做何回应,想着这种时候还是默默听着为好。
  那时的宫中,也应是和现在一样的富丽堂皇。
  而这朱红门宇,不知是浸透了多少人的鲜血才能建成;褪色的也只当是鲜血凝出暗色。
  晨钟报晓,歌舞升平;那日暮里的鸦声,不知是为谁送了葬。
  忽然就想到宫中争斗之事,自己只是略有耳闻,然而和这样一个久经“沙场”的人交谈,又是另一番体验。
  在这宫中若有人有所得,必然是从他人手中夺来的,这让人心生厌恶。
  既然已经是稳坐高位的胜者,又何必想那旧日的事?
  一时间想起太多的杨浩龙,不知不觉就失了一子,好比马失前蹄,本来就势均力敌,现在失了一子,之后恐怕要溃不成军。
  这让她一时间懊悔,然而这时听眼前人说话似乎更为重要。如果错过这些,以后也就再无机会了罢?她也不再想怎样回应那棋局,只定定看着太后头上的珠玉。
  “也是哀家那时年轻气盛…竟被人陷害了去,一天里就被打发去了冷宫。”
  纵是这样母仪天下之人,也难逃宫中的明争暗斗吗。
  她见过英雄落魄,美人迟暮,却不知平素与自己针锋相对之人,竟也有这样的秘辛。
  不仅有惊讶,对眼前这人也多了很多敬佩。转念一想,这人偏偏要在自己声称事成之后再不回赵国之后说这些,也许是有意让人对她心存恻隐也说不定。
  且听她还想怎么说。
  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应付着“太后母仪天下,竟遭遇过这等事,天可怜见。”面上仍是不见波澜。
  不想太后就这样收了话头。“只是见你这腿,想起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是哀家失态了。”
  嘴上客气得很,落子也全无之前的气势,大概两人都心不在棋局上。
  她差人收了棋,敛去故作的客气神色娓娓道来。
  “那时候衣食住行都受制于人,加上奸人陷害竟落下病根,一到阴天下雨,周身疼痛。体虚的毛病,也是吃了多少药都没法补。”
  这话在杨浩龙耳里如惊雷一般。
  “竟然…这等事…”太后到底遭遇了什么,怎么都能猜个八九成出来。
  大概是住在没有暖炉的偏房,得了风湿之症。
  至于体虚,也不知是何时何人趁机下了什么药才会到那样程度,光是食物饮水上被下人有意怠慢,也不至于是那样难以治愈。
  这真的是眼前这强势的人曾经历过的?想到自己的经历,杨浩龙更是一时间内心波澜万丈。
  这手中棋子、座上绸缎恰到好处的微凉,和那时一个落魄女子居所的凄寒,俨然是两重天。自己的境遇,也曾让自己惆怅过一阵子,而听闻这太后的狼狈甚于自己当初,百感交集。棋局的胜负,真的是顾不得了。
  “真是没想到会有这等事……”
  她叹了口气,见自己已是这样反应,太后面上也丝毫不见喜色,看来此事属实的可能又多了几分,然而现在这事也是顾不得。杨浩龙只在震惊中久久不能回复。
  太后在刚才言谈间也有过几次失神,大概是想到了那年月的繁华和凄冷,那一人恩宠转瞬间倾覆自己命运的事。
  唤翎莞去重新泡了壶茶来。这许久两人都没动的茶,已经凉了不少。
  她并没有如杨浩龙想象的作消沉神色太久,眉间皱纹转瞬舒展开,恢复了平时冷冽的神色。
  “倒也不用这样同情。之后我回了原来的位分,把那妃子也扔去了冷宫。听说死的时候啊,身上都是疮,没有一块好皮。”
  这时太后沉沉如子夜的眼神忽地闪过一丝火光。见仇人那样下场,无论是谁都不免会发笑的吧。
  然而此时杨浩龙只想问一件事,这让她几乎要打断太后的说话。
  “那太后可否恨过先帝?”
  太后听了也是一惊,随即神情哀婉起来,让人不禁想象她在初入宫那年月是怎样如花的容貌。
  然而岁月辗转,只留下少许风姿供人凭吊,其余都是淬炼出来的刚硬和果断。
  “恨?我与他又岂是一个恨字能说的清的。”那神色才是真正的悲戚。
  这是杨浩龙从未见过的人,而且,她也是头一次见到那样的神情,出现在别人的脸上。
  “他就那样任我受人欺凌,”一时间连自称都忘记了,语气也急切起来。
  “我怎能不恨?当日情分都用尽了。之后再重新得了宠爱,可我也再没了那时的情意。”
  “这也是人之常情。换做一般人,恐怕难免要决裂。”此时眼前的不是皇后了,而只是一个失了爱人的平常女子。
  平时端坐高堂的距离感也打破,只剩同为女子的惺惺相惜之情。
  “可我还要仰仗那人生存。个中利害我也想得清楚,就算只剩下怨恨,也只能每日间钻研怎样讨他的欢心。”
  “皇天不负有心人……啊,呵呵……机缘巧合,最后我回了自己的宫殿,那时仆役四散,庭院荒废…他差人送了衣食香料、胭脂水粉。比我入冷宫之前的还好上一些…可我哪里还回得去…”
  说到这里,她平日的仪态才支撑住她不流泪下来,然而身体颤抖不止,发间缀的珠玉微微晃动。
  “他还不了我那时的天真,那时的情意。他更还不了本宫这些年受过的罪……”
  杨浩龙不知作何回应是好,手足无措。
  这人平时的形象仿佛经久失修的高台似的一时间竟有垮塌迹象。只是眼角渗出泪来,已经让人不知如何应对。
  而她这样的遭遇,又岂是旁人三言两语排解得了?
  杨浩龙对自己的事向来果断,无非见招拆招;即使现在要援救身陷囹圄的人,要以自己离开这国家为代价,也是无所谓的。
  然而她才发现这只是因为自己身无牵挂故,比寻常人要多了很多自由。自己并没有过受制于人的经历,是否已经值得满足?
  她思来想去,只能沉声道,“往事俱往,太后也不要太过感伤了,空耗贵体。”明知道是无济于事的场面话,但这时总不能什么都不说罢。
  饶是想了那样的事情,太后也仍是太后,是踩在无数尸身之上的后宫之主。
  她很快就收敛了悲戚,之前那个泪水盈盈的年轻女子转瞬而逝,现在坐在这里的是太后,是她所熟知的那个太后。
  “今日本宫说过的,”自称也被她戴了回来,正如现在纹丝不乱的鬓发上缀满的珠玉一样端整,“你可一字都不要说出去……不过也是,你马上都要远走别国,恐怕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对象。”
  “臣清楚。”
  “知道这些事的人也并不多。这些年月,本宫寻遍了太医,也请了不少乡野郎中,然而之前的病症沉积数年,药石无方,唯有修身养性一途,不算解法的解法。故本宫很少出外,自己的时候也就只是抄经念佛,与婢子下棋解闷了。然而寻的郎中若有一两个能帮到你,也不算枉费了心思。”
  “臣……感激不尽。”杨浩龙低头称是,听柔太后一席话却好像认识了另一个她,一时间心中有些繁乱。
  此时在宫外自有人同样的心境,从清晨起就听到鸟儿争鸣的尖叫,宣鸣吵得屋内的人心烦意乱。
  “该死……阿岳怎么会被关起来。”李鼎清一个人在房里听到这事儿急得来回踱步。
  赵迎罡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认为上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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