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有些疼,应该委婉些的,或是由皇上来说。皇上难得那么宠爱六皇子,六皇子应该能到最好的安慰吧。
不过,想想皇上的冷峻威严以及不动声色的气势,温言软语,谆谆教导,好言相劝,想象这些画面,恩,有些难度。罢了,话已出口,自己就解决吧。
“六皇子不必担心,你的武侍会保护好你的”武侍?关键时候当刀子用的,六皇子你要挨得住惊吓就是。和着张昊的脑海里,武侍就是两皮厚肉实的盾牌。每天随侍皇子身边,哪有时间专研武学,还要做一些其他关于皇子零碎的事务,能够在关键的时机发挥作用就很好了。
“你要相信他们。”说着自己也不怎么相信的话,只希望六皇子能振作起来。
“但是,他们功夫没有张师傅的好。”声音还是闷闷的,貌似还带有哭泣前的哽咽,“上次,上次……”嘟哝后面什么听不清了。
张昊也不知道说什么了,自己不善言辞,只有以行动拍拍六皇子的肩,给予男人间通用的关怀。
蹲下身,刚准备动作,不经意就迎上了六皇子抬头起来的目眸,清澈,这是自己第一感觉,清潭一般的波光斑斓,一望见底,宛若柔风拂面的清爽干净。不通与皇室子嗣出色姣好的面容,平凡清秀却有一种柔和的亲切感,邻家小弟/弟似的讨喜。
“张师傅不教子悦了?”谨慎而小心的童声。
“是六皇子不适合。”
“那适合的,张师傅就教了吗?”
期盼的眼神是那么的直接,张昊下意识的点头。
“张师傅指导一下子悦的武侍可以吗?”双手合十抵住下颌,华丽丽的仰视的45°角,“没有张师傅,我不放心。”尾音带着显而易见的信任和崇拜。好似这是唯一可以抓住的东西。
与皇子同学是不行的,指导吗?“看看吧。”没答应,也没拒接。
后来,六皇子的带来的两人,张昊眼睛一亮。根骨奇佳,习武的上上之选。吐息之间,已有小成。对于六皇子的合适不合适,自己也点了头。
这两人,林怀青沉静内敛,夏六一灵活精怪,一静一动相得益彰。张昊实话说,相当的满意。不为他们适合习武的天资,是为他们符合自己武学的条件。师傅遇到徒弟,可以传衣钵。
只是,他们是六皇子的武侍,宫里行走……
倒是六皇子的话打破了自己的顾虑,“张师傅,子悦以后出宫游走,身家性命就靠他们了…”
张昊点头,同意。子悦在他身后,就没见到子悦眼儿弯弯的俏皮样儿,就差后面伸出一只毛茸茸的狐狸尾巴摇来晃去。
倒是面对面的林夏两人见了,自己有多了一位名师的指导对六殿下心怀感激的同时,忍不住感叹,这个“纯良”的六殿下真不是好惹的。
如是这般,子悦下午的课程就是成了自我安排,自我娱乐。反正,自己是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练习自己的飞刀匕首。
毕竟,他人模糊的知道自己有一张大牌,比清楚的了解这张大牌具体是什么要有威慑力的多。
这边子悦心血来潮的烤甜薯,那边好些人心不在焉的耍大枪。
张昊凝视着六皇子塞到自己手里的甜薯,红彤彤的,朴实而热切的颜色,氤氲的热气飘散。不经意就想起了,很久以前也有一个人塞给自己甜薯的人。那时候,那个人为了烤几个甜薯整的灰头土脸,发梢好些都烫的卷翘,小野猫一般,一张脸就剩那一口白晃晃的牙,闪得人眼疼。
眼里不禁染上写些暖意,再抬头看去,弓长苑一圈人基本上都吃上了。虽然,有的人不情不愿,有的人一脸惊奇,有的人不屑一顾,有的人面无表情,有的人满面馋相,相同的是手里拿着个和身上锦衣华服极其矛盾的外面灰扑扑,内里暖融融的甜薯,怪异又和谐。
好吧,自己这课都变大食堂了。
以此同时,凤锦天的御书房里,肖灵之如风中芦苇一般的闲散方式,怀里抱着斑老爷斜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完全没有文泰阁任课时挺俊的松竹之姿。卸去了朝堂和书院里的严谨与端方,明媚的桃花眼里多了丝倜傥与不羁,浑然一幅翩翩浊世佳公子的风/流样子。这份气质,真是衬了极了那双魅惑的桃花眼。
深秋近冬时分,折扇晃悠得很是滋味。
不是御前失仪,这彼此知根知底的,没必要一直端着,累。
抿一口清茶,伸手挠挠斑老爷的下巴,接着复述加添油加醋的重现近天上午的六皇子的观点看法。
斑老爷倒是自来熟,不怕生,转型成功,御寒能力下降也是情理之中。那儿愿意提供暖源,没危险就上。只是那扇子就别摇了,行吧。
喵~抬头嚎一嗓子,低头再蹭蹭。
手里抚/摸着猫咪线条优美的背脊,感受着毛皮的顺滑,肖灵之一边津津有味的讲着,一边暗暗观察皇上的反应。肖丞相口中出来的,子悦的见解就已经变成了欲占一方山头天高皇帝远老子称霸王的宏大志向了。
宫廷起风云 第75章 特别
批奏折的继续批奏折,滔滔不绝的一直滔滔不绝。
一静一动,相得益彰(?)
肖灵之结抬手喝水的功夫,朝书桌后面不动如山,冷漠依旧,貌似完全屏蔽自己言语的皇上去瞅去。
揣摩着,假如我问一句“我最后一句说的是什么”的问题,是不是皇上也会同六皇子般一字不差的复述出来。
这可以说是优良血统的传承吗?但,貌似这种奇妙的一心多用的功能,不是所有的皇子都具备呢……
这边,肖灵之开始有些不着调的思考某些不靠谱的血脉问题,沉默下来。
那边,凤锦天简重点的听听,肖灵之的话概括下来,即悦儿准备离开。
其实,自己也并不意外,悦儿不是一个喜欢宫廷生活的人,他更倾向于无拘束的天高任我行的畅快。而且,言语间流露的对外面世界的向往与好奇亦重来没有刻意隐瞒过。虽然很喜欢小家伙的坦诚和直率,但就事情的发展结果却不是自己希望看到的。
回想着那间布满小鬼头痕迹、被其大胆肆意改造过的锦翔殿,假若小家伙离开了,是不是一切又会恢复原样,无聊,乏味,枯燥,恹恹……
喵~
抽空瞥了眼肖灵之…的怀里。
“御书房不容许带宠物。”那只花斑猫有些眼熟。
“我不是带的,”肖灵之看皇上终于注意到自己了,不是,是猫了,双手穿过斑老爷的前腿腋下抱了起来,做了一个经典的招财猫的动作,挥挥斑老爷的柔韧的胳膊。“暂代六皇子保管的。”
斑老爷被没收中……喵~
悦儿的?记得小家伙的猫不是肉呼呼的圆形,现在怎么成了细面似的条形了。凤锦天打量着肖灵之手中的招财猫,小鬼头可没心思为体型过度宠物减肥的心思,琴妃?也不可能,没有变得更加福态就不错了。
真讲起来,自己会发现小东西还是因为这只花斑猫。有点意思。
“然后呢?”凤锦天挑眉,你今天来就是为了新宠?
敢情,斑老爷又被转手了。
“……”皇上,我来是为了六皇子。
瞧着肖灵之肩膀耷拉下来显而易见的沮丧和挫败,凤锦天顿时觉得作弄人还是很有满足感的,那怪那小鬼总是鬼点子不断,折腾不休,其中妙处,不可说,不可说。
凤锦天也不是傻,肖灵之把试探说的那么直白和生动,不就是想知道悦儿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吗?
悦儿……
余光扫见,肖灵之即将从风/流婉转桃花眼里硬挤出恶心自己的桃花露,在对比朝堂上他一本正经,义正言辞,大义凛然的模样,心里一阵寒碜。
肖灵之一边装模作样,一边观察皇上的神色,以免过犹不及。虽然有打小的交情底子,还是小心的好,老虎须不是好抚的。
不过,那是什么,自己没眼花吧,千年冰山的皇上在……发愣?伏尸遍野也不会有所触动的人,竟然为了自己的眼泪发愣。即使自己魅力大的没边,皇上也不应该是会被自己梨花溅雨感染的样子。
难道是眼睛糊了水,一切距离产生美,雾里看花往自己渴望的方向发展。莫不是,自己心系皇上到愿意以身相许的地步……打住打住,自己是可以为皇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以身相谢知遇提携之恩的话,还是算了。
凤锦天愣住,却是因为自己心里的反应,寒碜?自己会为几滴莫须有的桃花露有这样的感触。表里不一,两面三刀,阳奉阴违,真虚伪假正经的人,看到少说千千万万,肖灵之这个破性格自己知道又不是一两天了,今天什么会有如此的感想。
心思一瞬闪过,凤锦天即刻恢复常态,好似刚才的顿笔只是错觉。
肖灵之也收起自己的胡思,恢复严肃的面容,静静凝视着上位的王者。
怎么说呢,皇上变了。
漠然一切的冰冷,犹如初冬湖面凝起的薄冰,不用碰触就令人感到有被冻伤的寒意。没有在乎的东西,清清楚楚的划分出与外界的分割线。夺得帝位,统领着晟梧,为的不过是不再受制于人,采取最简便,又是最一劳永逸的办法,成为站在定点的人。
然而,既使是这个位置,男人也没有找到感兴趣的东西,兴致缺缺。管理晟梧,大多出于是皇位的义务,坐在龙椅上的惯性而已,并不是想要名流后世,千古遗芳。对这个男人完全没有意义的事情,他何曾在意过别人的眼光看法。
晟梧在他的带领下,逐渐的富强,隐隐携着超越其他两国的威势,说的直白点,也就是凤锦天心血来潮指点一下的副产品。
要是哪天凤锦天觉得毁了晟梧比较有趣,肖灵之毫不怀疑男人会这么做。那双冷淡睥睨一切的气势,无人夺其锋芒。
现在,那双如冷月一般深冷孤傲的冷寒依旧,只是周身的气质却不若以前那么的冷硬阴沉,有了丝丝的松动。
而那个变因是……
六皇子,凤子悦。
唯一一个没有按简字辈命名的皇子,这只能说明两件事,不被承认,或是,意义非常。
那次宴会上的初见,面对血腥的不惊不乱,对阴谋算计的冷眼旁观,饶有兴致,让人怀疑这样的孩子真的是出自少有人烟的冷宫深处吗?而后,挑选侍人奇异的方法,本不论过程如何,究其结果来说,身份干净,心思灵巧,两个武侍更是天资奇佳。
巧合?自己绝对是不信的。根据一段时间的书院相处,六皇子就像是一个谜,看不透。
嚣张,任性,狡猾,看待事情的犀利,观点的独特,自己都不得不感叹那句酸死人的老话,不愧是皇上看中的人呐……
凤锦天搁笔,不语。
弃了端正笔挺的坐姿,慵懒的斜靠在那把黑檀木楼花的椅子上,半响抬眸,“灵之,你好奇?”
那故意拉得有些长的尾音,肖某人一抖,失策呀失策,怎么单枪匹马闯龙潭,怎么不把锦云拉着,就是张昊也可以呐。
心中飙泪,话已出口,是怎么都收不回的。是男人就硬抗吧。
“皇上……”一幅弱柳扶风的孱弱之姿,一脸的轻愁薄雾,弱弱的开口道。
无视某人的装模作样,“他”说罢,凤锦天故意顿了一顿,看着肖灵之把脖子拉得老长,才开口接着说下去。
“是特别的……”仿若呓语的叹息里究竟有什么意味,肖灵之猜不出,亦猜不到。
撇到肖灵之有些兴奋又夹杂着些失望的脸色,凤锦天发现不时作弄欺负一下小鬼头以外的人,也不错呢。
这父子两人,恶劣的因子不仅冒着泡泡,还带互相影响的。
被无限忽略的斑老爷,伸爪挠挠脑袋,无聊啊~
喵~
宫廷起风云 第76章 课间
众所周知,六皇子凤子悦先天不足,天生体弱,不适习武。
故,某人明目张胆的利用每一分每秒的时间休养生息,韬光养晦。
文泰阁,上好的檀木桌面就是最亲切的睡眠战友,肖夫子找麻烦也可以轻松越过,抓不到小辫子也是白搭,超越时空版沉睡的毛利小五郎二号。
弓长苑,理所当然的见习休息,一张小几,几碟果品,一套茶具,几卷传奇,不时暂歇抬眸,悠悠然然惬意的欣赏着皇兄们飒爽的英姿,微微浅笑,目光中带着“慈爱”,宛如欣慰孩子们茁长成长的爷字辈。
当然的,子悦搭台休息的地儿,都是跟着自己四哥凤简泽混,每每选的天时地利人和的好地,分小小的一份也算对得起他不好意思语言,对自己体弱的幼弟无形,无私,沉默的关爱。
这样,长此下来,子悦呆的地方潜移默化的变成了众皇子歇脚处。为什么?有吃有喝有坐,反正地方很大。同时,不排除自己挥汗如雨,这个家伙在这里悠然自得的不平衡心理作祟,吃些喝些多占些便宜,打打气焰也是好的。
倒是子悦注意到自己的风水师傅——四皇兄,在人多时微微蹙起的英眉,这样清寒如冷月的皇兄,想必是讨厌吵闹的。为了以后的福利着想,子悦有什么好点心有什么好茶,都捎了自己四皇兄一份。不然,一向内敛沉默的人,发起火来可不是开玩笑的。
自从上次山楂糖的故事,不是红美人的交情,子悦明显感到(自我感觉)这个少言孤僻,散发着父皇十分之一寒气的四皇兄,挺好相处。只要不过分,对自己强行占地的行为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连自己多少有些讨好意味的奉茶请食,都表示接受。
还有,对于张师傅允许林怀青和夏六一旁听及略指导的事情,大部分的皇子也都采取了默许的态度。并不是自身掉不掉价的问题,也不是子悦的群众关系太好,受到人名群众的爱戴拥护,而是子悦自己弱不禁风的小身板又习不了武,自保能力基本为零(在众皇子心目中如是)。而那精准华丽的飞刀技术,耍耍还行,关键时候也是无用。作为兄长的,也不是太好阻扰子悦留两张保命的侍卫,大义上讲不过,而且父皇和张师傅都同意了,还轮到自己说什么呢。
别看皇子身份在那里摆着,就凤锦天那种自由放养的教育方式,进了书阁武殿,就是夫子师傅的学生,没本事就不能拍板叫嚣。而且,肖夫子张师傅,一个右相,一个禁军统领,均是实打实权臣,父皇的威信不说,就是他们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羽翼未丰的皇子,被他们看好,远瞻近看都是百利无害。
不在乎如此利弊关系,堂而皇之无视的人,貌似也就是最受皇上宠爱的六皇子凤子悦了。
子悦才懒得管了,只要不是过于糟糕的印象,不好也没太所谓。
地上铺的是柔软粗织细花的方小毯,厚实防潮防寒,手里端着净白瓷的小茶杯,杯里是琥珀色的菊杞茶,浅尝一口清淡甘味萦绕鼻尖的香茗,似乎听见了浑身的毛孔呼吸的声音,刚想再和一口。
手里却已空空,从迷醉中睁开眼,果然,一杯细品的好茶就已经被自己好爽的三皇兄简浩兄,咕噜都没一声的灌了下去,牛饮。是谁说的环境熏陶人,生长在皇宫里还有这样直线条、大大咧咧的人。为自己的茶叹息一声。
“三皇兄,累了?”汗如雨下呀汗如雨下,发丝凌乱的黏糊在脸颊上,离狂野这个词距离好很遥远,只能说这个年纪真青春,真热血。
“恩,小六有什么吃的不~”话语里带着明显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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