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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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色-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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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悦低下头,碎发遮住眼里愤恨的目光,一边咳着,一边腹诽,他绝对是故意的!

宫廷起风云 第47章  宴(三)

    宴曲悠悠扬扬的荡漾开来,一队身着轻纱白衫的舞者,迈着轻巧的莲步缓步入场,姿态悠扬,好一副菡萏出水图。

    只可惜,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偷喝酒不成反被呛到泪汪汪的六皇子身上,而无人欣赏。闷闷的低笑声,冲淡了舞曲清幽恬淡的意境。

    或许,吸引目光,分散注意力,都是舞者们想要的效果。

    突然发难。

    呈莲形的舞阵的舞者们忽的散开,轻旋纱袖,亮出掩于衣袖中的利刃,向四面八方散去。

    欢闹的宴会顿时哄闹成一团。

    刺客们的目标明显,晟梧的要臣。不是皇上,也不是皇子,更不会妃嫔。子悦看着,不禁一赞,聪明。

    皇上皇子守卫严密,不易得手,成功率几乎为零,惹怒圣颜,查出来连窝端了,可不划算。而要臣,晟梧的左膀右臂,能位列在座的都是能人贤才。杀一个是一个,既能伤了国本,又能挑起朝堂利益之争。空出来一个金坑,能不挣吗?

    低投入高回报,这算盘打得真真精明。

    不过,宫里的禁卫可不是吃白饭的。迅速有效的从殿内各处组织起来掩护防卫,把大臣要人挡在身后,方便撤离。混乱也只是一阵,就算被刺客得手失了几位现在或是将来的名臣,依然有条不紊。

    抽空瞄了一眼龙座上的男人,右手支额,声色不露分毫,冷静锐利的眼里透着一股掌控之中的沉着与威严。静静的俯瞰一切,似乎刺客也只是宴会表演的普通一环。

    抽回视线,白衣的刺客被禁卫围在殿中,舞动挣扎。禁卫利刀霍霍,进退有度。皇子们早已在侍卫的保卫守护下离开,妃嫔脸色苍白,也陆陆续续的往下退着,大臣们如退朝般慢慢的在禁卫的指挥安排撤离。

    瞧瞧,地上绽开的嫣红牡丹,没几个,损失不大,看穿着也不是什么大官。子悦冷冷的下着判语。

    呼,轻舒一口气,终于到了。

    子悦一向很会触类旁通,今天子悦发现爬树和爬柱子其实没什么不同。

    手脚并用翻上横梁,抬头一边竟还有一个人。踮起脚,缓慢不发出声响的移到白衣人的身后。

    线条分明的五官,墨黑的眸专注的盯着下面,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夜柯现在心绪不宁,刚才刺客蓦地出手,自己注意力一刹的转移,会转过来,六殿下的踪影就消失了。一遍一遍的搜寻,都没有他的人影,其他的皇子都退出了殿外,六殿下依然不明。

    忽然热热的鼻息洒在颈间,忍不住缩了脖子,瞬间紧绷想要出手的身体在听见熟悉的童音时,舒展放松下来。

    “白日穿黑衣,夜间着白衫,夜柯你的兴趣真奇怪~”实际上,子悦早就看出夜柯穿的就是刚才舞曲中的衣饰,也就是说他刚才也在舞者中,低头一数站着的倒着的,果然少了。

    不止一个。

    舞者里还有其他的暗卫?这是做给谁看呢……

    夜柯转过头,看着六皇子,他是怎么上来的?宴庆用的丹鹤殿,为了展现开阔雄浑的韵致,特意设计的高敞,殿内梁离地面少说有十米。在夜柯的脑海里,凤子悦是不可思议的。没有武功,上一次在厨房,轻而易举的发现了自己。这一次殿内,不声不响的逃脱自己的视线,梁上,悄无声息的接近自己,而自己毫无所觉。

    也许是夜柯的眼里的疑惑太过明显,子悦指着另一头的柱子,“那个和爬树差不多……踮着脚,屏住呼吸,捉迷藏多了有诀窍。”

    前一句是真的,后一句就说不准了。如何消除气息,子悦前世学习过,也实践过。不然,他现在就不是排行第六了。

    夜柯滑下几条黑线,嘴角有些抽,难道是夜阁的训练方式落后了吗?

    子悦不太想说这个,遂转移话题,“这里好干净,经常有人来?”小手一扶,毫不见灰。

    “……”夜柯觉得自己还是沉默的好。

    一屁/股坐在梁上,不舒服的动动腰,就是找不到合适的角度。侧头看看夜柯,跪蹲在梁上,咋一看去姿势很帅气,但是真做膝盖绝对相当痛,时间久了腰也会酸。

    “夜柯,坐着不舒服。”因为喝了点酒,现在酒劲上来了,子悦脑袋有些晕乎。一切似乎都按照本能行事。说话带着可爱的鼻音,有些撒娇的味道,伸出双手,无声的要求着。

    夜柯愣了一会,直盯着六殿下的脸,小巧的脸颊上染上了一层薄薄的胭脂,清亮的杏眸里蒙上了水汽,微微晃着的头,醉了?区别于清醒时候的沉稳,或是那种别扭的与年龄不符的成熟感,这样的六殿下瞧着有些稚气和脆弱,让人忍不住疼惜呵护。现在,又用一种粘糊糊的带着撒娇感觉的童声要求着,连常年浸染血腥的夜柯也不忍拒绝。

    黑暗中的人,都难以拒绝伸出手的光明。不论是子悦,还是夜柯。

    怀抱着六殿下,夜柯放弃了子悦眼里很帅气的姿势,难得没有规矩的盘着腿坐在梁上,可身体依然警戒着一切可能的危险,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是保护六殿下。

    子悦酒后微高的体温,烫着身后的夜柯。这样亲切真实的温度,不禁让夜柯想起训练时自己养的一只黑猫。夜柯知道这样想对六殿下不敬,只是难以克制。自己也是常常把那只黑猫抱在怀里,梳理着它光亮顺滑的毛皮,即使知道不那一天上头就会吩咐下来要自己亲手杀了它。因为,常年血腥的训练,宠物带在身边又不可动心动情,只是一个小小的试炼而已。自己做到了,然而,还是会时不时想起抚/摸那只黑猫油亮皮毛的顺滑和它蜷在怀里的温度。

    低头凝视着六殿下,夜柯知道这样的机会不多。

    而子悦找了一个惬意的姿势坐在夜柯的怀里,闲闲的荡着短短的两条腿,眯着杏眸,因着醉意,些媚意流入微微上挑的眼角,望着下面,接着……

    看戏。

    可惜,戏快结束了。

    龙袍的男人,沉静的发着脾气,至少在子悦的眼里那算的上是发火。责怪禁卫办事不利,让刺客流入宴会,损失了臣子,失了体面,简单就是这个意思。

    尾声,撤换了禁卫军统领。只是不知道下台的是哪派的谁,上位的又会是那哪的谁。

    插曲,“谁!?”一声大喝,直指子悦所在的方向。新的统领?

    霎时,所有在场的目光再一次的汇聚到了子悦的身上。

    “悦儿。”小家伙竟会跑到那么高的殿梁上去,真是一刻不看着都不行呢。凤锦天微仰着头,看到自己的小人儿坐在他人的怀里,心里微不可查的波动了一下。也就不迟疑立马采取行动。走到子悦坐的那根横梁下,伸出双手。

    下来。

    在场的禁卫,侍人都多少惊异,皇上在下,六皇子在上,大不敬呀,显然皇上并不在意。然而一个五岁的孩子,虽不知怎么上去的,要他从如此高的地方跳下来,可怎生得了,但皇上的意思…

宫廷起风云 第48章  宴(四)

    子悦闲适的晃着腿,毫不在意刹那聚集而来的视线。歪着头,眯着眼,一缕风情就流入了眼角眉梢。只清秀的样子瞬间风流云转,媚意**。

    瞧着低下男人伸出的手,眨巴着眼似乎在考虑。

    时间一分一秒的溜走,子悦眨巴着眼不嫌累,凤锦天伸着手不怕酸。然而,冷汗却从其他人的额上滑落。似是僵持。

    不知多少冷汗淌下,子悦满意了,嘴角轻勾一丝笑意,手臂一撑,落了下去。

    夜柯在有人注意到的时候就蒙了面,暗卫是不能暴露身份的。感觉到六殿下的意图,立即出手去挽。

    指尖徒缠绕着一丝流泉乌发,人已离。夜柯叹息,自己似乎和动物无缘。

    下降的气旋,散了发髻,黑缎般乌亮的发丝一丝一缕的舒展开来,划出流畅简明的线条,宛若一朵盛放招展的黑牡丹,肆意华贵。风鼓起袖袍,一只翱翔天际的雁。

    然,花开一瞬,霎那即合,飞雁展翅,蓬勃立收。

    再转眼,小人儿已经窝在了男人的怀里。

    子悦得到了熟悉的温暖,动动身子,熟练的寻到了最舒服的角度,宛如一只慵懒骄傲、拥有着最高贵血统的黑猫。酒意携着困意一起泛上来,绯红的脸颊轻轻地蹭着凤锦天金丝纹龙的锦袖,嫌弃扎人,不舒服的撇撇嘴,迷迷糊糊嘴里嘟囔着听不清的碎片。伸出小手抚了抚打扰自己好眠的青丝,三两下未果,便失了耐性,一把攒在手里抓住。

    凤锦天低头凝视着怀里小家伙,染了胭脂般的脸颊,不同于平常微凉的高热体温,从**的唇瓣里呼出的酒气不难看出,这小鬼醉了。自己的一绺黑发因着低头的动作流泻到小鬼的颊上,极黑的发衬着白玉粉/嫩的肌/肤,是强烈的诱/惑。只是似乎是扰了某只坏脾气猫咪的美梦,一个不留神,就被拽在了手里,鬓边头皮一阵刺痛。意外的发现,某只醉了,连手指尖都是红润的。

    痛感,令凤锦天清醒过来,这里除了自己和小鬼,还有一大群不相关的闲杂人等。顿时,眉目一冷,“既无事,便散了。”

    说完,抱着小鬼转身离开。

    从六皇子的惊艳里回过神,又见六皇子理所当然的蜷在皇上的臂弯里,还大胆的拉扯皇上的头发,然而皇上没有发火,眼神还带着暖意,在场的众“闲人”都立感被雷劈了。因为皇上的眼神,负数是正常,维持在零度大臣们都要跪天谢地了。

    惯了与皇上那种天差地别的距离感,偶尔遇见可以接近不可及存在的某只,徒留空白。只好遵照指示……散了。

    肖灵之一手抱臂一手摸着下巴上并不存在的胡子,凝视着皇上英挺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眼眸里都是男人瞬间堪称柔软的眸光和离去时那占有意味明显的行为。弯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悠悠然的………也散了。

    锦翔殿

    凤锦天沐浴完,额前的碎发上缀着星星点点的水珠,未擦干的长发蜿蜒着神秘的花纹附着于强健的背上,湿了衣衫。半湿的里衣贴着肌/肤,现出流畅韵律起伏的肌肉线条。坐在床边,一手撑着床沿,一手支在舒适的锦被上,把裹在被子里的小人罩在自己的范围里。冷俊的面容,凝视着带着甜甜笑容的安然入梦的小家伙,一向平静的眼里却翻覆着情绪。

    躺着小人儿,突然动了一动,凤锦天收了手,依然没有移开目光。

    子悦向来浅眠,警戒危险。最近跟在凤锦天身边,睡得稍稍深了。今晚,子悦忘记自己已经不是那个千杯不醉的海量,而仅仅一小p孩,那沾得酒。又是看戏,又是喝酒,又是爬柱子,着实也累了。像现在,挂着粉扑扑的色泽,美美的会周公去了。

    嘴里嘀咕着,翻了个身,便熟熟的睡了去。

    凤锦天凑近听了,登时有些哭笑不得。想不到,自己有被人叫天天的时候。应该是爹爹吧,凤锦天自我安慰着。

    又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上/床躺在小家伙身边。转头看到小鬼背对着自己,只见其后脑勺,不满的把小人儿拖过来,搂怀里,嗅着小人儿身上似梅非梅的淡香,睡意也渐渐浓了。

    子悦察觉到一股暖意,不自觉的靠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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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剧场(1):

    夜柯墙角种蘑菇,怨念自己与动物的有缘无分,长久不了。

    子悦恰好经过,“夜柯,接着!”

    夜柯回身,利落的接住六殿下抛来球状物体。

    “试试这个。”说罢大步离去。

    夜柯低头看看手里的东西,圆乎乎的花斑猫一只。抬眼朝六殿下离去的背影投去感激的神色。

    喵喵喵~斑老爷悲鸣中。

    夜柯抱起来,面对面,“初次见面,我是夜柯,你以后就叫小斑吧。我会负责你的吃住,安排合理的作息,制定良好的训练计划……(以下省略一万字)”

    在大哥那好吃好喝,斑老爷要长命百岁还是减减肥吧~子悦哼着小曲走远。

    小剧场(2)

    子悦经过,看见斑老爷在爬树,问夜柯,“这是干什么?”

    答:“爬树可以锻炼肢体力量,身体协调能力,隐匿气息,是一切功夫的基础……(一万字略)”

    子悦,“……理论从何而来?”

    夜柯,“真人实践得来”

    子悦黑线,无视斑老爷凄切的眼神,潇洒的走远。

    猫,本来就是一种能上下不来的动物。有人下面接着,当不可同一而语。

宫廷起风云 第49章  宿醉后

    阳光奋力的从窗间精致的镂花爬进殿内,床上的人儿睡得天昏地暗,不知今夕何夕。

    早朝上,一声退朝解放了劳苦大众。一个早上,朝堂上上笼罩着一层极低的气压,大臣们都道,皇上因昨晚宴的刺客心情恶劣。没有特别重大的事物,故没有人敢出声,谁都不想这时候触霉头,让最大的上司认为自己能力有限,不如退位让贤。昨日近卫军统领就是因为刺客的混入,既使伤亡不大,也被撤职待用。另一个方面,六皇子于皇上心里的地位在各势力的眼里又更上一层楼。所以,在一片沉默里,近卫军统领更换这一页就此揭过。

    散了朝,大臣们围着左右丞相,询问昨晚的情况。林左相只道不知,肖右相无奈摇头。

    凤锦天散朝先回了锦翔殿,推开门,只见宽敞的龙床上隆着一个巨大的蚕茧。在宫里,举步启唇都讲个理法规矩,更不用说睡姿。不说是海棠春睡般的优雅,也有个萝卜青菜的爽利,。但是,白白胖胖的蚕茧是个什么回事?

    虽然,在公开亮相的时候,小鬼举手投足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端的大方从容,礼法有度。但是,没有人的时候,该说是现出原形,还是率性真性情呢?

    “关门…关门……”白胖的蚕茧蠕动一下,低低的童声闷闷的从被子里传出来。

    凤锦天挑起一边的眉,不关反而把门窗大开,大步走到床边,直接掀了。

    子悦小小的身子依着惯性在空中华丽的转了一个圈,然后重重的砸在床上。只要不是死人,这时候也该清醒。子悦抬眼,控诉的瞪着背着光,身形更显高大英挺的男人。

    “父皇………早~”宿醉后犹带着浓浓的鼻音,子悦头昏脑胀,瞧见男人面色不好,立马改了嘴边抱怨的话。

    “早?”清冽微沉的声线,隐隐的透出不满。

    “父皇~”软软的撒着娇,子悦期望男人的心里还残存一些同情心,可怜一下自己这个宿醉的孩子。

    “乐尘”凤锦天视而不见,自顾坐在床边唤声道。

    “是”乐尘依言入殿,手里端着子悦老远就闻到的舌尖发苦的汤药。子悦皱眉,眼看着乐尘将要交给凤锦天,转身顺便带上门。

    前世早已习惯西药的子悦,当然的是不喜欢中药的,成分不明的一碗,不论怎么配方都是黑褐色的药汁,怪异的苦涩。子悦先些年,知道自己的天生体弱,不注意极有可能病痛缠身时,就有所意识的锻炼强身,他可不想以身试法,亲自尝试,古人医术的巅峰极致。看着不断凑近青花白瓷碗,眉扭成了一团。

    “父皇~”不论如何,哀兵政策先上。

    “醒酒汤。”不容拒绝。

    无法,眼一闭,心一横,苦涩像一条蛇纠缠着味觉。

    凤锦天看着,五官都快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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