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骑桃花来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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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骑桃花来 完结-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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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的虞王孙突然倾城一笑:“多谢!”一撩袍,一拍壁,在一片尖叫声中那头顶的伞篷霍压了下来重新组合成了个密不透风的车厢。
  “哎,别啊,再继续嘛!”唐桃儿显然还没领略够英姿,伸手想去推门,身后某个人的爪子突然掰住她下巴将她的脑袋转向自己:“来,娘子,外头有啥好看的?有你夫君好看么?不是要吃果子么?咱们还是吃果子吧,别浪费了。”

 吃醋

  唐桃儿摸着圆滚滚的肚皮头一回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嗝。
  作为一个饥一顿饱一顿的乞丐,这种发自内心的饱嗝令她顿时有一种吃饱穿暖,这世上已经木有什么值得再追求的圆满来。
  虽说这饱肚有一半是水。
  要不说丰陵富甲天下,这水果都能吃饱,如今她这肚子里可有不下十种类型水果,以往不要说吃过,连见都没见过。
  唐桃儿满意的咂咂嘴,身旁二十四孝夫君虞王孙递过来一粒樱桃:“啊!”
  唐桃儿仰天典着难得突出来的肚皮艰难的摇摇头:“饱了,撑着不吃了。”
  虞王孙半歪着身子一边当人肉垫子,一边拿手摸了摸她的小肚子,瞧着手底下小女人嘴里头嘟囔着,鼓着腮帮子眯着眼,十足一副满足的猫,也露出一副得意的笑,修长的手指头慢悠悠爬走在小肚子往上,随口道:“满意不?”
  “嗯哼”唐桃儿哼哼。
  “还想吃什么?”
  “饱了,什么也不想吃了。”
  “呵呵,一会消了食咱可以继续,喜欢吃什么,为夫带你你去。”
  唐桃儿望天想了想:“张家园子枣仁糕,寿安坊的十色沙团,太平坊的麝香糖,哦,还有张拐子的京都炒栗子。”
  虞王孙手指头一顿,过了会儿道:“你这口味倒是一直都没变,总爱吃这些零嘴不吃正餐。”
  唐桃儿巴巴睁着眼想象那几样小点的品色,肚子涨得厉害,那口水却依然泛滥:“都是大户人家才买得起的,能吃上一口就不错了哪能吃饱?”
  虞王孙哈哈一笑:“瞧娘子说的,你要是喜欢,为夫把那几样摊子买下来就供你一个人吃到厌都行,我琅邪阁要什么吃食吃不到?”
  唐桃儿眼一亮:“真的?!”
  “那是,为夫这就叫人把它们买下来如何?”
  唐桃儿想了想摇头:“还是算了,独乐乐不如总乐乐,我一个人吃那就没意思了,还是大家都吃得到热闹些好。再说这样子花钱也太冤枉了,还是算了吧。”
  虞王孙拨开身旁还堆着些的瓜果,凑近唐桃儿,一双清凉古玉般的黑瞳灼灼:“娘子说的对,那咱就吃热闹的?”
  拿手敲了敲车门对外头道:“明儿个让人放个风,说本公子喜欢上张家园子枣仁糕了。”
  回头对唐桃儿又是一笑:“咱慢慢来,一个个吃够本。”
  唐桃儿吃饱了脑子再一次慢了半拍,愣了会儿问:“怎么吃?一个个买?”
  虞王孙道:“娘子不是说了花钱买多冤枉,咱还是用老办法,又热闹又不花钱,娘子觉得呢?”
  “你,你是指用刚才那法子?”唐桃儿思索半晌总算是开窍了,却愣住了。
  虞王孙却笑得眉眼儿弯弯花枝招展:“然也,等你吃厌了,本公子就再换口味,管饱你一个个都吃遍。”
  ……
  “可是,那枣仁糕好像很松脆,这么扔,会碎的。”
  “没关系!”虞王孙信心满满:“卫藿的身手你刚也看到了吧,为夫保证他能控制的很好。”
  “啊,那倒是。”唐桃儿点头表示赞同:“卫壮士确实身手漂亮功夫好。”
  虞王孙看了眼唐桃儿,问道:“娘子似乎很,欣赏卫藿?”
  唐桃儿点头:“那是,这位壮士身形威猛,面容严谨,瞧着就是位英雄。”她看了眼虞王孙,想了想觉得作为一个拥有良好拍马屁素质的人士,对于上头不仅要拍他本人马屁,应该对于他手下能拥有和驾驭优秀人才的能力亦时不时要表示一下由衷的敬服和羡慕,以体现对他滔滔不绝的崇敬。
  于是她又赶紧添油加醋道:“俺一瞧见卫壮士第一眼,就对他仰慕已久深表敬佩恨不得日日相见梦中所思亦是此君高大威猛的形象,俺对他的英姿定会日日镌刻于心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这话,大半是从北市五间茶楼里听说书先生说的。
  唐桃儿觉得融合这许多形容词想来是足够表达她对于虞王孙能用人的发自内心诚惶诚恐的敬服了吧。
  她说完了虞王孙半晌没说话,只是拿一双黝黑铮亮的眼沁着一股子冰凉瞧着她,瞧得她慢慢心中发毛:“夫君?”
  她有种感觉,这马屁,拍着马腿上了。
  正深刻反省何处错了,虞王孙突然笑了笑:“想来,你我夫妻果然心有灵犀的。”
  “嗯?”
  虞王孙低头取了个青梅子慢悠悠剥皮:“前些日子清河湾出了帮水匪,当地官府求琅邪阁派人支援,我一直犹豫不决,如今既然夫人这么说,那感情好,就让卫藿去领兵吧,想来定能彰显我琅邪阁的声誉。”
  “哦,”唐桃儿有些惘然:“琅邪阁还管剿匪的事?”
  “清河湾乃丰陵辖属,自然要仰仗琅邪阁支援,娘子觉得为夫的意见如何?”
  “你刚才不是说,要让他为我接枣仁糕,十色团沙,麝香糖,京都栗子,杏仁枣子乳浇糖,鸡丝粉,荔枝柑橘龙眼唔,还有樱桃,西瓜椰子,我还等着吃个遍呢。”(闺女,您能整点别的想法么?)
  “……唔,有么?不过说咱日后就这么热闹的管饱,也没说一定要是他么。”
  ……那我费那老劲拍马屁作甚?
  “何况这种小事,为夫手下能做到的多如牛毛,让这样一位令娘子日思夜梦的壮士干这等事,也太委屈了,娘子你说是吧。”
  唐桃儿眨了眨眼:“夫君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虞王孙点头:“那就这么定了,卫藿,可听到了?路途遥远,明日你就上路吧。”
  外头赶马车的卫藿:“……是!”
  伸手将青梅塞入她的小嘴,丝的一声酸得她口水直淌。
  瞧见一抹汁水顺着嘴角直淌,便伸手用大拇指摁上她的嘴角掖了掖顺道拂过红润的唇畔:“既然你我夫妻如此心灵相通,娘子可愿意帮助为夫一个小忙?”
  唐桃儿自然忙不迭拍了拍胸脯道:“放心,俺能做到一定做。”
  “要说妾身。”
  “啊?噢,好好,妾身,妾身没问题,包在俺身上。”
  虞王孙莞尔:“那为夫的清白,就仰仗娘子了。”
  “好好,”唐桃儿应得顺口,半晌回过神来:“嘛?啥玩意?清白?清白是个嘛玩意?”
  ……虞王孙挑了下眉:“为夫前些年是有些荒唐,年少不懂事,如今深刻反省,自与娘子完婚,便一直守身如玉,半点不敢越雷池一步。”
  说到此他顿了顿,瞧着唐桃儿,后者则完全茫然的将他望着。
  他皱了下眉:“怎么,娘子不信我?”
  心头一凌,立刻端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信,信,妾身信,呵呵,夫君说什么妾身都信。”你就是说你是王二麻子附体俺也往死了信!
  虞王孙点头:“嗯,夫人信就好,只不过为夫虽无心于风花雪月,奈何落英缤纷,委实纠缠不清,这大白日出来走一遭,少不得会遇上个把应酬,不若咱趁着今日彻底了结了,为夫也可以安心陪着娘子。”
  说罢,将殷切的神情瞧着唐桃儿,她没做声,也在殷切的瞧着他,等待后续。
  两人这么无声的殷切互望了半晌,虞王孙笑得风流蕴藉越发亲切,唐桃儿也笑得益发谄媚恭顺和气融融。
  气氛和谐而不知所谓。
  这时,车壁外头有人敲门打破了这种和谐,随即马车停止了下来:“公子,到了。”
  出了马车虞王孙小心翼翼扶着唐桃儿下车,等她下了车,立刻堂而皇之揽着她的腰亲密道:“夫人可懂为夫刚才的话了?”
  “呵呵,要俺出力气嘛,小意思。”唐桃儿挥了挥小拳头,显示了下自己的信心十足,“俺,哦不,妾身一定会努力的。”
  马车外,是一座风雅修葺的小楼,临着街面却又处在一条巷道中,闹中取静,大概是因为停留的地方乃是偏门处,前门口的喧嚣只隐约传来。
  二人一下车,门内颠颠过来一位中年秃顶,典着发福的肚子的白净掌柜,哈着腰,一张脸笑得跟个弥勒佛似的:“爷来了,雅座早收拾干净了,您请!”
  虞王孙神情傲然一言不发,自径直入内。
  那掌柜一抹汗,屁颠颠紧紧跟随。
  一入小楼,便可见一处宽敞的大堂,地面光亮,四壁雕梁画栋,书画大家之山水妙笔参差,布局利落干净,显见得是一处极雅之所。
  掌柜引着二人往上沿旋梯而走,路过一处挂着一片虾须帘的门口,隐约可见里面琳琅佩环,笑语靥靥传来。
  公子却是脚步一顿转过身,紧跟着他正四处张望的唐桃儿收不住脚步一头撞进他怀里,低呼一声被紧紧一抱,摸摸撞疼的鼻梁艰难的拔出脑袋一头雾水的仰视。
  却见前一刻还和她眉目温情的公子此刻却是一脸隐忍。
  门内的笑语一时间也静默了下来。
  掌柜的一脸惶恐,不安的瞧着公子,又在唐桃儿脸上流连了下。
  唐桃儿被他瞧得一头雾水,忐忑的左右瞄了眼。
  脑袋立马被人捧住,对上那双浓墨沁凉的黑玉:“娘子,你答应过为夫出来不许乱瞧旁的男人,你忘了么?”
  ……
  ???唐桃儿觉得思路估计已经被满肚子水果塞住,以至于没法子跟上眼前这位跳跃性极大的思维。
  公子却狠狠瞪了眼白胖的掌柜,满脸羞恼:“他难道比为夫好看?”
  凝着唐桃儿:“不许再瞧,再瞧一会该替他收尸去了,哼!”
  瞬间一股子凌厉之气莫名弥漫。
  唐桃儿不由得抖了抖,杀气腾腾扑面而来。
  “你,这是在生气?”她不确定的弱弱问道。
  公子居高临下视线钳制着,一手凉凉拂过她的脸颊:“娘子眼里若只瞧着念着为夫,为夫便不生气。”
  ……默然半晌,公子突然凑近她耳畔,一股子热气窜入她的耳洞:“为夫气势如何?”
  ……
  唔,气势很抽风。
  “娘子,吃醋就要有这般气势,一会你就要拿出这样的气势来,懂了么?”虞王孙暗道。
  风在吼马在啸脑子在跑驴的凌乱刹那间笼罩了唐桃儿的脑子。
  她歪了下眼珠子,瞧见一旁的掌柜亦一脸肥肉颤动得甚是凌乱。
  卫藿早没了身影。
  “咦,怪道听着耳熟,还真是公子,什么风,能把你吹出来了?”
  “这位是谁?不会是公子您那位夫人吧?”
  阿嚏!!!


  

  吃醋的哲学

  一股子香氛飘来,唐桃儿忍不住就是一个惊天大喷嚏。
  一旁的虞王孙伸手托住她的脑袋瞧:“怎么了这是?受凉了?”
  尚不待她回答,有人芊芊袅袅逶迤上来微微笑了下:“从未见过公子如此着急疼人的,显见得这位就是夫人了?婉约有幸,第一日来丰陵,就见着满丰陵都在传的人儿了。”
  笑语嫣然,声线婉转,确然是位美女。
  唐桃儿瞧着对方喜盈盈拉着自己的手一脸热切的模样,貌似,自个和她不熟?
  然则对方却一副神交已久的模样用“深邃”的目光将自己好一番梳洗。
  她的思维,不受控的回忆了一下昨夜胖婶对自己的一番搓揉。
  与此刻的目光,颇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妙。
  对方用眼神搓揉皮肉一番后,扭头朝着公子盈然一笑:“公子,可舍得将夫人借小女子叨扰一下?”
  虞王孙还未开口,屋内又有俩位官样人士快步走出,冲着他一鞠:“见过小郡王。”
  人一多,虞王孙那张妖孽倾城的脸,近乎漠然,轻轻哼了一声。
  唐桃儿斜瞄了他一眼,好奇,怎么突然变得深沉起来?
  “妹妹还真听公子的话,这片刻都舍不得公子么?”瞧入眼的女子弯了弯嘴角,道。
  唐桃儿闻言呵呵一笑:“过奖过奖,我旁的没有,就是比较听话。”
  众人俱是一愣,虞王孙却将她一搂,神情愉悦了几分:“夫人所言甚是。”
  女子愕然。
  唐桃儿回了一个“风情万种”的微笑。
  对方的一张俏脸顿时一阵发红,一阵发白。
  她身后探出一个脑袋,上下打量了一番唐桃儿,不由露出几分不屑。
  “姐姐,这就是你说的公子夫人么?瞧着也没什么三头六臂的嘛,莫说姐姐,就是我,她也没我好看!”
  眼前这位一身红艳艳的,衬托着一张粉嫩的瓜子脸艳丽娇俏,与她口中的姐姐盈然文雅的美丽各有千秋。
  婉约一颦眉,低低斥道:“放肆,怎么在公子面前如此没有规矩?”
  对公子没规矩,却不是对自己不客气,这显然是没有对唐桃儿有所歉意。
  那红衣女被对方一扯,也不多言,只是斜瞧了眼唐桃儿,依旧那副摸样。
  婉约恬然一笑,刚才那一阵的尴尬似乎被她对红衣女子的训斥而消弭殆尽,依然盈盈一笑对着琅邪公子道:“公子恕罪,我这个妹子刚从川陇之地唐门出师,初出茅庐不懂事,您大人大量不要计较,不若请公子移驾入内坐一坐,让妹子和您陪个罪?”
  分明是她被人不敬,瞧这意思,这姐妹却只和琅邪公子致歉。
  果然啊,作为一个打破多少美梦的女性公敌,身为承恩虞王孙夫人的她,彻底被人厌恶。
  旁边俩个官府模样的人物眼观鼻鼻观心,一副盯着脚尖竖起耳朵听八卦的模样。
  婉约却并未忘记二位,扭头又道:“二位大人以为呢?”
  二人讷讷附和,其中一位拱手道:“赵小姐所言甚是,甚是。”
  赵婉约再一次看向虞王孙:“公子可否赏脸呢?”
  虞王孙嘴角一弯,风姿艳逸的脸上高深莫测:“本公子的事,一向由娘子决定,几位不若问一问我家夫人更妥帖一些。”
  ……
  唐桃儿顿时感到,一缕缕若有若无的哀怨眼神如同千百只利箭无声无息将她捅了个千仓百孔鲜血淋淋的透心凉。
  她很惆怅,惆怅逍遥自在的乞丐生涯怎么就一时失足落到今日这地步呢?
  暗暗叹气,这种惆怅都没能维持多久。
  她腰间暗暗用力的手,似笑非笑的那双凉玉桃花眼,意味深长分外恳切的瞧着她。
  她如何不明白那意思?
  可是吃醋这是一门深奥的学问,她一时半会上那找这感觉去?
  总得容她酝酿酝酿吧。
  酝酿酝酿,酝,唔,水果吃太多,茅厕在哪?
  瞪什么啊,这不在酝酿嘛,这种情绪,哪里是一时半会酝酿的出来的?
  有了!
  她笑,反手握住尚还搭着她爪子边的对方:“那有劳小姐多多照应夫君了可别让他累着,妾身先告退?”
  ……
  虞王孙的眼神顿时深沉了几分,哀怨了几分。
  小凉风嗖的一下刮过她的脑门。
  貌似,唔,反了?
  所以说,吃醋这门哲学,是一门深奥的学问。
  面对生生谴责的眼神,唐桃儿再一次叹气,她这不是继续在努力酝酿嘛。
  吃醋就是要表现出嫉妒,混迹街头那么久,丰陵城内有条内河汴河,河边有一条长巷的粉坊狭邪,有一回她被里头胭脂楼一个大姐拉进去打了回短工,见识了几回姑娘争夺客人的阵仗,所谓吃醋这一招么,倒也不是没见识过。
  她明白吃醋最要紧的关键就是嫉妒。
  可问题就在于这个嫉妒的感觉,一时半会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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