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忧 by 易琼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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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无忧 by 易琼玖-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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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郭略一想就想起那个江湖人称玉面罗刹的栖夕山庄大小姐赵采彤来,心想这也是一个光占便宜不吃亏的主儿,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要紧。“来吃东西!”说着从衣襟内掏出个油纸包来。

  无忧盯着油纸包眼睛发亮:“你是怎么做到的?我师傅孔空儿只怕也没你那么快的手脚。”

  小郭嘿嘿干笑,以后不做神医,倒是可以考虑考虑做飞贼。

  油纸包内不多不少,两个馒头,刚好一人一个,吃干抹净之后上路,明明只吃了一个馒头,仿佛添了无穷的力气,望着高耸入云的山峰,也不发抖了。

  小郭倒是很乐观,“靠山吃山,饿了抓山鸡吃野果。”

  无忧笑着泼他冷水:“我还有一位师傅是使毒的高手,要不是栖夕这一山的毒物,怕是无缘碰上他老人家。。。。。。”忽然笑容一僵,一头栽倒在地。

  小郭心头一惊,一句话还未说出口,突然头一偏,也栽倒在地。

  老实老板哭丧着脸地从树林子里闪身出现,先是扛了无忧,踢了踢小郭,犹豫半晌,还是扛起小郭,抱怨了句真沉啊,就施展轻功,上山去了。

  望着青石地板上的两只麻袋,端坐着的那人突然发难,手里捏着的那只茶盏蓦地飞向老实老板,偏老实老板一丝一毫要躲的意思也没有,生生受了这一砸。

  “这是怎么回事?”

  无忧早在半山腰就给颠簸醒来,只一路上忍耐着不作声,老实老板一路上山,无忧的心也一点一滴越来越沉重。是下山还好说,如果是上山,要拿他的人就必然是栖夕山庄的人。不过事情也没有那么糟糕,老实老板明明知道他内力平平,还在馒头里下了半日去功散,这么明显的放水,老实老板也是受人胁迫。

  直到颠簸一结束,就被扔在这冰冷的青石板上,听着熟悉的声音,原本温热的血液像是接了青石板的寒气一般,陡然凉了下去。

  “自打他离开栖夕山庄开始,就与这郭神医混在一块,是以将两人一块带上山来了,或许也派得上用场。”老实老板答地小心翼翼。

  似是在想怎么处置小郭,那把女声半晌才响起:“你可以走了。”

  老实老板这回却未从善如流,抬头望上去问:“采彤。。。。。。”

  那厢冷哼一声,“差事还没办完,就想接回妻儿?”

  无忧听了又怒又喜,拿人家妻儿要挟,实在不是栖夕山庄的作风,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头。但一想到自己升级成了舅舅,咬紧牙关才没有笑出声来。

  老实老板不敢再多说什么,自是悻悻而去。无忧在青石板上躺了半柱香的时间,便有脚步声响起,接着便被扛起来,不知又要被扔往何处。

  无忧握紧拳头,想不到昔日温柔娴静的二姐采薇,如今竟然连见都不愿意见他。他离开这些天,栖夕山庄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

  ☆、被困

  小郭直到半夜才悠悠转醒,周围黑漆漆一片,不伸手则已,一伸手便是冰凉的金属触觉,更是发现自己连伸手都觉得吃力,心想此情此景是多么的熟悉,忍不住顺口就说出来了:“十香软经散!”

  无忧地声音紧跟着落进耳内:“那是什么东西?”

  小郭心下一宽,顺着声音靠过去说:“是一种毒药,被下毒的人内力尽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无忧听他声音消沉,也顺着声音挪动,“意思差不多,不过我们所中的不能说是一种毒,顶多算一种麻药。”说着轻轻扣了扣铁壁,“这也是她为什么要把我们关进箱子里的原因。”

  小郭接收到的信息量太大,顿了三秒决定一件一件发难,头一件就是:“你不是号称毒王弟子么?怎么连个馒头有毒都尝不出来。”

  无忧在黑暗中耸了耸肩,“尝出来了,太饿了,就没说出来了。”

  小郭嘴角抽搐,却也不得不同意无忧的话,一边是饥肠辘辘,一边是吃不死人的馒头,那还是当个饱死鬼吧。

  换个话题,“你好像知道是谁把我们关进这个铁箱子的,也好像知道我们身在何处。”

  无忧牵了牵嘴角,笑得有些苦涩,“我住了十多年的地方,怎么会不知道?”

  却一字不提是谁抓了他们来。

  小郭是个玻璃心肝的人,瞬间明白了无忧那抹苦涩笑容的来源,被自己家的人抓到自己家关起来,想必心里不会太好受,于是伸手搭在无忧肩膀上,想了好一会儿拿什么词来安慰安慰才好,到最后就变成了,“有什么委屈跟哥哥说,哥哥替你出头。”

  无忧扑哧一声笑回荡在铁箱内,震得小郭头皮发麻。想当年张无忌和赵敏在铁皮屋里是多么的和谐,差点儿就少儿不宜了,怎么到他这就这么喜剧呢?

  无忧笑完了,心里舒坦不少,烦心事那么多,未必说得完,不如拣件乐事来说说,“我当舅舅了。”

  小郭还没从前半段的微妙气氛中跳脱出来,突然听得这么一句话,不由得怀疑自己昏迷不醒的时候到底错过了什么好戏。

  “你外甥就是我外甥,下回见面,二舅舅封个大包封给他。”

  无忧听得好笑,却不知小郭在暗自忧伤,下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倘若跟张教主一样开挂,说不定自己一个乾坤大挪移就震开了这座铁笼呢。

  无忧早在小郭昏迷的时候就已经分析好了情况,此时一一说给他听:“可以肯定对方不欲取我们的性命,否则不会是关起来那么简单了。栖夕山庄一切安好,不然没有功夫将我们两个安排妥当。将我们困住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外头有什么事情发生,不希望我们去搅局。”

  小郭牵了牵嘴角,补充道:“我们两龟速前进都到了栖夕,朝廷竟然没到,你不觉得很蹊跷吗?我估计八成是往西北去追诚王了。况且如果外敌当前,无论如何你是栖夕山庄的人,总不至于把你给关起来吧!”

  无忧眉头皱得更紧,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被小郭这么一说,他思路清晰起来了,喃喃自语:“不是外敌,那就是。。。。。。内乱?”

  小郭笑眯眯地点头,拍了拍无忧地脑袋,孺子可教也。至于是什么内乱,就要靠无忧自己去猜了。

  不过一猜之下,无忧的脸色越来越白,小郭看得心惊:“怎么了?”

  无忧重重地叹了口气,“栖夕山庄的祖训,江湖人不理庙堂事。他并非不想追,而是等着我自投罗网罢了。”

  小郭见他黯然,心里也不好受,只说:“等我恢复功力,说不定能把这铁皮打个对穿!”能不能打个对穿还两说,血肉之躯VS铜墙铁壁,那个,还是有一点难度的。

  恁无忧和小郭在铁皮屋内猜了个天昏地暗,但铁皮屋外,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半月之前,栖夕山脚无故多出一队草莽打扮的人马,个个都是面布风霜的彪形大汉,似是赶了很远的路才抵达这栖夕山脚。独为首的一人一副名士做派,执扇纶巾,捏着一山羊胡,眯眼瞧着那盘旋而上的山路,看上去面无表情,唯有细心的人才会发现他眼眶里转动的水光。这伙人说是草莽,行事做派却更像训练有素的军队,栖夕山脚无处投宿,便三三两两地扎了帐篷宿在林间。只有那为首的名士,率了小队人马先上山去了。

  表面上平平静静地栖夕山庄,像是投入了一块小石子,泛起了些许波澜。

  采薇万万没有想到诚王会这么爽快就放他回栖夕,是以那个瘦弱的人影晃入眼帘时,还未认出来。

  那人显然也没有料到出来迎他的是一位妙龄少女,穿着蔷薇色的裙裳,神色自若地坐在主事位上。

  先出声的是伶病酒,一声采薇,从张嘴到出口,仿佛用尽浑身的力气。

  那边采薇眼中含泪,一咬牙,又忍了回去,一声爹爹,却是怎么也叫不出口。

  伶病酒自知亏欠这个女儿良多,也不放在心上,如今她已经是栖夕山庄的主事,再称呼她的闺名已是不妥,又猛然想起此行的目的并不是专程来诉父女衷肠的,忙定了心神淡然道:“主事大人,伶某奉命前来助主事一臂之力。”

  采薇在心底冷笑一声,明明是一笔交易,非说的像栖夕占了诚王什么便宜一般。

  伶病酒见她既不说话,神色也愈发冷淡,柔声说:“我领了一队兵马,就在山脚,虽不是武林高手,却也是诚王麾下以一当十的精锐,你要做什么事情,与我说一声,我替你去做。”

  采薇看向越发佝偻矮小下去的父亲,忽然弯了嘴角,“我要做什么事情,你都肯答应?”

  伶病酒唯恐没有弥补的机会,忙不迭答道:“但凭吩咐。”

  “那我要这队人马归我调度。”采薇毫不客气地开口,冷眼看着愣在原地的父亲。

  “这。。。。。。”伶病酒略一沉吟,就知这其中利害,还未开口拒绝,就听得采薇怒气冲冲的一句:“我就知道。”

  她两颊红晕,似是气得不轻,“你说过的话,从未兑现。你说过几日来接我,却再也没有回过栖夕。你说会带我去逛庙会,看皮影戏,却十几年连个音讯都没有。把我扔在这暗无天日的庄子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可曾回来看过我一眼?”

  最后一句话,成了压垮伶病酒的最后一根稻草,他脸色颓然,“是我对不起你。”

  顿了半晌,从胸口掏出一块令牌来,随手扔在地上,哐当作响,“这些人是诚王豢养的死士,只听这块令牌的号令。”

  采薇眼睁睁看着那令牌落地,像是没有想到事情会如此地顺利,再抬头时,厅内已经空荡荡一片,哪里还有伶病酒的影子。

  那厢京城之内花团簇锦,一派繁荣景象,要是被小郭看到了,一定不敢相信在自己劫了刑狱,放倒了一座城楼之后,京城屁事儿没有,连通缉令都不曾颁发一张。

  皇宫之内,天涯崇山面无表情地坐在龙椅上,只一双不自觉微蹙的眉,泄露了表情。

  跪在地上的是一脸惶惶的许竟成,“皇上,真的不去追吗?”

  天涯崇山忍不住揉了揉额角,不耐烦地说:“明天你去替朕监斩。”

  许竟成毕竟是吃皇粮的,愣不过一会儿立即回转过来,暗道还是皇上手段高明,快步领命而去。

  诚王下狱是天下皆知的事情,如果大肆追捕,闹得天下皆知,刑狱原来只是个摆设,让天下人来看这个笑话,皇上无论如何也不会做这种傻事。追?何必要追呢?既然天下皆知,那就封锁刑狱被劫的消息,趁机找个替身处斩了,从此以后,诚王是死是活,都构不成太大威胁了。况且皇上真的不会去追击诚王?只怕未必。

  许竟成只揣摩到了些皮毛,天涯崇山现在想的,并不是怎么处置诚王。

  许竟成走了半盏茶的功夫,便有一名蒙面男子忽然闪现在书房当中。

  “皇上没有猜错,伶病酒领着的那队兵马,果然是去了栖夕山庄。”

  天涯崇山眯起眼睛,“有多少人?”

  “回皇上,五十人。人虽不多,但个个都是训练有素,只怕不大好对付。”

  料理些许家务事,五十个人想必也够了,既然诚王区区五十人就可以拉拢栖夕山庄,那他需要做的,就是加大价码罢了。

  “你下去罢。”

  天涯朝的皇帝疲惫地闭上了双眼,他早已派出死士往西北追去,只是一直未能发现诚王的踪迹,不但没有发现诚王的踪迹,连无忧的踪迹也没有。

  猛地睁开眼,天涯崇山眼底泛起丝丝戾气,这一次,不管用什么方法,他都要将他留在身边,不管他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庙堂之高和江湖之远,从来只能选一个,这次由不得他了。

  ☆、大婚(上)

  三个时辰之后,无忧和小郭俱已灰心丧气。小郭内功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以那劈城门的雷霆万钧的一掌,劈在铁壁上却是泥牛入海音讯全无。

  两人思来想去,大麦远在西北,珍珠身受重伤,诚王只怕自身难保,此时此刻真想不出会有谁来救人。就算来了,如何把他们从这铁盒里放出来,也是个大大的难题。

  无忧虽然觉得外间肯定有大事要发生,开头两日心急如焚,到第三日也已经淡定下来,见小郭孜孜不倦地劈墙,也晓得要劝他别白费力气了。

  这天照例从头顶开了一扇碗口见方的小门落下两碗饭菜,小郭已心有余悸,让无忧先过机探毒之后才放心大嚼,两三口下去吃出一个硬邦邦的物件,连忙吐出来。

  在两道幽怨异常的目光注视下,无忧转头无辜看向小郭,他只能排查毒药,并没有查异物入侵的功能啊。

  沾着饭粒的窄窄牛皮纸上草草墨迹,小郭看得几欲吐血,传消息好歹将字写清楚些,连他个医生都看不懂的鬼画符是要闹哪样?

  好在此时还未天黑,头顶小孔透来光线,无忧借着光线看了,顺口念出来:“清夜不能寐,悲风入我轩。”

  小郭更加愤慨,“这是人写出来的字吗?你竟然能看懂。”

  无忧微微一笑,“这是我二叔的字,他一手狂草天下闻名。”

  小郭懒得再去纠结字的问题,转而问诗,“那这两句诗又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晚上风刮得我睡不着觉。”无忧想了想说道。

  小郭一脸无知,无忧继续解释:“意思就是让我们两个今天晚上别睡觉。”

  小郭继续吐血,“你二叔可真幽默。”明明三个字可以搞定的事情,一定要用狂草写首诗来。

  是夜,小郭和无忧当然瞪大眼睛赶瞌睡,等到眼皮低垂,瞌睡越攒越多一头栽倒也未听见有什么声响。

  结果救兵不来则已,一来惊人,耳边轰隆隆一声巨响,小郭和无忧本能地往两边一闪,等到下一声轰隆隆,二人面前已经多了一柄剑尖。

  无忧脸色一变:“栖夕剑!”

  小郭当机立断,一掌劈向那一剑的缝隙,原本纹丝不动的铁壁登时被劈出个大窟窿,一解这几天劈不开就是劈不开的郁郁之情,连补几掌,将窟窿劈到能容人通行,抓了无忧的胳膊,就往外蹿。

  “是你!”小郭显然没料到拎着剑站着外间的是那个宁城的山羊胡小老头伶病酒。

  无忧走出来之后,也是一愣,随即恭恭敬敬地说:“多谢二叔。”

  “别谢我,谢你姐姐采彤罢,剑是她起出来给我的。她还让我带句话给你,无忧,有多远走多远,从此以后栖夕与你再无干系。”

  无忧听了之后眼神一暗,却没有半分要挪动的意思。

  小郭看得真切,心想既然诚王麾下的伶病酒到了栖夕,栖夕只怕是站在诚王这一边的,卷进朝廷纷争里,栖夕只怕。。。。。。

  无忧摇了摇头道,“我既是栖夕的人,就不能当个没事儿人一样置身事外。”

  “你当初离家出走的的时候怎么就没想那么多?从来都只有栖夕山庄欠你的,没有你欠栖夕山庄的。”气势汹汹地女声划破这夜色,跟着又有一个压低的男声响起:“我的姑奶奶你别动怒,再说这么大声把狼招来了怎么办?”

  无忧和小郭一起转身,便见一个美貌少妇挺着个大肚子,面色难掩憔悴,精神头却是足,对着无忧怒目而视。

  “大姐!”无忧上前两步,见着自己外甥还在娘肚子里,不好轻举妄动,只站定看着自家大姐采彤。

  小郭越发觉得不对劲,拉住准备偷溜的伶病酒,“到底是谁将我们关在铁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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