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更是狼狈更是痛?
「朱九郎,你为什麽没死?」
朱九郎忆起爆炸那瞬间,他反手一掌送出萧令瑀後,便是狂烈的风暴与砂石袭来,铺天盖地,他无处可逃,爆炸的威力几乎将他击昏,而尘土瞬间便淹没无力站起的他,他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可又无法自拔的想起萧令瑀,不知道那张死人脸在做什麽,如果他就这麽死在这里,萧令瑀会不会难过?
「我想……我若死了,你怎麽办?」
朱九郎无力跪地,萧令瑀拔出寒綫後却怎麽也握不住,铿锵一声,寒綫落地,就落在朱九郎的血中,染了点点腥红。
朱九郎没费神去掩伤口,只专注地看着萧令瑀,那张死人脸终於有些变化,怔楞的,就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他朝着男人伸出手。萧令瑀看得清清楚楚,朱九郎的手抖得那样厉害。
「我曾经以为自己不怕死,可现在还真是……怕得要死。」朱九郎笑声零落,手更往萧令瑀那儿伸了伸。「萧令瑀,不要杀我好不好?」
「你怕?」他曾以为青年天不怕地不怕。
「我怕啊,怕我死了,你胃疼时要去抓谁的手?怕我死了,你就真的一辈子孤孤单单了。」
萧令瑀向前一步,却没有握住他的手,但朱九郎仍维持着同样的姿势,彷佛乞怜。「那又如何?本王的事与你何干。」
「可我会心疼,死了也不得安生的。」
听见死字,萧令瑀又向前一步,终於迟疑地握住他的手,朱九郎将他抓得很紧,紧得几乎疼痛,他却毫不在乎,只和青年一般跪了下来,看着他肩上汩汩流出的血液,轻声道:「那更好。」
朱九郎苦笑着将头靠上他的肩。「真是欠了你!」
萧令瑀屏着气息抱住他,觉得怀里这个青年就是他的世界他的天下,他什麽都可以放弃,唯独这个青年绝不能再失去!
「萧令瑀,你喜欢我对不对?」
萧令瑀摇头。
「萧令瑀,我死了你会哭对不对?」
男人仍是摇头,却有一滴温热落在朱九郎肩上,溶在他的血中。
「萧令瑀,你喜欢我。」朱九郎斩钉截铁的语气不容反驳。「你只是怕,怕一切都变了以後你要如何自处?就像当年你知道真相之後一样。」
察觉怀中男人身躯一僵,朱九郎温柔地抚着他的发与背,声音软得像是化了的饊子,甜而绵密。「别怕,萧令瑀,什麽都变了有什麽关系,我不会变,我会在你身边、会一直喜欢你,绝对不会变。」
萧令瑀抱着他,却再也说不出什麽。
「萧令瑀,还记得你对我说过的吗?就是那天、我第一次抱你那天,再说一次好不好。」
青年的身体越来越冷,冰般的滑,萧令瑀死死地抱紧他,颤抖的说出与那天一模一样的字句。「若是你,本王不怕……」
若是怀中这个青年,他不怕、再也不会害怕!
朱九郎轻轻地笑了,这块冰终於在他怀中融了一点,也不枉他争了这半天,青年越想越是心花怒放,忍不住挺直方才还虚弱无力的身躯对着帐外大喊:「待桐,你还不快带军医进来?我的血都快流乾了。」
萧令瑀眯起眼。
「朱九郎。」
「我是伤患你能不能小力一点萧令瑀!」
被抛到地上的青年伤势加重到老军医都不忍卒睹,回到齐国後直躺在床上歇了一个月方能起身,可端王爷却还没消气,就见好不容易能离床的青年天天绕着端王爷这儿兜圈那儿绕转,又是斟茶又是递水大献殷勤,直磨了好几日,某个夜里待桐才终於看见又一次偷偷摸进端王寝宫的朱九郎没再被丢出来,他打了个呵欠转身回房,想着今晚终於可以安稳睡到天明,不必再准备跌打伤药和夜宵。
隔天,负责照料齐宫花园的华务司接到一道命令。
隔年,丹心红遍整座齐宫。
作家的话:
《争得薄情》至此完结,感谢各位一路相伴。
端王爷与九郎还会走下去,请大家继续期待第二部《不道相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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