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君何事到天涯+番外 by:梨花烟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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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君何事到天涯+番外 by:梨花烟雨-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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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黛这才放了心,笑道:“郡主可吓死奴婢了。您说的都没错,就是那个血衣神捕,被我们宫主生擒了。不过怎样处置,奴婢不清楚。郡主也知道,咱们做奴婢的身份低微,哪能知道宫主心里的想法啊。” 

芳和又拿起茶,叹了一口气,沉吟半晌方道:“我在皇家宴会上曾见过他,确是风华绝代,有若高山之雪,也难怪我那昏庸的皇帝叔叔垂涎了他这么久,却始终不敢动他,那昏君本来也就配不上这样清傲的人儿。更难得是他忠君爱国,确是个至诚之人,我虽和他属敌对立场,却对他佩服有加,若就这样杀了,实在可惜之至。” 

粉黛一听这话,不由眉眼都笑开了,禀道:“何曾杀过呢?宫主大概也是和郡主一般想法,因此人现在还在宫主的暖阁儿里住着,命我们好好伺候着呢。宫主如此礼遇于他,就算是个石头做的人也要感动,何况他还是个血肉之躯呢?”她可没敢说独孤傲如此对待苏雪衣的真正缘由。 

芳和一下子站了起来,急走了几步,忽然站住,看着粉黛冷冷一笑道:“粉黛,你老实告诉我,独孤对苏雪衣动情了吧,而且这情还不是一般的深,是吗?” 

她笑意盈盈时便象邻家亲切的姐姐,可一旦冷下来,立时就让人感觉到了她的无上威严,粉黛“扑通”一声跪下道:“并无此事,郡主……”她还没说完,芳和便冷笑一声打断她,道:“你还骗我,以独孤这样绝顶聪明的人,如果不是对苏雪衣动了至深至诚之情,怎么可能做出这样没有理智的事情。” 

她幽幽叹了口气,扶起粉黛道:“照说,苏雪衣这样的人,倒也只有独孤能配得上,而且从夜朝开始,男妻男妾之事也已渐渐被大家认可了,就算将来封他为男妃乃至男后都没有什么问题。关键是苏雪衣这样的人,不可能为我们所用。我爹曾多次提醒过独孤,蓝挺和苏雪衣虽是难得的人才,但对擎风王朝一片忠心,就算投降也是假意,以待伺机反扑。不杀他们就有如养着两只老虎在睡塌之侧,因此让独孤不可起惜才之心,一旦抓获,格杀勿论。当初我也对我爹这番话颇有微词,认为太残忍笃定。可是这些日子以来,我也赞同我爹的话了,蓝挺和苏雪衣认定了八皇子忠孝仁厚,可继承大统,全力辅助于他,根本不可能为我们所用。他们哪想得到治理国家并非仁义忠厚就行啊。所以苏雪衣必须除去。” 

粉黛看着她,凭心而论,她虽是一介女流,也知道芳和说的有道理,但是独孤傲的吩咐犹在耳畔回响:“郡主,既然你这样说,我就不瞒你了,我们宫主对雪衣确实有情,根本不忍心下手杀他。宫主既然能这样做,想必也会有他的对策收服雪衣吧,毕竟雪衣也对宫主动了感情。” 

芳和凝视着屋内一盆鲜艳如血的小花,半晌忽然坚定的道:“他不忍心,就让我来吧。无论如何,苏雪衣必须除去。否则……独孤现在就对他恋恋不舍,将来说不定会为了他放弃我们好不容易得来的这一切。” 

粉黛大惊失色,忙拦阻道:“郡主万万不可,宫主走的时候曾让奴婢好生看着雪衣,如今郡主动手杀了他,宫主面前奴婢要如何交代,更何况宫主也曾说过他如此对待苏雪衣,自有他的用意,还说他现在还有利用价值,郡主千万不要一时冲动,坏了宫主的计划啊。” 

芳和眉毛一挑:“哦,有这种事吗?”坐下仔细想了一想,她才冷笑一声道:“独孤怎么这么糊涂了?他的用意是要引蓝挺前来,然后一网打尽吗?何须如此费事?他想杀蓝挺,只要派上绝世宫几个高手走上一趟,也就是了。但除此之外,他还能有什么用意?”她抬起头来:“粉黛,你可知道事情的全部经过吗?说来我听听。” 

粉黛依言将从卿卿那里听到的全部过程讲了一遍,芳和蹙起眉头,良久,她忽然苦笑了一下道:“我知道他的用意了。独孤啊独孤,没想到我看错了你,我以为你是对他有情不忍杀他,原来你是不想让他这么痛痛快快的死去。好,好狠的心,不愧是一代枭雄。” 





36 

粉黛听的完全糊涂了,芳和见她茫然的样子,又叹了一口气道:“我问你,独孤在苏雪衣要炸毁绝世宫的时候,说的是何等绝烈,连恩断义绝这样的话都说了出来,他怎麽可能在战後对苏雪衣又是如此的悉心照顾?” 

粉黛点点头:“是啊,奴婢也觉得奇怪,不过想来是宫主用情太深的缘故吧。” 

芳和断然否决道:“不会,独孤用情再深,也不可能马上原谅一个险些杀了他,毁了他一生基业的负心人。我刚才也弄不明白他到底是何用意,现在我彻底的明白了,粉黛,你的主人实在可以称做天下第一狠心人啊。他知道我要前来,故意做出对苏雪衣情深似海的样子,我是他的未婚妻,一听到这样的事,怎麽还会保持理智,嫉妒气愤之下,又怎麽能放过夺了自己丈夫的狐狸精。想那苏雪衣还正在他布下的柔情陷阱里品尝著甜蜜的滋味,忽然见到他已有了未婚妻,那从万里云端坠入无底深渊的感觉将是多麽痛苦。独孤啊独孤,你用这样的方法来报复苏雪衣对你的无情,虽然高明,却实在稍嫌狠毒了一些。那样一个人,不该承受这样的煎熬的。” 

粉黛也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啊,难怪宫主这样说呢,那郡主现在怎麽办?” 

芳和摇摇头:“我也不知道现在该怎麽做,若一刀将他杀了,苏雪衣一世英豪,怎能让他死的如此不明不白,若将真情告之於他,对他又实在是太残酷,到底我该怎麽做呢?” 

粉黛本是个聪明的丫头,却因独孤傲平时确是冷血性格,此时不由被芳和一番话说的信了七八分。见芳和拿不定主意,她也没了主张,忽听芳和问她道:“星光使者褚良还在宫里吗?” 

粉黛点点头:“是的,宫里现在以他的地位最高了,宫主临走的时候,吩咐一切公务都由他暂代处理,郡主可是要奴婢找他前来吗?” 

芳和大喜道:“好,就找他过来,我要与他商议商议。” 

暖阁儿里,胭脂折了一枝梅花插在桌上的古董花瓶里,忽听苏雪衣问她道:“这里是地下,可是放眼望去,窗外与地上的世界并无两样,这两日任我想破了头,也想不出你们是怎麽做到的,你可知道这里面的缘故吗?” 

胭脂抿嘴一笑道:“这梅花是我从外面折来的,这窗子外的花草树木多是假的,至於为何如此光亮,那是漱玉少爷从他们那个时代弄来的什麽‘返光’技术,(梨花瞎写的,各位认真的大人不要追究啊,汗)反正神奇的很,我也说不明白。” 

苏雪衣听到“漱玉少爷”和“他们那个时代”这样的话,心中一动,正想询问,忽觉喉头一阵发痒,咳嗽了几声,只觉嘴里一阵腥甜,忙拿巾子捂住,摊开手来,触目一滩猩红的血迹,不由颓然叹了一声,看来这身子是支撑不了多久了。 

胭脂见状,忙过来拿水给他漱口,一边抱怨道:“也不知是个什麽会,开了这麽久,害得漱玉少爷也回不来。”看了看外面,又发急道:“粉黛倒是忙什麽呢,这麽长时间也不知过来看一下。”忽见门外有个小丫头走过,她忙喊道:“你站著,我有话吩咐你。” 

小丫头识得胭脂的身份,忙跑过来福了一福:“姑娘有什麽事,尽管吩咐就是了。” 

胭脂打量了她几眼,点点头道:“看模样儿倒是个伶俐的。你到厨房,就说我吩咐的,有那滋补身子,清肺化淤的汤做几道来。粉黛也是没成见,什麽贵客,就把她慌的连这些事都不安排好。” 

小丫头答应著去了,她这里又打开柜子,拿出一件狐裘给苏雪衣披上,谁知苏雪衣一见这狐裘便是当日独孤傲假扮慕容临时所赠的那件,不由情思翻涌。又咳嗽了几声,强忍著不让眼泪落下。 

胭脂见状,情知有异,正想询问,忽见先前出去的小丫头满面惶恐的退了回来,她不悦道:“你怎麽又回来了?” 

小丫头尚未答话,门外便响起一道冷酷的声音:“是我让她回来的,做了那些东西也是浪费。”随著话音,走进一名面无表情的男子,看他面容倒也普通,只是浑身上下却散发著无形的威严气势。 

苏雪衣抬眼望去,只见他也正目光如炬的盯著自己,不由淡淡一笑,整了整衣角发梢,从容道:“兄台周身杀气环绕,想必是来送雪衣上路的吧。” 

褚良点了一下头,森森道:“你知道就好。”说完便要拔剑,忽觉眼前一道青影一闪,一只纤纤素手按住了他的剑柄,胭脂眼望著他,一字一字道:“褚使者剑出必见血,事非寻常,还望使者三思才好。” 





37 

褚良望向胭脂,冷冷道:“不过是个丫头,也敢拦我,让开。” 

胭脂低头一笑:“不错,奴婢只是个丫头,地位低下,但奴婢知道,绝世宫真正的主人是独孤宫主,奴婢并没有听说宫主告诉过谁,要让褚使者杀掉苏公子。” 

褚良冷哼一声:“苏雪衣与绝世宫有不共戴天之仇,况且至今不肯归降,必须除去。” 

胭脂道:“褚使者说的这些话,我都知道,也都有道理,但那又怎么样?这些终究还是要宫主说了算,反正我只听宫主吩咐。” 

褚良急道:“你……你明知宫主不在宫里。” 

胭脂冷冷道:“宫主确实已经离开宫了,而且两位护法,三位使者也一同随他前去,目前宫里只有褚使者地位最高,我也知道宫主走前说过,宫里的一切公务,都由褚使者暂代处理。” 

褚良冷笑一声:“你既知道就最好,还不与我让开。” 

胭脂摇了摇头:“褚使者,宫主只说宫内的公务全由你处置,可他与苏公子之间的恩仇情义纠缠,早已超出了苏公子与绝世宫的对立关系,应算是宫主自己的私人恩怨,好像不应由褚使者过问吧。” 

“你……”褚良大怒,他平日里与胭脂也算相熟,怎知此时这大丫头翻脸无情,为了护着一个绝世宫的敌人,竟咄咄逼人,和自己针锋相对起来。论起言词犀利,他哪里是胭脂的对手,不由恼羞成怒,却见胭脂丝毫不惧的望着他。有心动手,却思及胭脂不同别人的身份,倒也不敢造次。 

苏雪衣慢慢坐了回去,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曾几何时,自己竟落魄到需要一个女子来保护,其实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自己这条命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倒不如一死以求个解脱。只是朝廷腐败,八皇子尚未登基,还需支持,蓝大人又势单力薄。他心愿未了,怎能轻易赴死,想到这里,又是重重的叹了一声。 

这里胭脂与褚良相持不下,门外忽然飘过一道银铃般悦耳的声音:“胭脂姑娘果然伶牙俐齿,胆色非凡,竟连褚使者的命令都敢驳回。” 

胭脂一见进来的几人,心里脸上不由都冷了几分,见当中女子面罩黑纱,便知她是怕苏雪衣窥破自己的真面目。她虽然对芳和没有好印象,却因绝世宫与她父亲的势力确有关系,因此也不敢贸然说破。只好福了一福,回道:“原来是姑娘。我就说褚使者每日里公务繁忙,怎么竟忽然想起来杀公子,看来这都是姑娘的授意了。” 

芳和微微一笑:“不错。胭脂,我也是有我的用意,你们宫主那里有我担待着。你就退下吧。” 

胭脂缓缓扫了众人一眼,见他们个个眼里都是坚定之色,情知今日之事必不能善了,回头望一眼苏雪衣,见他脸上一片淡然之色,显然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对他的敬重怜爱不由又添了几分,遂把心一横,回过头道:“姑娘这话真叫人好笑,你虽是绝世宫的贵客,也不过只是一个客人,怎么就发号施令起来。这岂不有违你身为客人的本分?” 

芳和郡主一时语塞,心中恼怒,却听褚良早大怒道:“糊涂,姑娘是什么身份,难道你不知道?她将来就是咱们的主母,绝世宫上上下下哪个不知。你竟敢违抗她的命令。” 

苏雪衣心头剧震,抬眼看向芳和,虽不能看清她的面目,却也能从眉目之间瞧出她神情甚为得意,当下只觉一颗心似被人生生撕成了两半,不由眼前一阵发黑,身不由主倚在了床栏之上。 

胭脂心知走到这一步也只能一博了,遂冷笑一声道:“将来的事倒也难说,我一个丫头,见识短浅,也不用去想,单说现在,姑娘和宫主可还没有什么关系吧,姑娘说是吗?” 

芳和郡主再厚颜无耻,也不能拿自己的女儿清白来撒谎,重重的哼了一声道:“是又怎么样?” 

胭脂道:“这就是了,慢说姑娘现在还不是宫主夫人,就算是了,朝廷里还有规定,皇后都不干政呢。姑娘如今就要趁宫主不在杀人,敢问姑娘,宫主若回来了,你怎么向他交代?” 

芳和心头一凛,暗道:“倒不可小看了这个丫头,果然有点见识。”遂缓了口气道:“我又何尝愿意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杀人,实话告诉了你吧,这其实便是你们宫主的意思,不信你去问粉黛。” 

胭脂道:“我自然会问。”忽见粉黛走进来,眼含泪光道:“胭脂,你让开吧,这的确是宫主的意思。说穿了,姑娘也是一片苦心,为了公子好,你就别再坚持了。” 

这一番话就如一个焦雷一般,轰的胭脂目瞪口呆,一时间只觉手脚都凉了,暗道宫主怎可如此狠心。就这样杀掉苏雪衣。 

褚良得意的大笑,便要拔剑上前,忽然又看到眼前白影一闪,一愣神间,腰畔之剑已被苏雪衣夺走。 

他又是羞恼,又是惊诧,暗道苏雪衣的武功竟如此高明,看来此番必经苦斗。所幸宫主必定派了七杀手监视于他,到时只须叫出他们来,定可胜券在握。 

正自琢磨间,忽见苏雪衣仰天长笑起来,说不出的凄历,良久方歇,黯然泪下道:“独孤,慕容,你要我的性命,随时都可以拿去,何必要假手这些人。你应该知道,死在他们的手里,将是我一生中最大的耻辱。你想用这样的方式来报复我,哈哈哈,你休想,我绝不会让你如愿的。”言罢倒转剑尖,凝起毕生功力,一剑向自己胸膛刺了下去。 





38 

苏雪衣的武功本就甚高,这一次又是他全力而为,别说胭脂了,就连褚良这样的高手也是无力阻止,眼看一场悲剧就此酿成,忽闻一道风声直奔苏雪衣而来,以快捷无比的速度击落了他手中的匕首,苏雪衣正在病弱之时,更是被这强大无比的力道击的向後退了几步,方一下子坐倒在床上。 

所有人全部目瞪口呆,苏雪衣更是惊诧,世上竟有如此武功的人,向地下看时,不过是一枚小小铜钱,这令他更为惊恐,抬眼看向门外,只见独孤傲满面寒霜的走了进来。 

这下子除了胭脂,粉黛和苏雪衣,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难看,尴尬,惶恐起来,褚良刚要张嘴说什麽,独孤傲已冷冷的道:“你给我出去,有什麽事等一下再说。”说完不带任何表情的看了芳和一眼,冷哼了一声道:“你也一样,出去。” 

一瞬间,人走了个干干净净,只剩下胭脂和粉黛留在这里,独孤傲的神色才和缓下来,先到苏雪衣的身边,看了看他身上有没有受伤,良久方舒出一口气道:“幸亏我半路上回来了,否则可真的要抱憾终生了。”言毕回头望著粉黛,森冷的道:“你果然是个好丫头,倒懂得随机应变啊,你看著那郡主来了,就以为她最大了是吗?把我的吩咐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我念在你服侍我多年,准你留个全尸自尽,你去吧。” 

粉黛花容失色,看一眼独孤傲没有丝毫表情的面孔,情知这次不可挽回,一旁早急坏了胭脂,她和粉黛一起服侍了独孤傲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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