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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城里的亲戚（）
年轻就是好，恢复快！祁晓阳第二天就下床活动了，先把手机送到修理店，修手机的也没把握弄好，只能试试看。祁晓阳到服装摊买了一套新衣服回到病房，克巴也能说话聊天了，两人倒不是很寂寞，电视里这两天的新闻也在播报这场大灾难情况，让他们唏嘘不已。
谢天谢地，手机恢复了，祁晓阳也准备出院走了。“克巴，你好好养伤，出院的时候记得给我打个电话，我以后会回来看你的。”
克巴拉着祁晓阳的手，眼里泪光隐现：“你一定要记得再来灵光寺，虽然庙没了，我们会再修好的，到时候我带你去山里看瀑布，看树王。。。。。。”
祁晓阳临走前问了下医生，医药费是不用他付的，这算是咱们制度的好处之一。出了医院，只能去车站搭客车去省城，因为脚上磨破的伤口还没痊愈。
省城叫五莲市，祁晓阳第一次来，感觉就是城真大，人真多，公交车上大部分都是站着的。按老妈交待的地址找到莲心路的开来大酒店，竟用了一个多小时。这便是老妈阮红莲打工的地方了，老板是阮红莲娘家的一个表哥。抬头看看这个十几层高的建筑，祁晓阳便明白了为何从没见过这家亲戚，他甚至担心自己这身打扮能不能进入那道门口站着迎宾的大门。
“小。。。。。。先生，请问你是住店还是就餐？”出乎意料，高挑漂亮的迎宾小姐不但没有刁难，反而满面微笑地迎接祁晓阳。
“我，我是找人的，可以吗？”祁晓阳怯怯地问道。
“当然可以了，小弟弟你要找谁呢？”迎宾小姐虽然换了个称呼，依然春风满面。
“我找我妈，她叫阮红莲，在餐厅工作。”祁晓阳忙道。
“阮红莲？来吧，我带你去问问。”迎宾显然不认识阮红莲，但很热心，让祁晓阳一再称谢。
在后面院子里的一个水池边，祁晓阳终于看到了正在择菜的老妈，激动地跳到她身后，伸头到她耳边叫道：“妈！”
阮红莲吓了一跳，转头见是儿子，嗔骂道：“没个正行！晓阳，你怎么来了？”
“来看你啊，老妈，你手机怎么老是不开机啊？”祁晓阳打了好多次电话都是关机，所以今天才会突然出现。看着原本温婉漂亮的老妈开始出现这个年龄不该有的苍老，祁晓阳心里一痛：“都好几个月不回来看我了！”
阮红莲叹了一口气道：“手机开着也从来不响，还不如不开；这几个月酒店忙，人手又少，你表哥说到年终不忙的时候才补假呢。”
“表哥？哪个表哥？”祁晓阳有点糊涂。
“就是你表叔的儿子啊，他是这家酒店的总经理。”阮红莲解释道。
“哦，妈你先忙，我先住下来，一会儿等你忙完了我们再说话。”祁晓阳打算在这里陪老妈两天，找机会说服她辞了这份工作。
“你住哪去呢？有钱吗？”阮红莲拉住祁晓阳。
“这你就别管了，忙你的吧，一会我再来找你。”祁晓阳说完挣脱手跑了。阮红莲历来随和，摇摇头继续忙着择菜。
祁晓阳来到前面的大堂，正好刚才那个带他进来的迎宾小姐在，便给她说：“大姐，麻烦你，我要开个房间住。”
迎宾吃惊地看着祁晓阳道：“小弟弟，你要住这儿？”接着压低声音说：“这里很贵的！”
祁晓阳皱皱眉头问道：“最便宜的多少钱？”
“最便宜的也要四百多！”迎宾倒不是看不起祁晓阳，但看看那身地摊货，加上老妈就餐厅一打杂的，确实不是该住四星级酒店的主。
祁晓阳想想反正只住两天，咬咬牙道：“四百就四百，我住两天。”
迎宾只得带他来到登记处，让柜台里的接待给他开房间。“先。。。。。。。生，请出示你的身份证。”接待的小姐看祁晓阳一脸奶气，一句先生叫得那个勉强。
“我没身份证，这个可以吗？”祁晓阳递上学生证。
“这。。。。。。”接待小姐愣住了，她还从没遇见过拿学生证来住酒店的，不是没来过孩子，而是人家都有大人带着。“恐怕，恐怕这不行吧？”
祁晓阳见对方犹豫，便对她说明道：“没关系的，我跟你们老板是亲戚，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哦？那就好，我给你问问啊。”接待小姐说完拿起电话，祁晓阳没想到这么点小事她也会打电话去证实，不由得心里一慌，但想想自己又没说假话，马上又踏实下来。
“孙总，大堂有个小。。。。。。先生，没有身份证，想用学生证开房间，说是你亲戚，你看。。。。。他名字叫祁晓阳。。。。。。哦。。。。。。哦。”接待小姐挂了电话对祁晓阳道：“孙总说请你上去一趟，林姐你带他上去吧。”
开来大酒店总经理孙宇湘，二十七岁，半年前才从米国留学回来从父亲手里接手这家四星级酒店，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时候。听下面大堂电话说的情况，以为是哪一家的小公子哥儿到酒店来鬼混，拿不出身份证便打出他家亲戚的旗号，他可不敢冒昧，得罪不起的人还是多的，所以让下面把人请上来，自己好酌情处理。
看着祁晓阳加起来超不过一百大元劣质t恤、牛仔裤和白球鞋，孙宇湘惊诧地问道：“你叫祁晓阳，跟我家是亲戚？”
“阮红莲是我妈，我是来看她的。”祁晓阳有些拘束地答道，没提亲戚的事，谁知道人家认不认呢。
“原来是阮表姑家的儿子，还真是亲戚啊，我该叫你小表弟了，怎么想起要住酒店呢？”孙宇湘亲戚倒是认了，不过语气里却没半点亲味。
“我到这儿没对方住啊，想陪我妈两天，所以。。。。。。”
孙宇湘打断他道：“是这样，照理说我该给你安排的，但酒店有酒店的制度，这样吧，我让她们给你打个八折，你下去办吧。”
祁晓阳道了声谢，刚转身要走，门一推风风火火地闯进来一个染着红头发，戴着蓝眼瞳的女子。“哥，我找你。。。。。。耶，这是谁啊？”
“阮表姑家的儿子，刚从乡下过来看他妈的。”孙宇湘答道。
红发女好奇地打量着祁晓阳，弄得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那你得叫我姐了，呵呵！”祁晓阳见她确实也有十*岁了，只得低头叫了声：“姐，你好！”
“好，好，真乖，你叫什么名字？”红发女看大熊猫似的围着祁晓阳转了一圈。
“我叫祁晓阳，没事我先走了。”祁晓阳被看得很不自在。
“等等等等，你忙什么呀，我们可是亲戚，说说话嘛，刚来啊，住哪呢，要不要姐给你开个房间？”红发女的嘴很快，说话间眼珠子蓝幽幽乱闪。
“谢谢了，我自己会开的。”祁晓阳连忙推辞，他可不想招惹这个刚认识的姐。
“客气什么呀，也行，你先住下。姐明天过生日，晚上请你一起玩好不好？”红发女转转眼珠，发出了一个意外的邀请。
祁晓阳犹豫了一下答道：“只要姐不嫌弃我土气丢你的面子，我来就是了。”这确实也不好拒绝。
“不嫌不嫌，就这样子最好，呵呵，也不用跑路的，我们就在酒店里玩，到时候我叫你啊！”红发女一连声地说道，显得比孙宇湘热情多了。
孙宇湘惊奇地看着红发女：“孙莺，你。。。。。。。”原来这女子叫孙莺，孙宇湘的亲妹妹。
“哥，不关你的事啊，小弟弟，你忙你的去吧，别忘了明晚啊！”孙莺打断哥哥的话，打发祁晓阳走人。
祁晓阳巴不得离开，点点头下去开好房间，再到后院找老妈说话去了。阮红莲忙完手里的活，见到了休息时间，跟祁晓阳来到房间里。还来不及责怪花这么多钱住酒店的事，阮红莲就被祁晓阳说放弃高考的事惊呆了。
祁晓阳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来跟老妈做解释，随和的阮红莲虽然仍旧忧心忡忡，总算反应不再那么强烈了，让晓阳自己安排出去玩，接着上班干活去了。白天老妈没什么休息时间，祁晓阳只得自己跑到外面瞎逛，随便买些下一步旅行要用的东西，直到华灯初上，才在外面吃了些小吃，填饱肚子回到酒店。老妈还需要两个多小时才下班，祁晓阳便用刚打发时间。
晚上九点阮红莲才下班过来，祁晓阳又是一阵心痛，这样辛苦的工作，才两千一个月，实在叫人无语。他从屠万林那里弄来钱的事不敢告诉胆小的老妈，心里盘算着怎么样才能动员老妈换一份轻松的工作。
母子两谈到十一点多，阮红莲才回自己的小房间去休息。祁晓阳知道老妈的性格，今天没有说得太明显，只是做了一些铺垫，末了交给她一封信，让她有时间去看老爸的时候带过去，然后洗涮睡觉了。
第14章 少年不可欺（）
第二天上午，祁晓阳去市里逛了一趟有名的莲花池，出来顺便买了件礼物准备晚上送给那个孙莺，下午便没了兴趣再上街，窝在房间里上网、看书。那礼物很费了他一番思量，人家是有钱人，太重的礼物自己买不起，只能选个特别点的，一套精装的慕容西诗集，他想女孩子一般都会喜欢，价钱不算贵，应该不失高雅。五点的时候，孙莺专门来了一趟，叮咛他八点去二楼的酒吧。孙莺走后，祁晓阳奇怪地想，这有钱人家，过个生日怎么连晚饭都没个吃的？如果他看得见孙莺离开房间时脸上的坏笑，就不会奇怪没晚饭吃了。
晚上八点，祁晓阳下楼给老妈打了个招呼，捧着那本包装好的诗集来到二楼的酒吧门口，那个姓林的迎宾和另一个女孩在这里客串接待，见是祁晓阳，知道是孙家的亲戚，把他领进去交给孙莺。孙莺虽然算不得多漂亮，但今天刻意打扮之下，在迷离的灯光中倒也算是个引人注目的美女，这时候到来的客人还不算多，两眼放光的孙莺亲自把祁晓阳带到一个比较偏僻的卡座。
“孙莺姐，生日快乐！”祁晓阳递上准备的礼物。
孙莺眼睛里闪过一丝犹豫，随即接过礼物说道：“你怎么还买东西呢，算了，我收着吧，你先在这坐会儿，等下又个节目，你帮我配合下，很简单的，到时候我叫你，啊？”
祁晓阳心里有点不安，他没经历过这种场合，更不懂有钱人玩的花样，怕出丑，但听说很简单，只得点点头：“行，到时候你告诉我怎么做。”
陆陆续续的客人进来，大都是年龄相近的青年人，祁晓阳打眼看去，一个个都是衣着光鲜，人模人样，只有自己是个寒酸的另类。不过他倒没什么自卑，这帮人跟自己不会有什么交集，包括孙莺兄妹，过了今晚，以后也许连碰面都没机会了。
一个带着眼镜，长相白净斯文，看去二十来岁的青年走到了祁晓阳对面。“小兄弟你好，不介意我坐这里吧？”
“当然，你请坐。”祁晓阳也礼貌地做了个手势。
“我叫姜士伦，请问小兄弟怎么称呼？”这个姜士伦长得斯文，说话也彬彬有礼，半点都没有因为祁晓阳穿得寒酸或年龄小而影响礼貌。
“我叫祁晓阳，姜哥真是风度翩翩，叫人眼慕啊！”祁晓阳随口恭维道。
姜士伦认真地看了看祁晓阳：“小兄弟才十五六岁吧？真会说话！你跟孙莺他们是？”
“我算她表弟吧，不过表得有些远了。”祁晓阳实话实说。
两人闲聊间，一个主持人上台一番激情言辞开场，请出主人说了些客套话，这个生日party算是正式开始了。有酒吧乐队的节目，也有客人献歌的，祝福、恭维漫天飘飞。。。。。。
“下面是我们聪明的莺莺公主特别策划的一个特殊节目，献给在座的来宾们，希望大家今晚玩得开心，笑口常开！节目的名字叫——鸿运当头，掌声有请我们的祁晓阳先生上场！”主持人煽情的声音传来，祁晓阳赶紧站起身走到台前。
主持人把祁晓阳请到小舞台中央站好，把垂在面前的一根细绳交到他手里，悄悄吩咐道：“一会儿听我叫你拉，你使劲拉下绳子就行了，ok？”
祁晓阳抬头看看上方那个金色的圆球，答应一声ok，心想原来这么简单这个事，为何非要叫自己来，莫非是因为自己年龄小？
主持人又是一番煽情后，高叫了一声“奏乐”，一阵怪怪的音乐滑稽地响起，祁晓阳来不及反应这音乐的怪异，那主持人已高叫了一声“拉”，祁晓阳只得一使劲拉下手里的绳子。头顶上那个金色的圆球突然从底部像莲花盛开，祁晓阳眼前一黑，一团浓稠的汁液带着一股像油墨的味道兜头淋到身上！整个酒吧里哄堂大笑，喝彩声，怪叫声，掌声响成一片。祁晓阳脑子里嗡的一声：“被人家当猴耍了！”
足足闭着眼睛呆站半分钟，祁晓阳才用衣袖擦了擦粘粘地糊住眼睛的东西，微微睁眼一看，满身都是炫目的红色，难怪人家节目叫鸿运当头啊！祁晓阳面无表情地走到孙莺面前，冷冷地问道：“孙大小姐，玩得高兴吧？”
孙莺愣了愣，往后缩了缩道：“就是开个玩笑啊，你快去洗洗，姐一会给你钱去买新衣服啊！”
那个姓林的迎宾走过来，在祁晓阳耳边悄悄说道：“别理这个疯子！”拉着祁晓阳就往外走。祁晓阳依然盯着孙莺道：“等会儿我给你玩个更高兴的！”
祁晓阳没跟姓林的迎宾去卫生间，而是乘电梯直接上了十二楼的房间，关上门掏出手机直接拨了110：“我是住在莲心路开来大酒店1202房间的客人，现在我的人身安全受到严重威胁，请你们。。。。。。”
“怎么回事？”警察来得很快，几分钟时间就敲响了房门。两个警察看着从头到脚一身通红的祁晓阳吓了一跳。
“我是住在这个房间的客人，几分钟前去二楼酒吧的时候被人袭击了。”祁晓阳说道。
“要不要先去医院？”警察吃不准祁晓阳身上的到底是不是血。
“不用，麻烦两位警官跟我去二楼现场处理一下就行。”祁晓阳边说边往门外走，两个警察有点迷糊，便跟着走便问情况。
酒吧门口，姓林的迎宾见红头和尚一样的祁晓阳带着两个警察从电梯出来，吃了一惊，让开门跟在后面进了酒吧。祁晓阳走上小舞台，从正在台上唱歌的一个女子手中夺过了话筒。“关掉音乐！”吼声之后，音乐戛然而止。
“两位警官，在座的客人们，我是住在这家酒店的客人，十分钟前就在这里遭到不明袭击，人身安全和人身权利都受到严重侵害，在座的各位贵宾都是现场亲眼见证，现在我请警官按相关法律进行处理，还我一个公道！”祁晓阳指着一脸惊愕的孙莺道：“袭击我的，就是这个女人！”
在警察诧异的目光中，孙莺气急败坏地跳了起来：“乡巴佬，你疯了！不就是开个玩笑吗，你报什么警啊，你这不是搅我的局吗？”
祁晓阳冷笑道：“开玩笑？这玩笑你开不起！”
一个警察明白了一些来由，他也是从乡下来的，一听孙莺骂出乡巴佬，心头火起，冷冷地问孙莺道：“你说说，他身上是怎么回事？”
孙宇湘出现了，两步站到警察面前解释道：“对不起两位警官，我是酒店的总经理孙宇湘，那位是我家小表弟，刚才可能是开玩笑过了火，小孩子家不懂事。。。。。。”
“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