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无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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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臣无别-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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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怎么行!”司马君荣激动得直嚷:“让我一天不碰你行,让我天天只看着,我得多辛苦啊!”
  北寒衣重重的冷哼一声,立马调身侧卧向里,哑着嗓子愤愤道:“你心里想的什么好事,我比你这淫/棍清楚百倍,那日不慎让你占全了便宜,以后还想碰我半根指头?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你贵为天子,擅自将丞相留宿后宫于礼不合,赶紧着人将我送回去,此事便就此作罢,否则……”
  “否则什么?”司马君荣顿时怨念四起:“否则你要打死我吗?我若得不到你,还不如被你打死的好,倒省得日日倍受相思之苦。”

  ☆、第006章 君心为谁绕指柔(六)

  “杀君弑主这等大逆不道的事臣做不来,若要死,找别人去!”北寒衣也动了气,不觉间,话已逾越了君臣之规,自己却未觉察,心头虽气得有些狠,声音却一贯的平静坚决:“若要微臣长留后宫,门都没有!”
  “别人算什么东西!他们要存一点儿忤逆之心,朕定灭他八千族!更别说什么杀君弑主!”司马君荣傲然道,话又顿时柔和下来:“也就是你,我可不敢动你半根手指头。你天天把君臣之礼挂在嘴边上,可你听听你今天都说的什么话,骂我淫/棍,还要我去死,哪句话不够我杀你一百次的?”
  “那你杀了我!”北寒衣蜷了蜷身子。
  “我不!我舍不得!”司马君荣坚决道。北寒衣冷哼一声,直接撵人:“好,那你出去!”
  “我不出去!”司马君荣赖皮道。
  “你出不出去?”北寒衣话里带着怒意。
  “不出去!”
  “好!”北寒衣爬起来就要下床:“你不出去我出去!”
  司马君荣张臂一把抱住北寒衣的腰,撒泼道:“我不出去,也不许你出去!”脑袋讨好的蹭着北寒衣的腰际,越发不知廉耻了:“寒衣啊,我都知道错了,你为什么还不肯原谅我?你到底在怪我什么?怪我逼迫了你,还是弄疼了你?”
  北寒衣白里透白的一张脸,倏然涨得通红,恨铁不成钢的咬着一口银牙隐忍半天,终是没忍住,厉声斥责道:“贵为天子,居然满口荒/淫,你,你,你这挨千刀都死不足惜的淫/棍!!”
  将箍在腰上的手愤愤掰开,北寒衣拂袖而起,却腿脚一软,嘭得砸在地上,这双臂也未及得撑住地面,额头结结实实的磕在地上,顿时双眼发暗,金星打转。
  司马君荣惊得从床上一跃而下,半抱住北寒衣,心焦不已:“寒衣,没事吧?我看看磕哪儿了?”
  北寒衣靠着司马君荣的肩膀,双目缥缈,晕晕乎乎道:“唔,我,头晕……”
  仔细瞧了一遍,才见北寒衣额头磕出个红印子来,司马君荣看着北寒衣眼色迷糊的模样觉得可爱又心疼,伸手轻轻帮他揉揉额头,没好气道:“让你不听话,这下报应了吧,来,我抱你到床上躺会儿。”
  司马君荣将北寒衣抱到床上,盖了被子,又体贴的帮他揉额头,北寒衣半晌回过神,却不领情,瞪着司马君荣道:“话我不想说第二遍,出去!”
  “我出去睡哪儿啊?”司马君荣唉声叹气道。
  “书房!”北寒衣捂着额头,一副赶瘟神的嫌弃模样。
  “我不去!”司马君荣坐上床沿,委屈巴巴道:“书房睡觉不舒服,我要和你睡!”话音未落下舌尖,司马君荣腰上猛得受力,直接坐在地上。
  北寒衣缓缓收回踹出去的脚,狰狞道:“你这淫/棍!”从床里摸过枕头直接朝司马君荣头顶砸去:“睡地铺,敢爬上我的床,我打死你!!”
  烛火轻轻一晃,呼得一声被北寒衣吹灭了。北寒衣放下纱帐,瞧了眼映在窗上的蒙蒙月光,盯着靠在床沿的司马君荣警告道:“记住,不许爬床!!”
  

  ☆、第007章 君心为谁绕指柔(七)

  司马君荣有些生气,低声嘟嚷:“睡地铺就睡地铺!有什么了不起的!”却忽然无奈叹了口气,起身揭开纱帐,伸手推了推北寒衣,轻声哄道:“寒衣啊,先别睡,起来喝点水,吃点东西,才什么时辰啊,真是的,被你扰得我都乱了。”司马君荣点了烛火,见北寒衣不理他,坐在床沿想了想道:“寒衣啊,我真的知道错了,要打要骂你冲我来,别亏了自个行吗?我看着心疼。”
  北寒衣听着心里暖暖的,微微调身朝外,仔细看司马君荣的眼睛,却板着脸问:“只要你少打我主意,比什么都好。”
  “先不说这个。”司马不愿意听北寒衣说这些拒绝他的话,直接岔开话题:“寒衣啊,你要先喝水,还是先用膳?有特别想吃的吗?”
  “我现在能吃什么?嗯?”北寒衣寒着一张脸,半嘲讽的瞪司马君荣:“先给我倒杯水,没听见我嗓子都哑了吗?”
  “哦。”司马君荣乖乖的倒了水递给北寒衣,朝门外扬声吩咐:“杨有福,进来布膳!”
  杨有福正站在殿外垂手侍立,半抬着头瞧天上渐亮的繁星,方才看着房里熄了灯,还以为司马君荣就这么睡下了,正想着要提醒主上用膳,却没想到司马君荣又传他布膳,杨有福生得一颗玲珑剔透的心,稍加揣忖,便心里有了谱,北寒衣未曾进食,估计传膳多半是心疼北寒衣了。
  杨有福转身推开门,眼风里瞄了床上一眼,见司马君荣正扶着满目不情愿的北寒衣坐起来,还体贴的将软垫靠在北寒衣腰上,眼里笑意便不由漾开,和声吩咐宫人布好膳食,告了退,闭门而去。
  司马君荣嫌室内昏暗,拨亮了烛心问:“寒衣啊,你想喝哪个粥?”
  紫檀卷草纹镂兰圆桌上,摆了山楂莱菔子粥、淮山莲子粥、栗子粥、核桃仁粥、地黄花粥、菊花鲈鱼羹、桂圆姜汁粥、荷叶莲子粥、开郁种玉粥等九道粥,腾腾冒着白气,阵阵粥香溢开。
  北寒衣看着紫檀方桌的粥,额头青筋突突的跳,隐忍着问:“这都是什么?”
  “粥啊。”司马君荣卖乖道:“寒衣近日不宜吃些硬食,这不,我特意吩咐御厨房给捡了几道好消化的粥做了出来,知道你嘴刁,我还特意吩咐让他们做了几道民间粥方,你瞧着哪个有胃口,我给你盛一碗。”
  北寒衣扫了一眼桌上的粥,真是五花八门做得齐全,健脾开胃的、养胃助颜的、舒肝解郁的、养血理脾的,清脾去热的,连助女子经事不调的都有,北寒衣无力左手扶额,右手敷衍得往桌上指了指:“留下桂圆姜汁粥,其他都撤下去。”
  司马君荣乐得眉开眼笑,传了杨有福又将粥一一撤下去,只留一道桂圆姜汁粥,盛了一碗体贴的坐在床边,一勺一勺的喂北寒衣,北寒衣拧着眉头,想伸手拿勺子自己吃,被司马君荣轻巧的躲开,笑呵呵道:“你别动,你如今身上不好,少动些才行。”
  

  ☆、第008章 君心为谁绕指柔(八)

  夜色已深,窗畔伴着夜虫低鸣,星光清冷的照着窗纸一片模糊,室内烛火轻漾,映着司马君荣俊美的侧脸,平添了几分柔软。
  北寒衣听司马君荣说他身上不好,心里不自在,虽脸上掩得轻巧,但还是让眼尖的司马君荣给捕捉到了,司马君荣轻轻笑着,只将粥往北寒衣嘴边送:“来,多吃些,那样才好的快。”
  北寒衣闷闷不乐的嗯了一声道:“你吃过了?”
  “没呢,等你吃好了再说。”司马君荣笑眯眯的哄北寒衣:“来,再多吃些。”北寒衣却将粥碗往一边一推:“我吃饱了,吃不下了。”
  “才吃了多少?粥不顶饿,半夜饿了可怎么办?再吃些。”司马君荣如今耐性极佳,温柔软语的诱哄北寒衣,北寒衣承不住,又吃了几口才道:“真吃不下了,你再传些膳食自己用吧。”
  司马君荣举了举手里的粥碗,嘻嘻笑道:“我有粥。”说着,便就着碗沿喝了几口,连勺子都未用上。
  “你……”北寒衣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我有什么好的,你非缠着我,你是君,我是臣,君臣有别你知不知道?若让外人知道你堂堂一国之主对朝堂一品丞相有非分之想,你如何正君威,我又如何尽臣职?”
  “他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我管不着,我就知道我喜欢你。”司马君荣不在意的反驳:“我爱你就是爱你,你若在意别人的眼光,我就去杀了他们!”
  北寒衣抬手一巴掌拍上司马君荣的额头,斥道:“真是越说越不像话!这是作为帝王该有的心思?你愿意为我杀人,我还怕担上祸国殃民的罪名以后死不瞑目呢!少说这些话恶心我,滚去熄灯就寝!你这个昏君!”
  司马君荣一手端着碗,一手摸了摸额头,小声嚷道:“是是是,我就是个昏君!”将碗搁上桌,吹了灯,一路摸索着往床上蹭,却被北寒衣一脚踹了开:“老老实实睡地铺!”
  司马君荣坐在地上,靠着床沿呆了一会儿,又摸索着翻床几。
  北寒衣听得响动,忍不住问:“你又想干什么?”
  “找药。”司马君荣借着月光朝床上摸去,右手慢慢摸上北寒衣的额头,轻轻道:“忘了给你额头的红印子擦点药了,要不然明天肯定消不了。”
  北寒衣只觉得司马君荣沾了药的手指清清凉凉的在额头上揉着,脑门子顿时被这股子清凉劲给激得精神了,便朝外侧了侧身,微微闭了眼,轻声道:“差不多就行了,磕了一下而已,消了肿,明日就好了。”
  司马君荣淡淡“嗯”了一声,果真收了手,却突然去扒北寒衣的下衣,北寒衣顿时火气直冒,噌得坐起身,咬牙切齿道:“你这个淫/棍!!你想逼死我吗?!”
  “寒衣啊,你先别生气,我没别的意思,之前我鲁莽伤了你,虽养了几日,可那处伤还是有些肿,虽没什么大碍,但总归是抹点儿药才舒服些的。”司马君荣好脾气的解释着,伸手试探似的握了握北寒衣的手。
  

  ☆、第009章 君心为谁绕指柔(九)

  夜色虽深,借着月光,司马君荣还是从北寒衣冷奕奕的眸底捕到一丝愤怒,话不觉间更温柔了些:“那日见着正王当着众臣的面脱了上衣挑衅敬华,我便有些佩服正王,总是想我的寒衣啊到底喜不喜欢我?正王和敬华那两个死对头都敢当众谈情,为何我的寒衣连一个温柔的笑都吝啬于我?”
  司马君荣紧了紧握着北寒衣的手,微微靠近了才继续道:“我从小就喜欢你,你一直都知道的,当年我做太子时,寒衣说什么太子要有太子的样子,要以学习政事为要,不应以情为主而坏了纲常,败了太子的威信,我也觉得寒衣说的有理,依言信了,可我当上一国之君时,寒衣啊,你总该为我考虑考虑了吧,可你又说什么,说我乃一国之主,初登大殿,当以朝政为重,我想也是,毕竟那时我才登基,皇位不稳,自不能专于儿女私情,可寒衣啊,为何我皇位稳固了,你依旧不肯接受我,又说什么君臣有别,你可真是伤透了我的心。”
  “你那么霸道,关于感情的事你不肯我多说一句,可时间久了我也怕,怕你说什么对我无情之类的话。”司马君荣絮絮叨叨没有要停的意思,只是声音不觉间压得极低,隐隐带着绝望的颤音:“我想,也许我该主动些才行,可我依旧怕的要命,为了壮胆那日多喝了两杯酒,可寒衣啊,我哪曾想你会那般坚决的拒绝我,酒意当头,我便想起正王那一身唇齿留下的痕迹,心头便涌上一股极端的想法,我也想在你身上留下一身痕迹,让你想忘都忘不掉的痕迹,可我却因此伤了你。”
  北寒衣手上泛起了凉意,他低了头,却一言不发,感受到握着他手的司马君荣微微颤抖着,心头却一片茫然。
  “直到你跌跌撞撞的离开无恙殿,我才惊醒自己做了什么,我想去看你,却怕看见你伤心失望的样子,一直担心你担心的吃不下睡不下,直到青留闯进皇宫,我才知道你的状况。”司马君荣微微叹了口气,默了一会儿才道:“我当时吓的要命。”
  北寒衣不回应,司马君荣也默不作声,两人间空气都变的宁静,司马君荣良久叹气道:“我先帮你上药,没关系的,灯已经熄了,就算你觉得为难,我也看不到你的表情的。”司马君荣摸索着开了药瓶,沾了药,一手便去褪北寒衣的下衣,北寒衣此时倒很配合,侧了身,由着司马君荣胡为。
  他对司马君荣的感情一直都不太清楚,就因为不清楚,才对三月初五那一日的事耿耿于怀,恨不恨司马君荣逼迫他?心头却迷茫,说不上恨,但有些怨,至于自己究竟怨什么,却又不晓。因此那日回府,便在府上闭门颓思,结果却将自己拖垮了。
  司马君荣的手指碰上伤处时,北寒衣咬着下唇闭了眼,深吸了一口气,许久才睁开眼来。其实身上并没有多大的伤痛,司马君荣爱惜他,多多少少都不会伤了他,只是这心上,总有那么一道坎儿迈不过去。
  

  ☆、第010章 君心为谁绕指柔(十)

  悉悉索索一阵响动,司马君荣放好了药,半跪在床边,将脸靠向北寒衣靠得极近,几乎感受到北寒衣的鼻息拂过自己的鼻翼,他静静的望着北寒衣,只在夜中瞧见他眸梢被月光映得发冷的眸光,司马君荣郑重道:“寒衣啊,我只想问一句,你是恨我多一点,还是爱我多一点?”
  北寒衣仍旧不应,司马君荣推了推他的肩头,北寒衣立即不耐烦起来:“别推我。”半晌轻声道:“大概恨得会少一点。”
  “寒衣啊……你……”司马君荣激动的语无伦次,张开双臂朝北寒衣身上扑去,却未及得上北寒衣的反应,直接被北寒衣用膝盖顶住了胸膛,怒斥道:“给你点儿好脸色,你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滚下去!睡你的地铺去!”
  “是是是。”司马君荣搓着手叠声应着,如释重负般从床下一躺,喃喃自语般偷笑道:“寒衣这么说,我便放心了,恨得会少一点,意思不就是爱我多一点么,哎呀,终于放心了。”
  “大概!仅仅是大概而已!”北寒衣咬牙切齿的纠正他。司马君荣却不甚在意,嘿嘿乐道:“什么概不概的,我才不管那些。”
  北寒衣都懒得和他计较下去,被子往身上一裹,径自睡了。而他却又毫无睡意,大概这几日睡的太足,这会儿头脑清醒的很,倒是司马君荣,几日悬着的心终于放下,精神也松懈了,不过片刻,轻微的鼾声平稳的响起来。
  北寒衣调了调身子,侧身向外,轻声嚷了句:“死猪!”眉眼间却漾开淡淡的笑意。
  与司马君荣相识,仿佛冥冥之中的安排,只不过幼时一面之缘,没想到纠缠至今。
  西昭国余丰一年六月二十一日,夏日炎炎。这一日是北寒衣之父北正寒诞辰之日,一国之相的北正寒深受当今主上司马南汝的宠信,因此一个小小的生辰也引来宾客无数,司马南汝更是屈尊降贵到丞相府恭贺北正寒诞辰之喜。
  不同以往的热闹,此番丞相府的生辰宴上,各家公子也一一到场,只因主上几句交代:“北丞相之子自幼丧母,北丞相又整日忙于朝堂之事,对那孩子难免照顾不全,想来也不曾结交几个年龄相仿的挚友,趁这次北丞相生辰之宴,各位大人可携子同赴,让孩子们联络联络感情,日后同朝为官,也好相互扶持照应。”
  不知内情的早被司马南汝的皇恩浩荡感动的涕泗横流,然而,能居朝堂为官者,个个都是属狐狸的,岂能揣摩不出司马南汝的用意?说好听点是疼惜北丞相之子,再说明白点,其实还是为了给他儿子从官员子孙中选个侍读。
  司马君荣六岁,到了授学的年纪,这侍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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