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去的几天,袁婷芳留在营中,指点秦烈、于飞和楚凌云三人点穴的手法。等到掌握穴道所在和点穴方法后,崇恩派三人再上白泽城,尝试袁无忧的方法。
及至三更时分,果不意外,丧尸的列队又如上次一般出现。
“他们出来了!”楚凌云做了个手势,秦烈和殷于飞了然地点头,三人从后面尾随在丧尸队伍后。
秦烈从怀中取出袁婷芳交给他的银针,飞身而起,无声无息地扎入走在队伍最后的一个丧尸的头顶,那丧尸即刻软塌下去,倒地不起。
这个办法果然有效!三人正欣喜之际,熟悉的萧声响起,丧尸们突然一起回转头来,那一张张僵硬墨黑的脸,神情呆滞地看着他们。
“糟了,被他们发现了!”楚凌云吐吐舌头。
“放手上吧!”秦烈大喊一声,冲了上去,殷于飞也立刻跟了上去。
楚凌云眼角余光看到转角一抹白影一闪而过,是他!一定就是是秦烈说过的那个神秘白衣人!
“你们先对付丧尸,我去去就来!”还未等秦烈和于飞回应,楚凌云就已没了踪影。
“站住!别想跑!”楚凌云一路紧追不舍,可那白衣人就好像故意逗他玩儿似的,先是放慢脚步,等他快追到的时候,又远远把他甩在了身后。
不过楚凌云绝不是一个会轻易放弃的人,对方越是这样,便越是激发了他的斗志。一直追到城外的荒地,那白衣人突然停了下来,转回头看着楚凌云。
刹那间,第一个闪入楚凌云脑海的念头就是:这还是人吗?那人的肌肤白皙得几乎透明,仿佛从未见过阳光。精致到犹如丹青描绘一般的眉眼,尤其是一双眼睛,清澈如水,赤子般单纯无辜。除了天上的仙人,这世间还有哪个凡人会有如此干净出尘的气质?
“你是谁?”楚凌云举起长枪指着他,冷冷问道。
那人轻轻一笑,宛如皓月般明媚,却但笑不语。
楚凌云感觉被人无视了,不由怒上三分:“你到底是谁?再不说,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那人想了半天,就在楚凌云耐心几乎用完时,才轻启薄唇:“昙.....因......”
“什么?听都没听过!”楚凌云不屑,雅尔丹几个大将的名字他都听说过,本以为这是个厉害人物,却没想到根本是个无名小卒。又问道:“那些丧尸是你指挥的?”
“......是”昙因用力地点头,眼中露出期许,好像在期待楚凌云的夸奖。
“混蛋!你果然是雅尔丹人!”楚凌云愤怒地骂道,冰魄一点,向他要害刺去。
本以为会得到的夸奖落了空,昙因露出泫而欲泣的失望表情,但见枪尖已到面前,挥手轻轻一卷,冰魄顿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卷到了半空,枪尖倒转,向着楚凌云直刺下来。
楚凌云大惊,立刻就地一滚,“啪”的一声,冰魄就刺入了离他三寸远的地面。
这人好厉害!
楚凌云站了起来,抽出枪,正欲和他再做较量,昙因却转身而去。
“你站住!我们还没打完呢!”楚凌云追了上去,一把扯住他的衣袖。
突然,昙因眼中一寒,楚凌云感觉一阵晕眩,整个人竟被甩了出去,重重地跌落。
“你......”楚凌云捂着剧痛的胸口,喷出一口血来。
昙因的眼神瞬间又恢复了纯真,拍了拍衣袖,略带委屈地说:“脏......”
原来楚凌云刚才抓住他衣袖时,手上的尘土沾到了他的袖上。
“你有病吗?”楚凌云这才发现这个昙因的思维和说话有异于常人,简直不可理喻。
“病.......什么?”昙因似乎不明白他的意思,蹲□来注视着楚凌云,认真地问道。那表情,好似一个好学的小孩子。
楚凌云无言以对,想站起来,但身体疼得厉害,动弹不得。
“你为什么会帮雅尔丹人?”
昙因认真地思考着这个问题,回答道:“小狼.....好.....喜欢”
“什么?狼?”楚凌云无法领会他说的意思。正在这时,秦烈和殷于飞的叫声从远处传来。
“凌云,你在哪里?”
“我在这儿!”楚凌云大声回道。
昙因侧着头,蹙眉想了想,“不玩,回......家”
“你不能走!”楚凌云刚想伸手拉他,但想到刚才他那惊人的力量,还是悻悻地收回了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白色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凌云,你没事吧!”秦烈赶到时,见他躺在地上,马上扶起了他。
楚凌云叹了口气,“你们来得太晚了!”
秦烈用力往他后脑勺一打,“你还好意思说!我们拼命对付丧尸时,你却跑了个没影儿!”
“对了,那些丧尸怎么样了?”
“当然是败下阵来了!你没看见,只把银针轻轻扎入他们的百会穴,他们就像豆腐一样软趴趴地躺倒了!我们都不费什么功夫,就把他们全制服了!”说起方才的情形,秦烈就兴致高昂。
“唉,你们就好了!你都不知道我碰到了什么人!算了,回营地再说吧。”
“昙因?”崇恩听完楚凌云的叙述后仔细想了想,以他对雅尔丹的认知,如果是一个那么厉害的人物,他绝不可能不知道的啊。正巧白泽丞相苏里克听闻凤翎军破解了丧尸阵,前来感谢。于是,崇恩便问苏里克,“丞相大人,你可听说过此人?”
苏里克思索了片刻,回道:“我也没有听说过。不过,听说去年雅尔丹请了一位新国师,传言此人神秘莫测,拥有神灵般的力量。雅尔丹王和他的臣民都将这位国师奉若神明。难道昙因就是这个国师?”
崇恩皱眉:“不管他是谁,总之雅尔丹又多了个有力的帮手,而我们,却多了个麻烦的敌人!大家以后要小心,这个昙因懂巫术,武功又深不可测,不要正面和他交手!”
“是!”
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崇恩和苏里克的身上,没人发觉角落里夏侯云,震惊地跌坐到椅子上,昙因......雅尔丹的国师......这不是真的!眼前的景象模糊了,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无声地流下。
与此同时,白泽的城外,那片无人的荒野上,出现了三个人影。
“大国师,你的宝贝腐尸那么快就被人破解了,还真是丢人啊!”摩耶不怀好意地笑望着昙因,揶揄讽刺他。
昙因闭上眼,周身散发出一阵令人窒息的冰寒杀气,摩耶顿时变了脸色,只觉脖子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牢牢掐住,让他无法呼吸。
“殿下,你......不能......坐视......不理......”无奈,摩耶只得向一旁的王子求助。
王子冷眼看着,没做理会,直到摩耶再也发不出声音时,才淡淡说道:“昙因,放过他吧!”
昙因睁开眼,那力量瞬间消失。摩耶抚着胸口大口喘气,心里暗骂:这个人,还真是个妖怪!
“昙因,你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对付凤翎军的吗?”王子问道。
昙因抿着嘴,神秘地笑,却什么都不说。
王子眼中露出一抹温柔,并不带任何情/欲,只是一种极为单纯的喜爱,“不用着急,等你想好了,再来告诉我。”
昙因上前挽住他的手,将他的手贴在自己脸颊摩挲着,好像一只撒娇的小猫,“小狼.....好......”
摩耶忿忿地哼了一声,望着二人亲昵的动作,脸色阴沉下来。
自从秦烈他们在白泽城用银针破解了丧尸阵后,白泽似乎就突然变得太平了,再也没有任何异样出现。
可也是从那之后,昙因再也未来找过夏侯云。对这个难得的朋友,夏侯云的心情是非常复杂的。他心里认定了,昙因不是坏人,但对于他是白泽国师的事实,又万分矛盾。
最近夏侯云的异常,引起了崇恩、秦烈他们每个人的注意。原本爱笑的云儿突然就变得郁郁寡欢,而且每天时不时地发呆。还时常一个人跑去白泽城外的湖边,一待就是大半天。
对于夏侯云的这一变化,楚凌云的解释是:“云儿长大了,当然有心事了!不用奇怪!”
而殷于飞则是认为:“难道云儿是暗恋上哪位姑娘了?”
秦烈不客气地给了他一巴掌,“你只想到姑娘!”
崇恩只有叹气,唉,这孩子还真让人操心啊!“大家都别乱猜了!别忘了,现在冰消雪融,雅尔丹的军队时刻可能攻打过来。于飞,加派侦察的人手,一定要密切注意雅尔丹的动静!”
“是!”
“秦烈,凌云,从今日起,加紧练兵,一日都不许懈怠!”
“是,属下领命!”
就在这样紧迫的气氛中,一场更大的危机,正悄然向白泽靠近。
作者有话要说:想了想,今天还是把“丧尸军团”更完了,不拖泥带水的!下一段故事“白泽之危”就要真刀真枪的打仗了,冷兵器时代的战争其实挺无聊的,可能女孩子都不太爱看的吧!我尽量写得有趣点,让秦烈和于飞承认他们的感情比兄弟情稍多了那么一点点,按他两的性格,就算表白肯定也是直来直去绝不含糊的!(现在谈情说爱的部分全指着这两哥们了~)凌云会碰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物,猜猜是谁?猜中有奖,猜不对军棍伺候(按殷斯尧那种方法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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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四章 白泽之危(一) 。。。
三月的最后几天,就在崇恩焦急等待、几乎坐立不安的时候,侦察的士兵传来了他期待已久的讯息:雅尔丹出兵了。五万大军经由万里荒漠已到达乌掖城,不日便将抵达白泽。
“五万?”殷于飞不敢相信,“他们应该知道我们派了二十万大军前来白泽护城,怎么可能只派五万人应战?这太不可思议了!”
“莫非是假消息?想引我们轻敌?”秦烈猜测。
“未必是假消息!”崇恩说:“我想他们可能早有准备,也许会出乎我们意料之外!别忘了,有丧尸军团的例子在先!”
楚凌云说道:“我看,他们说不准又弄出了什么恶心的东西,想整我们呢!”
“不管怎样,我们都不能轻敌,要做好完全的准备。”不知为何,崇恩心里隐隐约约有些不好的预感,可他不敢告诉大家,怕自己无端的猜测会影响众人的士气。可是,雅尔丹究竟在想什么呢?这毕竟是凤翎军面对的第一次战役,他不能输,绝对不能输!
“元帅,如今雅尔丹大军就在乌掖城,明显是在等待机会进攻白泽。我们要不要主动出击?”殷于飞问。
“他们故意留在乌掖城而没有直接前来白泽,会不会就是想引我们上钩?”秦烈猜测道。
“谁在外面?”殷于飞突然一声喝道,箭一般冲出营帐,将一人揪了进来。
“放开我!”那人一边挣扎一边大喊。
“阿离?是你?”崇恩有些吃惊。
“说!是谁让你在外面偷听的?”殷于飞牢牢扣住他,不让他动弹。
阿离眼中闪着怒火,“我没有偷听!”
“那你为什么偷偷摸摸躲在营帐外?”殷于飞问。
“是我让他在外面等的!”秦烈站出来说。
“什么?”殷于飞没想到秦烈会替他说话。
秦烈向崇恩解释道:“元帅,的确是我让阿离来的。刚才我正想说这件事呢,我想将左军的先锋营交给阿离。”
“我反对!”还未等秦烈说完,殷于飞便打断了他,“他有何资历?有何战绩?凭什么服众?”
阿离冷哼一声,靠在角落里玩着自己的刀,似乎对他们说的事毫无兴趣。
“我认为阿离能够胜任,上次对付丧尸时他就表现得很好!先锋营就是需要这种果断敢拼的人!”
崇恩看了两人一眼,说道:“秦烈,既然我将阿离交给你,那么你愿意将他安排在哪一营,我都不会过问。可是左右两军的先锋营对凤翎军何其重要,先锋部队的胜败直接关系到全军士气,关系到最终的胜负。所以,我希望两个先锋营都能由你和凌云亲自带领!”
秦烈不语,崇恩又道:“不过,若此次白泽之战中,阿离的确表现出色的话,我也赞同让他带领先锋营。”
“好!一言为定!”秦烈高兴地说。
殷于飞虽然有些不服气,但始终是崇恩的决定,他也只能服从。
等出了营帐,殷于飞马上将秦烈拉到一边:“你为什么那么信任阿离?”
“那你又为何针对他?”秦烈反问。
“他来路不明!连白沙都说不清楚他是从哪里来的?”
“那是他身世可怜!”秦烈说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贵族皇室出身,能把身家来由,祖宗十八代都说清楚的!”
“你!你少扯这些没用的!我只是觉得,在了解一个人真正的面目之前,不能一点防备都没有!”
“说白了,你就是偏见!看不起我们这种来路不明的山野草民!”秦烈怒道。
殷于飞气急败坏地高声道:“我何时看不起你了?我若有此心,天打雷劈!”
“呸!胡说什么呐!”秦烈忙踹他一脚,然后瞪了一眼在旁边看好戏的楚凌云和夏侯云,“你们没事儿干吗?瞎看什么?”
楚凌云笑道:“都发誓了啊!真够诚心的啊!”
殷于飞道:“楚凌云,你今天不用练兵吗?你的那些骑兵可不要腿软得连马都上不去!”
“你就等着看吧!我的骑兵部队一定会打个漂亮的大胜仗!”对于自己的军队,楚凌云很有信心。
三日之后,雅尔丹军队出动,仅用了一日半便已逼近白泽,离白泽仅四十余里,不消半日就可抵达白泽城下。他们之所以行军速度如此惊人,是因为全军多是精挑细选的轻骑兵,而将装备粮草药物放置在乌掖城,因此轻装速行,便可一日上百里。从乌掖城到白泽约五百余里,几万人的军队,能在一日一夜内到达,那几乎能算是神速了。崇恩很清楚,他面临的对手凶残狠毒,而且精于荒野作战。但他们的速度如此之快,实在出乎他的想象之外。
“秦烈、凌云,左右两军各出二万精骑兵,于飞,从中军挑选二万精骑,另备步兵一万、弓弩手、长矛手各八千、战车五千,即刻出发!”
殷于飞听了崇恩的配兵,眉头深锁道:“元帅,如此安排等于将所有赌注都押在了我们的骑兵身上,可用骑兵和对方正面相抗衡,我们很不占优势。”凤翎军的骑兵年纪都小,若论马上功夫,肯定不如久经沙场的雅尔丹人。
崇恩打开随身携带的作战图,提笔在上面圈画了几处,说:“于飞,中军先出战车和投石车,正面攻击雅尔丹骑兵,秦烈和凌云带领两军骑兵从两侧策应。然后战车从两边退,出中军骑兵和步兵,同时由弓弩手和长矛手在阵后方攻击。”
“这样......看似妥当,可我总觉得......”总觉得有些什么问题......殷于飞挠挠了头。
“没时间了!”崇恩下令:“传我令下去,所有人等,立刻集结。”
“是!”众人领命,纷纷出去点兵。
“元帅,那我做什么?”夏侯云忍不住问。
崇恩笑道:“你啊,什么都不用做!就在帐中等我们回来吧!”
“可是......”我也很想出力啊!夏侯云郁闷极了。
崇恩满心的紧张和期待,根本没有功夫体会他的情绪,拍了拍他的肩,便走了出去。
远方传来滚滚雷鸣般的马蹄声,只是这声音中似乎又掺杂了一些别的声音,让人心生焦躁不安的声音。还有一些淡淡的熟悉的香气,似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