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锁骄龙作者:黑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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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锁骄龙作者:黑巫-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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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年被小心压制的情绪终于得以宣泄,拓跋岱愤而起身,双眼通红地对着他大声吼道:“每次有关你的消息,他都是最先拆阅,每个关于你的决定,他都是左思右想,慎之又慎!除了这王位,他几乎想把什么都给你,你还在怀疑他的用心,怀疑他的目的?!”
  
  “他对你比对我们所有人都好,你现在居然说他在祸害你?!”
  
  粗壮的手指指点着拓跋野的鼻子,拓跋岱愤怒地大声质问:“口口声声说什么亲生父亲,就干出那种事的畜牲,也配做你的父亲?!”
  
  拓跋野羞惭满面,向来如大理石般冰冷的脸上遍布红晕,他早已忘记了这场谈话最初的因由,自责、愧疚令他抬不起头来。
  
  看着素来铁甲冰人一般的弟弟垂头坐在床上,披散的长发遮面,露出锦被的身体在重重绷带之下依然渗出斑斑血迹,被繁花簇锦的华美锦被拥裹着的人儿,却更显得脆弱,孤单。
  
  心头不由自主地一痛,拓跋岱大步走过去一把将人搂进怀里,大手揉搓着弟弟的头顶,喃喃说道:“傻弟弟,我的傻弟弟!不要胡思乱想,你就是父王最爱的儿子,就是我在这个世上最亲的弟弟!”
  
  感觉到怀中身体无声的颤抖,拓跋岱没有说话,更没有松手,紧搂住弟弟瘦弱的身体,放纵着心头激荡的情绪。是啊,小七已是他在世上最亲的弟弟,原本血肉相连的老四,已然不在人世!那种断筋裂骨之痛,迟至今日,随着这一句话的出口,终于汹涌而至,他紧搂住怀中已如老四一般单薄的身体,再也压制不住对四弟的思念,一遍遍在心底哀号:“老四!老四!你可知道哥哥在想你!”
  
  两个人都不是放纵自己的人,这一次情绪的宣泄已然实属难得,过了大约盏茶的功夫,两个人渐渐平静下来,拓跋岱放开怀里的弟弟,拥着他侧坐在床头,好声好气地哄着:“小七,都是哥哥的错,让你遭了这么大罪,受了这么多委屈,快点好起来,狠狠揍哥哥一顿,给你出气,好不好?”
  
  拓跋野低垂着头,仍旧陷在深深的自责当中,他已经连始作俑的老四都没了怪罪之心,更加不会怪罪同样受老四设计的拓跋岱。
  
  观察着弟弟的神情,对他的心思早已看得一清二楚,拓跋岱暗暗庆幸,若非有这么一出儿,自己在小七面前将永远抬不起头来,会永远觉得愧对小七。看小七现在这神情,却是自责多过怪罪自己,以他的性情,得知了身世之后,只会更加死心踏地地辅佐自己,难怪父王早早有言,尽可以把军队交给小七,永远不必担心他会背叛自己!
  
  想到这些,拓跋岱终于放松下来,碰碰拓跋野,示意他往床里让让,自己甩脱了鞋子,小心地上床,侧躺在小七身旁,呻。吟着说道:“让我躺这儿歇歇吧,唉。。。呀。。。。,这些日子,可累死老子了。”
  
  这家伙自小在军营里打滚儿,老子、娘常年挂在嘴边儿,就算做了秦王,精神松懈的时候,依然常常会露出军营莽汉的惫怠模样,往往让人哭笑不得。
  
  这一路上多亏他身边两大影卫高手,那些难以攻陷的关隘、山口才得以顺利攻破,一路上毫不停顿,日夜行军才能及时赶到帝都,在遇到凌晨偷袭晋军后趁乱突出重围的山鹰等部之后,大致了解了军情战况,了解了拓跋野的战斗布置,不顾全军上下一路劳顿未曾休整,全力冲锋,这才一鼓作气击溃了敌人,赢得了这场战斗的最终胜利。
  
  可是他自逃出郢都,便一直未曾得到休养,这一路跋涉,到见到拓跋野后的担心守护,让他的神经一直紧绷,现在见弟弟伤势已无大碍,兄弟二人之间的问题也大致解除,精神松懈下来,便感觉支撑不住,躺到床上,嘟嚷两句,便打起了呼噜。
  
  拓跋野一开始并未在意,以为他只是累了需要休息,可不大的功夫便感觉不对,睡梦中的拓跋岱脸色通红,神色不宁,连忙弯下腰用额头去试,竟然一片火烫,他连忙扬声高喊,待金涛等人进来一番折腾,拓跋岱依然未醒。
  
  等到叫来大夫,众人将他衣衫褪尽,拓跋野亲眼看到三哥身上血肉模糊的伤口,心中仅存的最后一丝怨尤也烟消云散,再无痕迹。不管自己这番遭遇是因为什么,三哥他对自己,确实是没有半分亏欠!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少了些,因为种种原因,最近实在不在状态,sorry。
  周五前,我争取多赶出一章来补偿。。。。 头顶钢盔,遁~~~




☆、第127章

  周文瑞急匆匆而去,李得全态度恭敬地安排小太监将拓跋岫抬回去,被人抬起的时候,拓跋岫很是遗憾地看了看地上趴着那俩人,不管真假,处置这两人的机会,就这么错过了,还真是可惜。
  
  被人抬出来这一回,拓跋岫倒是看清了自己住所的位置,大约是在这行宫的腹地,一路上往来巡逻的侍卫交错不停,虽然达不到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地步,可也是戒备严谨。
  
  关押自己的是个单独的小院,院子里也就三间正房大小,两间厢房,青色条石铺路,院中一眼水井,两个小小的花池,虽是冬天光秃秃地什么也没种,却也收拾得整洁干净。
  
  小院门外有两个侍卫值守,院内,就只有那一个哑巴,他倒不闲着,坐在院子一角,不紧不慢地劈柴。从那半人高的木柴堆里取出一根,用一柄手斧,轻松劈砍,将七扭八歪的木头削砍成半尺长短,一拳粗细的样子,整齐码放在一个大筐里,旁边立有一根扁担,还有满满的一筐收拾整齐的木柴,看那样子,这是将粗木收拾好,再一担担担出去,供给行宫的人使用。
  
  拓跋岫在心底自嘲地冷笑,看来在晋人眼里,自己这份量还是不够,连个看守都是有兼差的。
  
  将拓跋岫抬进屋内安置好,李得全这才带人退出去,不大的功夫,那哑巴端了食盘进来,一碗粥,一碟小菜,虽不丰盛,倒还可口。
  
  哑巴一勺勺耐心地喂他吃完,大概是很满意他的配合,对他微微一笑,这才端了食盘出去。
  
  拓跋岫听着院子里的动静,那哑巴显然又开始了劈柴,没人来打扰自己,闭了眼开始思索:看那报信之人的神色,多半不是什么好消息,对南晋不利的大事,可能会是什么?南蛮起兵?亲王政变?突发天灾还是军情生变?
  
  从周文瑞口中透露的情况看,对西秦不利的大事有两件,一是郢都被围。不过郢都城高墙阔,物资充裕,以拓跋锐的才干,守上三五个月都不成问题,更何况秦军四部主力原是一线铺开,原本就因为楚军龟缩于各个城内而难以歼敌,这次东楚肯发兵几十万围困郢都,舍坚城之守而图旷野之争,正是以己之短攻敌所长,只要拓跋锐守些时日,待西秦援军一到,里应外合,歼灭围困郢都之敌只在旦夕之间。
  
  另一件大事便是帝都被围。当日肖天翼率军离开郢都,尽管是不告而别,但他料定这几千黑煞军必定是去寻找小七。以那四千余人的战力,明目张胆地穿越千里楚镜原也并非难事,在他执掌黑衣卫最后那段日子里陆续有消息报告了他们的行迹,种种迹象表明,这批兵马追随小七直到楚周边境,那么南晋攻周之时,身经百战的小七,有没有对针对南晋采取什么措施?
  
  打仗,打仗,到他所处的这种决策者的位置上来看,打的,其实是财力。而中周,恰恰是这大陆上拥有最多财富的国家。千百年来超然物外的尊崇地位,让它并没有发展出与其相拥有的庞大财力所匹配的相应武力。但这一缺陷,完全可以用其无与伦比的庞大财富来加以弥补,所需的,仅仅是时间而已。
  
  只要给它足够的时间,在庞大财力的征召之下,天下无数精锐武勇的战将、士卒愿意加入到那面黄金战旗之下,为之卖命。所以周文瑞所有的优势,不过是先发制人,打了中周皇室一个措手不及。可小七在那里,虽然他身受重伤不能亲上战场,但那颗久经沙城的头脑,辅以那支精锐劲旅,足以令其在中周战场上指挥若定,左右战局。而关键在于他是否能及时获知战场上的情报,以及中周上下是否能听任他的摆布。
  
  以拓跋岫对中周皇室的了解,仅仅是那位公主对小七的一片情意就足以解决一切问题,那么只要小七能及时掌握晋军动向做出相应布置,只怕中周战局并不会那样轻松地让晋王如意。
  
  按周文瑞的说法,昨日兵困帝都,那么今日传来的噩耗,会不会是关于中周战局?
  
  尽管西秦突出锁秦关一线攻入东楚,但西秦几百年来两面受敌,无数精壮战死导致的兵力不足这一缺陷实在难以克服。西秦独自对抗楚晋,必然会陷入一个胶着的局面,但他相信,在已经消除草原蛮夷这个后患,又占据了东楚近半土地的情况下,坐稳了王位的拓跋岱必定能在几年之内在楚地站稳脚跟,扩充实力,最终打破双方势力的均衡,灭楚吞晋终不远矣。
  
  现在如果郢都、帝都这两方面都如周文瑞之意被攻破,那么东楚、南晋必定实力大涨,西秦必将陷入困境,此时将自己做为一个傀儡推出去分裂西秦,那么无论自己是否愿意,楚晋只要宣扬自己已然归附,就有可能自西秦内部收买那些投机势力,从而进一步加剧西秦的困境,最终达到消灭西秦的目的。
  
  可郢都、帝都只要有一个战场的局势对西秦有利,那么楚、晋与西秦的实力依然伯仲,在这种情况下,仅仅以自己的名号来收买西秦内奸就不够了,毕竟不到局势恶劣至看不到胜利的希望,没有人情愿叛国投敌,更何况自己的名声,可并不是那样受人欢迎。那么周文瑞就必须要逼迫自己甘心与其合作,使用种种手段迫使自己屈从,那么自己的处境,必定不堪设想。
  
  做为掌握黑衣卫最高机密的人,他知道所有黑衣卫的联络方式及沟通密语。他可以曲意与晋王周旋,见机行事设计圈套让对方去钻,可这需要与黑衣卫的联络、配合,需要切实可靠的情报来源,象现在这样,对三国局势全无所知,一切消息均需从对方口中分析得知是绝对不行的。另外,现在的黑衣卫由小七掌握,想想自己对小七做的那些事儿,他宁肯去死,也不愿接受对方的怜悯搭救。
  
  晋人将他从王府偷出来时,他吃了药昏睡之前,曾亲眼看到那几个鬼府杀手将门外的护卫杀死,脱了他的衣服,绑在那张木床上。用脚趾去想都会想得出,为了掩饰行迹,那些鬼府杀手必定会在那屋子里放火毁尸灭迹,所以就算是知道宫变那晚自己没死的拓跋锐,必然会以为自己已经被烧死在那间屋子里。
  
  既然世人均认为自己已死,那么就让自己做个死人吧,悄无声息地死在晋宫,至少能死得踏实,死得安心。
  
  他躺在床上,思前想后,脑袋又是一阵疼痛。他终于死心,不再逼迫三哥动手杀死自己,固然有多方面的种种因素,而其中很重要的一点,是他的身体已然不允许他过多的耗费精力去思考问题。他缺损的心脉,已难以支撑他进行过多思考需要的精力。也正是因此,所以所有的大夫都劝他休心养性,不要过多思虑。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是加餐。但愿明天我能再完成一章放出来:)




☆、第128章

  到了晚上,拓跋岫再次见到了晋王。周文瑞带着个貌不出众的中年人来到他的床前。一开始,还能维持着风度,故做宽和地劝说拓跋岫与之合作,描述双方合作的美好前景,可拓跋岫是什么人,既然决定了听天由命就再懒得与这个人周旋,对着他的劝说利诱理都不理,那张冷脸更是寒气逼人,偶尔看过去的眼神都如同冰箭般直刺人心。
  
  贵为国君的周文瑞哪受得了这个,强自忍耐着劝了那么几十句,终于变了脸色,双眼冒火地瞪着拓跋岫冷笑道:“本王好言相劝,原是给你个面子,你以为你还是执掌强秦的秦厉王?现在的你只不过是个被人逼宫退位之后被俘入我南晋的阶下之囚,只要我想,随时可将你千刀万剐!”
  
  “都说你拓跋岫是个聪明人,识相点儿乖乖听我安排,还能保你个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否则的话,别怪本王心狠手辣,不给你一个王族子嗣的体面尊严!”
  
  拓跋岫毫不避让地瞪视着晋王,暗紫色的薄唇轻轻开启,露出一个讥诮的冷笑,不紧不慢地说道:“与你合作保我个荣华富贵?别作美梦了,就算我拓跋岫肯倾全力助你,也最多保你多几年苟延残喘罢了,你早上收到的消息是什么?敢不敢说出来听听?这么急着来劝我,怕是哪里的消息不大妙吧?”
  
  周文瑞羞怒交加,完全想不出这人是怎么猜出来的这个事实。不可能有人给他通风报信,不说这里的侍卫看守都已得了严令:绝不能与这个人说一个字,就是前方大败这个消息,也已经被他严密封锁,仅有寥寥可数的几个心腹重臣知道此事,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传进这个人的耳朵里!
  
  帝都兵败,秦王率黑龙、黑煞两大军团出现在中周,这简直是难以想象之事,他们是用飞的?十几万大军转战千里,他竟然没能得到一点消息!
  
  想到这里他又深深怨恨起了项锦溪,秦军在东楚腹地如此大规模地行军,别人不知道,他项锦溪定然能收到消息,可他竟然半分都没透露给自己,如果不是形势所迫不得不与之合作,周文瑞真想就此发兵,与西秦一道对项锦溪前后夹击!
  
  其实周文瑞实在是误会了,拓跋岱行军实在是速度太快,待项锦溪得到消息,弄明情况时,秦军已如狂风过境,急掠而去,就连传信兵都被秦军甩在了后头,哪里还来得及向晋王通报消息!
  
  再说,项锦溪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他的东楚战场,并没有花太多心思去分析晋周战局,他知道原本被派来支援自己的二十万晋军已然转向攻周,在他的想法里,二十万晋军攻打中周,再加上晋王最初派过去的十万人马,周文瑞拿下中周会是手到擒来的一件事。
  
  南晋伐周,其实并非周文瑞一时头脑热决定的事,而是他的父王对天下局势反复思量,几经谋算才定下的策略。只有拿下中周,尽取其财,才有足够强大的实力战胜强秦,不只是与之对抗,而是战胜且吞并之,才能彻底杜绝后患,否则一旦西秦入楚,站稳脚跟,恢复了元气,天下诸国将无法阻挡其扩张的脚步。
  
  可是,明明是毫无战力肥羊般的弱国,却偏偏将南晋四十万大军打得大败而逃,数十员战将殒命沙场,几十大军只逃回来万余残兵败将。周文瑞震怒之余,只感到深深的无力,这一战,损失了他南晋大半的兵力,就算再次加大征兵力度,也再难征集这么多久经沙场的精兵强将了。
  
  只此一战,南晋已经无可避免地陷入衰落,面对中周皇室下一步必然的愤怒征讨,面对秦周联军,只能被动挨打,稳固防守,再难组织进攻。此消彼涨,前景堪忧啊!
  
  所以拓跋岫的合作就显得尤为重要,如果与之合作,或者哪怕是令他屈服,都可以利用他的影响力分裂西秦,哪怕只在西秦内部造成一点点混乱,也会对南晋局势大有益处。
  
  可眼前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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