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尽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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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尽平生-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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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我这次不剥了他的皮!!还愣着做什么,快去!!”
                  第 20 章
                  黄沙漫天,地阔无垠,看着自天际尽头快速飘来的巨大乌云,明越的脸也阴沉的仿若能滴下水来。
                  那日他施展手段,逼的那被擒获的江湖人士归附于他,随后一切事情都按照他的意愿发展。故意露出破绽让那些人救出薛
                  家孽种,一路时紧时松的追踪威吓,仿若猫逗耗子般逗着那群逆贼时而紧张时而放松,行至边关之时,他故意拉远了距离
                  ,反正那归附于已的江湖客会定时传送消息,他也不怕这些逆贼跑了,现下只待他们拿出边防文书便可上前尽数擒获,届
                  时人赃俱获,料那曹浩轩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再翻身。
                  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理应高枕无忧,不料就在前天,那群逆贼进入边防军的巡守范围之后却突然消失不见,而那江湖客也
                  再未传递只言片语,那些人就仿若被茫茫沙海吞噬了一般,甚至查不出来过的痕迹。他本欲去边防军营调查,无奈此处监
                  军却是西厂的人,与他一番虚以委蛇,却套不到一点话,讨不得一点好,只得咬牙放弃。
                  可事出突然必定有人搞鬼,而敢和自己作对,又有权调动边防军的人,明越蹙紧眉头,在脑中闪过几个名字,心中正默默
                  盘算,突然一个手下满面焦急的冲上前来,道“禀明公,官道上一行人正往边防大营而来,看似官差,领头的正是曹公!
                  ”
                  明越一愣,猛的转头喝道“你说来者是谁?”
                  厂卫见明越大怒,不禁呆了片刻,回过神来赶紧答道“禀明公,来的正是曹公!”
                  明越听罢心下顿悟,他攥紧拳头,咬牙冷笑道“好,好!好你个曹浩轩!!”说罢,猛一扬手,喝道“与我整顿人马,一
                  道去迎曹公!”
                  见到来人,曹浩轩打马上前,貌似惊讶的问道“明公怎会在此?只听闻明兄出京追贼去了,不料却在此地相见,莫不是那
                  贼人跑到这里来了?”
                  明越心中冷笑,面上却满是无奈,他苦笑道“曹公英明,明知小弟将人追丢了,这才带人来此助我一臂之力的罢,又何必
                  挖苦于我!”
                  曹浩轩听罢愣了一会,方失笑道“明公越发爱说笑了,这事本就是你负责,我来此地不过是奉旨犒军罢了。”说着,他抬
                  头看了看天色,笑道“看这天气,只怕大雨将至,明公若不嫌弃与我一道去边防大营避雨如何?”
                  明越听罢微微冷笑,“求之不得,此番幸好遇得曹兄,否则我听怕连边防大营都进不了了!”
                  曹浩轩听罢偏头扫了他一眼,但笑不语。明越自是明白曹浩轩此举何意,以曹浩轩的耳目灵通,又怎会不知自己在边防大
                  营吃了大亏,他自知自己怀疑于他,于是便邀自己进营暗查,如若在里面没找到贼人,不但说明了他的清白,更让自己欠
                  了他一个人情。
                  偏头看向曹浩轩,只见他目光阴冷,面色苍白,眉宇间隐含倦色,想到近来厂公对他越发疏远冷淡,莫不是如此他才转身
                  投靠了西厂?
                  不,明越在暗自摇了摇头,如若此事真是曹浩轩所做,那他在西厂只怕势力不小,否则哪有能力操控此处监军?但他若在
                  西厂有如斯势力,自己不可能一无所知,纵然他能瞒过自己,也定瞒不过厂公。难道这事真的与他无关?明越皱紧了眉头
                  ,只觉仿若身陷迷雾之中,颇有些看不清方向。
                  第 21 章
                  边塞酷寒,加上暴雨倾盆,好似疾风卷溟海,在这样的深夜里,莫说出门,仅是呆在屋里也觉得心下不安,只怕这狂风暴
                  雨会将这屋子给吹散砸穿了。
                  可偏偏在这最不可能来客的时候,明越接待了一个最不可能是访客的人。
                  “曹公深夜至此,不知有何贵干?”
                  不理会明越明显揶揄的神色,曹浩轩径自走至桌边坐下,为自己倒了杯热茶暖身子。见他不语,明越缓步上前坐在他的对
                  面,笑着道“近来琐事缠身,身子乏力的很,如若曹兄没有他事,小弟准备歇息了。”
                  曹浩轩此时方抬眼看了明越一眼,冷冷一笑,道“既然如此,那曹某便不打扰明兄休息了。告辞!”说着,竟真的起身,
                  拂袖欲走。
                  明越微蹙眉头,伸手拉住曹浩轩笑道“曹兄何时这般沉不住气,你此时前来,想必是为了躲开那西厂监军的耳目罢,咱们
                  同在厂公手下,说起来,也有兄弟情谊,自当要好生照应对方才对。”见曹浩轩缓下脸色,重又坐下,明越再次露出他招
                  牌般的慵懒笑容,道“曹兄既然来了,我也不瞒你,今日我暗查营防,并未搜到贼人踪迹。”顿了顿,状似漫不经心的看
                  了一眼曹浩轩,继续道“曹兄如何看此事?”
                  曹浩轩直视明越目光,反问道“你可确定人是落在西厂手上?”
                  “除了边防军,我想不到还有谁能在此地将人藏的滴水不露。”
                  曹浩轩听罢微蹙眉头,须臾,方笑道“这人本就是两厂要抓的,落在谁手上都没区别。杀鸡给猴看,只要能吓着猴,谁杀
                  都一样。”
                  明越听罢心中冷笑不已,面上却一付恍然大悟的表情,道“曹公所言极是。是小弟狭隘了。既然如此,那明日咱们便一道
                  起程回京罢。对了,”说着,明越突然转过话头,笑道“说来,我倒忘了恭喜曹公了。”
                  “我何喜之有?”
                  “自是恭喜曹公达成多年心愿啊,小候爷此时想必是在曹府待曹公回京罢。”一听朱希文,曹浩轩不禁面色微变,见状,
                  明越加深了嘴角笑意,故意压低声音道“这外面风雨无定,也不知曹公何时才能回去一解相思,再者,小候爷生性随意,
                  对下人也不大管教,曹府现在不知会变成何种样子,其他倒也不怕,怕就怕家贼难防……”
                  曹浩轩似再忍不住,沉声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见状,明越敛了面上假笑,冷冷道“曹公此时来边防,只怕不只犒军那么简单吧!”
                  曹浩轩听罢身体一僵,偏头看向明越,并不言语,只是目光阴冷至极。明越见状叹了口气,放下姿态温言道,“京都至此
                  千里之遥,其实你我二人情同兄弟,待我擒了贼人,拿了那东西自当完璧归赵的,你又何必受那跋涉担忧之苦。”
                  曹浩轩听罢冷笑两声,道“既要物归原主,明公又何苦千里追踪至此?”
                  明越摇了摇头,叹息道“你道我不想么,可那贼人太过狡猾,他们拿到文书后自也是怕走漏风声,竟当夜便派人带着文书
                  远走边防了,否则我又何苦费此周折,只可惜现在这些贼人下落不明,我真不知该如何帮你才好。”说罢,再叹口气,一
                  脸为难。
                  曹浩轩默然不语,只是看着明越良久,突然反问道“明公就不怕那人是我藏起来的?”
                  似听到什么笑话,明越竟笑出声来,直到见曹浩轩面色不善,方止了笑声,却仍是眼带笑意,他道“不瞒曹兄,我本来也
                  这般想过,不过后来突然想到一事,便知道自己确是多心了。”
                  二人心下自知是何事,想当年朱希文刚入京时便和西厂厂公的亲侄子李方杠上了,西厂公李笑将这侄子全然当自己亲生儿
                  子看待,无比宠溺,故此这李方比小候爷跋扈横行的不是一点半点,小候爷在这人身上吃了大亏却莫奈何,可不想半年之
                  后,那李方却在一个花魁身上得马上风死了,这事看似不过一场意外,但明越心里明白,这事跟曹浩轩定脱不了关系,李
                  笑自然也知道,只是苦于没有明证实据,不能拿曹浩轩如何,但心里却对他无比怨恨,故此,曹浩轩垂下眼帘,苦笑道“
                  是啊,西厂又怎会和我合作。”
                  他叹了口气,转头对明越道“如明兄所说,我们同在厂公手下,情如兄弟,有曹某能帮的上忙的,自然不遗余力了。”
                  明越等了一晚上,要的不过就是这句话罢了,东厂纵然横行无忌,但对上西厂,且又在对方的地盘,明越也颇有些无能为
                  力。他虽然暗查了边防不少地方,但仍有许多重地未能查到,不过,此时若有曹浩轩钦差的身份,那些地方则可以轻易出
                  入了。更何况二人争斗多年,何时见过曹浩轩如此这般自己求上门来。
                  思及此,明越再忍不住得意,他坐直身子,盯着曹浩轩良久,方懒懒的笑道“那就有劳曹兄了!”
                  第 22 章
                  “两位慢走;这边塞苦寒之地;自比不得京都繁华;我也不多留二位了。只是这两日风雨无休;我也没什么好招待的;还请曹公
                  ;明公多担待了。”
                  “哪里的话;曹某来此本就是奉差办事;不过见此地荒凉至此;可见严公平日辛苦,待他日严公回京之时,曹某定当设宴相
                  待,届时严公可一定不要推辞才好。”
                  “一定,一定,只是这千里相送终需一别,恕小弟不能远送了。”
                  “严公客气了,告辞!”
                  见着二人带领手下在官道上渐行渐远,那西厂监军冷哼一声,调转马头喝道“回营!”
                  军士们甲胄森严,应答响亮,紧随其后浩浩荡荡往军营跑去,扬起的沙尘几欲蔽天盖日。
                  远远看着这一幕的明越眯了眯眼,冷笑道“这监军好大的官威啊!”
                  “据我观察,这边防似是这监军做主,再看这军容肃整,这人绝不是个简单角色。”曹浩轩自也看了适才那一幕,他微蹙
                  眉头,语气颇有些担忧,“厂公近来似还想与西厂合作共同对付那魏延,现在看来,只怕是与虎谋皮了。”
                  明越听罢点了点头,却并未作声,只是调转马头,与曹浩轩并辔而行。 曹浩轩瞥了他一眼,只见明越神色轻松,嘴角竟
                  似挂着一抹慵懒笑意,如若不是眼中不时闪过的绝决与凶狠,曹浩轩倒真要以为他是来游山玩水的了。
                  曹浩轩深知明越为人,他野心极大,嗜权好利,有着亡命之徒的性子,想当年曹浩轩已是刘焱心腹时,他还只是个敬事房
                  的小太监,而短短几年,他便爬到了现在这个位子,其心思手段可想而知,他这次在西厂手里吃了大亏,看情形注定是无
                  功而返的,回去之后也不知会如何向厂公交待,但现在看他这副模样,想必就算无法交待,也定会干件大事让厂公满意的
                  了。
                  曹浩轩想着,不由微微冷笑,抬眼望去,虽然黄沙遍地,风卷残云,这边塞的天,却是蓝的干净清澈,仿佛水洗过一般,
                  然而此时京都的天,只怕是风云莫测了。
                  一路幸苦暂且不提,二人刚进京城便被叫去了刘府。此时早朝刚过,看着坐在堂上的刘焱一脸灰败颜色,想必是在朝堂上
                  吃了亏,丢了人。
                  二人对望一眼,曹浩轩垂目袖手,不发一声,明越见状狠瞪他一眼,只得咬牙上前,躬身道“厂公。”
                  话音刚落便被猛然起身的刘焱一脚踹倒在地,明越刹时只觉心如鼓擂,胸口滞闷难当,他强忍着头昏勉强跪在地上,再唤
                  道“厂公……”
                  话未说完,便听到刘焱一声冷哼,“没用的东西,人呢!!?薛家孽种何在?”
                  明越静默不语,刘焱今日在朝堂之上,被魏延以东厂办事不利为由狠狠的嘲讽了一番,在百官与皇帝面前丢尽了颜面,现
                  又见明越这副模样,当即火起,张口便骂“没用的废物,养你还不如养条狗,养狗还能防贼,你连狗都不如,人在手上居
                  然还给弄丢了!东厂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还有你,”说着,刘焱偏头看向曹浩轩,目光中满是不悦“浩轩,以你们两人
                  之力还让那贼人跑了?你怎么办事的!?”
                  见刘焱看向自己,曹浩轩上前一步躬身道:“厂公明鉴,这事怪不得明越,那西厂监军不是个好相与的,我纵有钦差身份
                  ,但身处军营,仍有诸多不便,再加上边塞风雨不定,我们实在是不好搜查。”
                  “哼,”刘焱心知他说的是事实,于是冷哼一声,道“我现在怪罪你们也无用,你们给我记着,不要说我不给你们机会,
                  我不管现在这人是落在西厂手里还是自己跑了,总之七日之内你们没把那贼子给我全抓回来,我就剥了你们的皮!”
                  说罢,刘焱再不看他们一眼,甩袖走出花厅,待门口所有下人全走尽了,曹浩轩方上前一步欲扶起明越,温言道“你无事
                  罢?”
                  明越猛的甩开曹浩轩伸过来的手,抬眼冷笑道“你想笑便笑罢,何必在此猫哭耗子!”
                  曹浩轩见状面色不悦的收回手,冷笑两声,似想说些什么,但见明越嘴角未干的血迹,最终也只是叹息一声,道“我又有
                  什么好笑的,你这情状我又不是没遇过。明兄记忆超群,总不会忘了一月之前跪在此处的人是我罢。”
                  明越听罢不由敛了面上冷笑,看向曹浩轩的目光也多了几分防备,“你想说什么便直说罢。”
                  “我本想说兔死狐悲,不过,”曹浩轩说着摇了摇头,继续道“纵然悲兔又如何,总不过仍是猎人手中之狐罢了,悲兔不
                  若悲已。”
                  看着明越眼神一变,曹浩轩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嘴角,站起身子,袖手往屋外走去,明越跪在原地看着曹浩轩远去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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