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进了门?一家人?’墨小鱼这才明白,合着自己还不是给人来当便宜闺女的,是来当便宜儿媳妇的!金钩月你这个混蛋,我早晚得让你也穿上女人的衣服尝尝这男扮女装的滋味!
“矮吆!这双手长的可真秀气,水灵灵的的比葱都白”胖大婶拍着墨小鱼的手笑呵呵的夸。墨小鱼想抽回手,无奈,胖大婶力气太大,只得由着她摸。于是,就这样被非礼了!
金钩月上午回了趟六扇门,六扇门和朝廷里别的衙门不同,管理的都是一些江湖上的案子,因此公务也不算太多,更何况衙门里还有一个赵鼎铭替他把着,没用多少时间,耽误下的公务便处理完了。
中午时便离开了,一瘸一拐的往翡翠居走,来来往往的路人都斜着眼睛偷偷瞅他,好像躲瘟神似的躲的远远的。
金钩月注意到旁人异样眼神,低头看了看身上穿的衣服,脏兮兮的,袍子下摆还沾了很多血迹,怪不得路人都是这副表情,该回家取些衣物,可是一想到老爹坐镇家中,就感觉那个生活了十六七年的宅子是龙潭虎穴,有命去没命回来!
愁呀!
墨小鱼到了金府,金府为了试探这个儿媳妇看看他的行走坐立,准备了一堆的好东西招待他,尤其是餐桌上的功夫下得更是地道,当金家的儿媳妇是不是合格。
墨小鱼当然懒得理会旁人目光,端上好东西他就吃。不吃白不吃!不好好吃他家一顿怎么对得起自己受那么多委屈,这两天都瘦了!
胖大婶端详着墨小鱼的吃相,笑嘻嘻的说道:“这闺女呀呀,实在!我喜欢!一点也不怯场,可比那些个大人家里扭扭捏捏的千金小姐强多了,小月呀就该找个这样的媳妇!”
听到这话,墨小鱼一口酒差点喷了出来,连忙捂住嘴巴,连忙解释说道:“金夫人,您误会了,我跟您家公子清清白白的,什么也没有!”
“这么说你俩现在还没同床过?”胖大婶问道。
“额!这个嘛……”想了想,老实回答道:“同床倒是睡着一张床上,但是我们真的什么也没有!”
大婶一拍墨小鱼肩膀,震的墨小鱼一阵酸痛。“哎呀呀!都睡一块了,放心,我一定让我们家小月对你负责到底,金家不会亏待了你的!”说着又给墨小鱼碗里夹了一块红烧猪肘子“闺女,你吃,多吃点!”
“谢谢妈!” 墨小鱼不再做声,只得埋头吃饭。反正误会的不是她一个,自己百口莫辩不如不辩。
金钩月他妈别看人聒噪,烧菜还真是不错,将来金钩月真有了媳妇可享福了。
胖大婶还是像看金子似的看着墨小鱼,说道:“我看你呀!就感觉是看到了金家的孙子,能吃,将来一定能生个儿子出来!”
一块骨头卡在了喉咙,墨小鱼那个堵得慌呀“大妈,我……”
“哎呀!闺女你放心,我们老爷俸禄多,够你吃的!”
墨小鱼三口两口将碗里的肘子解决了,然后就撂下筷子不敢再吃!你还敢吃?这顿饭可是为金钩月的媳妇准备的,再吃下去真要变成金家儿媳妇了。
“大妈,我吃饱了,可以走了吗?”墨小鱼站起身来想要开溜。
“叫什么大妈呀,直接叫妈!也别急着走,咱娘俩好不容易见面,好好聊聊!”胖大婶热情的拉住他不肯放人。 吩咐丫鬟上茶,接着,两人坐在花厅里。
介于这孔雀姑娘是儿媳妇,金瑞海不好直接出面,一直躲在屏风后面暗中观察。
“孔雀姑娘呀,女红,做饭这些你可都会!”
墨小鱼刚想说不会,胖大婶又自顾自的说道:“哎呀,你看我都糊涂了,张那么漂亮一双手,女红什么的肯定难不倒你!”
“大妈,我是真不会!”
“你就别谦虚了!”
很快,茶端了上来,刚才吃的太油腻,现在正好清清口,端起来轻抿了一口,点了点头说道:“好茶!“
听他夸了句好茶,胖大婶就接着话茬问道:“姑娘对茶还有研究?”
“谈不上研究,不过略通一二”墨小鱼侃侃而谈,说道:“这是上等的普洱,色泽褐红,内质汤色红浓明亮,香气独特陈香,滋味醇厚回甘,叶底褐红,而且泡茶用的并非一般井水,而是山泉,因此更加清冽可口‘香陈九畹芳兰气,品尽千年普洱情’不同于别的茶贵在新,普洱茶贵在‘陈’,不过这普洱虽好,却并不适于女性喝,尤其是女子精期和孕期,我劝大妈平常时多喝些菊花,玫瑰什么的,养颜美容,还能清肺去火!”。
躲在屏风后面的金瑞海忽然眼前一亮,这个儿媳妇有点意思!
墨小鱼接着又注意到盛茶的茶盏,拿在手里细细品味,说道:“金大人真是个雅人!”
“姑娘为何这样说?”大婶惊奇的问道。
墨小鱼微笑,解释道:“这套茶具乃是钧窑所烧制,乳浊釉,钧窑烧出的釉色带红,有如蓝天中的晚霞,这套茶具中的青色也不同于一般的青瓷,更接近蓝色,是一种蓝色乳光釉!确实是钧窑中的上上之品!用这套茶盏,既不显得富贵逼人,又显出主人的高贵品位,所以说:金大人一定是个雅人!”
大婶连声赞叹:“不错不错!我家老爷呀那点俸禄不干别的,都买了这些东西!”
躲在屏风后的金瑞海也不住点头,这个儿媳妇看来没找错,志同道合呀!
第二十六章 贼喊捉贼
看完茶盏,墨小鱼又注意到桌椅“金老爷的这套桌椅也是大有来历,相比金老爷为官为人一定刚正不阿吧!”
大婶惊奇的问道“咦?姑娘这又是如何看出来的?”
看到桌椅,墨小鱼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凝重,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对着这套桌椅行礼,眼神中泛着些许泪光,缓缓道出了其中缘由:“这套桌椅乃是齐鲁墨家所制,打造这副桌椅的是墨家前任掌门墨一水墨大师,三年前已经过世了。墨家向来以‘规矩’为行事准则,墨大师为人更是刚正不阿,且这副桌椅采用上等梨花木,雕花为竹子,竹子向来是文人气节的象征,若非墨大师钦佩金老爷为人,是断然不会送这样的礼物的!”
听的胖大婶眼睛都直了,一愣一愣的。
“好——”一声叫好,屏风后面躲着的金瑞海也沉不住气了走了出来“没想到你一女流之辈竟然懂得这么多!让我们这些须眉汗颜呐!”
见到金瑞海,墨小鱼连忙恭敬的行礼说道:“金大人过奖了,晚辈也只是略通皮毛而已!”
金瑞海坐下,喜滋滋的看着墨小鱼说道:“若是钩月也能像你一样懂这么多就好了!看到你我就想起了钩月的母亲慧娘,她也是一个多才多艺的女子,可惜!死的太早了,不能看到钩月成亲这天了!”
“难道这位不是……”墨小鱼看了看旁边的胖大妈,听金瑞海这么说,想必这一定是金钩月的后妈了!
“我呀!我是小月的奶妈!” 胖大婶笑呵呵的说道:“钩月是我从小奶大的,就跟我亲儿子一样!夫人难产而死,别人过生日都高高兴兴的,我们家钩月一到过生日就整天阴郁!”
原来是奶妈!
金瑞海对这个知识渊博的儿媳妇很是满意,笑着问道:“你怎么就知道这套桌椅是墨一水大师送我的,而不是我买的呢?”
墨小鱼微微一笑,恭恭敬敬的说道:“当年晋南王为了得到墨大师一套牡丹雕花的茶几,派人带万两黄金去齐鲁墨家相求,还是吃了闭门羹,在大门外苦苦等了三天都未有见到墨大师的面,金大人的无论是地位财力,都无法与晋南王相提并论,您就是耗尽万贯家财也买不到墨大师的东西!所以,这套桌椅必定是墨大师赠给你的”
“说的不错!”金瑞海珍爱的抚着桌角,表情也凝重起来,思绪飞回了很多年前,缓缓说道:“二十年前我还是一个小县令,当时遇到一桩命案,凶手是当朝权贵的亲戚,而我不过是个七品芝麻官,很多官员向我施压要我释放凶手,也是我初生牛犊不怕虎,不忍心看死者蒙受冤屈凶手逍遥法外,硬是顶着压力把凶手给办了。那时与墨大师有过一面之缘,墨大师便赠了这套桌椅给我!一直以来我都以为这只不过是套上等的桌椅,听你今天这样一说,才明白当年墨大师的良苦用心!他是要我每每看到这套桌椅便想起那桩命案,不要丢失了为官的初衷!”
墨小鱼道:“金大人为官正直,这是众所周知的!”
“哎!这官当的越大,事就越难办了,很多时候都不得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想当年不畏权贵承办凶手的往事,现在还觉得大快人心!”
正说到这里,那边忽然有家丁高喊:“捉贼呀!有贼进来了……”
接着,便是一阵阵杂乱的脚步声,金府上立刻鸡犬不宁,家丁护院急匆匆赶来,四处寻找那个不长眼偷到开封府尹大人家里的贼子。
墨小鱼心里好奇:除了自己还有谁那么大胆子偷朝廷要员?还这么不小心被人发现了,真给小偷这行丢脸。
大白天家里进了贼,金老爷和奶娘都有些坐立不安。
金瑞海叫来管家问道:“找着了吗?”
“回老爷,还没呢!那个贼崽子太狡猾了,刚才阿福瞅见一个影子飞到院里,眨眼功夫就看不见了!”
奶娘突然想起什么,慌张的说道:“哎呀!是不是那个叫什么盗可盗的贼崽子来了?上回偷走了我们金府的儿媳妇,这会又来偷什么?快快快,看好老爷的那几瓶好茶,还有上个月买的古董花瓶,那可是花了一年的俸禄,不能丢了……”
胡说!小爷我不是在这呢吗?别动不动就怀疑我行不行,我是很冤枉的!要是我,皇宫大内都来去自如,就你家这破院子破墙,一蹬腿都比这高,墨小鱼心里郁闷,这次我就证明偷东西的不是我盗可盗。
上前去说道“大人莫慌,传言盗可盗轻功独步江湖来无影去无踪,要想找他简直难如登天,若来的真是盗可盗来的话,他让人发现无非是想引起恐慌,这样一来,家丁就会查看府中宝物有没有被盗,他便知道了财宝藏于何处,以方便日后下手!”
“说的有理,说的有理!”
一听说是盗可盗,一堆人都晃了,正六神无主间,听墨小鱼这样说,都觉得有理便问:“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既然贼人已经进来了,想必是怕被发现藏起来了!我们越是找的厉害,他越不会出来,索性就当贼人已经跑了,不找了,他放松警惕自己就会出来的!”
“对对对!来人,让那些寻找的家丁都撤回来!”
话说金钩月回来自己家,走正门就怕被爹爹逮到屁股上再开一次花,于是便施展轻功一跃进了后院,由于屁股上的伤还未好,这一动作又牵扯了血肉,落地时“哎吆——”痛呼一声,倒在了地上。
不早不晚,偏偏就是这个时候金府里最没脑袋嗓门最大的阿福从这经过,见个人影鬼鬼祟祟的,便急忙大喊:“捉贼呀!有贼进来了……”
他这一喊,金钩月也觉得自己是做贼来了,要是被爹知道,那还了得?连忙用衣襟遮住了脸,躲进了后院的假山石窟里,这是他小时候在后院发现的秘密,其他人都不知道。
靠着假山紧张兮兮的听到外面寻找的队伍越来越庞大,骂骂咧咧的,很快就要找到这里了,用手捂住嘴巴往后退了推,屏住气不敢呼吸,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咚咚直跳。
正在千钧一发之际,听到外面寻找的家丁说道:“算了算了!别找了,想必是已经逃出去了!”
“也是!找了这么半天好没找到,一定是跑了,他要敢再来,看我不打折他的狗腿!”
听着众人走远,金钩月才算是长吁了一口气,回个家都千辛万苦跟进龙潭虎穴似的不容易,这叫什么世道?叹了口气,依然用衣襟掩住脸面,伸出脑袋看了看四周,确信家丁已经走光了才敢出来!
“妈的!一群混蛋!”气氛的骂了一句,刚走出还没两步,就听见后面有人咳嗽。
心里咯噔一下,忙回头去看,生生下了一跳,瞪大眼睛奇怪的看着那人,是不是看错了?那个不是墨小鱼吗?他不在翡翠居里呆着,怎么跑到自己家里来了?
而且他身后跟着的是……金府里一干大小家丁!气势汹汹的看着自己,个个嘴角挂着阴险的笑。
看花眼了,一定是看花眼了!金钩月揉了揉眼睛再看,那眉毛,那鼻子,那对桃花眼,那嘴角上扬勾起的轻蔑表情,再也不肯能是第二个人!就是那个欠揍的墨小鱼!
“你……你怎么……”指着墨小鱼结结巴巴的正惊讶间,墨小鱼一个箭步飞身,雨点似的拳脚已经招呼上来了。
他掩住了脸面,谁也认不出这个金府的少爷,只当是进来偷窃的盗贼!
“看招——”一脚带着呼呼风声迎面而来,金钩月急急躲过,屁股上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直接鞭打着神经末梢,冷汗直流龇牙咧嘴“等等……我是……哎……”
又一脚照着他的胸膛踹了上来,后面家丁欢欣鼓舞大声助威“孔雀姑娘好样的……打死他,打死他……”
金钩月急退两步,举起双臂挡下了这一脚,忍着屁股上的伤与墨小鱼招呼起来,这真是人倒霉了喝凉水都会噎死,回趟自己家,家里人都能联合外人一块打自己一顿!
“打死他,打死这个贼崽子……让他再敢偷……”金府家丁还在给墨小鱼呐喊助威,这时候金瑞海和奶娘也来了。
“……墨……墨小鱼,住手,你怎么在这……”一边挡着墨小鱼的攻势,金钩月一边结结巴巴的问,因为屁股上的伤,动慢了半拍,起手来肯定不是墨小鱼的对手,已经吃了他好几脚了。
听着这声音耳熟!“是……金钩月?”墨小鱼惊讶的看着这个蒙面人问道。
金钩月有些生气,问道“你怎么跑到我家里来了?”
知道了是金钩月,墨小鱼的眼神突然冒出凶狠,嘴角上扬浮起一丝阴险,动作非但没有停止,力道反而更重了,照着他的脸颊踹了上去,金钩月躲过一脚,却没来得及躲过他紧接其后的一拳,左眼上结结实实吃了一痛,顿时变成了青紫色。
“好样的!孔雀姑娘,加油……打死他……”家丁大喊。
捂着眼睛,这一拳还没来得及喊疼,另一拳又照着另一只眼睛挥了上来,然后,金钩月就变成了金钩熊猫,还在最可怜的那种熊猫。
“啊呀呀……我的眼睛……”墨小鱼举起拳头还想打,身后奶娘连忙喊:“停——”急忙冲上前大呼“我的儿呀,你这是怎么了?”
何止是奶娘,都说知子莫若父,儿子就是化成灰老子也认识,金瑞海看第一眼便认出了是金钩月,铁青着脸愣是不吭气,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挨打“打!打得好!这个小畜生,回自己家还偷偷摸摸的跟做贼似的,打得轻了!”
“老爷,钩月毕竟是您的亲儿子呀,打坏了可咋办呢?”奶娘一边心疼的拿下金钩月蒙脸的衣襟,一边埋怨道:“钩月我命苦的儿,从小就没了娘,爹也是个狠心的爹……”
金钩月苦巴巴着伤痕累累的小脸,两只眼睛一黑一紫,窘迫的看着金瑞海,叫了声:“爹……”
“哼!”金瑞海没好气的呵斥道:“舍得回来了?”
第二十七章 桥归桥路归路
看着这情景,墨小鱼才意识到原来自己是个局外人,当看着一份温暖的幸福在眼前上演,而这份幸福的主人公却是别人,自己的孤单寂寞凄凉,顿时被放大了好几倍,心跟着隐隐作痛。
奶娘心疼的看着金钩月还在唠叨个不停:“哎吆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