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因为得手而高兴,姬慕白的手腕已经被多齐尔一把抓住,他挣扎了一下,竟然丝毫挣脱不了半分,那长剑送不深,又抽不出,卡在多齐尔后胸的肌肉中。
“咔”的一声轻响,姬慕白瞬间惨白了脸色,多齐尔手掌吐力竟硬生生将姬慕白的手腕骨捏碎了。
长剑应声而落,连着一串红色的血珠洒在雪地上。
“呃啊——”姬慕白忍不住惨叫一声,身体因为疼痛连站都有些站不住了,多齐尔却露出一个残忍的阴笑,手掌丝毫不放松,反而又强催内力,狠狠握紧手中本就纤细的手腕,将完全沉浸在痛苦之中无力反抗的姬慕白一把拉进怀里。
“不要胡闹了,你不是我的对手,乖乖在这里等着我,等我将那个致远庄主抓回来,我再好好疼你。”多齐尔一手握着姬慕白手腕,一手摸到姬慕白后腰,将整个人紧紧按在怀里,低下头在姬慕白的耳边轻声道,那样子哪里像是仇家死敌,分明是甜蜜缠绵的情人模样。
“你……放手。”姬慕白强忍住手腕的痛楚,咬着牙一字一顿的对多齐尔说道,眼神里尽是愤恨与羞_辱。
“我就喜欢看你这样无助还逞强的样子。”多齐尔说着放开捏着姬慕白手腕的那只手,一把抬起姬慕白的下巴,在姬慕白还未反应过来之前,已经霸道而强横的吻了下来。
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像饿狼一般的啃噬,从嘴唇到牙齿,口腔里的所有地方,都被无情而霸道的扫过,被迫卷起的舌头被多齐尔吮_吸进嘴中,不受控制的津_液_顺着姬慕白苍白的颈项滑入衣领之中。
姬慕白不顾手腕的剧痛,在多齐尔的禁_锢_中剧烈反抗起来,刚想奋力咬下去,多齐尔已经快一步擒住他的下颌,而原本握在后腰的手也不知何时已经从衣襟出伸了进去,粗糙的手掌沿着姬慕白瘦弱的腰身滑到后背仍旧缠着纱布的伤处。
“呜呜呜——”嘴仍然被多齐尔的吻堵着,而身上最不愿被人触碰到的伤处却正在被始作俑者无所顾忌的抚摸,姬慕白满心的仇与恨瞬间瓦解,只剩下无助的惊恐和委屈。
多齐尔感觉到有湿热的液_体擦到自己的脸上,这才发现姬慕白眼中难以掩饰的屈_辱和着豆大的眼泪汹涌而出,那么一瞬间多齐尔只想要就地扒_光了姬慕白办了再说。
就在多齐尔双手使劲,一把扯落了姬慕白的披风的时候,身后林中一声惨然的鸟啸声响起,终于拉回多齐尔最后一丝理智。
就在多齐尔岔神的一瞬间,被压倒在地的姬慕白使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一把推开多齐尔,用仅能使用的左手捡起地上的佩剑,抬袖一抹脸上的泪痕,急忙向声音传来的地方飞掠而去。
TBC
作者有话要说: 忙的飞来飞去。。。。迟到的520祝福!谢谢各位陪看的小伙伴~我爱你们~
☆、紫霞烟罗
姬慕白受了内伤,轻功也运的不利索了,跌跌撞撞的向山林深处跑,染尽衣袖的血一滴滴落到雪地里,在纯白的地面上砸出温热的红痕。
身后一股劲气直袭向姬慕白后背,使他不得不停下身形躲避,只一个停顿,身后的多齐尔已经拉回了距离,出手如电拦住了姬慕白的去路。
“你跑不了的,我的皇子殿下。”多齐尔傲然而立,原本阴冷的脸上写满了狠绝。
姬慕白一把格挡住多齐尔的攻势,稍退开两步,又被多齐尔欺身而上,他大口大口喘着气,勉强又应付了两招,多齐尔猫玩耗子的耐心也差不多用完了,运气在掌,下一击便对准了姬慕白的命门,急攻而上。
这时,身后的山林深处急速冲出一个黑影,那黑影不大,速度却极快,还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叫声,直扑进多齐尔的怀里。
多齐尔定睛一看怀中这团东西,才看清原来是他先前派去追赶致远的猎鹰,只是现在这只原本不可一世的海东青身上一滩一滩的黏糊在一起,光泽发亮的羽翼也秃了许多,只昂着头发出一声声凄厉的啼声。
“怎么回事!”多齐尔大惊,这只猎鹰乃是整个大漠中屈指可数的神鸟,不仅凶猛异常,善于猎捕,更是通达人性,如今怎么会这般狼狈模样。
姬慕白知道致远那里已经得手,再不拖延,一掌袭向因为怀中的秃鸟而露出破绽的多齐尔。多齐尔感觉到劲风袭来,匆匆抬手来抵,却是没有控制力道的全力一击,他原本一心想要生擒姬慕白,出掌总是带些留力,但这次情况紧急,根本不容多齐尔再加考虑。
双方的手掌对在一处,只听到一声相击之声,一瞬间两股内气撞在一起,将身边杉树上的积雪纷纷弹飞到空中,瑟瑟之声不绝。
多齐尔眉头微锁,幽深的双眸紧紧盯住姬慕白的脸颊,就在两人双掌相抵的时候,多齐尔已经感到姬慕白体内的真气不续,此时鲜血便缓慢从姬慕白嘴中蔓延而下,却看到姬慕白凤目微眯,衬着他苍白的脸色和猩红的嘴角,顿时有股说不出的媚态,多齐尔还未来得及多想,就看到姬慕白整个身体乘着多齐尔的掌力猛然向后略去,转眼就消失在身后密集的山林之后。
多齐尔将猎鹰放在树下,便又直追出去,可还未走进这片密林多久,就察觉出了不对,现在应是午后三刻左右的时间,就算北方的冬季日头掉的比较快,也不至于自己刚入林不久,天色就已经这般阴沉,与其说像是突然变天,更像是某处突然起了紫色的大雾,遮天蔽日的将整座山林包围在其中。
那紫雾带着黏腻的感觉,依附在人的皮肤上,如有形质一般挥脱不去,多齐尔脸色慢慢阴沉下来,再不多想就向着来时的方向退去。
似乎只是过了没多久,但等到多齐尔退出这片紫色山林的时候,后头的大部队已经赶来,再观日头也已经西沉了,那军中大将赫巴拖着受了伤的腿就跑到多齐尔面前,问道,“那两家伙抓到没有?”
“前方山林之中突然起了紫雾,我奋力向外急退却还是被缠住了许久,我想若是没有猜错,那雾应该就是紫霞烟罗了。”多齐尔一手抚摸着已经被侍从抱起的猎鹰,一边转过身望向身后的山林,“那个致远居然连这个都准备好了,这还真是背水一战了。”
赫巴却没有多齐尔那么淡定,一听到紫霞烟罗四个字,立马怪叫一声掩护着多齐尔就向后退去,还指挥着几个副将一起将军队向后调离。
多齐尔任由军队忙活了一阵,才慢悠悠开口道,“这紫霞烟罗乃是世间少有的奇毒,本体是什么只有极少数的人才知晓,不过非常难以制成,而且这紫霞烟罗阵布阵之法也是极其复杂,如果只是那神农庄主一人所为,应该不会太过庞大。”
“当年十万大军强袭嘉峪关,传说中的镇北百万雄狮已经在东虞内战中消耗殆尽,我们匈奴眼看着就要突破关城冲入中原,自此再无阻挡之力,本可以直捣黄龙强取皇权,没想到就是毁在这紫霞烟罗阵之中!”赫巴哪有多齐尔那样的从容淡定,一想起当年匈奴全军被困者紫雾之中长达半月之久,耗尽粮草费尽心力,冲破此阵之时才发现全军明明多日急行,却仍停留在离自己营地不过几里的地方。
“当年我师父,也就是宋还庄主,便是在你的父皇陷入腹背受敌的困境之时,以此紫霞烟罗神阵困住匈奴十万大军与嘉峪关前,让其耗尽粮草,奔袭千里而寸步难行。”致远一边扶着受了内伤的姬慕白跌跌撞撞的向前行路,一边解释道。
那也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当年也是在这塞北苦寒之地,当今的圣上还只是个被贬边关,在朝中无权无势的庶出皇子,愿意跟随他的除了与他自幼一同长大的小护卫魏新山,就只有那个骄横无理硬要跟来的尚书千金和无奈带着那千金从京城而来的倒霉庄主。
就是这样的四个年轻人,并肩驻马遥望大漠,立下誓言要闯出一片新天地。
然后他们树军威掌兵权建立镇北军,与匈奴人在这北疆展开了一场场殊死战役,直到那一天京中兄弟之间的皇位之争,致使粮草补给中断,然后致远第一次奉了师父之命来到北疆,以冀州宁家二少的身份倾尽万贯家财帮助镇北军摆脱粮草之困境,但没想到的是,匈奴人不知如何得知了东虞内政动乱不堪的消息,于是趁此机会,在漠北腹地集结了十万大军,准备对脆弱不堪的嘉峪关做最后的总攻。
也不知道那晚小小的茶庄庄主和落魄的北疆皇子一彻夜谈了什么,只知道第二天两人就亲自来到校场,精选五百精兵当天夜里就披星戴月的向大漠深处急行。
皇子与庄主两人同乘一骑带领着勇士们直达距离匈奴人营地不过两三里的地方,第一次,这个人世间最为匪夷所思的奇阵,由五百个士兵听遣宋还的调度布下,在两天之内迅速的弥漫在大漠之中,所漫之处望不到边际,只能够看到一团厚重的紫色雾气在地面上空萦绕不散。
匈奴人察觉出不对劲出兵的时候,那五百精兵已经极快的退回紫雾之后,完全不知道眼前为何物的匈奴人自然不会被这奇怪的烟雾所吓退,在尝试了几种动物均未有中毒的迹象之后,匈奴人的先头部队很快冲入了紫雾之中。
结果,不出三天,整整十万大军被困此阵之中。
半月后,匈奴人粮草耗尽战意全无,被这鬼神莫测的奇阵吓退回大漠之中,数年内都望紫而色变,再不敢靠近嘉峪关半步。
“我只记得师父回来的那天,原本一身月白色的外衣染尽墨紫,就连本就乌黑的头发也折射着难以置信的紫色,他告诉我,此阵名曰紫霞烟罗阵。”致远好不容易带着姬慕白找到一处水源地,便扶着姬慕白靠在一棵折断了的树桩边,用小水囊接了些溪水递给姬慕白,“但是此阵十分难以掌控,一旦有误,很有可能被困住的就是我们自己,而且这紫雾也是用数种珍贵材料研制而成,十分稀少。”
“匈奴人不会就此放弃追捕你我吧?”姬慕白喝了一口溪水,只觉得这冰雪初溶的感觉稍稍抚平了自己火烧火燎般疼痛的内息。
“我所拥有的紫雾也非常少,而且时间实在太过紧急,虽然有山林做掩护,比当年师父在旷野中临空布阵来的方便许多,但是效果仍旧远不能与师父所布相提并论,多齐尔不是一个畏手畏脚的人,他也应该知道当年的情况,所以很快就会掂量出我所布的紫霞烟罗阵绝对困不住那么多匈奴人的,也许此阵的突然出现会让匈奴人惊慌失措一阵子,但是按照齐尔的性格,必定不肯轻易放过我们的。”
“……那,那然后呢,我是说,当年你的师父吓退匈奴人之后呢?”在宫中的时候,从未有人如此真切的对姬慕白说过以前的事,他想了解自己的父亲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后来的事,乃至于顾不上身后的追兵,身上的重伤,只是急切的发问。
在宋还解除嘉峪关的军情之后,姬尚清以雷霆之势收复北疆多处失地,整个北方的军阀也借此机会投入他的名下,有了军队和兵权,就有了最为有利的,争取皇权的优势,再者当年还是户部尚书的薛丞相在朝中与其他几位皇子的势力周旋,使得姬尚清有了更加充沛的时间来一一铲除异己,直到时机成熟的那一刻,这位庶出的皇子举着镇北军的战旗,带着浩浩荡荡的军队,以清君侧的名义一鼓作气攻入皇城,一切就再没有了悬念。
只是致远没有说,那个原本应该最爱风流快活寻欢作乐的宋还,为了帮助这个薄情的帝王可以掌管嘉峪关做出了多大的牺牲,为了抵御匈奴人而布下奇阵又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后来收复北方统领兵权,又是他用多少心血才换来的。致远只是对姬慕白说,你的父亲当年骁勇善战,万夫不可抵挡,智谋远虑不输任何一个传世名将,所以他才会对姬慕白有如此高的要求,所以他才会希望自己的江山不要落入一个无能之人手中。
姬慕白凝神听着,知道致远藏了许多未尽的话语没有说出口,但仍是对那些岁月心驰神往,他低头询问自己,是否真的太过弱小,才会让父亲这样轻视,是否真的做的还不够努力,才会被父亲一再的疏离。
两人各怀心事,心绪久久难以平静,竟是一时相对无语的过了一夜。
TBC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各位亲们~久等了~最近工作又开始忙了起来,所以更新又晚了。。。见谅见谅
☆、心中所想
也不知道那紫霞烟罗阵是不是果真厉害,原本早该追上来的匈奴人竟然迟迟不见踪影,而姬慕白也实在是累的厉害了,由着致远为自己上药包扎,只自顾自的靠着山石瞌睡。
致远紧凝着眉头,一点点细心的为姬慕白擦拭伤口,他身边的药物并不多,幸而以前他曾与艾墨一起学过一些医理,便在这山中就地取材的找了一些止血平气的野草,将药草掰断捣碎后合着雪水清洗伤口,然后再用里衣上撕下的布条包扎妥当。
三九寒冬,雪水淋在身上的滋味一定不好受,致远的双手已经被冻得通红,只得放在嘴边不断呵气,然后再将姬慕白扶到自己怀中,细心用风衣盖好,只是如此的伤痛在身,姬慕白也竟然可以睡得这么熟,可想这短短几天的时间里,原本应该未经世事的孩子承受了多么巨大的压力和逼迫,以至于就算在体力耗尽的沉睡中,姬慕白的睡眠也并不安详,紧皱的眉头和紧握的双拳都可以感受到他内心的不安。
但是第二天刚破晓,姬慕白就从致远温暖的怀抱中清醒了过来,当神智回到身体的一瞬间,姬慕白就感到了五脏六腑无一不是痛的,昨日与多齐尔硬对的那一掌让他受了极重的内伤,只是当时身上其他地方的伤痛和急于逃脱险境的本能,让他并没有及时的感知到内伤的严重,反而还强提真气飞离紫霞烟罗阵。
“嗯……”姬慕白无意识的低吟了一声,立刻就惊醒了本就浅眠的致远,致远低头就看到怀中脸色煞白的小孩,心中也是不忍,用一只手紧了紧用来挡风的外衣,另一只手摊入袖中摸出一颗粗糙的药丸。
“这是我用沿途的山草药研磨的药丸,可以暂时止痛顺气,虽然药效不尽如人意,但你先吃了,也能勉强压克住一些疼痛。”致远将药丸抵到姬慕白嘴边,这药丸本是致远不经意间在山林中看到的几味中药,随手采了以备不时之需,这制作工具简陋制作时间又不多,自然不仅外表粗糙,还散发着一股山间草涩之味。
姬慕白只伸出舌头略微舔到了一些,脸色立马就由白转为了绿色,抬起袖子就拼命擦自己的舌头,“怎么这样苦!根本吃不下去的东西,我不吃,痛死我也不吃这个。”
“虽然是粗制,但是北方山林中的药草疗效通常都十分显着,我昨日夜里替你把脉,发现你气血混乱,四处游走而不入气海,这样对你的内脏都大有伤害,乖乖把这药吃了,才能好起来。”致远也不罢休,一手拉开姬慕白的袖子,一手就将药丸往他嘴里送。
“我不要!”姬慕白左躲右闪的不愿吃,致远有时不得不承认,就算装作再成熟老练,但其实姬慕白仍然还是个孩子,还是个从小在皇宫中享受着荣华生活长大的孩子。他的识大体,是被父亲的威仪长年累月压迫出来的,他的沉着冷静,是被父亲处变不惊的沉稳熏陶出来的,而只要是与他父亲无关的事情上,姬慕白的天性才会不经意的表露出来。
就这来回几下的推脱,姬慕白原本就不受控制的气血突然翻涌而上,猛地一咳,竟然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