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散散心,怎料竟能在福州遇到本座,真是天赐的良缘,地造的一双!
我得知前因后果后,暗暗咬碎了一口银牙。林郁文呐林郁文,你可真是插得一手好刀,本座到底哪得罪你了,你要如此冤枉本座!
我一把握住江策的手,道:“阿策,你都听明白了?我是被冤枉的,甚么风流成性,强|暴未遂,全是他们往我身上泼的脏水,我心昭昭,日月可鉴呐。阿策,你要为我做主啊!”说罢,撩起他的袖口擦了擦眼泪。
江策淡淡地道:“我知道了。”
方天生问道:“萧大哥,你为何会和江盟主在一块呢?”
我扭头,道:“你叫我甚么?”
方天生道:“萧大哥吶,怎么了?不妥么?”
我道:“你再叫一声。”
方天生笑意盈盈地又喊了一声:“萧大哥。”真真是笑颜如嫣,目如朗星。
我何曾让哪位老情人用这种崇拜、敬仰的眼神看过,当即感动的热泪盈眶,英雄气概顿生,道:“天生,从今往后你不论有任何困难都来找萧大哥,萧大哥一定会出手相助!”
“好~”
方天生道:“萧大哥,你为何会打扮成这个模样?还跟将盟主在一块呢?”
我道:“正道中人怀疑福州杜掌门是为我所杀,我为了架起正义教与正道之前友谊的桥梁,正在此向江盟主讨论这桩杀人案的疑点。”
方天生拍手叫好:“萧大哥,你真是太有气度了!我相信杜掌门一定不是你杀的!”
我拍了拍方天生的肩膀:“知己!”
方天生的出现,从根本上洗刷了我近来的冤屈,为我塑造出一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英雄形象,我认为江策应该是十分喜闻乐见的,却不知为何,他的脸沉了一个下午,就连我与方天生拉着他在街上闲逛时也不曾好起来。
晚上,我躺在床上问他:“你今天是不是不高兴?”
他瞧都不瞧我一眼,道:“怎么会?”
我道:“我们相处也不久了,你不高兴我怎么会看不出?你为甚么不高兴,难道我不是个三心二意的人你不高兴?”
他道:“我高兴。”
我道:“你哪里有一点高兴的样子。”
他忽然扭头望着我,道:“萧定,对你而言,我是甚么人?”
我弄不清江策心里打的甚么心思,于是选了个比较稳妥的答案:“你是个好人……”
他嗤笑一声,道:“你先后救我十八次,我心里感激不尽,我以为在你眼里,我与别人是不同的,可今日我才发现,我不过是众人中的一个。你救了一个方天生,还有下一个方天生,别人心中的救命之恩,于你心中不过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你转眼就忘是么?”
我道:“施恩不图报,图报不施恩,难不成我救了谁还得拿一个本子记上不成?”
他道:“你跟着我,也不过是因为我救了你,心中想报答是不是?”
其实我跟着江策的原因很复杂,一是因为他的救命之恩令我十分感动,二是我认为我与这位老情人之间存在可持续发展性,三是因为他身受内伤,我放心不下,可惜无论哪个答案,都一定不是他想要的。
江策见我不答,叹息一声,道:“早些睡罢。”说罢,背朝我躺下了。
我伸手拉了拉他:“阿策……”
他不理我,我又扯了扯他,还是不理我!我无法,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睡了。
翌日一早,我梳洗过后跟江策到大堂用早膳,一个闪眼就见到方天生坐在一张桌前跟我招手,我一惊,道:“你不说昨日说要回去了么?怎么还在这儿?”
方天生笑盈盈地道:“我原本是打算今日就回去了,可是遇到萧大哥,我就准备多停留几日,我已经把行李都搬过来了,就住在萧大哥的隔间。”
我扭头瞧江策,呃……脸色不大好。其实我心里是挺喜欢方天生这小子的,长得好看又崇拜本座,奈何江策十分不待见他,昨晚还为了他跟我闹了别扭,我怎么不能因为崇拜者而罔顾老情人的感受。我道:“我跟将盟主在这又不是闹着玩的,我们是为了调查杜掌门的案子,你还是快些回去。”
方天生道:“我不会给你们碍事的,再说了,倘若我有事,萧大哥一定会保护我的!”
我心中默默泪流满面,心说你萧大哥如今自顾不周,还得靠盟主保护吶。~~~┭┮﹏┭┮
方天生见我不语,一手抱住我的胳膊,一晃一晃道:“萧大哥,我听说今晚上会有灯会,很热闹,我们俩个一起去看好不好?”
“灯会?”我想了想反正无聊,去瞧瞧也无不可,道:“阿策,你去么?”
江策道:“不去,我今晚要探曜日山庄。”
我心道江策既然要去曜日山庄,那我一个人留在客栈也是无聊,正准备答应,谁知江策又补了一句:“你去么?”
我心中一喜,道:“你愿意带我去?”
江策颔首。
我立马叛变,道:“自然去!”花灯会有甚么好看的,本座又不是个娘们,自然是夜探曜日山庄好玩得多了?
江策闻言,面色稍霁。
方天生道:“甚么?你们要去夜探曜日山庄?能不能带我一起去?”
我揉了揉他的头,丢给他一个包子,道:“小孩子自己玩去。”
方天生嘟了嘟嘴,道:“不嘛,萧大哥带我一起去,我保证不给你们惹祸。”说着,伸手扯了扯我的袖子。
我心如磐石:“大人的事小孩不要插手,走走走,阿策,我们回屋去聊聊夜探曜日山庄的事。”
江策淡淡地瞥了一眼,任由我搂着走。
方天生在身后满地打滚:“萧大哥是坏蛋,我一定会去的!”
作者有话要说:江策:萧定你个混蛋,你不是只救我一个的嘛!!为什么又冒出了个方天生!你说,你说你到底在外边还救了多少个!你说啊你说啊!我不听我不听,你走啊!!你快解释快解释啊!!!你为什么不解释!!你无情你残酷你无理取闹!!
萧定:天生,我们属性相同,是不能够在一起的~~~┭┮﹏┭┮
28
28、 。。。
江策的内伤虽然未复原;但俗话说得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夜探个曜日山庄也不是甚么大问题。
夜半
江策带着我避开曜日山庄内的守卫;落在杜夫人的房梁上。杜夫人已经歇下了,屋内一片漆黑;江策掀开一片瓦片,从袖中掏出一只竹筒;取出一块冰石往屋内弹去,只听“嘭”地一声,一个花瓶破裂声乍然响起。
屋内之人吓了一跳;“谁?是谁!”随即惊慌失措地喊道:“小翠!小翠!”
外边守着的一名丫头急匆匆地跑进屋点亮了烛火,道:“夫人你怎么了?”
杜夫人惊恐地盯着角落早已摔破的花瓶,道:“好端端的花瓶为甚么会倒了,是不是你们日间没放好!”
那丫头瞧了一眼花瓶,道:“奴婢早上放得好好的,怎么会掉呢?”
杜夫人吓得面色发白,抬手给了她一巴掌,道:“一定是你们没放好,居然还敢顶嘴!”
那丫头哭了,道:“奴婢知错,夫人请恕罪。”
杜夫人听了这个答案,这才罢休,可她未让这个丫头下去,反而让她守在床边,点着烛火入睡。
我与江策对视了一眼,暗道这个杜夫人果然有鬼,倘若她未曾做亏心事,不过是碎了个花瓶,何必如此恐慌?
杜夫人又睡下了,小丫鬟守在床边,我们等了一会,江策又掏出一颗冰石往下弹去,“噗”地一声,桌上的烛火灭了。
杜夫人尖叫起来,“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丫头急急忙忙道:“奴婢这就去点。”说罢,跑到桌前点灯。烛光中,杜夫人面无血色,惊恐万状,喊道:“快去把周总管给我找来,快点去找周总管!”
“是,奴婢这就去!”丫头闻言,急忙跑出去了,守在门外的另一名丫鬟见状进来守着。杜夫人用被子裹着自己,浑身都在哆嗦,惊恐地盯着四周,似乎有甚么骇人的东西。
不一会儿,周远山赶了过来,担忧道:“夫人,您怎么了?”
杜夫人佯装镇定道:“你们先出去,我有话对周总管说。”
“是。”待丫头们下去了,杜夫人一把扑进周远山怀里,语无伦次地道:“一定是杜擎回来了,一定是他回来找我们报仇了!”
我跟江策都惊呆了,这是甚么情况,这杜夫人非但害死了杜擎,还跟他的管家有一腿?这周远山也不过二十出头,而杜夫人已经是半老徐娘,他们究竟是如何搅和到一块的!
周远山皱眉道:“你胡说八道甚么,杜擎早就死了,怎么可能跑来找我们报仇。”
杜夫人哭道:“一定是的,一定是他回来了!花瓶莫名其妙地碎了,连烛火都熄了,一定是他回来了!他回来找我们报仇了!远山,你说我们怎么办?”
周远山显然没有杜夫人这么好糊弄,他起身行至破碎的花瓶前看了看,因为江策用的是冰石,这会早就融化了,所以他并未瞧出端倪。
周远山回到床前,重新把杜夫人搂入怀里,柔声安慰道:“杜擎早就死了,只要你不说,没有人会知道杜擎是我们害死的,你只要安心把我们的孩子生下来,这杜家往后就是我们的天下。别自己吓自己了,快把眼泪擦擦,早些睡罢。”
杜夫人经他一番细声安慰,终于安静了一些,周远山将她放到床上,坐在边上哄着她睡。
我心说这杜夫人真是好能耐,非但红杏出墙害死自己的丈夫,还珠胎暗结怀了别人的孩子挂杜姓,真是最毒妇人心吶。
既然已经查得真相,我与江策也没有甚么好停留了,正准备离去。谁知周远山忽然出门召集曜日山庄所有弟子,在庄内四处搜寻,似乎已经发现有人捣鬼。
山庄内登时灯火通明,我们这会回去一定会让人抓住。江策轻声在我耳边道:“我们静观其变。”
我颔首,正趴在屋顶上等下边的人消停下来,忽然对面的屋梁上冒出一个黑衣人,一个劲地朝着我们挥手。我骇了一跳,连忙定睛去瞧,那个黑衣人身形并不高大,跟我们一样趴在屋檐上,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即使是黑夜也掩盖不住。
似乎是……方天生?
这小子怎么跟来了?就他那么几下三脚猫的功夫,居然也敢跟着我混进曜日山庄,简直就是不要命了。我用动作示意他安静下来,他似乎未看懂,向前挪了挪,这下可好,直接从屋檐上滚了下去。
方天生边滚边用一副楚楚可怜的嗓子朝着我喊道:“大哥,救我!”
正在下边搜寻的弟子见了,一窝蜂地围了上去,用剑指着他,顺便把视线投向了我与江策……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只怕猪一样的队友,这句话本座终于明白了!你想寻死,也不要把本座跟江盟主拉上吶!我默默扶额,拉着江策道:“救他……”
江策道:“那你呢?”
我道:“我一个人先撑着,他露了底我们也保不住。”
江策闻言,道:“你自己小心。”说罢,提剑飞了下去,一剑就伤了两名弟子的手。
周远山厉声道:“阁下究竟是谁?夜闯曜日山庄究竟有何目的?”
江策甩也不甩他,直接开打,周远山见状,提剑一块攻了上去。江策内伤未愈,我唯恐他敌不过,心急如焚地盯着战局。下边有几名弟子见我躲在屋檐上,立马飞身上来要抓我,我连忙从怀里掏出一把飞镖、飞针丢过去,好不容易将他们踹了下去,还未来得及松口气,就见他们招来几名弓箭手,准备朝着屋顶放箭。
江策忙于对付周远山,还要护着方天生这个拖油瓶,根本无暇顾及我。眼见箭在弦上,马上要发出,我只能来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先滚下房梁再说!
我脚下踩了一空,如同方天生一般往下栽去,破空声在耳边响起,我闭紧双眼,默默祈祷自己别摔成个残废。
预想中的疼痛并非发生,反而整个人都飞了起来。
我心中一喜,认为我的轻功恢复了,岂料一睁眼,发现身边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黑衣人,他手中的剑轻轻一挥,向我们射来的十多支箭就通通扫落在地。黑衣人一手搂着我的腰,飞身朝曜日山庄外飞去,身后的几名弓箭手远远地被甩在了身后。
我惊喜道:“裴逍?”
那人转头望了我一眼,面上蒙着一块黑布,乌黑的瞳仁,双目晦深莫测。
并非裴逍。
我怔了一下。
黑衣人的轻功了得,携了我仍是如马踏飞燕,蹑影追风,不过多时,就带着我到一个空寂无人的胡同。他松开我,一言不发地朝胡同外走去。
“大侠请留步!”
我冲上去道:“大侠如何称呼?敢问你我从前相识么?”
他双目望着我,一言不发。
我一把掀开面上的黑布,道:“我蒙着面巾,你都能认得出来?是你认错人了,还是你真的认得我?”
他道:“没错。”
他的嗓音低沉浑厚,这个声音,我确实未曾听过。我道:“阁下的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只是在下的两个朋友还在曜日山庄,恳请阁下出手相救。”
他道:“没有你,他们会更容易脱身。”
我心里松了一些,道:“不知阁下可否揭下面巾,让在下一睹尊容?”
他道:“不必。”说罢,不再停留,转头离去。
我心里一头的雾水,想起江策的安危,急忙拔腿往客栈跑。黑衣人将我放下的地方离客栈不远,我跑了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急匆匆地推开房门,江策已经坐在屋内。
我担忧地上前在他身上上下检查一番,道:“怎么样,你伤到了么?”
他道:“我无碍,反倒是担心你,方才救你的人是谁?”
我道:“我也不晓得,他不肯露出真容给我看,可他似乎认得我,还说没有救错人。”
江策道:“他方才虽然只施展了一手,但我瞧得出来,那个人的功夫不在你之下。”
我道:“如今连方天生的功夫都不在我之下了!→ →”
他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指你失忆前。”
我道:“我知道。”本座失忆以来,遇到的每一个了不得男人都跟本座有一腿,本座实在怀疑适才那个男人是否是本座的老情人!倘若是,他为何不肯相认?倘若不是,他又为何要救本座?我与江策夜探曜日山庄的事只有方天生一个人晓得,那个黑衣人为何恰好出现在那?
我不愿再这个问题上与江策纠结,道:“对了,方天生呢?那小子死了没?”
江策道:“他无碍,我已经让他回房了。”
我咬牙切齿道:“这个混账,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