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成名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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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成名就-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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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哇——”殇流景手脚并用,扒拉着络熏缠到身上的手脚,却被稍稍取巧用了些功力的络熏成功塞了一大把青梅进去,酸的哇哇直叫,吐都来不及。
  
  看着殇流景酸到发抖,眼泪鼻涕都快要流下来的模样,络熏掩着嘴笑。然后,慢慢地遮住眼睛,让泛红的眼眶和眼角的湿润隐去。
  
  这样的玩闹嬉戏,因为络熏是太子,因为这高贵的身份,肩负天下的重担,从来不曾有过,而今,竟然因着这荒诞的梦,终于体会了一次这种无忧无虑的童趣。
  
  和这个人这样亲近地抱成一团打打闹闹心无芥蒂地嬉戏,也许,这一生,也只会是在这样不清不楚的梦里。一旦梦醒,便烟消云散。
  
  在络熏遮住眼睛的时候,络熏没有看见,殇流景忽然落在他身上悠远而哀伤的目光。
  
  第三日,殇流景已然清醒,问过云扬几句话,始终没有提到络熏,却面如死灰地站在窗前,望着络熏的方向,直到再次昏迷。
  
  第三日夜,殇流景站在月色里等待,没有唱歌没有哭泣,只静静地站着,络熏却早已看到。他站在门前望了半夜,却不见动弹半分,只是僵僵地无声无息地望着他的门,终于,络熏推开门,仿佛如约而至。
  
  拉着络熏的手,高高兴兴地为络熏束发更衣,修长白皙的手指温柔地穿过络熏的发丝,从头皮,到发根,仔仔细细轻柔地拂过,然后用白玉的发冠束起,看着镜中清秀的脸,殇流景拍着手大笑:“梳妆妆,吃糖糖,抬花轿,迎姑娘,姑娘娇,姑娘俏,夜里抱着姑娘笑……”
  
  络熏紧紧抓住自己衣袖间的手,看着印在镜子里拍手笑得欢快的人,心里有些欢快又一阵阵的酸楚,只能这样而已,这样短暂而美好的梦,总有一天会醒来。以后,他说的要为他更衣束发的那个人,不会是他,也不会听着他快乐地笑,欢快地拍手唱着童曲。而他,作为北冥的帝王,会有无数后妃,却惟独,不会用一顶红轿,迎谁过门。
  
  第四日,殇流景的烧退了,消瘦而憔悴,打开窗户,望着络熏的方向许久,忽然面无表情地让人请皇上移驾大厅,他有事要当皇上的面处理。
  
  这是殇流景第一次恭谨地叫络熏为皇上,或许,他真是被他伤害的惨了,往事不堪回首,故而,重新选择了站在君臣的位置。
  
  除了那夜间从未有过的美好的梦境,当黑夜不能掩盖理智和谎言的时候,他们,只能处在这样的位置,否则,当真,便永不能相见。
  
  犹豫片刻,想来,毕竟,自己无法将殇流景这枚统领全局的棋子弃而不用,便只好前往大厅。
  大厅里已经有了许多人,有几个朝臣木槿山庄的庄主以及云扬夙湘等人。殇流景站在大厅中间。络熏只看到绯衣的一角,便偏开头去。
  
  迁都的队伍已经从这里过去几天了,络熏留下几个臣子一起接见当地官员,封了夙湘千夫长,让他带领一队兵马护驾。昨日,苍洵已经派使者送来了信函,力主和络熏一起将进犯的南陵国军队赶出国门。络熏已经应承下来,毕竟,先除外患才是紧要。络熏已经决定,将殇流景派去征战南陵。这样,不必用尽心力地压抑苦涩避而不见了吧?
  
  每过完那甜蜜而罪恶的夜晚,梦境一旦在黎明里戛然而止,络熏还是那个冰冷无情的络熏,殇流景还是那个痴迷而痛苦、却不得不站在络熏视线之外的殇流景。在夜里亲密嬉戏宛若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牵手拥抱或者相拥呢喃,青天白日下,却是冷漠以对,恨不得相距万里。
  
  若是,若是不离开,这样分裂的日与夜,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会崩溃失衡,会……收不住脚步,关不住渴望……
  
  “将人带上来!”殇流景依旧是那个冷面冷心,只要眼神和声音便让人心惊胆寒的殇流景。络熏不看,也知道那个人微微抬着倨傲的下巴,睥睨天下,风采卓然。
  
  被带上来的,是一个女子,一身锦绣已经又脏又破,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一看便是被用过刑的,一张脸肿胀得有些扭曲,依稀看得出是害他们被贾东升抓去的嫣溪。四肢没有被绑缚,却瘫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仔细一看,竟然也是被挑断了手脚筋脉。
  
  嫣溪一双眼眸带着仇恨而又说不出的迷恋,紧紧地盯着殇流景。泪水夹杂着淤血很快就濡湿了地面。
  
  “说吧,是谁派你做这些的?你知道我的手段,暗魅!”殇流景说着,忽然一挥手,隔空一巴掌扇在女子的脸上,一层薄薄的人皮面具落下来,赫然正是暗魅。
  
                  第 70 章 
  “去洗……尼去洗!”暗魅眼泪滂沱,开口大骂,却吐词不清,原来是被人打落了满嘴的牙。但是,她的眼眸,坚定地仇恨地望着殇流景,继而,缓缓落到络熏身上,然后,那双本来极美的眼睛,喷着仇恨的毒汁,恶狠狠地瞪着络熏,即便她没有说出口,任何人都看得出,她正在用生命诅咒着络熏。
  
  “这……这是……”见瘫在地上的是那般美丽柔弱的女子,有的大臣立即惊讶,目光似有怜惜,却又被那可怖的目光吓得打了个哆嗦。
  
  “大略这几天让你太小瞧了我殇流景,暗魅,你一直很小心谨慎,也很聪明,若不是你自己露出那么明显的破绽,我根本就不会怀疑你。我很好奇,为什么你要刻意暴露自己?”殇流景微微眯起眼睛,淡淡地道:“我以为,你是迷恋我,不想我死的!”
  
  听到殇流景狂妄自大的话,暗魅霍然抬头,整个人都惊呆了,无法掩饰的惊喜之后,立即像被曝晒过的死鱼,僵硬而灰暗,枯萎之间似乎散发出浓浓的陈腐气息。
  
  “哈哈哈……”忽然,地上的女子仰天狂笑,“我不恨自己有眼无珠,不恨你冷酷无情,我只恨……我只恨明明知道,却还是跳入火坑……哈哈哈……殇流景,在你眼里,别人的真心感情从来都不是东西,除了利用价值,贱得一钱不值。你这种人,早晚要被人狠狠地抛弃践踏,尝尽情愁艰辛……”
  
  殇流景面无表情的脸在听到那句“早晚要被人狠狠地抛弃践踏,尝尽情愁艰辛……”时,忽然微微怔了一下,下意识地望向坐在身后高堂下的络熏。而那个人,眼眸微微望着窗外,完全,忽略着他。
  
  络熏却也是听得心惊,那一瞬,似乎觉得暗魅正是指桑骂槐地暗指他便是抛弃践踏殇流景之人。心中急急否认的同时,下意识地更不敢看殇流景。
  
  轻轻长吸一口气,顿了顿道:“你知道我殇流景,向来英雄不问出处,你这样的女人,原本我打算多留一段时间……”
  
  还没说完,暗魅便嘎嘎地笑起来:“你想说什么?拜我所赐,堂堂流景阁阁主殇流景会被男人压在身下操……”
  
  “啪!”暗魅还没说完,隔空一个凌厉的巴掌打得她几乎翻过身起,噗地吐了一地的血。
  
  殇流景整个人想一块千年寒冰,森森的寒气冻得周围人直打哆嗦,却又不敢哆嗦出声,一个个面如土色地避开眼光。
  
  络熏心提到嗓子眼,不愿看向殇流景的脸,只盯着殇流景捏的发白不断轻颤的拳头,屏住呼吸。云扬身子僵直了一下,垂下目光,轻轻拍了拍络熏的背,安抚一般苍白地笑了一下。
  
  这样冰冷的凝固的紧张气氛被暗魅的再次狂笑打破,那凄厉而绝望的笑震动着每个人的耳膜:“啊哈哈……殇流景,你竟然宁愿做这没用的小皇帝的娈宠都不愿和我做到最后,你不愧天生是个下贱的娼妓!他就那么好么?我不服,我恨啊……绝处桃花,那是一生一世啊……你为什么……我不甘心!不甘心!”
  
  听着暗魅凄厉的笑,络熏一阵冷一阵热,那种交替的折磨几乎要逼得络熏大声地吼一吼,殇流景,注定,我们不能有谁用一顶红轿迎谁过门,何必许下无法兑现的承诺?
  
  他从未给过他希望,他便已经义无反顾,所以,他又怎敢真的与他执手,让他弃尽所有,再落得个鸡飞蛋打?
  
  所有战战兢兢的人只看到殇流景身上的绯色衣袍无风自动猎猎飞舞,一股强大的压迫感几乎让人窒息。许久,这样的强大气场起起落落几个回合之后,殇流景身上的气息猛然一顿,声音立即说不出的阴冷森寒,“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暗魅伏在地上,喃喃地重复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八个字,目光,幽幽地转到络熏身上,忽而,诡异一笑,“络熏,你得到他的心,却总有一天,你将众叛亲离,失去一切!因为,他容不得最后的背叛和失去!”
  
  络熏被她这诡异的目光盯得忽然一慌,浓重的不安迅速漫过心头。
  
  “来人,派人连夜在最繁华地段搭个台,敲锣打鼓宣告,绝色美人以身献祭,慰安全城孤渴生灵!”殇流景微微勾唇,薄薄的唇瓣吐出惊世骇俗的话语。
  
  “你说什么?”暗魅惊骇得说不出话来,惊怒地喊出这句话的,是络熏。
  他以为,他已经是善良而温柔的了,那些夜里,他的笑,那样纯真,和现在魔鬼,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让人奸。□妹同胞,已是最让人痛恨,殇流景竟然卑鄙无耻到搭台唱戏般让人围观,不,不止,他……竟然要全城的男人来□她一个人,光天化日之下,让全城人眼睁睁看着无数男人□一个弱女子!而这个女子……曾和他……耳鬓厮磨肌肤相亲,这个女子那么深切地爱过他啊!
  他还是人吗?笑着吐出这样的话,他还是人吗?人性何在?天理何在?王法何在?
  
  一口怒气憋在胸口,络熏气得两眼直发黑,一股强烈的恶心直涌而来,若是,有一天,这个无情冷漠的男人不再喜欢他,是不是也可以这样践踏他?不,他已经践踏过他不是吗?他,从来都是这样不择手段卑鄙无之徒!
  
  魔鬼!他不是人,简直是魔鬼!
  
  “不许,朕不许你这么做,天子脚下,岂容你如此放肆!”终究,络熏只能压下心里翻涌的愤怒和浓浓的失望,在朝臣面前僵着脸,拿出皇帝的威严。
  
  “想必,皇上还记得在任我为天下兵马大元帅时说过,会听从我的决定吧?那个契约,还没有消失吧?”殇流景背对着络熏,没有回头。冷淡,或者剑拔弩张,都不是他想看到的局面。相见,不如不见。
  
  “那个契约……”络熏哑然,若是,早知道他便是……那个人,他还会那般低下地求他么?只是,事到如今,又能如何,对于殇流景这样的将才,如果,不能为我所用,便只能为我所杀。不想用他的时候,非杀不可;不杀他,便非用不可。
  
  “我自然有我自己的打算和做法,皇上,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若说,我非这么做不可,皇上当如何?”殇流景望着天边,坚定,又似漫不经心地说。日光昭昭的青天白日,对络熏,殇流景不敢太过认真在意,却也由不得不在意。只有黑夜,将心掩在梦里,一场欢愉一场空。
  
  “若做出如此荒唐龌龊之事,朕如何面对天下百姓?朕有何颜面君临天下?”络熏不甘地争执。
  
  “难道皇上会让人在台子上插上北冥的旗帜么?”殇流景嗤笑,一边用手势示意手下人将暗魅拖出去,一边道:“皇上最好做好心理准备,以后的事,说不定,会有些打击。”说着便有些不耐烦地往外走去,忍着不回头,真的,很辛苦。
  
  “不行,这种天打雷劈的事……朕绝对不容许!”络熏有些着急地站起来,他怎能在群臣和百姓面前任着殇流景做出如此让人心惊胆寒的事!若是如此,恐怕天下稍有血性的人都会揭竿而起。
  “我就是要做,你耐我何?”殇流景大步走出门,不再理会,暗魅终于从惊恐中恢复神智,哇地一声哭得撕心裂肺。
  
  “殇流景,你给我站住,你敢这么做,我一定会将你斩首示众!”络熏心下悲戚难当。还好,他本不是真的爱上了这样一个魔鬼吧?不要说他是北冥的皇帝,必然要做万民表率,不得做出和男人苟合的事,也必然三宫六院。只消看看横在殇流景和他之间的理解和信仰的差距,便可以知晓,有着这样魔鬼秉性的殇流景,绝不可能和他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在一起,迟早有一天,会你死我亡。
  
  “如果你一定要这样做,我不反对!”殇流景可有可无地答了一句,消失在艳阳之下。
  
  络熏震惊,绝不服输,绝不低头的高傲的殇流景,竟是被他这么生生折了傲气么?竟然,是在寻死么?络熏懵坐在椅子里,失神地望着消失了绯色丽影的方向。
  
  “相信他,他不会害你!”云扬的声音,柔柔地在络熏背后响起,夹杂着柔软的心疼,慢慢地说,“络熏,暗魅说得对,他容不得最后的背叛和失去,所以,不要伤他太深。”
  
  夜,窗户透进来的星光夜色流淌在地面,随着星光月色徜徉在空气里的还有伤心无助的呼唤。“熏,你在哪里?熏,我看不到你,你在哪里?我们不玩躲猫猫好不好?你出来见见我……”
  
  抱住被子,络熏将头埋进被窝,乌龟一般缩起脖子。那样的梦,就在昨夜结束吧,来不及告别,也不会有告别。那样非人的殇流景,就连和他一起活在谎言和梦境里,也是罪恶。
  
  络熏可以想象殇流景像个迷路的小孩一般在夜空下奔跑呼唤,想象皎洁的月光映在那绝美却带着凄惶的脸上,想象他站在没有他的萧瑟凄凉之中举目神伤……可是,他真的能忍受白日的魔鬼在黑夜里变成纯洁的孩子么?他没有那样的定力看到一模一样的脸在黑夜的天堂和白日的地狱中间来回变换,而安之若素。
  
  “咚咚咚!”轻轻的敲门声响起。络熏犹豫了,殇流景从不找来他的门前,这似乎成为一种奇怪的默契,却不知,是谁在这样让人神经敏感的夜里敲响带着禁忌色彩的门。
  
  “是我。”门外额声音温和儒雅,云扬,他始终无声无息地站在他们的身边。
  
  大略,又是来做殇流景的说客。络熏没有回答,拒绝或者迎接,都说不出口。
  
  “我没有别的话,只有一句:不能给予现实,至少圆他一个梦境,这是你的选择,不论他白日里做了什么,至少,他不曾玷污唯一的希望。连这个,你也要扼杀么?”云扬的声音低低浅浅,只不知,这听似平静淡定的背后,埋藏了多少年岁的苦涩。这样的认知,让络熏心痛,无意将他作为慰藉的道具下台的阶梯,却总是踩着他的心,将他伤的体无完肤。
  
  云扬似乎远去,那远去了的呼唤又回来,似乎在偌大的木槿山庄兜了好几圈,不停地寻找着。络熏讪笑,明明……呵……一个甘做会哭会笑会走会跳却永远不肯作答的木偶,一个甘做疯疯癫癫忘却世间的痴儿,他们,都是自欺欺人的傻子。
  
  穿上衣物出门,看到那人跌跌撞撞不顾花间的荆棘野刺直直穿越而来,微微的酸涩泛开。
  
  “熏!你来了!”委屈地欢呼一声,如寻求奶嘴的幼兽扑来。被荆棘或林间的枝叶割破的绯色衣裳狼狈地挂在身上,白皙的脸颊被枝叶割伤的痕迹突兀地流着暗色血迹,络熏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怕就那么害怕梦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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