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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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空-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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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改不过来,但当越竹称帝时,却是必须要改的,就算没法阿谀叩拜,也得毕恭毕敬,但到头来却是越竹让谢岚不必拘礼,旁人不在就还是像着原来相处。

    “依我看,稍做惩诫即可,若他在牢里传了些什么不成体统的话,那么多些隔墙耳呢。”

    谢岚对着越竹举杯仰头一饮,挑着眉打量着越竹全身,最后停在了下半身,若有所思的眯笑,越竹自是知道谢岚想了些什么,抓起案桌上的砚台就砸过去,满脑子装着淫/邪之事的放荡子!谢岚微微一侧身就避开了,回头望了望磕成四块的砚台,一旁怒气就要掀了宫顶的人,憋了一口气不管不顾的吼道“稍作惩诫!你去试试,你被一个男的…试试!”

    谢岚托着腮,砸咂着嘴,面像阴险狡诈,笑的更是阴险狡诈。

    “在下奇怪了很久,您!怎么就确定是被上的那个!”

    越竹就知道他吐不出好话,闹着无力了就一屁股坐在软椅上,却不禁因痛皱了眉。

    “要不朕给你安排一位,你自个体会体会。”

    谢岚举手示停,又倒了杯酒自饮起来,换了副笑脸,转了话头。

    “皇上的酒倒是不错,不过多饮酒伤身啊,茶倒是个好东西,前些日子臣得了些好茶要不分于皇上些。”

    门外李总管叩门入内,拜在外殿

    “启禀陛下,殿外靖王(二皇子越林)求见。”

    李总管宣了靖王进殿,谢岚便起身告退,越竹对他摆了摆手,谢岚行至外殿与靖王碰头,二人只相互点了点头便分开走去,谢岚转身看了眼靖王的身影,心中不免哀怨一叹,摇头分了分神,便抽出衣袖里的纸扇翩摇开去,俗事抛之脑后。

    皇宫苍凉,亮了一晚的明灯烧不去帝王的愁眉忧目;监牢腥臭,执了一日的长鞭打不开木戊的新事旧闻靖王求见当晚只说了一句,便是木戊在牢中要狱卒传达给越竹的话,第二日一早,木戊便被释放,换了身衣物就送至昨日亮了一晚灯的宫殿,越竹早就坐在案桌前,一脸的阴云密布,凝重压抑,今日上朝时脑子里充斥的都是木戊通过靖王传来的话,这话对越竹的刺激很大,而且反响也不错,最终导致越竹甚至等不及要去质问那人,该说越竹是愤怒还是震惊,但也可能是都在其中,所以越竹立刻放了木戊,带进皇宫,一定要问清本人。

    为何!为何!!为何!!!

    为何他知道,为何会让旁人知道!

    虽然越竹知道木戊这人的出现必定带着秘密,不会是什么好事,但没想到他知道的事虽无关朝廷 ,无关天下苍生,却关乎越竹心头痛处,此事本应无第三人可知,除却谢岚就是知其内幕也不得其故,谢岚绝不会说,自己也更无可能,所以木戊到底是谁!有着什么通天本事能知道这等事!

    站在帝王面前的木戊不拜不跪,因着他握着帝王的把柄,又不受君臣之礼,便没有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压制,真真要算是唯吾独尊了。

    “果然是开妓院的啊,这等宫中的密事都知晓,客人都该是些王公贵族吧。”

    木戊抚了抚衣摆,在旁坐下,张口道:

    “陛下也无须与木戊绕圈子,这事放在当下只怕连上谢岚大人也就三人知晓,虽无关国事苍生,但陛下自己心里掂量掂量,”

    木戊四指依序敲着木桌,本想等着越竹说些什么,但却无人回话就继续说了下去,“若陛下让木戊回了小店,不再寻事,木戊可以帮您找着这遗失。”

    越林思虑了良久,站起身

    “不行,放了你,岂不是放虎归山。”

    虽然看似是困住了木戊的自由,但木戊却是一副事成满意的脸孔,越竹突然就觉得木戊的目的就是要赖在宫中,恨不得一脚踹开,但又真不能放了他,心里恨的牙痒。

    木戊也不推辞,笑盈盈的作势一拜谢了圣意。

    “等的就是陛下这话了,那就烦请陛下收拾个宫殿,木戊就在宫中叨扰几日了。”

    越竹顿时就想赶人,还有那说是叨扰几日,只怕是漫漫无绝期,算是摊上了个杀不得,赶不得的大爷。

    眼前之人依旧白衣翩翩,如花佳公子,面似桃花,笑里藏刀。

    越竹的皇帝颜面容不得他在外人面前坏了形象,一定要雍容大方,面带笑意,款款而谈,风度翩翩。

    “无妨无妨。”

    心想的却是

    “要朕后悔杀你至追随而去,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第三章

    

    作者有话要说:  【长枪是长、抢】看来工作日只能更一章,不然就真的不要睡了溪水柔波间几尾锦鲤,嬉戏自在了无愁,初春岸边红叶李开着五瓣小花,自西边吹来的凄风打散了瓣朵,飘在无痕的水面,似若明镜内外漾折纹淡,庭间铺一坐席,席上摆一木桌,做一闲而无事饮酒打盹懒人,自是乐哉!妙哉!

    细说也并不是太过雄伟的偏殿,雕梁画栋瑰丽奢靡是没有的,绿草淡水野花寻常树倒是遍地。木戊第二日就已在自己住的偏殿里熟门熟路,今日便要出门逛逛这座宫殿的正殿,木戊从庭内东面的小门挤进了正殿后门,拍了拍蹭了一袖黑灰的白衣,拂了拂衣摆,踏开步子就往东面走,过了一荷塘,入了一拱门,正殿便就在眼前,这殿的侍卫倒是很多,十步一人,个个手里拿的都是红缨长/枪,怕是和其它殿的侍卫都不同,反而像是拦着什么,木戊已站在正殿正对面的场上,远望便能知道这殿无主在内,但收拾的倒是整齐,还能看到有几个侍女在收拾打扫,木戊想这是哪位大人物住的,自己住着这正宫的偏殿倒是有些受宠若惊了,这般想着便正好看到正殿上的牌匾林夕殿,但了然一笑,原来如此,这殿的不同只因着那人不同,木戊心里念叨着,既已是遗失,又何必如此这般呢,真不知到底又是做给谁看的。

    木戊站了良久,举步就要往正殿的阶梯上踏,立马就被二棍长/枪拦住,“陛下亲旨,何人都不得入内,请回吧,大人。”

    木戊对着那人高声说道:

    “呵!这出笑话是戏给何人看的。难道不是他心虚,才留这旧殿,假意念旧人以慰那末了的良心!”

    笑话 !留着这林夕殿,难道不是固步自封,拦不住的还不是拦不住,走了的终是回不来的。

    木戊看了看数米墙后已消失的黑影,就是要让这隔墙耳听去,正好今日也想找那人的茬,揭了他避世的蜗壳,再撒上一把盐,让他化成一滩酸水!

    如此想着便化作一笑,扯了扯衣领,向着议政殿走去,红墙黄瓦,流水繁花,长空万里,西风袭来!

    三日不见,君思吾否?

    越竹这边听了那话,怎不知是他故意说的,只怕那人现在就要过来找事了,本只想将那祸害放离自己殿最远的偏殿养着,哪知就是不安分,还被晃进了林夕殿寻滋找事,不过那话出自他口总觉得不大对劲,他就是要暗地辱骂,也该是冷嘲热讽,现在却像是气着自己了 。

    越竹算着也得半个多时辰,他才能晃过来,就让那个通信人下去了,也不用再回去盯着了,越竹回到案前,将空了的酒壶给了李总管,让他再温壶酒送来,转身坐下便批起了案上的奏章,前些日子皇城下一钱庄关门大吉了,商家破产本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这钱庄前些日子才赚的盆满钵满,半月不到就关门,导致周边或是连带的接一受损,这皇城下出这等差错是百年难遇的,只好开国库救济。案桌上摆的大部分都是这事,还有就是些拨银的细节和官员污纳的状书,能递到圣容前的状书,此官又是给了多少好处于人,期间又是哪来的白银黄金好处,又有哪些看着好戏的知情人,就让他们争吧,又能全牵连起共处罪?自是不能够的。

    要说半个多时辰也并不是多慢的事,这不转眼抬头那人就已在殿内,坐于一旁饮着自己的温酒,不请自来,不禀已至。

    越竹低头执笔画上个批,嘴间漫语

    “何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那林夕殿是何人的,要是没人就给在下暂住几日,偏殿住着实在不舒坦。”

    越竹顿了顿手,抬头正对上个不要脸的面孔,璀璨一笑,镇了镇心神。说了句让当场都没意料到的话,然后对着那人也照样眯眼一笑,暂当过招,不输一寸,“那就搬到朕寝宫的偏殿吧。”

    木戊愣在当场,本想给他难堪一下,但现在却也不知如何是好了,随即扯了扯嘴角,给了个不大自然的笑,说了声不大顺畅的话。

    “……也好,也好。”

    木戊心想我剑走偏锋,你还真敢反弹琵琶啊!不按规矩出牌的昏君!

    此事便说罢,木戊也不多待,拎了那壶渐凉的酒,踏出内室,李总管随后便领着木戊去了越竹寝宫的偏殿。

    当晚已是月上枝头,越竹才从议政殿往寝宫走去,晚上的西风更是喧嚣,吹鼓起越竹的长袍,掀起了衣角边,但就在这一鼓一动间 ,路过偏殿的越竹就看到一猫着腰的黑影闪出偏殿,消失在月色中,再无动静,越竹停在半道上,想着刚刚那人定是木戊,过了良久,大步行至偏殿门口,李总管在门外喊着圣驾,屋中灯火还亮堂着,却迟迟不见内屋有动静,定是有什么假象在其中,现在趁着他不在,便搜一搜,越竹一把推开红漆大门,屋中传来了股酒香,慢步其中便见上午那壶白瓷酒打碎在桌脚旁,流了一小地的酒,同样沾湿了醉卧在地的人的衣边,黑发散地盖脸,衣浅沾灰湿漉,越竹命人去扶起,那边下人却是惊吓大喊“这…死了!死了!”

    越竹快步行至木戊身旁,探了鼻息,不免一皱眉,看了眼脸色紫黑的木戊,对着李总管喊道“把那群御医全都给朕叫过来。”

    “茫茫众生往往行至踏错一步便可能万劫不复,哪有什么浪子能回头,立地便成佛的事,不过是世人还对生活抱有希望罢了,我没什么想要的,却有想讨回来的东西,帮不帮在你,我是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不然对不起我这世的身份。”

    缓缓的说了一遍又一遍,解释了一遍又一遍,现在回顾那些年,也想再啰嗦个一句:“前些年我是这样说的,这话到现在也不会变,终究我要讨回来,倒不用加倍,只要还清了,我也就不计较。”

    御医那边查了酒,证明了木戊中毒就是那壶酒,这排毒就得每日二个时辰银针刺穴,当晚叫来了太医后,知道了个大概就先回去了,不过回的不是寝宫而是议政殿,连夜叫来了谢岚,这边半夜三更的,接了口喻的谢岚死活也不愿去,被其父一脚踹出了家门,才不情不愿的来了。

    寢宫那边的消息传来的只是那个木戊一直喊着“哥”,至于这个哥到底是谁,没听到什么准确的名讳,只是唤着个单字。

    还有的便是当日暂时搜集来的有关木戊的资料,谢岚看着资料倒是解了乏,乐呵呵的说至少没有白来一趟,这木戊开了哪是一家男倌店,京城所有大的花楼都是他的,最有名的要数醉香楼,这谢岚就是那花楼的常客,还有些其他的莺莺燕燕楼,花花绿绿阁,两双手都点不过来,浪子是开怀了,想去结交新友,指不定关系好了便能随吃随喝,分银不花,岂不美哉!但忧心的帝王可是急了,就是个醉香楼的净赚也不在小数,这十几二十个花楼点下来,堪比国库啊!要是能一并收了,那京城的钱庄和其他破产的商甲就能重新运作,实乃妙计啊!只是这就得未雨绸缪了,正好那正主生死不明,死了就能收了这大金山,国库本就充盈,再来个倍数也不是什么坏事,心思险恶啊!

    “皇上,那酒毒的可是你啊!要杀的也是你啊,怎么木戊给你挡了一劫,你还一副要趁人之危的样子!啊,对了,还有你看到的黑衣人又是怎么回事?”

    越竹也不与谢岚拌嘴,将上午木戊一切行动和说的话都细细讲了一遍,谢岚静静听的仔细“既然是那酒出的问题,李总管怎么说?当时温酒时有没有离开过,或是让谁接手过?”

    越竹摇头,“这些朕都问过了,李总管也说没有,怕是那壶里有古怪或是……”

    “你难道是指木戊自己动的手!”

    “也不无可能 ,木戊那日故意接近,又赖在宫中,定是有目地的,现在住的这么近便使了个苦肉计,松了朕这儿的防备,他也好完成目的。朕看这层倒是合乎情理些。”

    “或许吧,但这事也得里应外合了!那个黑衣人!那个人能找到吗?”

    越竹摇头,又拿起另一份资料递给谢岚,谢岚起身接了过去,翻了起来,越竹在一旁说着“你看看这份,主要是木戊四年前来的越国,二年后开了醉香楼,其后接连开办花楼,而且就那些用来开花楼的白银,就够宫里上下开销一个多月,暂不说钱的事吧,就二年前木戊的一切资料都是零,这人是谁,又是和谁联手,都是关键,再有还是那钱,木戊刚建醉香楼时,并没有去钱庄拿钱,谁会把那么多银两钱票放在身边,而且这数目要携带起来,是掩不得人耳目的,可近期这儿调查了才知道这庞大的金钱运作都在木戊一人掌下,未免知道的太过晚了,当年的亡帝最后就是死在情报消息上,父皇当年严训情报局,还把靖王也训入其中,就是以防当年之事,现在你看看,又是要重蹈覆辙了吗!”

    谢岚听着越竹说完,放下了资料

    “那你准备怎么办!”

    “留不得!”

    谢岚突的想起了前日,便拍桌感叹道:

    “我就说喝酒伤身嘛,这回都要害命了,明儿个我就让人把我新晋的茶拿来,宫中也别喝酒了,酒味重就是掺了什么也嗅不出,还是茶好啊,那我就先回去给您挑些送来,告辞了。”

    

    ☆、第四章上

    

    作者有话要说:  这边出事了,今天只能更到这章的一小半,对不起,对不起。

    西风肆虐了一天,好不容易安定了下来,鸟也落在枝头欢唱着准备休息了,潺潺的溪水漾开了一波波的涟漪,那几尾红色的锦鲤游弋假寐,红叶李闲闲飘下几片红叶,惊了的幼鱼扰了大鱼的水梦,西风重归摇红叶,花叶折落惊鱼梦,一下鱼塘就热闹了起来,枝上的双鸟复又畅鸣,红烛黄窗本还恬静,突的传来瓷器的碎裂声,顺着又是一声闷响,椅倒砚复碎一块。

    这下好了,全炸开了,屋内还未平静,又传了声怒吼,早已惊飞的鸟更是不敢久待,趁着夜色赶忙逃离“你给我站住!”这边倒是气的连自己的尊称都忘了,就急急吼出,掷了个茶杯去砸,踹翻了椅凳去捡那块已碎的砚台,又朝那个想临阵脱逃的混蛋砸去,想逃的那人自知来了这殿就别想脱身,但还真不想淌这个见不着底的浑水。本来也就想看看能不能放了他这一次,那边就没个皇帝样,跟个市井泼妇一般,只好又回了那个被踹翻的椅凳上坐好。

    “哎……木戊那名,也该是假的吧。”

    “废话!”

    “那他和你说的那人的事,会不会也是个幌子。”

    越竹望着手边的奏章,眼里看不出丝毫亮光,脸板的死死的,沉声道“不可能,那天他把我从围场弄出来的地方,就是那人只和我才知道的密道。”

    谢岚侧倚着靠背,一挑眉看着越竹,眼里精光放矢,说道“……确定?”

    越竹抬起头对上谢岚的视线,不经意间鼻尖呼了口气,侧侧了头不去看他,话中却是无奈尽显“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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