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得问他自己!他的脉象时平缓时急促,是使用内力透支的结果,而且看这情况,他在内力透支后还没有立刻调息,导致了现在只要情绪一有波动,内力就会紊乱的结果!”
月翎的一口气本来就没消,现在了解了他的身体状况后更是火上浇油,越说越是生气。
“我没事。”
凌流火甩开了两人的手走到书桌前,提起笔来按着记忆中的样子就画起了虎符的形状,那一笔一画都勾勒的万分精准,到得最后一笔写完,凌流火再也忍不住手心的疼痛,将笔随便扔到了地上。
血沿着指尖滴落在地上,凌流火丝毫没有在意,用另一只手将画完的稿子递给了秦子君。
“交给你了,明天之前,我一定要见到。”
“这我知道,只是靠这种方法弄出来的虎符……怕是瞒不了多久。”
秦子君将纸折好小心的放到了怀中,有些担心的提醒他。
“之后我会自己想办法的,先过了明天这一关再说。”
“够了凌流火!你的手还要不要了?”
月翎在他们谈话间就已经拿来了装有药物的箱子,见到他们还在为虎符的事情忧心,反倒有些烦躁了。
在秦子君有些好笑的目光中,月翎不自在的拉过凌流火的手为他拆开了绷带,越拆越是眉头紧蹙,不悦的嘀咕道,“你这手是谁帮你包扎的?压得太紧包的太厚会导致伤口不透气腐烂的,真是……”
这话还没说完,一道抽气声就已经从月翎的口中溢出,秦子君和映红见得月翎都这样的反应,不禁走上来看了一眼,秦子君皱起了俊雅的眉,映红则是用手捂住了嘴……
大家原先看到凌流火手中裹着个纱布,只以为他掌心被东西划到是一点小伤,所以并没有怎么放到心上,可如今看到凌流火手中的伤势和想象中的差距太大,才会导致了这样激烈的反应。
“给我拿一把刀过来!”
月翎首先反应过来,脱口而出的却是这么一句骇人的话,弄得映红和秦子君面面相觑,谁也没有有所动作。
“他的伤口已经有些腐烂,所以必须用刀切除周围的腐肉,然后才能上药。”
知道两人误解了自己的意思,月翎只好耐着性子解释道。
映红这才急忙出去寻了一把快刀过来,月翎结果看了眼,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看的映红打了个寒颤。
放在火中烧烤了一阵子,月翎看也不看凌流火的脸色就下了刀,而后很明显的感觉到了手的颤动,声音讽刺道,“痛也是活该,正好让你记住,这就是你轻信于人所要付出的代价!”
凌流火听到这话心中一寒,心痛尤甚,倒是手中的疼痛再也感觉不到了。
待得月翎将药上好将纱布缠上已经是一炷香以后的事了,凌流火收回了手,神色有些疲惫,众人都以为他是疲惫想要离开让他休息的时候,凌流火却开口阻止了她们。
“如果,我现在就开始计划,我们能有几分胜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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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章过渡可能有些乏味,不过都是凌流火的心理转变和以后夺位的必要过程,很快就结束了。
☆、第十四章 歌未央,我凌流火来了!
几人听到这话都齐齐顿住了步伐,回头震惊的看着他,其中以秦子君的目光为最。
“流火,你问这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凌流火没有一丝犹豫的打断他的话,目光坚定道,“如果可能,所有的计划,我都要提前,这次的庆国玥国结盟,亦是最好的机会,你们,都准备的如何?”
在确定了他真的没有开玩笑以后,三人均是沉默了下来,面对他的问题,没有人能一下子就给出答案,他们都需要时间来整理思考。
“我这边倒是没有多大问题,潜伏十年,单单是供应军饷足以,现在的准备更多的是为了筹备战后的修复发展所需要的财力。”
秦子君蓝衣飘飘的站在凌流火面前,在说起自己这边的情况时俊秀温雅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自信的笑容,那是一个男人在提起自己的成就时都有的骄傲。
“我这边也是万事俱备,药材军粮等都已经设好了隐点,不过,如果完全脱离朝廷的支持,大概只能支撑三到四年的样子,如若到时候战役还未结束,局势将会很危险。”
月翎站在秦子君的旁边淡淡道,目光却一刻不离的盯着凌流火的神情,这三个人里,就她最会看人,所以没有忽略他在听到这些话时眼底掩藏的急促。
“映红,你呢?”
眼见两人都给出了答复,映红还是娥眉微蹙的站立于一旁沉思着,凌流火心中有些急躁,现在这关头,他不想再有任何不确定的因素影响到他。
“属下这边比较棘手,云雨楼虽然说在凌国是最有名的风月场所,但因为不似药堂和酒楼那般的可以在各地都有自己的耳目,所以即使这么多年,朝廷中还是有一部分的官员没能触及到。”
“都是哪些人?”
能让云雨楼潜伏数年都抓不到把柄的人,一定都是些厉害角色了。
“都是一些朝中老官员、老古董,对于那些人,说实在的,属下还真没把握能够抓到查到他们的要害。”
映红这句说的是实话,有些人到了一定的年纪,就不会再追求官位名利还有金钱了,他们所想的则是精神上的一种褒奖,例如得到皇帝的看重名留史册,这是他们最大的愿望。
而对于这种人,你要说动他们策反,简直是难于上青天。
“那就不等了,到那时候,如果他们不愿意,我会亲手推他们一把的!”
凌流火说出这话的时候,眉宇间拧着一股暴躁的恼意,教三人看了更加是担心。
“凌流火,我不答应!”
月翎见到他竟会是这种反应和回答,顿时出声反对,如果在以前,依着凌流火的为人,宁愿是缓一下计划的时间也不愿意错杀一人,而如今,他居然因为一个人而变成了这样!
“凌流火,你现在根本就是因为个人的得失而用战争作为发泄!这完全不是你夺位的初衷,如果你一直处于这样的心态下,那么天下苍生定不会因为你而得到更好的生活,我也不会答应助你!”
“那你觉得我现在是何种心态?”
凌流火抬眼对上月翎有些薄怒的眼神,目光中是月翎看不懂的深沉情绪。
“具体的原因我不知道,但是肯定离不开歌未央!凌流火,你真教人失望!”
月翎没有管他看她是什么样的眼神,丝毫不给情面的将话题挑明了。
这几个人当中,就数她愿意站出来和凌流火辩驳几句了,其他的两个人,一个是他的好兄弟,亦是她的所爱,但是性子天生随和,又是将凌流火当做弟弟一般的疼爱,自然不会提出异议,而另外一个……月翎看着映红看向凌流火的眼神,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
“呵呵呵……”
凌流火听到月翎的指责倒是一点也不恼,反而轻笑出了声,秦子君和映红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怀疑凌流火是不是因为月翎的话而气到了极点才有这样的表现。
笑声停下时,凌流火一敛笑意,眼中透出了几许凉意,语气带了些霸气的味道。
“就算是这样又如何?我凌流火如果连一个男人都掌控不了,又如何去逐鹿这天下?以前,我就是因为顾及太多,才会让凌越现在对我这般限制,现今,我偏要赌上这一把!如果你们不愿意,那我也无话可说!”
这一番话下来,就连月翎都沉默了下来,不是被他的话,而是诧异于他对于歌未央的态度。
凌流火,怕是真的爱上了吧?他这样的神情,她以前也是见过一次的,只是那一次,他才是个八岁的孩子,就是因为父母和家人的仇恨,才硬是从悲伤痛苦中走出,说的第一句话,也是这般的认真和信誓旦旦。
“我又没说不帮忙,只是凌流火,你给我听好了,若是这次我和秦子君为了你一命呜呼,劳烦您这位大将军还记得帮我们合葬了!”
“月翎!”
秦子君听得她这般自嘲的话语,倒是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了,凌流火顿时给月翎递去一道锐利的眼神,最终凄凉低语。
“我永远不会让你们有那一日的,自我父母离开的那天起,我便发过誓,再也不会让任何一个我在乎的人受到伤害。”
月翎听后心中一暖,便没再说话。
第二日带兵出发的时刻,凌流火再次从云雨楼走了出来,引起众人的一阵唏嘘。
哎,凌将军的风流习性还真是永远都改不了啊,不是前儿个才娶了一个男妻?怎么这才第二天就入住了云雨楼?
于是众人又齐齐的在心里为那个尚未见面的男子默哀了一把,果真啊,再美的美人,追到了手就会腻了,就连凌将军也不例外啊……
手中握着早上刚从秦子君手中接过,尚残留着打磨温度的虎符,凌流火身穿盔甲利落的翻身到了马上,在城门口远远的朝着众位士兵象征性的举了一下便又放回了怀中,预示着行军的开始,而那块虎符,自然不是皇帝秘密授予的,而是他以前本就拥有几万士兵的兵符。
这次凌流火的出行凌越亦是亲自来送行了,临行之际,凌越对凌流火说了意味深长的一句话,更是助长了他的反抗决心。
“凌爱卿,愿你这次依旧能够凯旋而归,至于梁丞相,朕会在这段时间里帮你好好照顾着的。”
这番话,无疑是变相的在向凌流火提醒着梁胜被软禁的事实,但梁胜本人听到这句话倒是没有多大反应,反而朝凌流火露出了慈爱的笑容,看的凌流火心中一暖。
骑马跃出城门的那一刻,凌流火回眸看了一眼皇城,目光中尽是冷意和张狂。
待我楚流火回来之际,便是你凌越的忌日!
转身,军队快速行进,凌流火看着前方荒凉的道路,心中却是热血澎湃。
歌未央,我凌流火来了!
☆、第十五章 庆国国师
在凌流火出发的同时,庆国的边关远远的出现了一抹白色的身影,守城的将士眼看那抹身影越来越近,纷纷握紧了手中的长枪准备拦下那人。
“来者是何人?胆敢擅闯庆国边……”
城墙上的士兵一句话还没说完,便被白色身影从怀里拿出的一块玉牌给堵了回去,那士兵或许其他的东西都不认得,但这玉牌是万万不会认错的,只见那玉在日光下闪烁出了温润的光泽,衬得上面的玉兰幽雅绽放。
这……分明就是他们国师的随身玉饰,从上级到最下面的士兵,每人都有看过画有这玉的图纸,所以才会让他一眼识出。
“你……你是……”
“还不开城门?”
纱笠下的人冷冷的说出这么一句话便不再言语,语气中透露出的寒意却是更让士兵确定了来人的身份,丝毫不敢懈怠的吩咐下面的人迅速打开城门。
那人一挥马鞭,只见一道白影掠过,转瞬间那身影已经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那人便是传闻中的国师吗?果真如他人所说的那般神秘,只是……这国师是什么时候出了边关的?
城墙上的士兵疑惑的抓了抓头发,而后便不再纠结,四处巡视去了。大人物的事情,他们总是管不到的。
一个时辰后,那道白色身影驭马来到了庆国宫外,凭着玉饰一路畅通无阻的抵达了皇宫最里门后才下了马,疾步朝皇帝的书房走去。
不需要任何人的通报,庆国皇帝祈良早已算准了时间在书房中等候着来人,在听到外室的动静后嘴角勾了勾,放下手中正在批改的文书站起身来。
而在外室,那人亦没有出声,似乎就是等着他主动走出。
“一年了,你……还是这么别扭。”
祈良撩开帘子走了出来,露出了一张虽然有些苍老但仍旧不失英俊的脸庞,尤其是他那双削长的鹰眼,更是让他整个人显得生气了许多。
不过歌未央却连头也没有抬,在看到那双明黄的靴子来到自己的身前时,从衣袖中摸出一样东西递到了他面前。
“这……便是凌国十万精兵的兵符?”
显然,比起眼前的人,还是他手中的物事让他更为的激动,接过来拿到手中好一阵打量后才小心翼翼的放置到桌上的一个木盒中收好。
“你要的,我已经帮你拿到,但请你不要忘记自己的承诺!”
歌未央整个人被笼罩在纱笠中,一身素白的衣衫让他本就清冷的性子更是发挥到了极致。
祈良转身再次走近他,因为隔着纱笠看不清他的神色,所以心中有些没底。
“可是……凌流火还活着。”
祈良盯了他一会儿后从口中低低的吐出这么一句,话语中多了些刺探的意味,“我没记错的话,我让人传去的旨意里,有让你除去他!”
在祈良看不到的纱笠下,歌未央微微抿唇,眼神中闪过一丝蓝色的光芒。
“我只是觉得,他活着,会比死对庆国更有利罢了……”
沉默只是一瞬间,面对着眼前这人,歌未央不敢掉以轻心,不是因为他怕他,而是因为他掌握着对他最重要人的幸福。
“哦?”
祈良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重新走回书桌前坐下,却没有任何想要批奏折的打算,隔着纱帘看着他,只一会儿的时间心中已经转过了无数个念头。
“因为这次我在和凌流火接触的过程中,发现了一个秘密,他,并不是效忠于凌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祈良本来只是抱着戏谑的心态听他说的话,结果却听到这么一句,眼中顿时亮了起来,看向他的目光也亲热了许多。
“凌流火是凌国前任大将军楚云恒之子。”
面对着祈良突然热切的神色,歌未央嘴角勾出了一抹讥讽的笑容,淡然的吐出这么一句话后便要转身离去。
“你不要解药了?”
祈良见到他的动作立即出声阻止,歌未央听到他的话,也确实止住了步子。
侧过身向纱帘那边的人看去,歌未央语气有些嘲讽,话语更是泛着冰冷的气息。
“我不认为你会给我解药,我在你眼中,永远都是个威胁。”
没料到他会答得这么直接,祈良的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咳了几声后尴尬道,“我在你心中就是这么个人?”
歌未央没有说话,不过沉默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那么,我今天倒要改变你对我的看法了。”
祈良说着,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小盒子就像他扔了过来,歌未央手微微一动便接了过去。
“你手上便是菟丝毒的解药,这可能改变你对朕的认知?”
“这……只能说明你对我还另有所图而已。”
扔下这么一句话,歌未央挥了挥衣袖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
祈良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久久哑然,半晌后才回过神来。
“呵……”祈良有些无奈的轻笑了一声,笑容敛去后脸上浮现的却是冰冷。
因为他说的的确没错,自己之所以留着他,的确是他对他来说还有着用处,毕竟他在庆国的威望不容小觑,对太子以后的登基会有着莫大的帮助,除去他容易,但是挽救因为他消失而带来的后续却很头痛。
所以,暂且留着罢!
歌未央从书房中走出后便打开了手中的小盒子,里面是用玉瓶盛着的一瓶碧绿液体,拿着它的手动了动,随即想到了在凌国遇见的那个同自己一般中毒的孩子,最终还是将其收到了袖中,将盒子随手扔了。
“国,国师……”
走在皇宫的小道上,两名宫女见到迎面而来的那抹白色身影瞬时激动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