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人好像莫名地变了一个人,不再跟她耍赖,不再故意逗她,可同样的,也不解释什么说些什么,只是把她亲手做好的一盘盘热腾腾的菜摆到餐桌上。
平淑通红的眸子有些颤抖,沉默着将洗干净的蔬菜放进锅里,发出“刺啦”的声响。
那人再一次走进厨房,却只是看着她不说话。
平淑没有回头,吸了吸鼻子,若无其事,“你先上去吧,收拾下你的房间。”
可那人却并没有离开。
“对不起!”
一个突如其来的拥抱自身后拥住她!
平淑一瞬间僵住。
邵文抱紧她更加纤细的腰身,低头将下巴搁在她弱不禁风的肩膀,轻轻蹭着她柔弱的脖颈。
这个纤弱的小女人,这个他不得不放弃了五年的女人,她看上去似乎依然优雅如同往昔,可邵文却清楚地看到她曾经清澈光华的眸子早已支离破碎,残缺斑驳!
邵文的眼睛在发烫,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的胸膛,“淑,对不起!……”
平淑直直站着,握着木铲的手不自觉轻轻颤起来。
从首扬他们回来,她就一直没敢好好地看一看邵文。
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苍老,更不愿意去看时隔五年后他的眼中是否还有当初的炽热与坚定。
而那个人,也不正常的沉默着,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偌大家中,他不说一句话,只静静看着她,安静地帮她洗菜切菜,帮她摆着碗筷。
她心中被全家终于得以团聚的惊喜和感激充斥着,努力忽视心底越来越凉的痛楚。
却不想,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对不起!
依然湿润的双眼一眨,再次落下两滴滚烫的泪,坠在邵文结实的手臂。
脖颈中滚烫的气流中,平淑第一次听到这个一如当年般优雅高贵的男人清晰的哽咽声,“淑,对不起!……我那个时候、还是选择了走!而且、还是在你最需要我、最无助的时候……对不起!对不起!……我、我没能提早把他带回来!更没能还给你一个健康的儿子!……淑……你还要不要我、还……要不要我?……对不起!我、……对不起……”
有灼烫的液体滴落在她的脖颈,顺着她的皮肤滑进她颤抖的心房。
眼前已经模糊一片,大颗大颗的泪水坠下,平淑的唇都在狠狠颤抖。
身后高大的男人已经哽咽不成声了。
平淑没想到时隔数年他居然还对当初耿耿于怀,不自觉松开木铲,颤抖的双手慢慢捂上唇,终于痛哭失声。
这些年,所有人都在寻找顾知航和首扬,所有人的焦点都慢慢转移到她的一双孙儿身上,可是又有谁知道,她才是这些年最难熬的人?
她的世界一瞬间轰塌,顷刻间失去所有!
一个儿子在她面前被害,另一个儿子也经历了重伤病危后、选择离她而去,就连她终于敞开心扉接纳的爱人也在这个时候突然失踪!
她从最幸福的天堂,一瞬间跌到地狱最底层!可为了儿子,她却不得不坚强支撑着,想尽办法为儿子编织活下去的希望!
没人知道她这五年是如何一日日熬过来的,她连绝望哭泣的权利都没有!她能做的,只有替儿子苦苦守住古贝诺斯,全身心抚养一双寄托着她全部幻想的孙儿。
top和黑方k的人轮番保护他们,所以她逐渐明白,邵文很有可能和首扬在一起,她从内心深处祈祷邵文能够救下首扬、能好好带回首扬!
可是再大的希冀,也无法弥补当初她的世界坍塌时他毅然决然离开她的空缺!
平淑这么久的压抑隐忍全部被勾出,倚在空缺五年时光的怀中泪如雨下。
“淑……”
邵文终于扳过平淑的身体,略显粗鲁地一扣她的后脑勺,重重吻上那张阔别已久的唇。
唇瓣被他含住,平淑不自觉抽噎出声,紧紧攥着他衣领的手指捏得泛白。
犹记得他当初让乐亦带回的信。
他承认自己的自私,承认自己的辜负,可他依然恳求她能给他一次机会、给他一些时间,让他能带回首扬,弥补亏欠!
她的确等了,拒绝了再次请求照顾她的周正,拒绝了身边出现的所有异性,一心一意守着早已经物是人非的家,幻想着儿子们还能回来,幻想着、他也一样能够回来。
平淑呼吸不稳地狠狠哽咽,这突如其来的完整让她有种不真实的惶恐。
邵文却抱紧了她,把平淑的手放在自己湿漉漉的脸上,感受着最真实的温度。
在这一刻——时光,似乎终于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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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二楼豪华大主卧的半透明洗浴室里,爱干净的男人慢慢冲洗着一路风尘。
顾家除了又换了一处大宅之外,内部的设计装潢和之前的那套房子基本上差不多,顾知航首扬二人的卧室更是几乎分毫不差,那间颇惹人嫌的半透明洗手间依然标志性地张扬着。
玻璃门被打开,清冷依旧的男人随手解开身上的衣服,扔到一旁。
“你……怎么上来了?”首扬不自觉摸了摸胸前已经几不可见的手术疤痕和当初的枪伤,生怕顾知航会看出什么来。
一丝不挂的修长身体一言不发走过来,自然而然地揽过首扬瘦削的身体,慢慢帮他洗着,好像首扬并没有离开过一般。
有些灼烫的大手带着滑腻的沐浴露泡泡游走在身上,首扬竟很丢脸得有些激动!
第一百五十七章、上班
“你——就算不在下面帮妈他们刷碗,也该去哄小思小护睡觉吧?”首扬佯装若无其事。
顾知航不说话,将沐浴露细密的白色泡沫仔细在首扬身上揉开,然后用花洒慢慢冲洗着。
首扬突然有些不敢看顾知航的双眼,生怕看到别的什么!
整整五年!
他连一个电话都没打过!
首扬知道他很自私,明明知道顾知航苦苦守在这里一直等他,却因惧怕着自己不能活下去而不敢和他联系!
如今,他就站在他身边,像五年前一样神情清淡地细心为自己洗澡,首扬的内疚忽然间放大,让他不禁有些酸涩。
“顾知航……”
那人却并不理会他,温热的水流轻柔地洗在怀中人带着淡淡药味的身上,面容清淡。
首扬偷看一眼他平静无波的眸子,忽然抬手紧紧抱住他,“顾知航,我想你!”
顾知航,我很想你!
我从不知道,原来想念可以让人疼痛到绝望,却又甘愿挣扎着不放弃!
忽然被抱住的身体似乎微微僵了一下,又似微微颤抖,许久,才吻了吻首扬的额头,用温热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别闹,没法儿擦了。”
宽大的浴巾包裹住首扬,顾知航将他打横抱起,向床边走去。
清淡依旧的脸上依然没有什么异样,可顾知航的心里却巨浪翻卷!
——他的男人,比起五年前瘦得让他胆寒!
轻轻把他放在床上,顾知航低头仔细看着身下的男人。
这具他朝思暮想、无数次只能在梦里拥抱的身体,终于再一次躺在他的臂弯,顾知航却觉得那么陌生!
全身上下,首扬曾引以为傲的肌肉全都消失了,只剩下薄薄一层皮肉,覆盖在纤细修长的骨架上。
骨骼因躺着的缘故更加突出,手术留下的伤疤用药膏消淡,可顾知航却依然能看得出那一条条模糊的痕迹!
一点一点抚摸着首扬的身体,顾知航甚至不知道他还有哪里是没有动过手术的!
这个骄傲得让他心疼的混蛋,这么艰难地活下来,就是为了能够再回到他身边!
顾知航的心在发颤,可他身下的男人却慢慢红了眼眶。
首扬忽然扑向身上还挂着水珠的顾知航,疯狂地吻上他的唇!
这个至今双腕带着消不去的伤疤的冷漠男人!
这个险些被自己拦腰切断的狠心男人!
这个为了他抛弃一切、几乎疯了的痴狂男人!
含着他柔韧依旧的唇,首扬的手心腕部一点点游离在顾知航的伤疤上,心都在胸腔颤抖。
那长长的丑陋的巨大伤疤,任凭什么药膏都无济于事的狰狞疤痕,就像当初一般,即便经过五年的磨砺,依然无法淡去。
首扬的唇都在哆嗦,忽然紧紧抱住他,双拳焉得握紧。
“顾知航!你是不是木头做的?!你!都不知道疼么?!”首扬声音暗哑,头埋在他的颈窝哽咽低吼。
顾知航却一言不发,一翻身将他压下,熟悉地掠夺起来!
滚烫的吻只一瞬间就点燃两具思念了太久的身体,成为彼此叫嚣的开头乐,这个时候,再没有什么比吻更能表达彼此的心声!
究竟谁更傻一些、谁更痴一些?
亦或者谁更固执一些、谁更无可救药一些?
恨不得将对方嵌进胸膛的两个人都觉得疯了的那个是对方,却不知道自己也早已痴狂!
渐渐的,体力大不如前的首扬逐渐落了下风。
可身上的男人渐渐慢下来,耐心地一点点自习罗多,然后,慢慢转移。
从他光洁依旧的额头到湿漉漉的双眼,从渗出点点汗珠的鼻梁到娇喘吁吁的唇,从精致细腻的耳垂到小巧优美的下巴,然后,厮磨在他微微动起的喉结,慢慢下移。
两颗诱人的小小红果儿在他滚烫的舌尖儿下不再缩瑟,俏生生挺立起来。
清晰的痕迹在首扬白皙的身体上开出藤蔓般的纹络,慢慢向小腹蔓延!
首扬的身体早已经绷了起来,微微颤抖着,小腹之下更是叫嚣昂扬!
湿漉漉的呼吸终于在他不再结实的小腹深深浅浅地落下,首扬抑制不住地颤抖,强忍着险些冲出喉的伸吟,挣扎着想制止顾知航,“……航!别!……”
顾知航却按下他的手,“叫我什么?”
首扬的双颊娇艳得诱人,“顾、顾知航!”
顾知航在他小腹狠狠允了一下,立刻让首扬绷紧了纤细的脖颈,“不对!刚才,叫我什么?”
“……航!航!我!快放了我!……你这、混蛋!……航!……”
顾知航听到想听的名字,唇角隐约扬起一抹笑意,继续向下吻去。
那一团炽痛源泉忽然落入熟悉的温柔包裹——仔细地、用心地亲吻之中!
首扬的身体早已绷得紧紧的,双拳握得青筋都暴了起来,这独属于他的掠夺时隔五年依然让他战栗、让他眩晕、让他疯狂!
顾知航并没有一直在那里停留,而是继续慢慢往下,在他修长的双腿也留下细密的晶莹如珠。
轻轻咬着他白皙的脚趾,顾知航低声喃喃,“你的身体,全都是我的!”
一点冰凉滑腻轻柔地滋润着,带着那人的耐心与体贴。
首扬微微喘息着张开眼,就看到额头渗着晶莹汗珠的男子在离他鼻尖一寸的地方,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你怎么能离开我?”
“顾知航……”首扬的心在发烫。
顾知航的眸子依然幽深不见底,声音低低的让人几乎以为他是在喃喃梦呓,“你怎么能抛下我?!”
“我回来了!”首扬双臂环绕着顾知航的脖颈,“顾知航,我……唔!”
有巨大的炽热突然深深闯入,首扬脸上的表情终于再次变化。
顾知航忽然一揽首扬纤细柔韧的腰身,成功让身下的男人叫出了声!
最契合的拥抱,最熟悉的炽热!时隔五年,顾知航终于再次感受到这个人的真实存在!
那猛烈的美妙让首扬情不自禁颤抖起来,一遍遍叫着顾知航的名字。
长长的潮湿的发散落在正红色的描金枕头上,容颜倾城的男子颤抖着失声伸吟,瑰丽如妖!
顾知航双眼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这之间让他如坠地狱的五年好像完全被抹去,没在这只妖孽身上留下一点痕迹!性感如昨、魅力如昨,依然让他贪恋,让他痴狂!
冷漠如薄冰的眸子从眼角渐渐渗出清晰的红意,顾知航动作突然变得粗鲁起来。
身下的男子已经颤抖到痉挛、挣扎到伸吟,顾知航却猩红了双眼,不愿放过他,“你休想再离开我!休想!永远都别想!”
断断续续听到他依然透着死寂的绝望声音,首扬闭着的双眼忽然湿了,“顾、知航……”
紧紧地抱住他想让他看清自己,身体却被带到那最高峰顶,让理智都支离破碎,不受控制地随着云端起起落落!
炽热弥漫,在正红色的华丽大床上开出奢靡的乳色花朵!
身下的妖孽连脚趾都已经曲卷起来,顾知航却依然汹涌不放开,在他的胸膛脖颈留下密密麻麻的红色,任由他失控地伸吟、尖叫、求饶、哭泣!
极致的享受原来更是一种极致的折磨!
首扬在昏过去之前,快乐又痛苦地抽抽噎噎低骂:“……丫的、顾混蛋!老子、都回来了……你、tmd……还欺负我……”
直到他彻底失去知觉,顾知航才慢慢停下,压着略显粗重的呼吸,怜惜地一点点吻干首扬眼角的泪痕,一遍遍抚着他依然在不自觉微微颤抖的身体,低低喃喃,“这样才好。……这样、你才不会再离开……才不会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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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比温哥华庄园生活的闲适空灵,国内的下午忙碌而紧张,让时间都不自觉变得充实起来,当然,这并不包括床上某个刚刚醒过来的妖孽。
“你们就不能收敛点儿?!”邵文冷着脸端茶倒水,看着首扬把大大小小的药丸全都吃下去。
首扬的脸色比之前又白了一分,半躺在床上萎靡不振。
昨晚差点被顾知航掰开揉碎吃了,首扬连骂顾知航的力气都没了。
邵文恨铁不成钢地瞪着被压成这样还是不悔改的某人,“也不看看自己现在能不能折腾!下次再这样,我就告诉那个混蛋!”
“别!”首扬立刻张开又眯起来的眼,“不准、告诉他!”说完,自己先“嘶”了一声,皱着眉直吸冷气儿。
看得邵文真想揍他一顿!
摸了摸他微烫的额头,邵文沉着脸,“再折腾,就算我不说,他也能发现。”
首扬无力地扯了扯唇角,“他只是以为、把我折腾发烧了,”
邵文很不屑他的话,不过也懒得管,端着空了的杯子倚在一旁的桌子边,“你一回来,就上了新闻头条!”
首扬一愣,挑眉。
“昨天你们在动物园,被狗仔跟拍了!”邵文瞟着首扬一脸嫌弃,“居然说你五年后容颜更胜之前?”
听到后一句,首扬眯了眯眼满意地笑,“还算、这群狗仔、有眼光。”
首扬的确姿容更盛。
这五年的时间,虽然他九死一生,虽然长期卧病在床,但终究已经是二十八岁的成熟男人,五官比之前稍稍长开一些,更加深邃。加上五年来最名贵的药物滋养,身体皮肤的优势被完全保留,与五年前相比,青涩褪去,锋芒毕露的尖锐也内敛起来,现在的首扬,如同华冠上最耀眼的那颗珠宝,正绽放出最夺目的光彩。
对于首扬的失踪又回归,虽然占据各大新闻头条,但哪个媒体网站都不敢猜测什么。
军勋泰斗谢青石的外孙,谁敢大胆非议?
楼下值班室打来内线电话,邵文打开监控仪,难得不怎么耐烦地哼哼两声,“让他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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