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本君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小太监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这头皇上让他喊太医去，那头皇贵君又叫他把经过说一次。
就在他为难之际，在屋外跪着的方绪的贴身太监哭喊着，“皇贵君殿下！您要是想听，小人说给您！”
原来外殿的门大开着，候在外面的太监将莫绝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当下重重的磕着头，“求您救救我家殿下一命吧，再晚些恐怕我家殿下支持不住了。求求您了！”
柯凤炎知道莫绝是在介怀前些日子自己宠了方绪一事，虽然不想惹莫绝生气，但是方绪那也是一条命。正想劝时就听莫绝问那太监：
“你叫什么？”
大哭着的小太监抬起脸望着莫绝，“小人叫方谷，殿下叫小人小谷子就好。”
“方谷。”莫绝念了一遍，“随方容纾的姓氏，是从方家里带过来的吧。”
“是。”
“你过来给本君说说怎么回事，”然后对传话的太监道，“你去请太医吧。”
小谷子跪着爬了进来，一脸的愤愤然，对着莫绝磕了几个头，“谢皇贵君为我家殿下做主。今日，我家殿下去御花园赏花，遇到了抱着三皇子的祥修仪……”
方绪见三皇子柯亦岚长的很讨喜，就忍不住去摸了摸他的小脸，
“娘娘，臣能抱抱他吗？”
祥修仪就将孩子给了他。抱着柯亦岚的方绪十分的激动，嘴里不停的逗着，“岚儿，岚儿。”
柯亦岚对着方绪一直笑，还伸出小手去抓他。
方绪光顾着怀里的小家伙了，没注意脚下的路，一个闪身就将三皇子跌出去了，而面前就是池塘……
方绪想都没想就往前跑了几步接住了孩子，可是还没等站稳他就要晃到池塘里。他在落水的那一瞬间那三皇子高高的举起……
已经是春天了，池塘里的冰已经渐渐化作了水，寒冷刺骨。小谷子趴在池边接过了孩子，将他交给了花容失色的祥修仪的怀里，再回头的时候方绪已经渐渐的沉了下去。
方绪不谙水性，小谷子急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快来人那！殿下落水了！”
他一喊，其他的太监才回过神来，懂水性的下去和小谷子一同救起了已经昏迷的方绪。
说道这里，小谷子哭红了眼睛，“然后祥修仪就不准叫太医来，说我家殿下害三皇子受了惊……”
说罢爬到了一直沉默的莫绝脚下，“皇贵君殿下！您要为我家殿下做主啊！我家殿下为了三皇子可是连命都要搭进去了，不能受这种污蔑啊！”
一旁听着的柯凤炎有点坐不住了，起身道，“朕去瞧瞧。”
莫绝也起身跟着过去了。柯凤炎一路上一直皱着眉，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后宫的争斗了，尤其是这一次还差点弄出人命。
等看到方绪的时候，他已经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一旁的太医和医侍忙做了一团。
见柯凤炎和莫绝进来之后，跪了一地。
“参见皇上。”
“参见皇贵君。”
“方容纾怎么样了？”柯凤炎走到床前伸手摸了摸还在昏迷中方绪的额头。
“回皇上，老臣到的时候，殿下只剩下一口气。现下正是冰化作的水的时候，寒气已经渗入殿下的骨头里，日后恐怕……”太医说道此处顿了一下，看了一眼柯凤炎的脸色接着道，“……身子虚弱，一到天寒的时候会有刺骨的疼痛。”
莫绝坐到了一边，看着抱着三皇子跪在一边的祥修仪，“祥修仪听到了没，你差一点害死了方容纾。”
祥修仪抬起满是眼泪的脸，紧紧的护着三皇子，“臣妾冤枉啊！”
“够了！”柯凤炎打断了祥修仪的话，“你下去，朕不想见到你。”
“皇上！是方绪他差一点害死岚儿啊，臣妾、臣妾……”祥修仪哭哭啼啼的说不完整一句话。
“是方容纾救了三皇子，不是吗？”莫绝道。
听到这句话的祥修仪猛的抬起头来，哭喊道，“明明是他将臣妾的孩子丢进池塘里的！他是蓄谋已久！”
莫绝半眯起眸子，望了柯凤炎一眼，见后者全部心思都在昏迷的男妃上，心里不禁一堵。他是故意让祥修仪把话说了出来。方绪只是一个小小的男妃，还不至于让三皇子的生母冒着被人认作‘狠毒’的危险而公然不让太医救他。这里面，一定有隐情。
见方绪没有一丝生机的躺在床上，莫绝心里一阵冷笑。这争宠的男妃，着实比女妃还要难对付。
脸色苍白的方绪挣扎着睁开了眼睛，见到柯凤炎在床边的时候，又要挣扎着起身，嘴里不停的说着，“皇上，请赐臣一死。”
柯凤炎连忙按住了他，喝道，“快躺下，太医说了你得静养。”
苍白的男子抬起泛红的眼睛，紧紧抿着下唇，原本很平常的长相此时却有了一丝的动人。
“皇上，臣该死，连累了三皇子。”有气无力的声音在静悄悄的屋子里额外的触动人的心弦。
“皇嗣为大，臣只求一死。”说完竟倒在了柯凤炎的怀里。
毕竟是自己曾经宠幸过的男妃，柯凤炎也有些不忍，宽慰道，“好了没事了，朕说没事就没事。”
莫绝冷笑了一声，站了起来。走到他们身边的时候，抬手摸了下方绪的脸颊，顺势抬起了他的下巴。
方绪被莫绝这一举动弄得不明所以，望进了美人如星般璀璨的眸子里，一阵恍惚。
却听美人天籁般的一笑，“方容纾如此可人儿，本君都不忍心罚你了。”
美人眼如秋水，温柔的能溺死人，声音也轻柔的让人想进入梦乡，“总算三皇子平安，方容纾若是内疚，那就禁足一个月好了。”
就算是被罚，方绪也无法对美人有一丝埋怨。
“不知皇上可否同意？”问向柯凤炎的话里没有一点醋意。
柯凤炎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听绝儿的。”
“呵呵。”美人放开了方绪，轻甩衣袖，转身离开。柯凤炎的目光紧紧的追随着。
在门口处时，美人低低的说道，“皇上不来吗？”
柯凤炎安抚了一下怀里的方绪后，跟着莫绝回到了太液宫。
第51章 【乱世】奸细
莫绝给烛怜写了封密函，让自己手下的密探送去祈朝。先打探出眉芷情况比较好，莫绝的意思是，若是可能，就让眉芷逃出后宫。
“殿下，天气凉，您还是进屋吧。”宫女玉露为莫绝披上了一件外衣。
莫绝点了点头，踏入了屋内。玉雪奉上了一杯热茶。
“殿下，您就打算这么放过方容纾？”
拿着茶杯暖着手的莫绝，并没有对玉雪的这句话上心。玉雪见状更是着急，“此人留不得的。”
“玉雪你下去吧。”莫绝将茶放到了一边，对她挥了挥手。
玉雪气的一跺脚，气哼哼的就出去了。
‘啪、啪。’两个响亮的耳光声。
玉雪捂着脸颊，不可思议的看着打了她的人——玉霜。
玉霜脸色冷冷的，吐出的话也是冰冰的，“大胆奴婢，敢在殿下面前放肆！”
莫绝唤过来玉露为自己按摩着肩膀，闭上了眼睛。
就听玉霜的话还在继续，“殿下宠你，你也不要忘了自己身份！”
“我是为殿下不平！”玉雪顶道。
‘啪！’又是一巴掌。
“殿下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奴婢多嘴。主子的事，岂容你嚼舌根？”玉霜抬起手加上一巴掌，“你身为太液宫的大宫女，孰轻孰重还分不清吗？”
听着玉霜的训话，玉雪乖乖的闭上了嘴，虽有不服但也不敢表现出来了。
“你现在回去，反思三天。”
莫绝对给自己按摩的玉露也挥了挥手，示意她也下去。
待屋里只留下玉霜一人之后，莫绝睁开了美眸，眼里满满的都是疲累。
“殿下，我们中间有奸细，这几日您要留意。”玉霜道。
“还没查出是谁吗？”
“已经大概知道是谁了，时机成熟的时候必定揪出那人来。”
再一次闭上了眼睛，“霜儿，我能相信的人似乎只有你了。”
玉霜叹了一口气，“殿下，人都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们，像玉雪的错误日后对我们来说可是致命的，今儿个玉霜擅自罚了她，还请殿下治罪。”说完就跪了下去。
莫绝抬手摸了摸玉霜的脸颊，低声道，“你做的对，那丫头早该罚罚了，越来越没大没小。”
在莫绝看不到的地方，玉霜若有所思。
宫里的某处。
一身明黄的男子在赏着长出了嫩芽的新叶。一个女音在他的身后响起。
“陛下。奴婢来了。”
“恩，有什么事要亲自跟朕说？”
“陛下，皇贵君前几日发了密函烛怜殿下。”
“是何内容？”
“告诉烛怜殿下，事成之后立刻返回。”
“恩。”
那婢女绞着手中的帕子，接着说，“皇贵君还派人去照顾央殇的遗孀。”
“那个怀了身孕的妃子？”
“正是。再有几个月那孩子就要出生。皇贵君估计是想收来抚养。”
这话让柯凤炎来了兴趣，“抱到皇宫抚养？”
“是。假借太监的身份抱进来吧。”
听到假借太监一词，柯凤炎皱起了眉头。
那婢女乘胜追击，道，“玉霜、玉冰均是假太监。”
柯凤炎转过身来，看着跪在地上了婢女，脸上毫不掩饰的厌恶，可说出的话还是那般没有感情。
“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那婢女忽地抓住了柯凤炎的裤脚，“陛下，现在能收了奴婢吗？”
“哦？”柯凤炎也没甩开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道，“迫不及待了？”
婢女抬起了残留着掌印的脸，眼里满是不甘，“奴婢仰慕陛下许多年，只希望能侍奉陛下。”
“被打了？”柯凤炎淡淡的问道。
婢女低下头去，不让柯凤炎看到她阴狠的表情。
“奴婢被皇贵君责罚了。”
冷笑着看着跪在脚下的婢女，此时柯凤炎想的全是莫绝欺瞒他做的事。莫绝在后妃争斗中如鱼得水，曾经的淑妃、张氏、赵妃都是得罪了莫绝的人，后来都一个个的消失了。可奇怪的是，得知了这一切的柯凤炎没有一点怪罪莫绝的意思，他心里反而升起了对莫绝的怜惜，以及征服的欲｜望。
怜惜他以男儿之身在后宫隐忍多年，被地位高的妃子欺侮。
征服的是，他不仅在朝政上能有独到的见解，就连后宫的争斗也难不倒他。如此美人，怎叫人不怜爱？
“好歹是皇贵君的婢女，朕封你为正六品贵人，封号‘雪’。”
玉雪深深的磕了一个头，嘴里念道，“臣妾谢过皇上。”
前一段日子，莫绝出宫。柯凤炎由于思念他，就经常去他的宫里。没跟着出宫的玉雪趁此机会勾｜引柯凤炎，宽｜衣解带、催｜情香粉都用了上，可是柯凤炎就是对她提不起兴趣。无奈之下，玉雪说出了这些年莫绝背着他做的事。
这些对柯凤炎很受用，从玉雪那得到了情报的同时，也许诺会给她一个后妃的名分。
原来玉雪尚在太子府的时候就对柯凤炎动了春心。无奈那时柯凤炎的眼里只有莫绝一人。就连那些妃子都入不了他眼，一个小小的婢女怎会引起他的注意？于是玉雪就一直在隐忍，等待一个时机，爬上龙床。
这一忍就是好几年，终于在这个空当让她有了可趁之机。可是她没料到的是，已经忘却了莫绝的柯凤炎又会重新爱上莫绝。就算自己用尽浑身解数也换不来一夜恩宠。
皇贵君贴身婢女摇身一变成了皇上的‘雪贵人’，一时间传遍了整个后宫。
得到消息的莫绝没拿稳手里的茶杯，洒了一身。
玉霜上前擦拭着莫绝的衣衫，“殿下……您冷静下。”
“我没听错？玉雪、雪贵人？”莫绝有些想不透，狐疑的问着玉霜。
就在玉霜想要回答的时候，雪贵人穿着华丽的进来了，对着莫绝行了一个标准的大礼。
“臣妾参见皇贵君殿下。”雪贵人抬起了脸，面上的妆衬得她端庄得体，“臣妾从殿下这走出去的，一辈子都是殿下的人。”
莫绝看都不愿看她一眼，坐在椅子上也没要她起来。
“玉雪，你怎么做了娘娘了？”一旁的玉露不敢置信的看着雪贵人。
玉雪红了脸颊，颇有小女人之姿，“承蒙皇上和皇贵君抬爱。”
“你糊涂！”玉露指责着雪贵人，“我们是殿下的婢女，怎可攀龙附凤！”
“玉露！你下去。”玉霜制止了玉露的话，对雪贵人做了个揖，道，“雪贵人还请回去吧，今日殿下有些累了。”
雪贵人看了一眼闭目养神的莫绝，心里暗暗的点点头，一切还顺利。
“玉雪就是奸细？”莫绝问道。
关上了房门，玉霜点头，“昨晚刚查出来的。”
玉露在一旁哭红了眼睛，隐隐的啜泣声让大家的心情都遭了起来。玉冰站在一旁皱着眉，似乎对雪贵人十分的不齿。莫绝先前也有所防范，所以玉雪知道密函的内容是错误的。
莫绝站了起来，摸了摸哭泣中的玉露的头，安慰道，“露儿过来给我更衣，我要去见皇上。”
“殿下……你？”玉霜睁大了眼睛。
“你们三人准备准备，我们这几日就出宫。”莫绝换上了一身白衣，踏出了房门。去御书房找柯凤炎。
既然奸细是玉雪，那么他这些年做的事柯凤炎也都是知道的了，如此一来，那也该是谈判的时候了。
莫绝推开了御书房的门，柯凤炎像是知道莫绝会来一般，对他招着手，道，“绝儿来的正好，你看朕题的这字如何？”
莫绝缓缓的朝他走去，看着柯凤炎的笑脸，他的心里出奇的平静。看着宣纸上赫然的三个大字‘惜慕居’。慕是莫绝的封号。
第52章 【乱世】惜慕
柯凤炎握住了莫绝的手，用温柔的能醉死人的声音说：“绝儿，朕要将这个做成牌匾，挂在你的寝宫前。”
惜慕居，是指怜惜莫绝吗？
莫绝抬起白皙的手指轻轻的捋着柯凤炎额前的碎发。
“皇上都知道了吧。”
“绝儿……”
“赵妃意图谋害皇嗣，我本是可以阻拦的，但是我没有，反而推了她一把。”莫绝看着柯凤炎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
柯凤炎叹了一口气道，“那是她心怀不轨在先，若不是绝儿，朕的皇子也不会平安出生。”
“淑妃善妒，也是因为爱你。我把她逼出宫去了。”
“那是因为她给你下毒，多年来专制后宫，朕早就想给她教训了。”
听到柯凤炎对自己的开解，莫绝露出倾国一笑，眉宇间的哀愁淡淡的散开。
“大皇子之母……死的极惨。”
“那是她心术不正。朕也被她欺骗了许多年。”
“呵呵，皇上那。”莫绝捧起了柯凤炎的俊颜，好笑的说，“我做的什么事都能让你找到理由开脱。”
柯凤炎顺势将莫绝拥入在怀里，“这些都是琐事，绝儿不必介怀。”
“呵呵，不介怀是吗？”莫绝自嘲的一笑，“玉雪又是怎么回事？”
“她告诉我朕这些年来朕不曾知晓的事，朕给了她想要的位份。”‘
莫绝的目光骤然一冷，“你是在看我的笑话吗？看到这些年我为了这后宫忙来忙去，很有趣是不是？”
“绝儿，我不是……”
正要解释的话被莫绝堵了回去，“你想知道为什么不直接来问我？为什么要从玉雪那知道？皇上！你倒是回答我。”
看着气的浑身发抖的莫绝，柯凤炎蹙了蹙眉，“朕怎么问你？以你的性子会告诉我？朕不喜这后宫争斗，没想到它愈演愈烈，那时从玉雪那里得知了这些，朕有多心疼你！看到你为朕付出了这些，你要朕如何去问你？”
莫绝控诉般的看着他，“那你就将玉雪纳为妃了？”
莫绝随后一笑，转身欲走，“皇上，莫绝想出去一段时日，请您批准。”
“还要出去？才回来几天。”
“皇上这是不同意？”莫绝停了下来，询问道。
“朕没有碰过她。”柯凤炎深吸了一口气，“绝儿，别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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