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赖商人俏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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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赖商人俏王爷-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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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日不如撞日,李琎想了想,就命下人将马牵到前门,自己回房去换了身较为正式的衣服,便骑马缓缓往安庆绪府邸而去。
安庆绪的府邸坐落在昌明坊,并未挨着父亲与大哥的府邸,相反,还离得甚远,地方颇为僻静。
李琎刚骑马拐进巷道,远远的就见安庆绪站在门前,像是正等着自己的样子,不由得一愣,旋即想起来,自己一到街口的时候,就有人急匆匆的往安庆绪府邸跑去,想必那应该是安府的下人,去给安庆绪送信,难怪安庆绪会早早的等候在门前。
见李琎过来,安庆绪忙迎了上去,微笑道:「王爷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
「安少卿客气了。」李琎也笑着回答,翻身下马。
一旁,安府的下人连忙牵过马去。
安庆绪一面将李琎迎入府里,一面笑道:「在下也正想去拜访王爷,哪知王爷竟然纡尊降贵,先来在下寒舍,真是受宠若惊。」
「安少卿这是哪儿的话,那日多谢少卿及时伸出援手,本王才幸而避过一劫。」李琎回道:「更何况,腾霜白也甚是劳烦安少卿了。」
「说起来,腾霜白已经全然无恙了,王爷可要去见一见?」安庆绪笑着建议。
李琎这次来,除了还安庆绪的马之外,就是想要知道腾霜白如何了,安庆绪这话正中他下怀,当下连忙点头,「如此甚好,本王也颇为挂心腾霜白呢!」
安庆绪微微一笑,就领着李琎来到后院。
和一般人家的府院不同,安庆绪将自己府中的花园辟成了个宽敞的跑马场,地面平整,腾霜白正悠闲的在上面踱着步子,一看便知已经安然无恙了。
李琎见状大喜,一旁,安庆绪早示意下人把腾霜白牵了过来。
见到主人,腾霜白也甚是欢喜,又是刨蹄子又是摇头甩尾,欢腾得很。
李琎伸手摸上它长长的脖子,笑道:「又能撒野了?」
腾霜白似乎听懂了李琎在说什么,「灰儿」一声,倒让李琎更加忍俊不禁。
一旁,安庆绪也忍不住笑着赞道:「此马甚通灵性,当真难得。」
李琎又抚摸了腾霜白许久,才对安庆绪道:「麻烦了安少卿这么几日,本王甚是过意不去。」
安庆绪摇摇头,「王爷太客气了。」
「哪里哪里!」李琎摆摆手,「本王还未好好谢过安少卿呢!」
「王爷这样说,可是见外了。」安庆绪微笑道,若无其事的看了看李琎,又继续开口:「王爷光临寒舍,庆绪备了些茶点,还请王爷莫要嫌弃。」
「啊?」李琎本来打算还了马,带着腾霜白就离开,可如今安庆绪这样说,他也不好意思一口回绝,想了想,也就点了点头,「既然如此,就叨扰少卿了。」
安庆绪闻言微微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王爷请。」
他把地点就设在跑马场旁的凉亭里,三面环着青翠的灌木,正面对着跑马场,可将场上的情景一览无遗。
李琎暂时把腾霜白留在跑马场上,就和安庆绪一起,来到凉亭里。
下人早就摆好了精致的茶点,茶叶乃是玄宗赏赐的贡品,而糕点也是厨子精心所制,小巧而美味,在小碟子上摆放得整整齐齐。
在安庆绪的殷勤款待之下,李琎本来没有食欲的,也忍不住吃了几块点心、喝了杯茶,还赞了赞安庆绪府里厨子的手艺甚是不错。
见李琎在吃的时候,眼睛还一直溜往跑马场那边,安庆绪心知他也是爱马之人,当下对着下人使了个眼色,下人会意,连忙下去安排了。
他才又对李琎道:「王爷可要看看庆绪养的马儿?」
「可以吗?」李琎闻言果然睁大双眼,甚感兴趣的样子,「不会麻烦少卿吧?」
「不会。」安庆绪耐心很好,一直面带笑容,「不过,王爷叫我庆绪便可。」
这已经是他不知第几次提出来要李琎别再叫他的宫名,而是直呼名字了。
李琎再也不能装作没听见忽视过去,犹豫道:「这……未免太失礼了。」
没说出来的言下之意就是:我和你还不熟,哪里就到能直呼姓名的程度了?
安庆绪心思深沉,岂会听不出来?当下也是笑笑,却没再说什么。
倒是李琎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又连忙道:「不如……叫安公子可好?」
「王爷随意。」安庆绪连忙顺应点头。
这时,下人们早已将马棚里的马放到了跑马场上。这些马儿都是安庆绪回京的时候从边疆带来的,匹匹都是上等良马,身形矫健,毛色油光水滑,如今得了机会出来活动,欢腾得很。
这番热闹的场面也引起腾霜白的兴趣,歪过脖子好奇的看着自己的同类。
李琎早已起身,打算靠近细看,却被安庆绪伸手阻止。
「这些马都野心未驯,性子烈得很,王爷若是想看,请让庆绪陪同。」
「这样吗……也好,那就劳烦安二公子了。」李琎笑道。
果然,在安庆绪的陪同下,原本看到陌生人出现而有些躁动不安的马儿都迅速安静下来,温顺得很。
李琎见状大乐,「安二公子真是厉害,不管什么样的马到你手里都能服服帖帖的。」
安庆绪听见赞扬,羞涩的一笑,「也就这点擅长了。」
他说完,看了看李琎,又若无其事般的开口:「王爷可要试试?」
他的这个提议让李琎不禁睁大了眼,带着惊喜连忙问:「可以吗?」
「当然。」安庆绪笑道:「只是这些马性子都比较烈,王爷未必能安抚得住,就让庆绪来帮忙好了。」
「这样啊……也好。」李琎一想也对,不疑有他,就点头应承了。
安庆绪打了个呼哨,一匹黑马就缓缓来到身边,他伸手牵住马缰,让李琎先翻身骑了上去。
那马果然性子甚烈,李琎一骑上去,就开始不安的撅蹄子,要不是被安庆绪用力拽住了缰绳,只怕早就把李琎从自己背上掀翻了下去。
安庆绪把缰绳递给李琎,微微笑道:「王爷不用担心。」
说完,他手在马背上一撑,就利落的跃上了马背,坐到李琎身后。
李琎不禁一怔。
安庆绪却又抢先开了口:「王爷别紧张,这马虽然性子烈,却还能驯。」
他从李琎手里接过缰绳,一勒马,原本焦躁不安,马蹄子刨来刨去的马儿就立刻停止了刨地的动作,乖乖等候主人的指令。
「真厉害!」李琎衷心的赞道。
「其实王爷也能做到。」安庆绪微笑着建议:「要不要试试?」
「好啊!」李琎想也不想就一口答应。
安庆绪又笑了一下,便将缰绳递到李琎手里,同时道:「注意不要拽得太紧,但是也别太松了。」
李琎依言而做,果然,马儿显得没那么焦躁了。
安庆绪又道:「王爷也别太用力,很轻巧的骑在马上就好。」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扶住了李琎的腰,「这儿挺直。」
「这样吗?」李琎闻言挺了挺腰。
「对,就是这样。」安庆绪温声笑道。
他的手沿着李琎的腰缓缓往前,不知不觉中就形成搂腰的姿势,李琎几乎大半个身子都被他圈进怀中,动作显得十分暧昧。但李琎注意力全在马儿身上,竟然完全没有发觉。
安庆绪丝毫没有避嫌的意思,反倒趁机贴着李琎继续道:「试试让它往前。」
「它可未必听我的话。」李琎笑着说道,还是依言一夹马肚。
那马果然很不给李琎面子,站着动都不动一下。
「稍微用点力。」安庆绪笑了起来。
「那我再试试。」
在安庆绪的指导之下,李琎慢慢掌握了如何控制这匹臭脾气的马,时间就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他也并未察觉。
安庆绪倒是注意到了,不过他没打算提醒李琎。
直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李琎这才发觉自己居然已经在安府待了差不多一个下午,连忙告辞,安庆绪殷勤挽留他一起进晚餐,但李琎还是婉言回绝了。
小瞎子早等得连连瞌睡,见主人终于舍得离开,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跟上去,「王爷,要回府吗?」
「当然。」李琎头也不回的道。
「很晚了,王爷方才为何不接受安大人的好意,用过晚餐再回去?」小瞎子挠挠头,多嘴多舌的问。
「呃……本王和他……又不熟……」李琎支吾了半天,才挤出来这么一句话。
小瞎子都忍不住用怀疑的眼光看向他。
不熟的话,还会一待就是整整一个下午吗?小瞎子狐疑的心想,不过还是很识趣的没有问出声来。
李琎倒没发现小瞎子的怀疑眼神,只是自顾自的想着心事。
说真的……和安庆绪,他还能说……是不熟吗?
虽然之前因为他是安家的人而潜意识里有点排斥,但是经过这两次交往,他发现对方一点也没有骄奢跋扈之气,反而彬彬有礼,神态温和,竟让他不知不觉间产生了好感,觉得对方为人甚是不错,倒也值得交往。
安庆绪……安二公子吗……
似乎是个不错的人呢……


第五章

从将军府出来,哥舒碧就和往常一样,优哉游哉的先闲晃到朱颜的翠涛居去叨扰了半天,最后惹得朱颜一脚踹他出门,才又继续慢条斯理的在街上闲逛。
逛着逛着,哥舒碧才发现,他竟然在不知不觉间走到了汝阳王府大门前。
远远看去,大门前的门房依旧没精打彩哈欠连天,靠着门柱打瞌睡,和往常没有区别,懒散得很。哥舒碧猜到李琎八成也在府里一样懒散,没了自己这个酒肉朋友,以他的无所事事,大概早就闲得发霉了,当下心念一动,就转身走到王府后院。
汝阳王府后院正对着一条狭窄的小巷,地处偏僻,鲜少有人经过。哥舒碧左右瞧了瞧,见一个人影都没有,就踱到墙边,仰头看了看高高的院墙,然后咧嘴一笑。
李琎担心和自己的来往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对父亲不利,而减少了和自己的往来。不过,大门不能走了,难道翻墙都不准?
他一脸坏笑,搓搓手掌,就利落的攀上墙去。
院墙后面是王府的后花园,向来幽静,茂盛的大树把枝干都探到了墙外,郁郁葱葱,倒有利于哥舒碧爬上墙头。
骑在墙头上,哥舒碧手搭凉棚看了看,见没有侍卫巡逻过来,就轻巧的一跃而下,落在草地上。
花园里静悄悄的,哥舒碧摸摸下巴,甚觉古怪。
以李琎那爱热闹好玩耍的性子,这个时辰居然会这么安静,实在有点出乎意料。
要是照往常,他这个时候不是在蹴鞠,就是在折腾自己府里酿的美酒,要不就和下人们取乐玩耍子,总之就是要搞得热热闹闹欢欢喜喜,才不负他出名的闲散王爷绰号,如今居然安静得像是不在家,有点诡异。
……不过……他该不会真的不在家吧?
一想这个可能性并不是不存在,哥舒碧就不禁挠挠后脑勺。
难道运气真的这么差,这家伙当真出门去了?还是正在睡大觉?
要是正在睡大觉的话……哥舒碧咧嘴坏笑起来,那自己要不要也一起睡个午觉?
主意不错,嗯,不错!
他一边想着,一边轻车熟路的往李琎寝室走去,刚拐过弯,却迎面撞上一人。
对方似乎没料到会突然出现个人来,惊吓之下,张嘴就想叫,好在哥舒碧眼疾手快,连忙一手捂住,这才发现对方居然是小瞎子。
这时候,小瞎子也认出来眼前的人是谁,顿时松了口气,但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表情。
哥舒碧缩回手来,对着小瞎子做个「嘘」的噤声手势,低声道:「别叫,是我,不记得了?」
小瞎子拍拍胸脯,「哥舒少爷,你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吓死我了。」
「嘿嘿嘿!」哥舒碧干笑,他总不能说自己是偷偷进来看有没有豆腐可吃的吧!当下岔开话题,问道:「你家王爷呢?在府里没有?」
「当然在啊!」小瞎子扭头指指不远处的宁碧轩,回答:「在那儿呢!」
「居然在?」哥舒碧闻言扬扬眉,「今儿个他没折腾得府里鸡飞狗跳啊?」
「来客人了嘛!」小瞎子笑起来,晃了晃手里的空托盘,对哥舒碧道:「这不,王爷叫我去拿点心呢!」
「客人?」哥舒碧更加好奇。
这小花奴,为了避嫌都不准自己上门了,倒是又来了哪门子的客人?
他向来和朝臣来往较少,除了基本的应酬,几乎是不怎么交往的,所以,不太可能是哪个大臣来了,那就是……李家的亲戚?
这个可能性比较大。
哥舒碧越想越是好奇,当下对小瞎子挥挥手,示意他去继续做事,然后自己就蹑手蹑脚的往宁碧轩的方向,偷偷摸摸的钻了过去。
好在一路上都是花草树木,倒也顺利的掩盖了哥舒碧的行踪。他就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顺利到达宁碧轩。
他本来只是好奇,想看看李琎的客人到底是谁,哪知还没靠近,就听见轩内传出一阵悠扬的琴声。
哥舒碧闻声扬扬眉。李琎还会弹琴?
他知道李琎精通音律,尤擅羯鼓,不过玄宗性子俊迈,向来不喜欢琴,所以连带宫内宫外,琴师都不怎么吃香,还出过一件叫人啼笑皆非的事情。有一次玄宗心血来潮唤来琴师,哪里知道听了没一会儿,就呵斥琴师出去,然后对高力士说:「速速将花奴召来,为朕羯鼓一曲解秽。」
由此可知琴多么不被玄宗待见。
当然,天子好什么,民间也就好什么,否则哪来的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
更何况皇亲国戚们?
这就难怪哥舒碧听见琴声,会如此惊讶了。
他悄悄摸到宁碧轩窗下,见窗户并未关上,就探头往内看去,但眼前所见,却让他不由得睁大了双眼,吃惊不小。
李琎的客人,居然会是安庆绪!
而且在弹琴的人,也是安庆绪!
哥舒碧见状大惑不解,一双眉毛紧紧皱了起来。
小花奴是什么时候和安庆绪认识的?而且看起来关系还甚是亲近,谈笑风生,气氛融洽,那股亲热劲儿,简直就像和好朋友在一起似的!
安庆绪琴技颇为不错,李琎脸上也现出赞赏的表情来,似乎说了句什么,安庆绪微笑起来,然后起身,李琎却随后坐到琴旁,伸手去抚琴弦。
安庆绪并未走开,而是站在李琎身后,俯下身子,双手覆在李琎的手上,像是在教授他弹琴,但脸却贴得很近,姿势十分的暧昧。
不过,李琎却似浑然未觉,笑呵呵的拨弄着琴弦,甚感兴趣的模样,更不时笑着说上一句什么,而安庆绪也都会一一应答,两人相处得十分融洽。
哥舒碧在窗外早看傻了,张大了嘴巴半天合不拢。
为什么?为什么几天不见,小花奴和安庆绪就熟络成这个样子?
他蹲在窗外愣了半晌,最后还是和来时一样,悄悄的离开了。虽然心里有点不爽,但安庆绪的父亲安禄山向来和自己老爹不和,怎么想,都不是露面的好时机……
他刚离开宁碧轩,迎面就看到小瞎子端着点心过来。
见哥舒碧要离开的样子,小瞎子惊讶的开口问:「哥舒少爷这就走了吗?见到王爷没有?」
哥舒碧只是竖起手指「嘘」了一声,在经过小瞎子身边的时候拍拍他的头顶,低声嘱咐道:「别告诉你家王爷我来过。」
「哦……好。」小瞎子虽然莫名其妙,但还是乖巧的点点头,答应下来。
哥舒碧这才笑笑,潇洒的挥挥手,转身离开。
小瞎子不明所以的看着哥舒碧离开的方向,又转头看看宁碧轩,脸上满是困惑。

那天哥舒碧来过的事情,李琎半点也不知道。
向来多嘴多舌的小瞎子,不知怎么了,难得的对这件事三缄其口,居然当真一点口风也没透露,所以李琎并不知道,那日安庆绪来府上与自己畅谈音律的时候,哥舒碧原来就在窗外。
本来李琎对安庆绪并未抱着结识交往的念头,哪知后来的几次往来,两人越聊越投机,而且对方不但精于驯马、文武双全,更精通音律,又因为久居边疆的关系,见多识广,胸中多有丘壑,让李琎大为叹服。再加上安庆绪为人又温和斯文,彬彬有礼,叫人好感顿生,也难怪李琎会与他往来得多一些了。
不过在和安庆绪往来的时候,李琎有时候也会想起哥舒碧那个家伙来。
哥舒碧性子不羁,从小跟着商队走南闯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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