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得意进宝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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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得意进宝楼- 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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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温言自视甚高,早已对苏慕华移情陆酒冷,憋了一肚子的闷气。他在北地之败,最狼狈的时候,正是陆酒冷最出风头的时候。纵然他也屡得奇遇,功力已与当年不可同日而语。但世间偏有一个陆酒冷,运气比他更好,际遇比他更离奇。偏偏此人不必动什么心思,便有一群朋友愿意帮他,真心对他好。
  “老和尚眼光如何?这陆酒冷不错吧。”
  一叶大师人尚未拐到手,便已如看自家的宝,怎么看怎么好。
  叶温言几乎忍不住咬碎银牙,“这陆酒冷。。。自然是好得很。”
  “多谢大师美意,只怕陆某不能与你回少林了。”说话的人缓缓走出密道,他走得并不快,说话的声音也并不太大,仿佛怕惊扰了怀中的人。
  苏慕华躺在他的怀中,一缕乌发垂落在苍白的脸侧。
  一叶大师一惊上前,握了苏慕华的手,搭了脉。
  陆酒冷脸上并无多少悲伤的神情,平静得仿佛已经心如止水。他轻声道,“我要带小苏回江南,与他拜堂成亲,从此生死相守,不再离开半步。陆酒冷此生难以了断一个情字,只能辜负大师美意了。”
  陆酒冷怀抱着苏慕华向着地宫之外走去,他甚至没有看上叶温言一眼。
  一叶大师微微一叹,双手合十,低颂了一声佛号,目中有了了悟之色。
  “叶施主,你可知。。。七是佛家大圆满之数,当年达摩祖师西来,说我带了七件宝物来中土,有弟子说师尊我等只看见六件宝物,金刚降魔杵、楞严经、镜中墟、六十石人阵、魔佛像、白玉芙蕖,这第七件宝物又在何处。达摩祖师含笑指了指心,说道,人活一世逃不过生死,再高的武功,再多的权势和财富都逃不过尽归尘土,只有心中之情是天地间的至宝,生死也不能斩断。”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五章  南北西东江楼月(二)

  2
  “大师,此生可动过一个情字?”
  一叶大师双手合十道,“和尚修佛修心,心中对佛主有情,一花一草一饮一食尽皆有情,和尚无时无刻不在动情。”
  “大师辩机非常,叶某甘拜下风。大师方才说与我这情字生死难断的话,可是要我放下心中执念?”
  一叶大师肃容道,“施主你尚且知道执念二字,尚是可渡之人。”
  “大师,你可曾有过明知不可,却偏偏萌生了的情。明知无望,却偏偏不肯死的心。明知该放,却偏偏放不下的责任。我曾经见过我的族人为人奴役,凌|辱。。。匍匐于最卑贱的尘土,却终敌不过为人操纵生死的命运。在下知道执念二字,却只是窥不破。。。这富贵荣华,镜花水月。”
  一叶大师道,“施主,老和尚虽是出家人,若是有仇报仇,江湖之中快意恩仇,老和尚也不会多管闲事。但。。。叶施主,唉。。。你心中痴念已经入了魔,只怕会多伤无辜。你与我回少林吧,晨钟暮鼓多少能静你之心。”
  “若我一朝窥破,也许那便不再是叶温言。”叶温言长笑,振衣而起,“我只知人生在世,轰轰烈烈一场,若有什么是非罪恶便待叶某日后到了阎王殿,再一并清算吧。”
  一叶大师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深深一叹。
  陆酒冷带着意识全无的苏慕华潜出水面,他也不划船,只折了数茎莲花掷于江面,运起轻功踏波登岸。
  河间府中,日影已残,不知不觉已过去一日。
  任情儿正坐在院中,手中拈着几根芦苇草,那几根草叶在他手中已经拽得光秃秃的。
  “情儿,你别担心,他们吉人自有天相的。”赵云剑握了他的手,“你都这么枯坐一个时辰了。”
  “云剑,拜月教的历代护法传说都是蒙天神荣宠,能感知灾难。我此刻不安得很。。。好像会出了什么事情。”
  赵云剑在他身旁坐下,温热的气息让任情儿心中泛起片刻的安定与柔软。
  赵云剑拿走他手中的草叶,道,“哦?原来我看上的人还有未卜先知之能。如此甚好,日后便由你摆摊算卦,由你赚钱养家。我赵云剑的夫人可贤惠得很。”
  “夫人?赵大侠。。。”任情儿目光在他身上危险地一转,故意意味深长地笑了,“不知道当年是谁在我身下,被我干得求饶,似乎还哭了。”
  赵云剑忆起当年,为这人折磨的时候,那个时候他是真恨了他的。世事难料,谁又曾想,他们兜兜转转十年之后,却能并肩坐于夕阳下。
  见他这般模样,赵云剑心痒难耐,附耳过去,说了一句话。
  任情儿微微一咦,抬起的秀眸中含了笑意,“抱月啊。。。不如今晚试试,我保证让赵大侠明日起不了床。”
  赵云剑恨不得咬掉舌头,他这个情人,不仅是好花有刺,而且能变猛虎。
  任情儿一笑之后,却锁起了眉头。“云剑,你不必。。。”
  “我意已决,你不必再说了。我已经回过师叔,待为师傅师妹下了葬,寻出凶手,为他们报了仇,我们便离开河间府。”
  任情儿注视着那双眼睛,心底涌起酸楚的温暖,斜阳照在赵云剑的肩头,那身影看上去颇为可靠。他道,“赵云剑,你放着河间府的大弟子不做,却要与我漂泊什么江湖?我任情儿别的本事没有,闯祸的本事可大得很。”
  “情儿,我。。。”
  任情儿秀眉微挑,“你既然自己犯了浑,我任情儿对送上门的冤大头没有往外推的道理。以后我负责赚钱养家,你这赵大侠就给我当个看家的护院吧。大爷每日倦了乏了,想要什么花样,你可不许给我说半个不字。”
  赵云剑早已笑得心里都开了花。在他耳边低语道,“行,你想怎么操都行。”
  任情儿再厚的脸皮都忍不住抖了一抖,没见过有人上赶着挨操,还这么开心的。
  赵云剑脸色便都不变,竟顺口说起了正事,“你方才去河边做什么?”
  任情儿也忍不住有几分佩服,道,“苏慕华以血养了青引在河边种下莲,那道青引是我特别制了能引唐久年的独门蛊。可我刚才去看,那莲根却干净的很。”
  “这。。。这是何意?”
  “唐久年的蛊已经不存在了,或者他死了,或者他已经离开了河间府百里以上。”
  “近日河间府并无人出入,就算是官府的兵马也是将这河间府给围了,在门外驻扎。难道。。。”
  “不错。。。”任情儿道,“我又去验了裴是非的尸身,他断了的半个手掌已经为剑伤得乱七八糟。。。但。。。”任情儿在日影下摊开掌心,眼中光芒很亮,用手指比划道,“雁过有声,使蛊的人常年操纵蛊虫,手上的茧与握刀握剑的不同,若我的手为极快的剑锋,从这里划开,便会破坏这处茧,而茧缘粗糙,因而带下剑穗。这裴是非十有八|九便是唐久年。”
  赵云剑脸色很难看,用手覆了他的掌,怒道,“不许用这只手比划。”
  任情儿哈地一笑,方待开口,目光落在门口。
  赵云剑露出笑容道,“陆酒冷,你们回来了。小苏他。。。”
  陆酒冷点头道,“劳二位挂心,我有一事要劳烦赵兄。”
  赵云剑道,“但讲无妨。”
  陆酒冷道,“麻烦赵兄为我准备一辆最快的马车,轮轴要厚,不能太颠簸。一口上好的楠木棺材,要多铺些锦缎。再为我们置办两身成亲的礼服,一对龙凤花烛,我今夜要与小苏成亲,然后我们去苏州。”
  赵云剑见他神智仍是清醒,说话也颇有条理,但这话中之意却骇人听闻。目光落在苏慕华的身上,后者的脸色苍白得很,一双眼睛已经合起。惊道,“小苏,他莫非已经去了。。。我要不要找个大夫来?一叶大师听说医道颇为精通,我去寻他。”
  陆酒冷道,“我们才见过他。”
  任情儿一把拉住赵云剑道,“好,陆酒冷,我们这就去置办,你先带小苏入屋休息。”
  陆酒冷抱着苏慕华入屋,将他放在榻上。
  青年多情的眼睛紧紧合着,唇色也仅是比平日略淡些。
  陆酒冷将苏慕华的发拨于耳后,解开他身上黑色水靠的扣子,慢慢为他褪下身上的衣服。
  青色的帷帐中,青年身躯躺在锦被上。
  陆酒冷以手中锦帕一点点拭尽那赤|裸而光洁肌肤上的水痕。
  “你若醒来,见我随意解你的衣服只怕又要生气了吧。小苏,你生气也没办法,你不知道我想解你的衣服想了很久了。。。每天都想。”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五章 南北西东江楼月(三)

  3
  任情儿办事也算手脚麻利,当下自马厩中牵了匹马,出了门,一路快马加鞭到了镇上,天色已经擦了黑。
  棺材店一贯不做晚上的生意,讲究的是人鬼殊途,怕撞上为自己买棺材的鬼。
  任情儿直接敲开镇上最大的一家棺材店的门。
  一把剑架在掌柜的脖颈上,“上好的金丝楠木棺材?有是有,不过。。。一口金丝楠木的棺材制作不易,这伐树,制板,晒板,没有个三个月是下不来的。店中只有这么一口,已经卖出去了,是知县大人预定的,说是寿材。”
  一锭金元宝拍在案上,直接让掌柜闭了嘴。“想来大人身体康健,便是等上个三两个月也是无妨的。”
  任情儿见他上道,便道,“替我寻辆马车,送至河间府。”
  那掌柜一听说棺材是送往河间府,倒是眯了吊白眼套起了近乎,“说来这个月我已经往贵府送了四口棺材了,这是第五口了。外间传说,河间府风水太硬,莲花鬼在找替身,不知。。。”
  任情儿笑道,“莲花鬼么?就算是鬼,有的人也是不可招惹的。”
  河间府中,夜月照楼台。
  “不必点灯。”黄雀为暗中传来的声音一惊,手中火折子一晃熄灭了。“公子你怎么在这?”
  叶温言坐在窗边,月华却不曾落在他身上,黄雀循声望去才看见那人一身寂寞白衣。
  “你来了,便过来陪我坐坐吧。今夜可热闹得很。”
  黄雀走到他的身旁,叶温言身边的案上摆着一局残棋,他手中还拈着一颗棋子。
  “公子,你下棋为何不点灯,这如何看得清?”
  “教我下棋的人曾经教过我,持子之人,不必看清黑白,眼中只要看见胜负。”
  “听这话这人倒是个棋痴。”
  “他是我的父亲。”
  “那他?”
  “他已经死了很多年了。那是什么地方?”
  顺着叶温言目光看去。不远处的一处院落点起了红色的灯笼,在河间府的一片素白中,宛若雪中烧着的火。黄雀欲言又止,“是。。。”
  叶温言一笑道,“如今,连你也不愿对我说实话了?”
  “公子,我。。。是怕你听了伤心。”黄雀吞吞吐吐道。“是苏公子住的地方。任情儿下山买回了红灯笼和红礼服,还有,还有一口棺材。。。苏公子今晚要和陆公子成亲,他们说苏公子活不成了。”
  叶温言眸中微露了极冷的笑意,“你凭什么认为我会为苏慕华伤心?”
  黄雀为他眼中的目光唬了一跳,心中却是一片难过,“我。。。”
  叶温言将手中棋子落于棋盘,“他死了也好,要和别人成亲也好,与我又有何相干?苏慕华一直都是我手中的一枚棋子,我从来都未对他动过心。当年我认识他时,他比你现在还小。他还以为是他的车子撞了我,见我没怪他,高兴得和什么似的,见我身上衣衫单薄,还将他的狐裘送给我。他这个傻瓜,他哪里知道我要算计的又何止是一件狐裘?我会因为他难过?我不过是不肯甘心,那陆酒冷凭什么。”
  黄雀一掌推开他眼前的棋盘,黑白子声声清脆,落了一地。
  叶温言看着愤怒的少年,疑惑道,“你做什么?”
  黄雀忍着泪,双目微红大声道,“公子,你并不是这种人,为何要这样说自己?”
  叶温言,“傻小苏,我又怎么不是这种人。我与你说这些,便是要算计你,要你就是为我死了,也还是喜欢着我。”
  黄雀抹脸上的泪,道,“公子要我做什么,但请吩咐,何必拿话堵我。我当年发誓跟着公子,便绝不后悔。”
  叶温言道,“一叶大师是你父亲的好友,待此间事了,你便随他回少林吧。”
  黄雀道,“我不离开公子。”
  “如今轩辕山避世不出,言临素身死,秦决意入朝为官,也少在江湖。春风得意进宝楼虽是北武林的领袖,但苏慕华淡出江湖,门下弟子多转做了生意人。至于南边陆酒冷武功虽高,但寻欢山庄行事亦正亦邪,武林根基浅薄,若陆酒冷肯下功夫耕耘,数年之内或有不同。但如今,他也无此心了。只有一个少林,一个武当。武当宋桥因河间府之事,身系怀疑。这宋桥虽非河间府血案的真凶,可惜他心志不坚,贪恋美色,曾欺凌了一个落难的女子,那女子受辱不过,投缳自尽。此案偏落在裴是非手里,那晚裴是非出语相激,宋桥忍不住杀了他。如今苏慕华已得一叶大师信任,我再推上一把,这河间府的血案,甚或当年拜月教水流月之死都可以算在宋桥头上。武林中人对武当的野心便更为怀疑,如此一来,少林威望无人可及。小苏,我要你入少林,得到一叶大师的信任,将少林握于掌中。数代之前,少林僧军曾助人君临天下,我若得少林助力,何愁天下不尽俯首。”
  黄雀看着叶温言,怔然半晌,方垂首道,“公子有命,我。。。无有不从。”
  叶温言笑道,“错了,我与小苏有结义之情。如今你是小苏。该唤我做叶大哥。”
  见少年委屈得低下头去,叶温言倒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别太担心,叶大哥会帮你的,若有机会也会去看你。”
  说完,他站起身来,黄雀举步跟上。
  叶温言道,“你不必跟着我,将这里收拾一下,去寻一叶大师喝茶吧。”
  黄雀停下脚步,问,“公子去哪?”
  叶温言道,“今日在蛊王墓中,我不与一叶大师当面相争,不在那时对陆酒冷出手,任他带走降魔杵。这降魔杵已经吸收了蛊王的精血,若为人操纵,有无穷威力。我要去取回来。”
  黄雀道,“叶。。。”
  叶温言含笑道,“叫大哥。”
  黄雀唤道,“叶大哥,你别对付他们。。。”
  “放心,白玉芙蕖配以陆酒冷的楞严经功力理顺经脉,能解了苏慕华所中之毒。”
  黄雀喜道,“苏公子还能救得活?”
  “他此刻心脉为毒性所制,没了呼吸,但空门之中的生气却护住了他的身躯不死。这蛊王墓地处火山之侧,其中机关暗合佛家轮回生灭之理,空门蕴积生气,水流却断绝生气外泄。此时的苏慕华仍能感知外界的一切,他虽不能睁开眼看,若有人与他说什么,他仍能听得到。蛊王当年修这墓,求的便是长生。”
  “长生?”
  “小苏可是觉得荒诞?问世间何处有仙,自古求仙之人却不在少数。文王演八卦,始皇修九重妖塔,徐福携八百童子访仙。。。但就算如此,离了蛊王墓,生机却难以持久。若不施救,挨到明日日出时,阳长阴消,苏慕华将永远醒不过来,便如庙中的肉身菩萨一般。”
  “那,叶大哥你赶紧去救他。”
  叶温言冷笑道,“小苏你又错了,我可不是为了救他,只是为了降魔杵。”
  红烛高烧,窗上贴着红艳的喜字。
  已经燃放完的鞭炮剩了个头挂在菱花窗外,红色的纸屑碎了一地。
  陆酒冷合上房门,走向床边。
  青色的帐幔已换了红色,苏慕华也已经换上了大红的喜服,乌黑的发以同色的发带系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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