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倒说说看,有什么特别的?”
“老子是不信这一套的,不过,你外公是大名鼎鼎的——‘铁齿道人’,你娘自幼秉承家学,家中几次风波,都靠她预卜吉凶才得以趋吉避凶,依据相书记载,你这颗痣是属双龙抢珠的格局,是大富大贵之命。”
花生也觉得很好奇,忍不住摸着眉心红痣道:“真的?可是我们不干正事,只做小偷也可以大富大贵吗?”
花美人斜瞄了他一眼,自满的道:“怎么不能?一不用本钱,二无凶险,三又轻松,神不知鬼不觉的大捞一票,拿多少赚多少,稳赚不赔的独门生意,呵呵……想不发财都难,大富没问题,大贵就不知道了。”说完,便笑了起来。
花生想到几处秘窟,的确财富多到库满为患,不禁点头笑道:“那我这趟回去,岂不成了衣锦还乡?”
花美人差点跳了起来,大叫道:“你想都别想,那些可是我的命根子,你想拿回去做人情,我绝不答应。”
花生也跳脚骂道:“什么?那些垃圾我虽不稀罕,但怎么说也有我的分,你想占我便宜,黑吃黑全部独吞,我绝不饶你。”
眼看花生两眼冒火的神情,显然不是在开玩笑,不禁哭笑不得道:“格老子的,看你一副拚命的样子,想造反是不是,老子是提醒你别把宝贝当做人情白送给那些母老虎,免得将来后悔。”
“你早说清楚嘛!差点引起误会。”花生听了也松口气。
“都怪你不把话听清楚,好了,要回去就赶快。”
“真的?又有热闹可瞧了。”
“嘿嘿,你喜爱冒险凑热闹,回去准没错,日子保证过得多彩多姿,绝不会让你感到无聊。”
花生听了怔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事没事,你别多心。”
嘴里说没事,脸上却明白显示有事,花生禁狐疑的暗想:“一定有问题。”
********
京都的繁华热闹程度,比起号称第一名城的开封,更是远超过数百倍不止,有着各行各业,商业活动频繁,充分展现出一个城市的活力,百业兴隆,一片荣景。
相较于开封的繁华和杂乱,京都里的街道就显得整齐干净多了。虽然人口众多,龙蛇混杂,但毕竟是人文盛地,仍能维持住表面的平衡与和蔼,显示居民的水准极高。
就都共分内、外两城,内城属行政中枢,专供皇亲国戚住居外,仅有少数王公大臣才有殊荣沾点边。
外城的限制就比较宽松,但是,也不是人人想进就进得来,必须有相当分量的仕绅,或是其他小官的亲属,经过审核无误,才得以进到外城。
不和其门而入的,干脆就在城外郊区落居,久而久之,竟也发展成为庞大的市集,提供了京城所需物资,人工及外客的食宿问题。
在这同时,却也造成治安的隐忧,所幸仅是窃盗等小案不断,大案却不犯的程度。否则,影响京城治安,损及官家的威信的话,不知哪能个倒楣鬼的乌纱帽,就要换人戴了。
位于南门附近,有一座相当有名的“天波府”。
里面几乎清一色是女人,仅有少数是男人,是标准阴盛阳衰的家族。特别一提的是,她们不姓杨,既无杨家将,也没有穆桂英此人。
族人全都是姓林,他们家族之中男人很稀少,并非像杨家将一样,为国战死沙场,而是家族遗传,极少添丁,而且大多数早夭而死。活下来的也是体弱多病。
反观林家的千金,不但一个比一个美丽,而且一个比一个能干,个个色艺出众,是京城里王孙公子所追求的对象。如此竞争者众,人人挤破头,甚至有人宁愿入赘林家,以博美人欢心。
长久下来,自然大权旁落,女性抬头,最后干脆由女人当家做主,是个标准的美女王国,因而声名远播。
今天是老太君的七十大寿,更是攀亲附贵的好机会,所以天波府门前一大早便被一辆辆马车,及一波波人潮挤得水泄不通。
刑部尚书每年都带一车贺礼来祝寿,今年也一样,挺着大酒肚,由两随从开道,福福泰泰的走来。
负责接待的是名扬四海的“笑面郎君”蔡万富,见人他不禁笑道:“大人今年来得特别早呀!”
刑部尚书没回答反问道:“看总管笑容满面,一脸喜气的样子,莫非老太君今年又加薪了?”
蔡万富听得更是开心:“托福托福,今年又调涨了百分之三。”
“哦!真好,这么算来总的年薪,该有七百五十两银子吧!比起我来,总管真叫人羡慕极了。”
“不敢不敢,如果不是大人努力捍卫京城,小的也没有这福份,真得感谢大人不可。”
刑部尚书叹了口气道:“听你这么说,我真的很感到安慰,不过以后大概也没这机会了。”
“咦!大人这么说,莫非出了什么变故?”
刑部尚书摇头不答,蔡万富也不便继续追问,连忙转开话题:“大人,最近又新添了小随从?”
刑部尚书听了一怔:“总管何出此言?本官已经多年末添人手……”
“那后面这位是……”
刑部尚书转身一见,果然有一名少年跟随在后面,还来不及发问。
少年连忙挺胸道:“我不是谁的随从,却你们家的少爷,你这做总管的,还不快迎接我进去,小心我开除你。”
众人听了忍不住笑了起来,立刻蜂拥围观,打算看好戏。
蔡万富也觉得好笑,但是毕竟他见过世面,忍住笑追问道:“不知小兄弟府上哪里?大名如何称呼?”
“我叫花生,你是我家总管,却问我府上哪里?实在有够笨的,看来你这总管的位子,大概也快坐不稳了。”
众人又一阵哄堂大笑,蔡万富更是哭笑不得。
“你们围在一起做什么?许多贵宾陆续赶到,急须接待安置,总管反而在此胡闹什么?”
话说完,接着人丛一分,一名女子走来,彷佛出水芙蓉一般,令人眼睛一亮。
只见她长得娇艳可爱,配上玲珑有致,曲线苗条的身材,极具吸引力。难怪身边围绕着四、五名公子哥儿,个个一副护花使者的模样,令人侧目。
蔡万富脸色乍变,一面小陪笑,一面指着花生道:“回三小姐的话,是这位小兄弟自称是本府的少爷,所以……”
“有这种事?”三小姐一见花生穿着简朴,便厌恶道:“不过是个小乞丐想来骗钱罢了,也值得大惊小怪,总管!你去拿几个碎银打发……哎唷!”
五名护花使者一见心上人遇袭,立刻冲冠一怒的扑向花生,原以为捉住花生轻而易举,便可将功赎罪,不料事与愿违,花生看起来不怎么样,结果在五人围攻之下,只见花生左拳右腿,才两三下就将五人摆平。
三小姐见状,更是生气,指点着地上五人骂道:“你们这些饭桶,平时光会吹牛自己多厉害,现在我被人欺侮,不但帮不上忙,还丢我的脸,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们,统统给我滚回去。”
花生眼看他们垂头丧气的模样,不禁大感不平道:“你这女人真是莫名其妙,他们为你拚命,你还骂他们,难怪老头常说女人是莫名其妙的动物。”
三小姐脸色又是一变:“不要你管,他们生得贱,喜欢让我骂,怎么样?”
花生见五人低头不语,不禁恼怒道:“我看你们都一样,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半斤八两,全是变态。”
这番话说得很重,一旁看笑话的人,不由得慌了,不知如何收场。三小姐更是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花生说不出话来。
“小兄弟这话太伤人了,如果提不出合理解释,休怪老身要以大欺小了。”
只见一名美艳动人、气质高贵的妇人,一脸古怪的瞪着花生看。
花生忽觉未曾有过的入孺慕之情,涌上心头,一时之间也呆怔当场。
美妇人状,不禁皱眉道:“有谁来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蔡万富连忙上前,将事情始末说了一遍,还来不及请罪,三小姐已“哇!”的一声,像个泪人儿似地哭倒在美妇人怀中,声音梗咽道:“娘……你一定……要替……女儿……做主……帮我……讨回……公道。”
美妇人心疼极了,一边安慰女儿,一边寒着脸道:“小兄弟,不管你是谁,或有什么目的,十多年来,想冒充我儿子的太多了。你也不是第一个,我女儿虽有不是,但你先动手打人就是不对。今天是我娘七十大寿,我也不想追究下去,只要你向我女儿道歉,事情就这么算了,否则,我只好捉你送官查办了。”
花生万万料不到对方的回应竟是如此的冷漠,不禁悲从中来,强忍泪水道:“你……你是我娘……”
美妇人皱眉不耐烦道:“小兄弟怎么还执迷不悟,在京城只要正正当当做人做事,绝不会饿死人的,何必利用别人的亲情,来达到骗钱的……”
“不!你不是我娘。”花忽然吼叫道:“我娘绝不会这样的,谁稀罕你的臭钱?要钱我可以给你。”话一说完,便从怀里抓取一物扔向美妇人,转身带着一声悲鸣急冲而去。
美妇人也呆住了,脑中一片空白,连脸上被打中的疼痛也没有感觉,看着花生消逝的背影,只感到万剑穿心般,痛不欲生,彷佛世界末日来临。
一切都变化得太快,让人措手不及,原本热闹的气氛,忽然变得死寂,只听见众人一声声沉重、似欲断气的喘息。
“咦!这是……”
美妇人无意识的转头望去,只见蔡万富正捡起花生丢弃之物,不由得脸色一变,立刻一把抢了过来,只见它是一条金锁片,上面雕印着:“生儿长命百岁,姥姥赠。”
“生儿别走,等我……”美妇人发出一声悲鸣,便追了出去,现场只遗留下几滴懊悔的泪珠。
蔡万富脸色一变,忙喝道:“阿宏、阿宽你们去叫所有的人,帮忙找人,我去向老太君报告经过,快去。”
众人又是一阵慌乱,发呆的发呆,茫然的茫然,现场顿时乱成一团。
可以想见的是,只要能够动员的所有关系,包括官方或江湖上的人都在找寻花生这个人,各处布告栏也贴满画报,并大手笔的悬赏三万两银子,因此所造成的轰动也就可想而知了。
但是,整天下来,却没有任何音讯,仅是一些捕风捉影的小道消息。
一场欢欢喜喜的祝寿活动,就因为这样,当天便草草收场。老太君的心情更是五味杂陈,真不知是喜是悲,忍不住道:“翠英,你可瞧清楚没,确定是生儿没错?”
林翠英听了一怔:“这个……”
老太君见状便心中有数,转身问三小姐:“梦华!你呢?你跟这个人的接触时间最久,应该可以告诉姥姥是不是生儿?”
林梦华对花生的嗔怒仍无法释怀:“回奶奶的话,孙女实在看不出这个人有像四弟的地方,而且这个人讲话尖酸苛薄,一副市井无赖模样,毫无教养可言,我才不要他做我弟弟呢!”
林翠英忍不住骂道:“梦华,你讲的是什么话,如果证明他真是生儿的话,我不准你这样说他,否则我绝不饶你,听到没有?”
众人似没料到,她会反应这么地激烈,不禁吓呆了。
林梦华更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顿时难过的哭了起来。
林翠英也泪如雨下:“这十几年来,他跟着你们那不成材的父亲,一定吃了不少的苦头,看他当天的模样,日子肯定不好过,否则那死鬼也不会放他回来认亲了。”
这番话老太君也有同感,却很冷静的问道:“万富!你说说看,这个人的眉心可有那颗痣?”
“这个……”蔡万富不禁苦笑道:“正如夫人所言,这个人看起来脏兮兮的,似乎经过长途跋涉,沾染不少风尘,属下实在无法辨认。”
“那就不能证明他是生儿了。”
林翠英忍不住求道:“不,娘一定要相信我,当时生儿含恨而去时,我就感觉到心如刀割之痛。这情形就跟十八年前一样,只怪我一时赌气,不加理会,没想到一场夫妻的吵架,竟造成我们母子一别十八年,这次又因我的疏忽大意,而错失母子相逢的机会,如果再找不回生儿,我……我就不想活了。”
一番话,道尽了她的悔恨,也倾诉了一个母亲的思子之情,众人听了,不禁心情沉重了起来。
哭泣中的林梦华更吓得呆住了。
老太君不由叹息:“这该怎么办?”
“可以求卦问卜,一切问题便可解决。”
众人眼睛突然为之一亮,如久旱大地乍获春雨般,精神不觉一振。
老太君不禁赞赏的看着青年道:“国栋处事沉稳,思虑周详,确是栋梁之材,可是胆小儒弱的个性,必须加以磨练才行。”
林国栋脸红道:“是,栋儿一定谨记奶奶的教诲。”
蔡万富早将龟壳及三枚铜钱取来,林翠英立刻摇卜问卦,接连三次下来,不禁满头大汗。
老太君皱眉道:“翠英,卦象如何?”
林翠英不禁满脸羞愧道:“请娘原谅,女儿心乱如麻,无法测知卦象。”
“你今天的确反常,这样以后如何接掌府宗?还不快冷静下来,好好收拾残局。”
忽闻身边老人咳声,有点恍然道:“死老头!咳什么咳,想现宝就快,难道还要我求你不成?”
老人正是铁齿道人,闻言老脸一红,连忙接手卜起卦。
“咦!原来如此,太好了,哈哈……”
林翠英见状,忙问道:“爹,卦象说些什么?”
铁齿道人哈哈笑道:“卦象显示亲人重逢之日不远,而且喜事连连,大吉大利之象。”
“爹,亲人重逢该算一喜,你俩说喜事连连,不知喜从何来?”
“这卦象不是很详细,不过,应该是指阴人,而阴人大多是指女人小人。既然是大吉之卦,便无小人之虑,也就是说近期之内我们会添加许多女性的亲人。”话才说完,心中不禁后悔起来。
果见林翠英强忍泪水,低头不语。
老太君可没好修养,忍不住骂了起来:“你们男人果然不是东西,撇下糟糠之妻不管,还敢在外面拈花惹草。”
铁齿道人看着妻女神情,忙安慰道:“也许我算得不准,你们别多心。”
老太君听他这一说又骂:“不准你就该死。担心事小,找不到生儿事大。你连事情的轻重都不分,真是白糟蹋这些年的米饭。”
铁齿道人不禁满腹委屈,一时无言以对。
林国栋忙道:“这些是以后的事,谁也无法预测得准,爷爷还是快告诉我们,怎么找人要紧。”
正好趁此下台阶,铁齿道人大喜道:“既远在天边,又近在眼前。”
老太君不禁有气道:“死老头,你是骨头生得贱,找挨骂。什么天边眼前?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闲工夫打哑谜,再产快把话讲清楚,小心老身拳头不饶你。”
见到家人焦急神情,心知老太君的话不假,再拖下去很可能引起公愤,却不甘就此认输,忙急辨道:“我话还没讲完,是你一直插嘴捣蛋,怎么全怪起我来了?”
老太君见状,知道多说无益,毕竟自己是一家之主,有一定的处事原则,脸色乍沉道:“好了,你有话就快说。”
见老伴翻脸,铁齿道人忙正色道:“天边的意思,就是天子的脚边,换句话说,他们就在京城郊外。”
林翠英怔道:“他们没有离开京城?”
“没有,卦象显示,东方有阻碍之因,所以,就算他们有心要走,一时之间也走不了。”
“太好了,我们现在立刻加派人手去找。”
“不可,阻碍之因属阴,人多反而适得其反,必须少数人以暗访方式进行,不得明查,而且暗访之人以阴人为宜。”
林翠英忐忑不安道:“爹指阻碍属阴,意指女人吧!”
铁齿道人正色道: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