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屏息。
「不可以什麽?」他浅浅笑道,显然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他拉过他,企求的唇更是沿著清丽的眉眼缓缓滑过秀挺的鼻梁而移至那微启的唇边——
吻上那片柔软的唇,迷人的触觉只会令人更想一探究竟。熟练扣起那线条美好的下颚,他一逮住机会便探开了他的唇。如灵蛇般滑动的舌很快便找到了它的附著点,酥中带麻的感官刺激更让冷清秋出自本能的回应起那撩人的吻,只见他的双手被动的攀上了君唯宽阔的肩膀。
「清秋……」发自内心对於他的爱怜,他如今已无法再欺骗自己的感情——他想要他——他想要他陪在身边——有了他,心底空了十五年的缺口从今以往都不会再寂寞了……
「清秋,留在我身边——」游移的唇百般迷恋的移至那片露出襟外的白晰肌肤,君唯撩开那颈边披散的长发,悸动於他在自己怀中的美丽——
「嗯——君……君唯……你放……放开我——」他又羞又窘,当探触的手悄悄来至腰间准备解开那条君唯认为碍事的衣带时,冷清秋却惊慌的挡下了他的动作。
「不要——」
君唯疑惑的凝视著冷清秋,以为他是不解人事,便只笑著拉开他捉住自己的手。正想拥近他的同时,他却已抢先一步逃开了自己的怀抱。
「我要回去了——」
「我不准!」君唯蓦地扣住他的手道。
「不可以!君唯!我们不可以——」冷清秋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难道我喜欢你也不可以吗?」黯红色的眸掠过一抹深沈的目光,刻意压低的嗓音更是含带了欲望的嘶哑。他不去想冷清秋拒绝自己的原因,他只知道他应该是他的——
蓦地被他扯入怀中,冷清秋更是面无血色。「放开我!你放开——唔——」
君唯霸道的封住那张一再抗议的小嘴,更不顾他意愿的扯开了他的腰带。
「不要——」冷清秋死命挣开他的桎梏,神情仓皇的想寻找退避之所。「不……不要……」他害怕的拉紧自己差点儿敞开的衣襟猛摇著头。「不要!我们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为什麽不可以?」君唯逐步逼近他,冷清秋退无可退,只能低下头去咬住下唇。
如果被他知道他不是……在认定自己欺瞒他的情况下,他有办法承受他勃然大怒的怒气吗?明知道不应该为何还不及早躲开他对自己的感情——如果当初即时把真相和盘托出的话,那事情决计不会像现在这样一发不可收拾……
不行!他不能再放任事情荒唐下去!不管後果如何,他都得将实情说出来——「我——」冷清秋毅然抬起了头,但在看见君唯可怕的眼神之後又萌生怯意。
「你想说什麽?」
「对不起……我不能……」冷清秋垂下眼眸,话都涌至喉头了却又硬生生咽了下来。
「不能什麽?」君唯一手勾过他的腰身,心猿意马的吻起他圆润小巧的耳垂,十分不把他的异状放在心上。
「嗯——」冷清秋强迫自己抗拒他的诱惑,但嘴里还是禁不住低吟起来。「别……你别这样——」避开他的唇,双臂硬是隔在两人之间。
君唯眼底落下一抹深沈,「你究竟在逃避什麽!」低喝的口吻,渐渐有了几分恼怒的意味。。
「我有难言之隐……总之,我们……」他没有意识到下唇已被他咬出了半圈齿痕,「我们是不可以的……」
君唯沈默了半晌。但并没有放开他的打算。
「你拒绝我的原因,就因为你不是女儿身吗?」
冷清秋愕然捂著唇凝视他一脸镇定,「你怎会知……」他以为他掩饰得相当成功,阎魔山庄中除了李嬷嬷之外应该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他的秘密了。为何连他——
「那一晚抱著你离开冷府之时,我就知道你是男孩子了。」君唯的口吻,别是一番沈重过後的淡然。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冷清秋强行掩住嘴,为的是不想让自己哭出声音来……他知道君唯拥住自己的手一直没松开过,就这样牢牢的隔著湿冷的衣衫与他肌肤相亲——
「放不开你……打从吉祥寺见到你的第一眼起便放不开你了。让你冒充侍女待在我身边,说来说去都是我的私心——」他知道他的泪正不断落在自己身上,那顿时揪紧了心扉的痛是什麽?他无意去明了……
「方才要你一刀刺死我,无非也是为了断绝自己的妄念……你若真下得了手,我好歹也有个断念的藉口。可是你却哭了……」抬起他低垂的脸蛋,黯红色的眼默默揽入一张泪眼婆娑的绝美容颜。
「这辈子从来没有人为我哭过,而你的眼泪却一再为我而流……只是想要你……想要你一辈子待在我身边……想要一个人难道还得有什麽冠冕堂皇的理由不可?」
「可是我是——」冷清秋泫然避开他落下的唇。
「我不管你是谁,我只知道……清秋,我愿意为你放下所有杀戮与仇恨,你愿意陪在我身边吗?」
他回望那双哀伤的眼眸,紊乱的心绪却让他徬徨的低下了头。
「看著我……别再躲开我了……」轻轻抬起低头不语的容颜,温柔的吻却在坦诚心意之後随著褪下的衣衫逐步蔓延而下——
* * *
望著那片雪色般迷人的白皙肌肤,君唯不禁屏息。渴求的唇沿著唇畔滑过颈项最後来到敏感的锁骨地带,长期握剑而厚茧遍生的手掌也顺应本能的欲望在那副纤柔的身子逐步洒下火苗。修长的指尖轻轻划过平坦的胸线,他感觉到冷清秋正在他怀中战栗,薄美的唇邪气噙起一笑,更情不自禁在那片无暇烙下自己的印记。
初嚐情事的冷清秋不懂体内莫名窜升的躁热为何,他只知道将自己发烫的身子往君唯的怀中送,殊不知此举仅会撩起男人更深沈的欲望。
君唯将冷清秋拥至池边爱怜吻著他的唇,细吻沿著颈项悄悄蔓延,水面下相互摩挲的肌肤更引发了前所未有的悸动,温柔的抚触,让冷清秋逸出一声迷人的嘤咛,他乏力的揽著君唯的肩膀好支撑自己因他的触摸而意外挑起的空虚感,对於这种陌生的体验他感到疑惑,然而逐渐浑沌的理智却让他无法再去思考对错,他轻轻咬起下唇,企图抵抗君唯在他身上掀起的迷乱感觉。
「不是告诉过你别再咬唇了吗?」君唯心疼吻上那片诱人的唇瓣,原先盘桓在大腿内侧的手也顺著水流冷不防探进了紧致的臀隙。
「嗯——」冷清秋蓦地闷哼一声,突然刺进的指尖所带来的疼痛感让他不适的想推开君唯。他又惊又愕的望向他,「你要干什麽?」
君唯笑著封住他的问题,在他还未来得及制止之前便又陆续探入。
「痛——」冷清秋难受的拧起眉,来自身下的违和感让他对接下来的事开始起了退却之心。「不、不要……」他想拉开两人之间过於亲密的距离,但抬起头来却见君唯像是努力忍耐著什麽似的凝视著自己。
「别拒绝我……清秋,接受我……来,把自己交给我……」
虽不喜欢这种难受的感觉,但君唯的话却有著意外的魔力。他试著攀住他宽阔的肩膀好减轻身体因不断送入的指尖所带来的不适之感。他知道这个男人不会伤害自己……因为他的眼神是那样温柔……他可以把自己交给他吧?
「清秋,抱著我……」君唯缓缓抽出手指,紧致的後庭已不再像起初那样紧绷。他知道自己或许操之过及,但男人饱涨的欲望眼看已经濒临忍耐的极限,想要他的欲望更是不断刺激著自己。
冷清秋迷惘的任他温柔的将自己的双腿环上他的腰际,然而就在他一鼓作气挺进他体内之时,足以令人窒息的刺痛倏地穿透身心让他不由得惊喘连连。
「出、出去——啊、嗯啊……君…君唯——」剧烈的违和感让冷清秋只想推开与自己紧紧贴合的躯体,颤抖的指尖更是吃痛的扣进肩肉内。「好痛——嗯、嗯啊……出、出——嗯——」眼角迸出的泪水犹如断线珍珠般不停滑落,他从来没像此刻这样希望自己就此死去——
君唯心疼的吻去他眼角的泪,「清秋别哭……我只是想爱你……」他缓住势子,为了让他有适应自己的时间只好强行忍住亟想律动的欲望。
耳边的低喃宛如海上浮木,冷清秋泪眼迷蒙抓著他的肩膀,像是害怕被丢弃的小猫似的紧紧依附。君唯低下头去吻住他的唇,在一阵耳鬓厮磨过後,便扶著他的腰缓缓律动了起来。因担心他疼,所以动作也刻意放柔许多。
「嗯……啊嗯……嗯……」君唯抄起他的腿,让两人彻底结合,池水的滑腻助长了情欲的滋长,他吻著冷清秋身上每一寸迷人的肌肤,体验紧致的甬道紧紧包裹著炽热的快感。从来都没这麽想要过一个人——
明知是悖德,但对他的妄念却仍让他效法飞蛾扑火而自焚其身——
* * *
屈肘支颐凝视著正酣睡身旁的绝美人儿,薄美的唇角浅浅扬起,他探出手去抚平了那眉心微蹙的痕迹。指尖滑到那柔软的唇上,他望著那片红肿心底不禁油然兴起几丝罪恶感。凌乱的丝绸遮掩不住吻痕遍布的躯体,当一眼揽入数点樱色飘落的皙白颈项之时,黯红色的眼,不自觉眯了起来。
他该等的……他实不该在昨晚强要了他……他不过还是个孩子,怎堪得起自己一再的需索无度……撩起他散落榻上的长发,他凑近鼻去嗅著那淡淡的香气。想起昨晚浴池里的缠绵,两人躯体交缠的画面他至今记忆犹新……当抱著虚软无力的他回到床上之时,他又情难自禁的拥著他任他在自己身下轻喘低吟而反覆爱怜……
怀中的人儿浅吟一声,卷长的睫毛轻轻跃动後便见他幽幽睁开了眼睛。但他不明白为何在见到自己之时,冷清秋竟似惊又愕的坐起身来——
过猛的动作让他不适的蹙起眉心,他拉过丝被遮掩住自己一丝不挂的身躯,眼睛根本不敢正视一旁的君唯。「我得回去了……」急忙下床,怎知脚尖才刚著地这才想起自己寸丝未褛。凝著眉,他搜索起自己的衣裳,却发现它正湿漉的被抛在不远的池边。他失望咬起下唇,拥著丝被的手指因著急而揪了起来。
君唯冷眼看著他的表情流转,黯红色的眸底蓦地掠过一抹受伤的眼神。同自己在一起是那样令人害怕的事情吗?他随意披了件衣衫赤脚步下床去。
冷清秋无言望著那道的背影,一时语塞的他也不晓得该说些什麽来化解此时难堪的沈默。
「试试这件吧!这是我十多岁时的衣服,尺寸应该勉强还可以!」君唯自衣柜翻出了件衣服丢给床上的冷清秋。
冷清秋低垂著头拿过衣服,想起昨晚肌肤相亲的炽热还滚烫的落在胸口上,他的寡言让他好生徬徨。心不在焉摊开衣衫,十五年来从未穿戴过男装的他没想到初次可以正视自己身份之时竟是在这种令人难为情的场合。
君唯不懂他又为何迟疑,但他意识到两人的距离事实上并未因昨晚发生的一切而有些微拉近……罔顾他抗议的眼神迳自掀去他身上覆盖的丝被,他试著忽略当指尖触碰到他肌肤时短暂停留的酥麻感。他面无表情替他著衣,因担心他身子还疼,动作也分外轻柔。整装完毕後他抱起他来到镜台前。
冷清秋无语,他更是异常沈默——他当然知道昨晚与他颈项交缠的人儿是货真价实的男孩……早已极力避免的事情,为何他还是放任它发生了……握著那束细柔的发丝轻轻梳著,未来是否也如这头长发般悠远得令人心惊?他当然知道人言可畏,可是即使自己无所谓,那他呢?醒来时那双慌然的眼神,著实瓦解了他自以为坚毅的信心。
他昨晚不顾他意愿强要了他,他此时想必怨自己怨得紧吧?一想到这,叹息便不禁逸口而出——
「为什麽叹息?」冷清秋轻轻问了。
「想走的话,你现在可以离开了。」背过身去,垂落的衣袖却遭人揪住。
「你可是在生气?」
君唯浅浅摇摇头。
「那为什麽——」冷清秋微咬著唇,「你看起来好冷漠……」
幽怨的语气听入君唯耳中成了种莫须有的指责。正因失去太多,所以他不敢再去试著拥有。他不敢接受冷清秋给他的那种看似希望的暧昧……要是某日他还是选择背弃自己,他恐怕会疯狂而死……
「清秋……」轻声唤了他的名,却没有正过身去看他的决心。黯红色的眼瞥向阴暗的角落,悄悄掠过了复杂的情绪。「我是异族,更是你的至仇。我俩之间有著重重的距离与阻碍,我可以发誓我对你的心意绝对不会有任何更易,但我希望你能在冷静过後再告诉我你的决定。因为眼前一跃下便是万丈深渊,我不希望你陪我一起受苦……」
「你既然如此看轻我,昨晚……昨晚又为何要抱我……」冷清秋受伤的松开揪上他衣袖的手。他这是在怀疑自己吗?他的不信任,比任何刀刃都还要冰冷伤人。在对同属於男人的他给了自己的身子之後,他怎麽还能说出那样践踏人心的话来!
「清秋!」君唯愕然转过身,但冷清秋已抢先一步甩开了腕上的手,愤然奔出了苍穹居。
* * *
回房换过衣裳之後冷清秋草草收拾行李往南苑走去,今天是与阎大小姐的约定之期,不过他并不想去向君唯道别。穿过西厢,就在将出东苑门口之时,好巧不巧却碰上一身酒气薰天的骞飞。
「早啊!静儿!」骞飞笑嘻嘻的朝他打起招呼道。
「骞大哥,你一大早就喝酒?」薰人的酒气让冷清秋皱起了眉头。
「唉,昨晚同你说完话之後,一时气闷便骑著马到外头溜达去了!谁知这一逛,竟晃到了酒馆里!」骞飞见他拎著布包,便纳闷问道:
「你上哪儿去?」
「南苑朱凤阁。」
「少主让你去的?」
「阎大小姐让我去帮忙几天。」
骞飞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样。「少主答应了?」
「他没有意见。」
骞飞听他语气甚为冷淡,一时之间也不好再过问。「小心点。」
蓦地的语重心长,让冷清秋疑惑敧著头。「小心什麽?」
「阎大小姐。」
「我犯著她了吗?」
「你有所不知,阎大小姐已同少主订了亲,如今他当著未婚妻的面代别的女子受鞭,这脸面你要教她往哪儿搁?」
「他有未婚妻?!」冷清秋不知道自己的脸色正逐渐刷白。
「怎麽?没人告诉过你吗?」
冷清秋僵著身子,他至今终於明白君唯今晨那一番话。那壮士断腕的决心,原来指的就是他与阎魔山庄的羁绊……既然他已与别的女子订亲,为何又要来招惹他呢!?他昨晚……又是怀著什麽心态来拥抱自己?
一切——或许只是他的复仇计画罢了!昨晚的耳鬓厮磨,想必也是哄骗自己的手段之一吧!他不是傻瓜,他怎麽可能为了自己平白舍弃唾手可及的富贵!他好傻……他居然对他的信誓旦旦认真了……
「静儿!你没事吧?」骞飞忽觉事态不对,才想收口但显然已经太迟了。骞飞忧心搭上他的肩,却教他遽然避开。
「别碰我!」
「你究竟是怎麽了?你这样闷著不是教人担心吗!」
「对不起……骞大哥……我只是…有点儿不舒服……」
「身子不适的话就别去了!阎大小姐那儿我去替你说说。」
「不用麻烦了。我已经答应她,总不好教你为难……」他强起欢颜道:「我恐怕会有好一阵子都无法回东苑来,你可得好好保重……」
「少主他知道你今天要走吗?」骞飞总觉得他的笑容相当勉强。
「他不会操心这种小事的……」知不知道又有什麽差别?反正到头来受伤的只有自己罢了……又有谁会为他感到心疼?
道别了骞飞,一路上他像个无主孤魂恍恍惚惚飘出了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