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君擒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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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君擒月-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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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似乎不太妙啊……」赫连狂转而望向天际,为心头隐隐浮出的答案露出无可奈何的苦笑。

☆☆☆☆☆☆

「你未婚妻回去了吗?」

又是夜阑人静的时刻,赫连狂停下手中的笔,抬起眼来专注地望着月季商。

「嗯。」不是很情愿地回答着。月季商至今依然不大能谅解赫连狂独断独行的把君梅衣接进宫来的举动。

真的只是因为这样吗?那么一直停留在他眼前,太子殿下和女官的那一幕又该如何解释?为什么他会一直放在心头挥之不去?难道说他在意?可是他为什么要在意?那名女官又不是他的什么人。

但若是为了赫连狂那个可恶的家伙而在意,那更是不合理;他爱做什么是他的事,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他不想去深思了,反正他对赫连狂就是有种无以名状的嫌恶,他就是对他的一切都看不顺眼;不需要理由,他就是讨厌他!

「能回答我你的愁容为何而来吗?」赫连狂从他的眼神中大略读出他现在心中在想些什么。

只是,赫连狂要听他亲口说出来。

「没有。」千篇一律的回答,月季商就是不想让赫连狂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不愿连心中最后的角落也被他进占。

「如果没有,为什么我总是见不到你的笑?」从月季商进宫起,他就没见他笑过,虽然宫廷是个巨大的牢笼,但是他已经尽量做到每一件可以使月季商快乐的事情,他不明白,为什么他还是见不到他的笑容。

月季商皱紧眉头,被赫连狂那种认真和心疼的语气给搅乱了;他不要、不要、不要赫连狂用这种语气对他说话,用这种眼神凝视着他,那会让他……

让他什么?月季商心头一惊,把思绪拉回,对自己莫名其妙所产生的思绪感到愤怒。

「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我,连我的喜怒哀乐都归你管吧!我笑不笑,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不会管得太多了吗?」怒极生冷,月季商的口吻有如寒冰,试图和赫连狂拉出最远的距离。

「我只是不想看见愁眉不展的你。」但是赫连狂不容许他与他拉开距离,一个大步,他又逼近他眼前,「告诉我,我到底是哪里做错了?」

「你真的想知道你哪里做错了吗?」月季商冷哼,冰冷的目光像是要刺穿赫连狂,「好,那我告诉你,你唯一做错的事情,就是不该召我进宫!」

赫连狂忽地停下前进的步伐,以冷静的眸光锁住月季商,「你不愿意进宫?」

从来不晓得向来嘻嘻哈哈的赫连狂也会有如此逼人的眼神,月季商先是愣了一会儿,然后才稍微隔过脸回答:「我本无意进宫。」

「是因为你的末婚妻?」赫连狂问得有些冰冷,不确定是不是有了把那个女人给除掉的念头。

虽然那个女孩儿和他所接触过的女子比起来,是那么的不同。

当他明白了自己的情感之后,为了他所要的东西,他会不畏拦阻地把挡在他面前、妨碍他的一切全部铲除。

不论挡在他前面的是什么,不管那个人是谁,就算那个人是天子,是他亲生的父皇也是一样!

「就算不为她,我也不想进宫,宫廷本就不是我该待的地方。」月季商不懂他怎么会把君梅衣给扯进来,「所以,请下令让我回乡吧!」

「不可能!」赫连狂回绝得斩钉截铁,心中一直不愿面对的答案在此刻浮上心头,逼得他不得不去正视。

「我不懂,」月季商略微疑惑地看着他,「天底下能成为护国法师的人这么多,为什么一定非我不可?何况我进宫这么久,也未受到任何阴阳阵势的教导。」

月季商最后一句话刺入了赫连狂的内心。

是的,他一开始的确是因为要让月季商成为护国法师才将他召进宫来的,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愈来愈无法让月季商离开他的身边进入镇国寺。

要是让他进入镇国寺,那便代表月季商会离开他到一个离他很远的地方,而他对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忍受。

「既然我留下来没有任何意义,那么我又何必要留下?」看赫连狂不说话,月季商乘胜追击。

「你能离开吗?」赫连狂忽然露出一抹极其诡异的笑容,「你没有任何放不下的东西吗?」

被突如其来的问题给震傻的月季商脑中浮出的,是赫连狂那双深似潭水的眼眸;可是他用力甩头便将那双缠绕牠的眼眸给甩出脑海,肯定地回答:「我为什么要有?」

「连我也放得下吗?」赫连狂的问题冷不防地在月季商心中炸出一圈一圈的涟漪。

月季商住接收到这个问题后,脑中顿时像是被完全掏空一般,只能诧异地看着赫连狂。

他……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他和他……他们都是……

「殿下……」月季商颤巍巍地吸了一口气,语气有些不稳:「您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那是不应该的,那是违反人伦的,那是……那是……

「我很确定我没有搞错。」过度肯定的语调像是要钉入他的灵魂深处,赫连狂的眼神紧紧地锁住他,丝毫不让他有逃开的机会。

「殿下……」月季商想从他紧锁的眼神中挣脱,「不要玩这种游戏,您累了,早点歇着吧!」

「如果我说我是认真的呢?」

赫连狂把一个诡谲的疑问丢了出来,在月季商反应过来之前,他的唇已经重重地被他掠夺了——

思绪在脑中炸成碎片,月季商根本做不出任何反应;唇上传来反复吸吮的温柔,他的心在这个吻中被紧紧纠缠,只能颤抖。

不对,这是不应该的,这是不对的。他们……他们怎么能……这是……这是触犯神明的举措啊!

可是他提不起力气推开赫连狂,只能在他的怀抱中无助地颤抖着,好象有着什么,在这个吻中金都被搅乱了;深深埋藏在心底的某些东西被狠狠挖起,他不愿正视的情景在他眼前闪动,但是他宁可视而不见。

不对!不该是这样的,不该……这是不应该发生的!

月季商脑中像是被狠狠刺入了什么,让他的神智有了一丝清明;终于,他用尽全部的力气挣开赫连狂的拥抱,不断地喘息着。

「如果我是认真的呢?」没想到赫连狂没有一丝一毫的惊慌失措,反而冷静地再问了一次,并且直视着月季商的眼瞳,试图让他的心思无所遁形。

不可与男人苟合,像是与女人一样,这本是可憎恶的;不可行这一切淫乱的事,以免被咒诅…….

曾经,这句话让赫连狂迟疑,无法跨越那道阻隔在他们之中的藩篱;可是现在,为了眼前的少年,为了爱他,即使最后的结局是要落入最深的地狱,是要承受最恶毒的咒诅,是要与全天下的人为敌,是要舍弃所有、甚至是大片江山,他也愿意,只要能够拥有他。

一时间,在偌大的空间中,只剩下激情过后的喘息声,赫连狂的眼神执意锁住月季商,等待着他的答案。

良久之后,月季商终于拋出了让人窒息的回答——

「那么我会离开你,逃到你找不到的地方。」

第四章

「哈哈哈哈……」赫连狂放声大笑,笑里是否有着一丝苍凉,恐怕只有赫连狂自己知道。

伸出的手在半空中硬生生地收回,月季商恼火地想着——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心中那股不舍究竟是从何而来?

但是赫连狂的笑,让他完全无法思考,他直觉地便想将狂笑得如此悲苦的赫连狂拥入怀中。

不对、不对,他对君梅衣也从未有过这种情感,他怎么能……

赫连狂的反应让他明白了他对他的感情,在惊惧惶然之中,他分不清自己是不是有着一丝暧昧不明的窃喜,许多复杂的情绪在他心中来回撞击着,他只想逃开!

月季商转身就想离开赫连狂的书斋凌霄殿,并打算从此永远地离开赫连狂的眼前;但是他的脚步才往前踏出一步,一支箭就这样笔直地飞进殿里,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射向他身旁的赫连狂。

这是怎么回事?月季商的脑际霎时一片空白。这里可是太子的书斋啊!

赫连狂疾如旋风的身形快速地移动,以一道强劲的掌风将月季商震开,自己则早已退到安全的地方,避开了这支欲要取人性命的飞箭。

飞箭射进他们身后的木梁之中便静止不动,可见这支箭射出的力道有多么地强劲深厚。

是谁敢明目张胆地行刺太子?月季商的第一个反应便是追出丢,完全无法相信在这座宫殿中,居然有人要杀赫连狂。

「别追。」赫连狂制止了他的动作,并且抬手将木梁上的箭拔下,随即略显著急地问:「你没事吧!」

月季商摇摇头,旋即问他:「有刺客要行刺你,为什么不追?」

「你赤手空拳的,要拿什么去对付刺客?」赫连狂睨了月季商一眼,光看他的身子骨也知道他不是个练家子,让他去追刺客恐怕只有白白送命的份。

「这……」月季商这才想起自己的确是一点功夫底子都没有,不禁有些懊恼。

他无法不着急,只要想到赫连狂的性命在往后的日子中可能会遭受到威胁,他就冷静不下来。

此时月季商才猛然发现,他已经失去了平时惯有的恬淡,而且居然是为了眼前这个他最排斥的男人。

赫连狂以再犀利不过的眼神盯视着月季商。「你在为我担心?」他勾起嘴角,神情中有着愉悦,先前的悲伤像是已经离他很远似的。

月季商的呼吸因着他的质问而猛然一窒。

「这是职责所在。」他的回答有些势弱,可是却合理得找不到任何破绽,「如果太子殿下有任何差错,下官的亲人都会受到牵连。」

是的,他并不是因为担心赫连狂。月季商在心中拼命地说服自己,他也不是害怕赫连狂出什么意外,他只是害怕会连累到自己的家人;至于这个太子到底是生是死,他并不在意。

「是吗?」赫连狂修长的食指文在额际,深知潭水的眸则一瞬也不瞬地停在月季商的身上。

月季商笔直地回视他,令人完全看不出任何心虚的神情,一副公事公办、绝无私心的清明。

僵持了许久,赫连狂笑了笑,站起身来将箭折成两截,转过身去,「那么,从今天起,你就离开乾坤宫吧!」

「什么?」月季商被赫连狂这出乎意料的回答给骇住了。

他居然叫他离开?

在他被告知进宫是为了成为护国法师,再听闻他对他的心意、强被他索吻、揽乱了一池春水,又眼见他遭刺客暗杀之后,他居然要他离开!

「你说的没错,我若是出了差错,你的家人都会被波及;要是你害怕会牵连九族,我只好让你离开乾坤宫。」赫连狂回过头来看着他,锐利的目光像是要刺破他所有的伪装。

他在逼他!

月季商用力握紧拳,痛恨赫连狂的狡猾。

他怎么能离开?他怎么能安心放赫连狂一个人在这充满杀机的乾坤宫里?但是留下来却代表他要接受赫连狂的情感,他又怎么承受得起?

那是……那是悖德逆伦的啊!

该回去的,君梅衣还在等着为他披上嫁衣,月家还在等着他回去继承;这深宫不是他该待的地方,他该离开,这里不是属于他的地方。

就连眼前的男人……

「太子殿下说的是。」月季商的考虑并没有很久,很快就做出了决定,「那么下官这个月十五就回乡。」

赫连狂的眼神一闪,满不在乎的笑意很快地掩去了他真实的情绪,「呵呵呵……准卿所愿。」

「咦,季商,殿下要你离开?」月青阳接到消息之后马上来到月季商的睡房,想问个清楚。

「嗯,哥你要自己保重,我会代替你好好孝顺爹娘的。」月季商忙碌地收拾着行李,在月青阳看来他的态度很平常。

「出了什么事吗?怎么事前都没听殿下提过?」太子不是要季商成为护国法师的吗?事情好象根本还没开始,怎么就结束了?

「没什么,我只是想早日回去和梅衣成亲。」月季商丢出一个看似最合理的答案。

但是月青阳仔细地看了月季商一眼之后问道:「季商,你到底在逃避些什么?」

宫中有什么事是让弟弟害怕的吗?他居然会想拿结婚当借口逃出宫门!月青阳知道自己的弟弟不是这样的人。

月季商的手猛然一顿,像是心中某个不欲为人知的秘密被人狠狠地揭露。他别过眼,冷声地否定:「你别胡说。」

「也对,你和梅衣从小定亲,让她等太久的确不大好。」月青阳抓抓头,「不过居然在这节骨眼上要你离开,殿下难道是打算自己来吗?」

月季商停下手中的动作,回眸看着月青阳,发现自己心跳加快了,「什么东西自己来?」难道赫连狂真的打算独自面对那些刺客?

月青阳搔着脑袋瓜,「嗯……最近边境的那须族发生叛乱,虽然朝廷还没下令出兵平定,不过我想那是迟早的事情。」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月季商问着,哥哥讲话怎么老讲不到重点,真怀疑他这段时间是怎么在朝为官的。

「嗯……就是在咱们龙朝中,护国法师通常在战事发生时会以国师的身分和大军一起出征,说是以五行阵法打仗也不为过……」

月青阳苦恼地皱眉继续解说着:

「现在朝野中放眼望去只有殿下一人有成为护国法师的能力,难道殿下想亲自领兵打仗吗?那么要是有个什么万一……呸呸呸……我这个乌鸦嘴,殿下当然不可能有什么万一的……」到最后月青阳苦恼的言词已经近乎自言自语了。

月季商脑中登时轰然炸开。

难道这就是赫连狂迟迟没有对他展开训练的原因?因为他担心一旦他成为国师,他就得和大军一起出征边疆?他是害怕他……

已经平静的心似乎又开始波动了起来,这是不该有的,可是他却止不住心中的狂喜;一直试图遗忘的吻,在此时又翻上心头,使他的脸涌上一阵止不住的燥热,同时也止不了涌上心头的担忧。

赫连狂可能会亲自上战场怖阵!一想到这里,他就无法安心地离开宫中。

为什么他不论在什么地方都必须面对死亡呢?为什么成为太子便得承受这么多恐惧呢?而且,只有他一个人在孤军奋战……

「季商,你怎么了,为什么脸这么红?」月青阳狐疑地指着弟弟脸上的潮红问着。他这个讲话不留情面的弟弟居然脸红了?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以前从来没见过呢?

月季商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脸红,更没有料到会被人这样当面指出来。他急急忙忙地摇了摇头,马上将话题转开,希望哥哥别在这件事上详细追问,「难道这个禁令不可能更改吗?太子不能成为特例?」

「天子犯法都得与庶民同罪,你怎能奢望太子可以成为特例?」月青阳无奈地轻叹,「就算他是皇位继承人,也是逃避不了的,除非他能找到其它的护国法师替代……」

这对月青阳而言也同样是件两难的事。若被送到战场上,弟弟当然是死路一条,以家人的立场,他当然希望弟弟可以返乡回家。

可是以臣子的立场而言,他也不愿意殿下就这样亲自上战场,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朝廷中还有谁比他更适合成为君主的吗?

「是吗?」月季商问着,神情有些恍惚。

「再说,帝位是每一个人都觊觎的地位,只要设法让殿下战死,他就有可能会成为下一位皇太子。殿下要真上战场,那就真的是去送死了!」唉,他该不会真的打算这么做吧?

月季商却在此时抓住了月青阳的衣襟,神色急切,「你的意思是,其实早有人想杀皇太子?」

「咦,你在殿下身边也有些时日了,难道不知道吗?」月青阳匪夷所思地看着弟弟,「我常在夜里探他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等等,难道殿下要季商回乡的原因是因为怕季商留在他身边会遭到危险?

为什么殿下会这么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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