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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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凤-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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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又似乎刚刚才到,提灯弯身对他行礼,同声同言:“陛下请随我们来。”说罢提着灯笼转身前头带路。
  楚天叹口气,摇头,无论过了多少年,他每回到梧桐居迎接他的永远都是逻茵,少男名为逻,少女名为茵,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来历,只知道他们是凤凰家的迎门人,似乎从亘古时开始他们就是。
  楚天手一挥,“你们留在这里。”他只带着进喜走入梧桐居,他们迈入后,大门缓缓的关上。
  水岸码头,精致的小船,撑船的是名老翁看起来六七十岁的样子,不过听说他才不过五十出头,此时正点着旱烟吧哒吧哒的抽着,茵走上前行礼,“渔伯,陛下要见主人,请问您可知主人现在何在?”
  渔伯吐口烟,想了下,“刚刚白姑娘安排船去了飞燕台,此刻应该在那了。”
  “那么有劳渔伯送陛下过去。”逻淡言,抱拳行礼。
  “上来吧。”渔伯在船身上敲了敲烟杆子,站到了船尾撑杆,楚天带着进喜上了船,船划出,楚天已经是见怪不怪了,他这个皇帝在外面如何如何不管,在这里主人只有凤珏,他要见凤珏只能前往,想招凤珏入宫,可能性为零。
  船慢慢在飞燕台靠了岸,进喜扶着楚天上岸,就在他双脚踏上岸时,全身顿时僵住,不是想动而不能动,而是不想动,悠扬洒脱的琴声飘入耳中,他抬起头看向飞燕台中心,平镜般的台上,一朵朵金莲盛开莲心点红蜡,黄昏夕阳下映出美丽光芒,中央有座六角小亭,雪白的曼纱垂下,透过曼纱可以看到里面有人,一个男人,他在弹琴。
  风动,帘舞,曼纱飞起,一张白玉般的脸映入眼中,雪白的长袍,披散的长发,腰背挺的很直,手动身不动,美的出格的人,却没有那琴声带给人的震撼大,他修长的手指抚过五弦琴,琴长七尺二寸,宽六寸,比一般的琴长上一倍,一般的琴长三尺六寸五,他优雅的手指抚动出在上面,宽大的衣袖晃动,似乎他的琴就应该是这么长,此琴名为飘然,凤珏百日时收到的礼物,不知何人所送的礼物,他却知此琴名为飘然。
  凤珏双目闭紧不视人不视物,似乎天地间的一切都不存在,他沉浸在琴声中,修长的手指抚动,琴声婉约清雅如同清风抚过面颊,让人有一种悠悠然的感觉,琴声突然一转声中带着清冷,如同雪花飘落的声音,鼻吸间几乎能闻到雪的味道,好似要下一场大雪,可紫辰何时下过大雪?紫辰天气多变,寒冬却少雪,只有小雪细雪,大雪百年难遇。
  “好曲。”声音从亭内传出,说话的竟是楚衣,“什么名?”
  琴尾音落,凤珏侧头看他,轻言:“万里雪。”
  “万里雪?那是什么样的光景?”楚衣皱眉。
  “万里聊无人烟,天地相连一片雪白,看不到尽头,没有生灵,除了雪就是雪。”凤珏拿起茶慢慢的说,如同是最深的记忆,冲满了怀念。
  “好个万里雪!”楚天迈步走入亭中,“若是万里无人,没有生灵,那是何等的可怕,凤珏你就不怕吗?”
  “怕?”凤珏蹙眉看他,“为何要怕?到那时必是千里冰封万里雪,如此美景人间难得,有何可怕?”他堂而皇之的回答,不行礼不起身,好似楚天只是个朋友而不是君王。
  “千里冰封?那便是生灵涂炭,你竟然说不可怕?”楚天真想打开他的脑袋看看他在想什么!
  凤珏摇头,轻笑,“你不会懂的。”
  “你!”楚天气怒。
  “凤公子说的可是冰灵降临?”齐守业淡问,他一开口,楚天才发现亭子中除了凤珏和楚衣,还有齐守业、陈显,以及秦玟,可气的事,他们也不见礼。
  “冰灵入世?那样的传说还真是难得一见。”陈显笑言,那不过是个传说,怎么可能出现,只能当故事听罢了。
  “嗯。”凤珏侧头看天,喃喃自语:“若是可以我想看看紫辰被雪染白的样子。”
  楚天听他说狠狠的鄙视他,气的连自己来的目地都忘了。
  然而,他又怎么知今日的话,将来竟然是一语成谶!
  “爷,茶冷了,奴婢给您换杯。”杜鹃端着托盘站在凤珏身边。
  “嗯。”凤珏将手中的冷茶放到托盘上,杜鹃端着托盘离开不多时,端着杯冒着热气的茶回来,进喜见状上前接托盘。
  “姑娘歇歇,我来,我来。”
  “不必了。”杜鹃往回抽,他上前一抢,用力过大,结果就是托盘整个飞了出去,滚烫的茶水对着凤珏泼了过去。
  “当心!”楚天大叫,要是那家伙被烫到了,麻烦的可是自己!
  他的叫声刚出,凤珏已经被人拉开,楚衣揽着他的腰将人护到了一边,好在楚衣身手快,不然凤珏毁容是小,疼上一两月是大!
  “没事吧?”楚衣抱着凤珏温柔的问,而目光瞪向进喜那叫一个凶恶,死奴才!
  进喜一抖,欲哭无泪,王爷不带这么差别对待的!
  “没。”凤珏呼了一口气,伸手去推楚衣,却半点力也用不上,靠在他怀里无奈的闭上眼,轻声吩咐杜鹃,“杜鹃去叫鸠盘。”
  “是。”杜鹃瞪了进喜一眼,跑了出去。
  “凤公子的脸好白,这是怎么了?”齐守业还没见过他这个样子。
  “珏,你哪不舒服?”秦玟握住他的手,顿时一惊,好冰!
  “我全身无力。”他说话时都很慢慢,气吐的很长,他被吓到了,刚刚热水泼过来时,热浪先逼了过来,脑海中有东西浮现,一团火扑向他,很可怕!非常的可怕!他已经忘记了躲,所以当时若不是楚衣拉开他,他一定会受伤。
  鸠盘来后,将人放到躺椅上,先是把脉而后又吩咐了人煎参汤,又是施针,忙活了半天,最后,他的额头贴在凤珏的额头上,喃喃的说:“大公子不怕,没有人会伤害到大公子,没有人,别怕。”手抚上他的眼睛让他闭上,鸠盘声音低沉,用一种不属于他的声音说出了一句话,“吾儿勿怕,父亲在此。”
  “父亲……”凤珏伸出手抱住鸠盘,像是个受了惊吓,寻求父爱的孩子。
  楚衣心头一阵犯酸,此刻他特别想将两人分开!但,为了凤珏,他不能,至少现在不能。
  楚天冰冷的看着他们,他记得那个声音,是凤青的声音,从小到大,他不止一只听到鸠盘用这个声音来安慰凤珏,他可以确定鸠盘不是凤青,但他不明白,为何凤珏没有见过父亲却能如此清晰的记住父亲的声音?
  凤青,在他的记忆中是个君子,上善若水,这四个字用在凤青的身上十分的贴切,只可惜,这样的一个上善若水的君子毁了他的童年,他的家,他的国,如今凤青的儿子,也要同样毁了他的王权!
  从楚衣出手护凤珏的那一刻,他就明白了,皇叔对凤珏动情了,用情至深,当你爱着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有危险时,你会第一时间出手,楚衣不顾自己可能被烫伤的危险出手救了凤珏,就这一点已经可以说明了一切。
  楚天闭上眼,转身在众人忙乱时带着进喜离开,他不会让事情发展下去,他不是父亲,他是楚天,紫辰的君王!
  
 
作者有话要说:准备好,要开虐了!




第十七章 黑夜无尽,心憔悴(上)

作者有话要说:开虐,转折。
  凤珏眼前一片黑暗,全身僵硬麻木的躺靠在一张躺椅上,他眼睛酸痛迫使他又闭上,半刻之后睁开此时才看到东西,幽暗的屋子,紧闭的门窗,老旧的书桌前一人负手而站,他眯起眼看清那人的身影,意料之中的人,却还是有些意外。
  “你不知道任何毒都毒不死我吗?”
  “朕知道。”楚天回身,目光冰冷,“毒不死你但足以让你虚弱。”他迈步走到凤珏面前,居高临下的看他,“知道朕为何如此对你吗?”
  “不知道。”凤珏从来就不喜欢别人这样与他说话,既然他站不起来,他可以闭上眼睛不去看眼前的人。
  “你敢说不知道!”楚天怒言,将他闭上眼睛的动作当成了逃避,“你与皇叔是怎么回事?”
  “陛下认为是怎么样?”他闭着眼睛吸口气,肺隐隐作痛,感觉自己似乎中了很厉害的毒,不光能让四肢麻木,还会让五脏六腑衰竭,还真是难受!
  “不是朕认为如何就能如何!”楚天狠狠的瞪着他,“朕宁可相信你与皇叔之间什么都没有!朕宁可相信这一切都是误会!可事实呢?皇叔为你画了画,为你不顾被烫伤的危险救了你!你还敢说你们之间没什么吗?”
  凤珏慢慢的睁开眼看他,看到他如同是只野兽在痛苦的挣扎,凤珏扯开嘴角笑了,“是,是我勾引了衣,让他走入我的圈套,是我主动接近他,是我想毁了他,这样陛下满意了吗?”说出的话如同一把双刃剑伤了楚天也伤了自己。
  楚天愤怒的扬起手,满目气恨的看着他,手就僵在半空许久,最终还是放下了,“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背叛我?”他没有说朕而是我,“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你只是一时贪玩,你会离开皇叔的,珏!你告诉!”他摇着凤珏,近乎哀求的逼问。
  “我记得你上回叫我珏的时候还是你刚登基的时候,快六年了吧,你没有这么叫过我了。”凤珏似笑非笑的看他,“我若说了,你会信吗?”
  楚天僵住,慢慢的放开手,往后退去一步,摇头,“不会。”
  “那么我说与不说,有什么不同?”本应慌乱的心,此时却十分的平静,没有半点波澜,如今的楚天已经不是那个需要他帮助的朋友,而是君王!
  楚天的手伸出,伸向他的脖子,划过他的衣领,拉起一根红绳往下划,握住红绳上束的一枚金坠,手用力一拽,红绳断了,在凤珏的脖子留下一道浅红色的勒痕,他握紧那金坠,转身离去,什么也没有再说,殿门口吩咐人每半个时辰在殿内点毒香。
  殿门缓缓的关上,凤珏慢慢的闭上眼睛,听到大门关闭的那一声,殿内被寂静吞没,他放声大笑,从未有过的张狂,从未有过的凄凉,若是七年前知道自己今日会落到这个下场,他还会帮楚天吗?他不知道。
  也许他还是会帮,因为必竟那个时候,他们是朋友,只是朋友……
  笑王府,观月楼。
  楚天坐在窗台上,看着窗外一轮明月,等待着楚衣的到来,他很小的时候就喜欢这里,喜欢这里的名字,喜欢这里的摆设,自从登记基以后,这里鲜少来了。
  门无声的打开,楚衣站在楼内看着窗边的楚天,那样的孩子气,好似回到了他们小时候,他无声的笑了,“怎么有空来了?”近几年,这小子有事就招他入宫,已经很久没见他来过了,下人禀报说陛下来了的时候,他当时傻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楚天侧头,“我真的有很久没来了吗?”
  “嗯。”楚衣走入,坐在窗边椅子上,“很久了,有十年了。”看着他笑言:“凤珏也喜欢坐在那。”凤珏喜欢曲膝坐在窗台上,手中抱着一杯热茶看着窗外。
  “皇叔……”楚天左手捏紧,“你喜欢凤珏?”
  楚衣微愣,笑言:“凤公子那样的朋友又有谁会不喜欢?”
  “朕说的不是这种喜欢。”楚天拉过他的右手,将自己的左手覆在上面慢慢打开,楚衣手心触及坚硬温热的东西,楚天的手慢慢移开,露出那样东西,纯金的指环,花纹是两条相交盘旋的羽毛,“凤珏在朕手里,是生是死就看皇叔了。”
  楚衣心头一紧,握住指环,这是羽戒,凤凰家一代一代传下的一对戒指中的凤纹,凤珏经曾说过,这枚戒指代表了他,楚衣抬头看向楚天,话脱口而出:“你对他做了什么?”微微上扬的声音暴露了心声。
  “朕只问皇叔,想让他生,还是死?”楚天侧头看着窗外,双手握紧拳头,他最不愿见到的结果,还是发生了。
  “你想如何?”楚衣握紧手中的羽戒,凄冷的笑,“本王有选择的余地吗?”此时,就算让他自刎他也会做,前提是凤珏安然无恙!
  “娶暖颜公主为妻,前往南苑三年。”楚天说出早已开出的条件。
  “本王与暖颜成亲,你就会放了凤珏?”楚衣急切的问。
  “前往南苑的当天,朕就会放了凤珏。”楚天点头,他会放,只不过,放回的未必是活人。
  “好,三日内,本王迎娶暖颜。”如此草率的确定,半点笑王的风度也没有,他当真是急昏了头。
  楚天起身,迈步离开,空留下心乱如麻的楚衣。
  梧桐居,汾水阁,鸠盘刚刚给喜鹊燕子施过针,两个丫头被人发现晕倒在路过,与她们一起出行的凤珏不知所踪,而两个丫头也并非晕倒,而是被人打晕,两个丫头也算得上高手,竟然轻意就被人打晕,可见来者非同一般。
  “白鹭,你说有谁能在一击之下打晕两个丫头?”鸠盘洗衣净手,慢慢擦拭干净,已经过了一夜了,没有收到勒索,只能说明对方要的不是钱财。
  “两个丫头是我一手教出来的,天下间可以一招打晕她们的不出五个人。”白鹭细细的盘算,“其中一个在皇宫大内。”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怀疑上楚天。
  “有劳你皇宫内走一趟。”鸠盘看眼天,“在日出之前。”
  “好。”白鹭应声,入屋换了夜行衣,借着黑夜跃出直奔皇宫而去。
  鸠盘抬头望天,大公子,你可千万别出事……
  漆黑的殿中,徐徐升起毒香烧了一夜,已经侵入凤珏体内,麻木感逼向心脏,痛苦到几乎不能呼吸,麻木感已经变成撕裂般的痛,汗水浸湿了他的衣服头发,麻木不能动的手指抠紧扶手,烈火焚身的感受从心口烧起,咬紧牙,闭紧双目宁神,额头上,双眉间的藤纹隐隐而显。
  救我……救我……救我……
  救我……救我……救我……
  沙陵,梧桐居,熟睡中的凰晔突然惊醒,手捂在心口上,痛!从未有过的痛!猛然坐起身,飞身跃下床榻,奔出门,跃上屋顶同时,手臂一扬划出一道符咒,“去!”天空中雷声大作,他化做火红的身影穿越雷光电闪往紫辰而去!
  “咣当!”福寿宫中彤珊一手扶着矮柜,一手捂着心口,心口巨烈的疼痛让她直不起腰,似乎有人用刀在挖她的心。
  “彤珊姑姑,您怎么了?”小宫女焦急的询问。
  彤珊摇头,她没事,有事的那个人不是她!
  
 作者有话要说:开虐,转折。




第十七章 黑夜无尽,心憔悴(下)

  宫外狂风来袭,刮开了厚重的宫门,似是在为她指路,她鬼使神差的走出宫门,顺风而行,来到偏僻的冷宫,狂风再起,气势磅礴冷宫中的宫女太监暗卫被刮的东倒西歪,冷宫的门窗被硬生生的刮掉,青紫色的烟从里面蜂拥而出,彤珊闻到忍不住咳了起来,烟散后,她看到里面有人,顿时瞪大了眼睛,跌跌撞撞的跑了进去。
  她双手撑在扶手上,手颤抖的托起气若游丝凤珏的脸,一夜的滴水未进,一夜的毒香熏烧,人已经憔悴的让人心痛。
  “孩子……孩子!”彤珊轻拍着他的脸。
  “救我……救我……”而且他神智不清,虚弱的不断重复着这两个字。
  她强忍着眼中的泪,扶起他,他却软弱无力,“来,我带你出去……我带你出去……孩子不怕……娘亲在这……”将人背到背上,一面往外走,一面说着,眼泪一滴滴的落下。
  “嗯……?”迷糊中发出一声询问。
  “不怕,孩子不怕,珏儿不怕。”她泪滑落,心如同被刀捅了巨大的洞,十分的疼。
  黑夜中暗卫一路紧追不舍,彤珊带着他一路逃,往外跑,对是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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