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给我保证下次再也不做这麽危险的事了!咯──不对,是不能有下一次!」昝贤冗眯瞪著双眼,摇摇晃晃地看著重重叠叠的凤凰,警告的话里也有撒娇的意味。「好。」凤凰含笑著点头,他的小贤贤真是可爱啊。
凤凰看了眼满地的酒坛子,无奈地放下了手里的酒杯,去搀扶昝贤冗上床睡觉:「好啦,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昝贤冗双手一勾,整个身体的重量都给了凤凰,不知不觉的时候就睡著了。凤凰轻轻地将他搁置在了床上,为他脱去了衣物,盖上了一条薄被。看著昝贤冗安详的睡脸,淡淡的,静静的,没有一丝喧嚣的。他情难自禁地俯下身子,亲吻著他的红唇。只是那麽微微一下子,轻柔地 像是羽毛拂过,却搔动著两颗截然不同的心。
「今天就放过你吧。」凤凰有些不满地低声诉说著,宠溺的笑容尽是释然。凤凰走过桌子的时候蜡烛自然就灭了,房子里陷入了暗黑一片。门被关了起来,所有都安於寂静。
如波月华撒进了这个房间,照在了昝贤冗的脸上,他蓦地张开眼,一双迷茫的眼里布满了忧愁。
☆、12
篇二(12)
第二天昝贤冗一睁开眼就看到凤凰坐在床沿上看著自己,他先是没反应过来,然後是吓了一大跳,最後是红著脸,轻声细语地说:「额,凤凰,你坐在我床边要干什麽?」凤凰扯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幽然著声音道:「大白天能做什麽?嗯?」热乎乎的气体喷洒在昝贤冗的脸上,闹得他的脸愈红,但心里想想也对啊,大白天的,又还是两个大男人。可是听他的口气,怎麽听也觉得……暧昧。
「赶快梳洗一下吧,我们马上就要回家了。」凤凰说著,把衣服拿给了昝贤冗。「你不出去吗?」昝贤冗已经解开了一根系中衣的带子,偏偏不巧,他想起了昨天有人想收自己当男宠的事。「为什麽要出去?」凤凰反问道。「算了,我还是出去吧。」凤凰如期离开了,昝贤冗拿著衣服,竟然心有不舍。他不舍的,是总觉得自己伤害到了凤凰,但转念一想哪有人那麽脆弱?更何况那人是凤凰!
脱下衣裤,如玉的白皙皮肤在微有凛冽的空气中颤栗,昝贤冗飞快地穿好干净中衣中裤,著了一件淡绿色的直裾。昝贤冗疑惑著,他出门的时候并没有带衣服,凤凰的衣服是哪里来的?他买的?可是摸著料子,怎麽说他也用不起,就算他每月不开销,也不大可能。总之,在一阵疑惑中穿好了衣裳。
昝贤冗推开门,一阵干净的空气扑面而来。他欣喜地深吸一口气,心情大为好转,颇有大雨天里看到了太阳的感觉。而凤凰就倚靠在门口,环抱著胸,若有所思的低著头。昝贤冗那麽瞬间愣了,阳光直射著凤凰,总觉得自己离他很遥远,那种心灵的距离其实有时候是比身体的距离更加让人难熬。凤凰从来没有透露过自己的身份,就是从梁子那里打听来的凤凰不过是富家公子家境没落被迫羁旅天涯的消息,仅仅是这些他都从不曾提起过。或许他们还不能算是亲近的人,可自己早就在不知不觉之间把他当成了很重要的人。至於是多麽重要,却从来没有深思过。从付出的那一刻开始,昝贤冗就从来没有想过会得到同等的回报。这个觉悟他早就做好了。
「好了?那就走吧。」凤凰走在了昝贤冗的前面,伟岸的背让他不禁心生钦羡之心。「可是──」昝贤冗跟在身後欲言又止。「什麽?」凤凰没有转过身,只是停下了脚步,昝贤冗听著感觉声音怪怪的。「我──」昝贤冗红著脸,总觉得这事有些难以启齿。
「我──我肚子饿了。」昝贤冗鼓起勇气小声地说了出来。「是这样啊。」昝贤冗终於听明白了,原来凤凰早就笑开了。他抡起拳头几乎要捶上去了,若是真这麽做了,岂不是显得自己矫情做作了麽?「我肚子真的饿了。」昝贤冗又说了一遍,自己都这麽说了,凤凰总得有些反应吧。
凤凰把昝贤冗拉上了马车,喊道:「启程。」车夫应声开始专心驾车。车外,秋风习习,落叶也在人们不经意间坠落。而车内呢,昝贤冗饿著个肚子,苦瘪著脸,是想怨都怨不了啊。凤凰竟然都不早点喊自己起来,「哎……」昝贤冗轻声叹气。
「噗哈哈哈──」凤凰笑出了声,换来了昝贤冗嗔怪的怒视。「好了,我不笑了。」虽然凤凰嘴上这麽说,可竟然依旧笑嘻嘻的一点也没有平日冷漠的模样。昝贤冗是连理都不想理了,总之现在是天不大地不大肚子最大啊。他掀起车帘,怎麽看都是前不著村的那种,於是只能连连叹息。
车内的两个人一时间没了话题,就静静地听著车夫吆喝的声音,或轻快的,或急促的。昝贤冗想想,其实日子也就是这麽过来的,或苦或乐。一阵温暖涌上心头,他渐渐忘记了饥饿,闭上眼,倾听著恬静的声音,自然的,一切的。
可能听著听著觉得万物归一的声音太过安详,昝贤冗竟然沈睡了过去。当他再次醒来,竟然发现自己躺在草地上,周围虽渺无人烟,却也草木葳蕤,繁花斗豔,是一点也没有秋天的气息。鸟鸣声也是大不相同,低沈的,清脆的,沙哑的,温柔的,各式各样的也可算得世外桃源。自忖美景看多了的昝贤冗,还是第一次被这种场面所惊讶,并非说此处真的可以媲美人间仙境,但比那些人工做出来的景色要胜出千万倍。
一条如纱般透明的小河蜿蜒著流向昝贤冗所不知道的地方,微风偶尔吹过开满了色彩斑斓的花儿的树,一些脆弱的瓣缤纷著落入了水中,片刻就为河水装点出不一样的情调。
昝贤冗逆著水流的方向,朝著上游信步走去,走了没多久,哗啦啦、哗啦啦的水声像凌乱的琴声,即使再没有韵律音色也叫人舒坦。他刚好站在一个与自己差不多高的树丛旁,上面还有宛然星子般的点点花朵。在离河岸不远处一个高挑的人影正在洗搓著身体,水只及他的大腿根部,乌黑的长发垂过看起来颇紧致的臀部。昝贤冗吓了一跳,不知怎麽就注意到了──那个地方。
冰凉的水划过身体,蜜色的肌肉让昝贤冗产生了安全感,当然还有那伟岸的背。这个在他的梦中出现了无数次的身体,他怎麽会不知道?那不就是凤凰麽!昝贤冗的思想如一阵巨浪,冲击得他面红耳赤,鼻血差点就喷涌出来。现在肯定也是一个梦啊,自己明明是在马车里的。
咦,觉得头好晕啊。昝贤冗摇摇晃晃的著身体,没由来的就出现了这种状况,实在令人百思不得其解。再看到那具强壮的身体,顿时觉得口干舌燥。身体也逐渐升温,昝贤冗扯了扯交叠的领口,绯色也染上了脸颊。「我这是怎麽了啊……」他热得往前走了几步,那凉凉的水扑在身上肯定很舒服,还有那具身体肯定也很舒服。
昝贤冗趑趄著步子,他眼里的世界已经是模糊一片了,那条河,那个人都看不清了,像雾中花般吸引著自己。往前!再往前!往前就能看得清,往前就能舒服了!快!赶快往前!心底的渴望叫嚣著昝贤冗,他不受控制地越走越快,险些就要摔倒。原本用单耳结系好的整整齐齐的衣裳也被扯得七零八落,雪白的中衣和凝脂之肤远望去几乎成了一色。耀眼的淡粉色更是诱人。
在预想之中,碰到凉水肯定要疏解很多,但看到凤凰反而是欲火大增,就算全身浸入冷水中也不能浇灭他的一身情欲。既然是梦,那做了什麽又何须在意?毕竟只是个梦啊。
昝贤冗想著就这麽放任自己好了,连他自己都搞不清心里到底是怎麽想的,脑袋就只能任由身体来指挥,这是唯一的可以选择的路。他张著嘴无声地笑著,两条细瘦的胳膊从後面揽住了凤凰精瘦的腰,双手不安分地抚摸著他的腹肌,硬硬的,是昝贤冗穷极一辈子都不可能到达的程度。
昝贤冗沿著凤凰的脊椎一路吻到了尾椎骨,有亮晶晶的口水,还有大大小小的吻痕。他的双手搓弄著凤凰的分身,不一会儿就硬了起来。虽然看不见凤凰的神色,可看他微微颤抖的双腿就知道必定也是爽翻了,这更加鼓励昝贤冗卖力。「嗯……哈啊……」呻吟从凤凰口中溢出,这个在梦里听过了无数次销魂的声音,此刻却冀望著,能在现实中亲耳听到,并且只是对著自己。
昝贤冗双手揉捏著结实的臀部,同时嘴里发出啧啧的水声。他的一双明眸氤氲著,深褐色的瞳孔映射出一个修长的身躯。此时,凤凰缓缓转过身,拉住了那双不安分的手,沙哑著声音笑著说:「到岸边去。」昝贤冗像一只毛毛虫,就算是移动也要黏在凤凰的身上,隔著裤子的分身抵著凤凰。
凤凰背靠著岸边,身子滑在水中,水不深,正好盖住了身体。昝贤冗猴急地扑在他的身上,如婴儿喝奶般吮吸著双乳,两边很快就又红又涨,凤凰亟不可待地催促道:「快……啊……快进来嗯哈……」喘息时很自觉地将双腿大开,让昝贤冗更加方便些,也为他省去了一些动作。
昝贤冗跪趴在凤凰的身上,期间还喝了些河水,但却并不是想象中的那麽涩口,反而有种甘泉的甜美在里面。所以也不会觉得有什麽不舒服或介怀的地方。倒是这分心让凤凰不耐,他扭动著腰肢欢迎著昝贤冗的进入。
昝贤冗也觉得自己等不下去了,就匆忙地伸手去解裤绳,却讶异地发现自己早就是袒胸露乳,一抬头发现自己的衣物已经随意地和凤凰的堆放在一起。「快……」凤凰暗哑著声音,红潮布满了身躯,昝贤冗不觉火气更盛。
将凤凰的双腿於左右分得更开,一个小洞不停地收缩著,昝贤冗伸出两根指头轻易地顺著水的润滑插了进去。凤凰张著嘴,舒服地叹息著,嘴里若有若无的低吟:「好……好舒……服……」昝贤冗又加了两根指头,四根手指在小穴里搅动,若是万籁皆寂之时,那淫水声必然是格外响亮的。
收回了手指,凤凰愈加不安,他扭动著身子贴近昝贤冗,嘴里吐出的热气似乎能够将人灼伤。
昝贤冗扶著分身,对准著穴口缓慢地插到最深处。两人齐齐呻吟,简直太舒服了。凤凰的一双修长而结实的双腿勾著昝贤冗的腰,随著他的律动而起伏。昝贤冗的一双手扶著凤凰的腰猛烈地摇动,每一次都弄地凤凰惊叫连连,喘息也连连,一点休息的工夫都没有。
虽然背靠著岸,但泥土一点儿也不觉得硌人,加之两人意乱情迷也没有过多在意。「快……哈啊……」昝贤冗按著凤凰的话加快了速度,而且每一次顶入都用尽全力,凤凰已经到了「纵有千般柔情语,到口皆化销魂音」的地步了。
一阵欢好後,昝贤冗是精疲力尽的靠著岸,腰也有些酸疼。凤凰反倒神清气爽地坐在岸上,唇瓣轻启微露红舌呼哧著喘息休息。
眼前景色依旧那麽美,青山绿水,桃红柳绿,阳光也正正好。
突然一片暗黑,凤凰伸出的头挡住了阳光,他笑著什麽都没有说就吻上了昝贤冗的眉心。然後昝贤冗陷入了一片黑暗,心想道,看来是梦尽了。「时间到了,也该让你回去了。」看著沈睡中的昝贤冗,凤凰呢喃。
送走了昝贤冗的凤凰站在树丛旁,手里捏著树上似星的花朵,笑容无奈却幸然。一股清淡的幽香从这棵树散发出来,然後消失地无影无踪。
***
昝贤冗醒来时发现自己倚靠著凤凰,不禁吓了大跳,可看著似乎疲惫不堪的凤凰也就没有多大的动作。用著极近的距离欣赏凤凰简直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了。他的五官其实比远看更加深刻凌厉,嘴唇也微张著,可以隐隐看到舌头……昝贤冗面子一红,这般表情和梦中的凤凰根本是一模一样!
能想到一个就会联想到第二个、第三个,以至於他做的梦都清清楚楚的没有半点模糊。搞得昝贤冗不敢直视凤凰的脸,眼睛东瞄西瞥,越过凤凰没整理好的衣领看到一个红色的印记,那个印记再眼熟不过了!分明就是两人云雨时自己所留下的痕迹──
「不会吧?有这麽巧?肯定是个巧合!」昝贤冗安慰著自己,却不想打扰了凤凰。「对不起啊,打扰到你了。」昝贤冗面羞地说。凤凰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点头,嘴角偷偷扬著抹诡异地笑。
也不知是时间过得太快还是昝贤冗饿昏了,感觉不过是转瞬工夫就到了家。大老远就看到昝凌珏挥舞著小手喊著什麽,太远听不大清,而且一个小孩子的声音能有多响啊。「爹你回来啦──咱们赶快去吃午饭吧!」昝凌珏拉著昝贤冗的胳膊往里拽,俩父子若无旁人地你侬我侬,真是羡煞死人了。
凤凰原本是要去他该去的地方,可昝贤冗硬拉著他要与其共进午餐,凤凰能推辞其他人的邀请,却绝不会推掉昝贤冗的,所以便应了下来。父子依旧是你一口我一口的,一张桌子愣是让凤凰显得十足十的多余,可他也是乐在其中,笑著看著父子俩。
用餐一毕,昝贤冗和凤凰一块儿去了品香楼,顺便去揪出罪魁祸首。
☆、13
篇二(13)
一进到品香楼,就看到梁掌柜站在门口眨巴眨巴著双眼期待地看著昝贤冗,或者凤凰也行:「老板──」其实事情的大概他已经知道了,在昨夜他收到了凤凰的来信,信里过程写的详细简单,当时真是出了一身的冷汗。昝贤冗长得很漂亮是没错,但这麽光明正大的要抢人也还得经过他梁子垣的同意啊!如果他在场肯定上去就是几个拳头!让那人色狼吃不了兜著走!
昝贤冗面无表情的没有说话,迈著的步子很小但每一步看起来都很用力,往後院工人工作的地方走去。梁掌柜不解地望向凤凰,却发现凤凰正看著昝贤冗,一点儿也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老板!」梁掌柜又喊了一声,昝贤冗依旧没有任何回答,只是不紧不慢地走著,他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扯扯凤凰的袖子,梁掌柜小声地说:「喂──老板这是怎麽了?」凤凰停下脚步复杂的看了一眼他,冷哼著说:「不知道。」他觉得这话说得很无所谓,再怎麽说自己也是他的上司啊,竟然这麽跟顶头上司说话!以後一定要辞了他!梁掌柜这麽想著,其实他深知这只是自己的一些气话罢了,不过看起来老板要有什麽行动了。
後院颇具规模,忙忙碌碌来来往往的人是一个接一个,昝贤冗曾立下规矩,如果工作时看到他来可以不用行礼,大家权当是没见到老板,自己一心一意地做著自己的事就可以了。这次也不例外,只是大多数的少年郎还是难免会侧目昝贤冗,不管怎麽看老板都是这麽漂亮啊,虽然不是风华绝代,但也美得不可方物。
「到这里集合!」昝贤冗把声音压得很沈却很洪亮。一时间大家都放下手上的工具,手也没抹抹,就跑到院子的中心,他们都没有说话,只等待著昝贤冗的发话。
扫了一眼静默的众人,光是用眼睛审视能看出十几到二十几岁的占了七成,也就是说,三十岁往後的只有三成。昝贤冗的脸又黑了几下,声音平静地说:「梁掌柜,把制茶工的所有名单以及他们的详细资料拿过来。」梁掌柜不明就里地跑去将名簿册拿了出来,上面堆积的灰尘只有薄薄的两层,因为这是五个月之前才新放进去的。
飞快地把九本册子给了昝贤冗,又怕他一个人拿不住就命人搬了一张小桌子,把册子们都放在了上面。昝贤冗只是瞄了一眼梁掌柜,嘴巴一抿,眼神冰冷。随手拿了其中的一本略显陈旧的,翻开来扫了几下子,表情较之先前缓和了许多,大声念出了其中一些人的某些资料